耐心消亡到进入之后的下一瞬间,已经用尽力气。
他知道一开始就这样她会疼。刚才那一次高潮的润滑不够,反而令她更加敏感,过度脆弱。
但被压抑过的渴望,被深爱着的确切感触,共同吞噬全部怜惜意志,不留残余。
他连吻她的耐心都没有。
她的小腿被拉在身后。他一只手掐起她的脖颈,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墙面,撞击不管不顾。
没有开灯。
声音和视觉都找不到出口,只有剧烈抽插带来的颤栗。上衣也被撕开扔掉,他放下手,忍住粗暴对待的冲动,只是攥着揉弄。
她仰起头,细细叫出一声。
“……一一。”他俯身咬她的颈项,同样低低喘息,“想弄坏。”
“……痛。”她知道该怎么配合,伸手揽过他的脖颈,软软回应,“舍得吗。”
好可怜,好无助,好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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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么乖。
他的手改为掐她的腰身,顶弄她的同时,用力将她向自己送。稍慢一些,都感到不够、不够、不够。
“亲我、亲我……”她抱着他的肩膀,语调哀求又催促,“亲我。”
他扶起她的下巴,结合的地方依旧汹涌,吻却忽然生出细腻。她的唇线得到妥帖舔掠,而后又被轻轻地咬,直到舌尖探入,将她勾住,彼此推放。
密不可分的吻和抽插终于令她感到安全。
她紧紧勾着他的肩颈,仰起脸努力回吻,小腿主动攀圈他腰间。
他忽然撞住那块软肉。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本能开始挣扎,但连唇舌自由都得不到。轻微疼痛和剧烈快感同时在四肢百骸里疯狂涌动,想要宣泄,想要释放,想要河流汇入汪洋。
低低哭叫一声,疲惫倒在他肩上。
她被抱起来,他的脊背撞开卧室。
他俯身看着她,再度抬起她的脸。
“你第一次走进来,”他盯着她的眼睛,“我就知道你会很可怜。”
因为她把他当好人。
或许因为他答应救她,打电话让人解决她的问题,她就敢在他身边睡着。
或许因为他愿意等待,即使那只是十天。
她对男人的道德期许低到几乎不存在。在她眼里,没有在当天就强制进入她的身体,已经是品行证明。
上帝作证,他只是懒得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没有资格给他添麻烦。
他第一眼就相信她是乖女孩。即使如此,放下戒心,还是在检查过手机后。
她拿到他给的第一笔钱,除了给她两个弟弟妹妹买衣服和文具,给自己选了一条预备着初夜被他撕碎的连衣裙。
她给两个基金会捐款,数目都比她打算穿给他看的裙子价格要高。又另外找了机构,想资助偏远山区的小孩上学,拜托对方挑选一个。
他看到的时候,她才经历过第一次漫长的痛楚,小心翼翼蜷缩在一旁,哭到睡着。
他发誓自己是很傲慢的人。
2002年,他从小汽车里摔出去,哭着要遥控飞机。第二天,长辈带他去坐直升机,欣赏这座城市最新落成的高楼。
之后,他得知自己已经拥有这辆真正的直升机。
那年他五岁。
隐隐约约想,好像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2024年,在这座城市,直升机已经被用来通勤。空中的士八百从市区到机场,一千八过海直达澳门。
他确实是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
他原本可以嘲笑她的天真。她可能还不知道,世界上所有带慈善二字的地方,都有最肮脏的人性。
他原本也可以质疑她的善良。她宁愿靠下跪来获得一个她完全不喜欢的男人的庇护,也不想再延续旧日绝望。
她为什么还在希望世界会变好?
但是他看清她紧蹙的眉眼。她背对着他,双手拢在胸前,试图保护她自己。
他忽然想起看过的一本小说。当然,是本科期间被迫读的,老师要剖析美国梦的破灭。
(《了不起的盖茨比》,菲茨杰拉德。)
“wheneveryoufeellikecriticizinganyone,justrememberthatallthepeopleinthisworldhaven’thadtheadvantagesthatyou’vehad.”
(每当你想要批评什么人的时候,记着,并非所有人都拥有你所拥有的优越条件。)
他放弃安装监控软件的念头,把她的手机放回去。她睡熟了,神态终于松缓下来,脸颊鼓鼓。
比他想象的更可爱。他想。
但现在他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把所有优越条件分给她。
她会拥有她想要的全部人生,只要其中不含离开他的部分。
就像他也舍不得离开她,无论如何深嵌都不够。
但一一又累了,攥在他肩头的双手滑落,开始哭鼻子求饶:“不要了……”
“好可怜。”
他慢吞吞说出这三个字。
再抚摸她的侧脸:“一一还可怜吗。”
她哪有心情回应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困倦和疲乏到极点,眼睛都睁不开:“想睡了……”
等到他慈悲觉醒,她就掉进他的怀里。
他以为她真的很累。
但洗漱过,她用脑袋抵住胸膛,拿重新回到手指的戒指触碰戒指。中指,是感情稳定甚至订婚的寓意。
最后小声问:“谁教你那些的……找猫猫,道歉,和灯那些。”
季允之就不明白了:“谁会这么无聊。”
还好,商忆能听懂:“代码和电路都是你自己弄的?”
他说无聊,是认为没有人会去写这么无用的程序,也没有人有心情设计这种只能用一次的复杂电路。
怪不得最近一周总是很晚才回来。她以为是他受够她脆弱的心理状态,不愿意再哄。
她在心里向他道歉。
“不然。”他不许她抬头,“你以为全世界的猫都跟你一样难养。”
她轻轻笑起来:“猫猫那些插画和ui是买的?”
“嗯。”
他没有艺术细胞。不像有些人,初中不好好学习,给暗恋对象画画。
无聊。
“其实……你的理解能力有时候真的挺离谱的。”她拿头发扫一扫他的颈项,“我是在问,为什么会想到这样哄我呢。没有人支招吗?”
“没有。”
能不能不要只答yesorno型的问题。
猫猫不屈不挠:“……到底是为什么,会想到这样哄我呢?”
“这有什么为什么。”
“总有个理由吧。”真是费劲啊,她不得不调整措辞,“契机?灵感?借鉴?就是你为什么会想这么做……”
“因为我也喜欢你。”
库洛米静静躺在月光角落里。
他打赌他的猫,咬着嘴唇,一副想笑又忍住不出声的模样。
他懒得戳穿:“你睡不睡?”
猫猫脑袋滑倒,落在他肩窝里:“晚安。”
“……我的哆啦a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