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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季淑芬于是叫了一下贺煜,“不是有话要对彤彤说吗,彤彤就要入匣了。”
    贺煜定睛,神色复杂地注视着李晓彤,低沉的嗓音淡而短促地说出一句,“一路平安,有事,给我电话。”
    季淑芬看着,简直抓狂,若不是碍于李晓彤在,担心更触痛李晓彤的内心,她真想拧住儿子的耳朵,狠狠教训一顿。结果,她只能赔着笑,附和着,“不错,彤彤你也多给阿煜打电话,明白吗?”
    接到季淑芬用眼神传送过来的暗示,李晓彤胸口不由得漫过了一股深深的揪痛,她多希望,自己能收回曾经说过的一切,她想跟他们说,她不去苏格兰,甚至不去欧洲了,她不要跟贺煜分开!
    但是,骨子里的傲气和自尊,让她无法这样言悔,故她压住内心的痛,和季淑芬做着最后的道别,目光转到贺煜身上时,足足半分钟之久,将他刚毅俊美的面容深深印刻在脑海,转过身准备走向匣口时,再度默默地流出了酸涩忿然的眼泪。
    高挑自信的身影,渐渐远去,隐没在灰白色的屏风内。
    季淑芬终于责备了出来,“阿煜,刚才妈明明给你机会,你应该及时挽救的,其实只要你说一句叫她别去,她肯定就不去了,结果你竟然……你真是气死妈了!”
    相较于季淑芬的气急败坏,贺煜平静得多,拥住她,“我送你回家。”
    季淑芬气恼更甚,但又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便只能跟着他走,直到上了车,她才继续,这次改为苦口婆心地规劝,“虽然你已经成人,妈无权干涉你的感情事,可 妈还是想说,男人逢场作戏可以,外面那些野花玩玩就得了,你要懂得分轻重,彤彤才你一生的伴侣,才是你要娶进门的人,明白吗?”
    贺煜不做声,幽邃的黑眸中,一抹亮光一直在闪烁不断。
    “彤彤对你的重要性,非外面那些野女人能比,妈认定了她是儿媳妇,不想看到她受任何委屈。既然她选择出国一段时间,那你就在这段时间把该处理的给处理 掉,无论花多少钱,你都给我甩掉那个女人,嗯?!”季淑芬继续道,奈何贺煜都不给反应,简直令她抓狂,尽管如此,她还是喋喋不休,她想,儿子犯的毛病,是 所有男人的劣根性,需要有人把他给拉回来,只要自己不断地说,儿子就会听到,然后起到一定的作用和影响。
    结果,这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季淑芬可谓说得喉干舌燥,贺煜基于孝顺,偶尔不得已嗯一声,再无其他的话,至于他这个“嗯”是何意思,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送了母亲回家,他又马不停蹄地驱车离开家门,途经一间花店时,停下,进内。
    他的大驾光临,立时让花店小姐起了人生中最大的悸动。
    看着他那比模特儿还完美迷人的身材,比明星还俊美绝伦的面容,花店小姐即时呆住了,直到他一声不耐烦的冷哼,她才恢复过来,清秀的小脸红得俨如一只刚煮熟的螃蟹,赶忙垂下眼,招呼道,“先……先生,欢迎……光临,请问……请问有什么帮到你吗?”
    这花店,雇了一个口吃的店员?
    贺煜清楚当然不是,这样的画面他遇过太多,且早练就成了视若无睹,这次也不例外,他看也不看那店员,深眸在众多鲜花中扫来扫去,最后,锁定那束娇艳欲滴的紫罗兰,面无表情地吩咐,“给我把这束花重新包装一下。”
    店员小姐一看,没立即照做,而是另给提议,脸上堆满呵笑,“先生想买花送给女朋友是吧,其实你可以试试紫玫瑰,紫玫瑰比紫罗兰更能象征爱情,你女朋友一定更高兴。”
    其实,店员小姐本身喜欢紫玫瑰,于是做出了这样的提议,花痴地想满足一下yy的心理。
    可惜,惹来了贺煜的盛怒,眸色霎时更冷,“你老板电话多少?”
    店员小姐一愣,随即花容失色,迅速从白日梦中清醒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帮你包起来,您稍等,稍等啊!”
    说罢,拿起那束紫罗兰,跑回柜台前,十指如飞,麻利熟练地整弄起来。
    贺煜便也不再计较,还多给了一百元小费,带着精美绚烂的鲜花,阔然走出花店,留下那店员对着他消失的方向继续陷入了自我编造的美梦当中。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61 你的身心只能属于我(上)
    中华大酒店,1210号房。
    凌语芊斜卧在窗台上,脸色苍白如昔,眉宇间散发着淡淡的哀伤,沉寂的眼眸出神地朝外面呆看着。住在这里已经六天,她几乎有一半时间是在这个窗台上度过,而几乎所有时间都在沉思。
    刚住进这儿的头两天,不时有人进来,贺煜,池振峯,李晓彤,李晓筠,可打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他们。
    看来,贺煜“回头是岸”了!不然,他不会不再来;不然,李晓彤姐妹不会不再来;不然,连池振峯也一起消失。
    不过,在这期间倒有另一个人来了好几次,那个曾经在她被伤得痛彻心扉的某个夜晚,像天使一般地降临,解救了她的男人。
    说贺熠是个天使一点也不为错,他有着英俊儒雅的容貌,正义凛然的气质,冬日暖阳般的微笑,还有一颗包容真挚的心。
    犹记得,他第一次光临这个房间,她除了愕然,还有略略的惊恐,担心他会像李晓彤姐妹那样发出鄙夷轻蔑的眼神,或像池振峯那样在维护赞美李晓彤之际指责她痴心妄想。但实际上,他一直浅笑,眼神荡漾着柔情,先是询问她的伤势,然后鼓励她追求心中所爱。
    他的话,大大出乎意料,她几乎忍不住要问他为什么,难道他不清楚李晓彤的优秀?不清楚在豪门世家,强强联手是恒古不变的规律?
    那天下午,她像现在这样倚墙半躺着,他则搬来一张椅子坐在跟前,彼此沐浴在透过玻璃折射进内的午后斜阳里。他谈吐优雅,说了很多话,包括他经历的很多趣事,她一直静静地听,听到了很多从没听过的奇闻。
    直到太阳落山,红彤彤的火光映红了彼此的脸和身子,他才意犹未尽地停止,而后离开;她怅然若失,整个晚上脑海浮现的都是他亲切温润的模样,耳边回荡的都是他那春风般清新的言谈。
    后来,他还再出现过两次,每一次除了关心询问她的病情,还继续讲述各种趣事,短短几天时间,让她感觉多了一个朋友,是的,尽管他没表示,她已将他默认成了朋友。
    只可惜,好景不长,他昨天来辞别,说要回北京去了,他留下了电话号码,还问她要了手机号码,说他一定会打来。
    于是乎,从昨天晚上开始,她下意识地把手机带在身边,可惜都等不到他的来电,本来她可以打给他,问他回到北京了没,好几次,她已经找到那组号码,但终究没有拨打出去。
    她担心他的友好只是一时兴趣,担心他已经忘了她,忘了这几天他曾经对一个可怜孤独的女孩剖析很多关于他的趣事和见闻。
    就像贺煜,那天晚上,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她,充满爱意地吻她,深邃的黑眸中荡漾着一种熟悉得让人想哭的情意,可结果呢?他没再出现,甚至一个电话也没有,他已经再一次彻底地忘了她,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
    滚烫的泪,再次无声地滑出了凌语芊的眼眶,这几天每想到贺煜,她便忍不住落泪,痛楚,怨恨。
    医生今天来检查过伤口,还拆了纱布和线,当场宣布可以站立了,且明天可以下地试着走路。所以,她想明天就退房,回家,此后,再也不会踏足这儿,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事,会当成一场梦,被压在心灵深处,然后慢慢淡忘,连同其他的痛苦往事一起遗忘。
    眼泪,越流越凶,渐渐汇成了两条清澈透明的小溪流,沿着她的两腮流到了脖颈上去。她闭着眼,陷入悲伤欲绝当中,周遭的一切都被她抛诸脑后。
    故她并不知晓,不久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走到她的身边,伸手轻轻地拭去她晶莹的泪。
    她这才清醒,睁开眼眸,隔着模糊的视线,猛见一个熟悉的影子,一个几乎令她不敢相信的影子,她赶忙抹去泪水,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随后,泪水再度狂流。
    贺煜把花一旁,高大的身躯挤上飘窗,长臂一挥把她紧紧抱住。他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先是在她柔软的发上轻轻摩挲片刻,低沉的嗓音缓缓道出,“上个礼拜六海外公司突然出现紧急状况,需要过去处理,我今天早上才下的飞机。”
    凌语芊浑身僵直,原本轻微挣扎的动作随着他的话语而停下了,他……这是跟她解释这几天不出现的原因吗?那就是说,他没有忘记她,他只是出差了,可是,出差不可以打电话吗?就算有时差,打个电话也不用多久时间的。
    正好,贺煜留意到她脚旁的手机,又解释道,“除了公事,我不习惯打电话给人。而且,我去到那里忙得不可开交,除了美国,我还去了墨西哥,阿根廷,巴西和委内瑞拉等南美洲国家,大半时间都在飞机上,就连睡觉也是在飞机上。”
    再听这番话,凌语芊内心所有的怨恨顷刻都消失,还生起心疼,在飞机上睡,飞机上怎会睡得好,即便他搭的是头等舱,但终究不够床榻舒服,再说,他去这么多处忙碌,肯定会在飞机上办公的。
    心疼归心疼,她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才不是等你电话!”
    柔柔的嗓音,带着不自觉的撒娇。
    贺煜于是发出一声轻笑,低低的,沉沉的,透露着浓浓的优越感,这自信的男人,认定她是在等他的电话。然后,他还伸出舌尖,在她美丽的颈间舔弄起来。
    凌语芊立即感到一股酥麻和骚痒,先是下意识地抗拒,他则像上次那样,用他男性天生的优势,牢牢稳住她,结果她只有投降的份。
    他灵活煽情的舌头,从她脖颈吻到她的脸庞,又从她脸庞吻到她的胸前,大手也随着在她妙曼的身子游走,抚遍她的全身,后来一切动作都停止时,两人气喘吁吁,她上衣领口被扯得很下,酥胸半露,性感撩人。
    看到他炙热的眼神猛盯着自己,又想起他刚才趁机占自己的便宜,凌语芊羞脸含嗔,迅速拉好衣服。
    美好的春光被藏起,贺煜心中微微失落,但很快又消失,来日方长,这些美好他会再看到,他还会尝遍她的全身,会彻彻底底地爱她一回!想罢,一团更盛的烈火自他小腹窜起,眸色不由更暗更沉了。
    凌语芊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可隐约猜到他肯定是想着不正经的事,不禁又一次赧然地别开脸,正好看到他带来的鲜花,美目即时一亮。
    贺煜也伸出手去,把花拿起,递到她的面前。
    她接过,下意识地放到鼻子下方猛嗅,淡雅馥郁的香气令她深深陶醉和着迷,不禁吸得更用力。
    “看来这束花的魅力比我还大!”贺煜出其不意地道了一句,语气平平淡淡,看不出任何想法。
    凌语芊怔然,头从花间抬起,视线回到他的身上。
    “脚怎样了?什么时候可以下地?”他已经看向她的脚,思维一如既往地转得飞快。
    凌语芊再沉吟了下,如实告知,“今天刚拆的线,明天可以下地走路了,我明天会退房。”
    明天退房?贺煜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
    正好这时,凌语芊的手机响起,当她接通,听到那道熟悉温柔的嗓音后,忍不住潸然泪下。
    “语芊对不起啊,我应该昨晚一下飞机就给你电话的,可惜当时有急事忙,一直耽搁到现在。”温润的嗓音,宛若山泉般清冽。
    凌语芊哽咽着,“没事,没关系,你平安回到北京就好。”
    “你呢,脚怎样了?”他还记得她的伤。
    “医生说复原得很好,今天拆了线,明天可以走动了。”凌语芊继续感动铭心。
    “太好了!”电波里面,隐隐透着激动的微震,一会平静下来时,激昂的嗓音转向歉意,“对了语芊,我还有事,先挂了,今晚回家再打给你。”
    “行,你先忙,再见。”
    凌语芊迟缓地挂断电话,美丽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着,慢慢看回到身边的男人那,却见他一张俊脸已转深沉,双眸也一片阴鸷,甚是吓人!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62 你的身心只能属于我(下)
    哼哼,她真的不是在等他的电话!
    贺煜厉着声,刻不容缓地质问出来,“你是怎么跟贺熠在一块的?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做过什么?”
    凌语芊愣然,他……他这是吃醋吗?他好像真的吃醋了!心头迅速涌上一股喜悦,她连忙解释给他,不料他听后还是怒气不减,霸道地说,“以后不准见他,不准听他的电话。”
    “可是……”
    “不准可是,你要是不听话,我不理你!”
    不理自己?他不是很冷漠冷酷的吗,怎么突然这样威胁,整个小孩子似的,凌语芊忍不住苦笑,还有淡淡的甜蜜。
    “既然那么喜欢我,以后你的心只能放在我身上,知道吗?”嗓音已由先前的冰冷变回低柔,如烈酒般醇,却充满极强的霸道,他重新坐回她的身边,“还有,别动不动就流泪,不准为别的男人落泪,就算你真的要哭,也只能为我哭!”
    随着他的述说,凌语芊小嘴慢慢嘟起,他凭什么这样要求她,那他呢,是否以后整个身心也都属于她,仅属于她?还有,什么叫只能为他哭啊,他早就看准她为他哭过很多回了吧!
    得不到她的立刻承诺,贺煜又是懊恼不已,祸不单行,接下来的情况更是把他推进了醋缸里。
    伴随着两声清脆门铃响,池振峯来了,手里竟该死地也捧着一束紫罗兰!
    看到贺煜,池振峯何尝不是诧异震颤,不过,他刻意忽略贺煜那简直想杀人的目光,若无其事地与他打声招呼,继而越过他,来到凌语芊跟前,关切问候,“yolanda,你的脚怎样了?”
    “今天拆了线,明天可以走动了。”凌语芊把刚才说给贺熠的话复述一遍,美目盈着感激,她总算也明白这些天他不出现的原因。
    不错,池振峯上周六也随贺煜出差了,本打算去到美国再打电话相告,哪知去到那儿刺促不休,几乎是夜以继日地工作,偶尔有空时,贺煜又在身边,等到贺煜不在,中国已是深夜,以致他一直没打过电话给她。
    凌语芊虽然和池振峯相对着,但仍会分心给贺煜,扫到他似乎又显不悦的神色,心想他可能又在吃醋了,便暗暗思忖如何安抚他,可惜想来想去都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负责送餐的女同事出现,舒缓了这紧张的局面。
    看到两大人物一起出现于此,女同事非常震惊,还有着一丝淡淡的羞涩和兴奋。她低着头,分别给两人打招呼,先是贺煜,再是池振峯。
    贺煜维持着一贯的冷漠形象,不给任何反应,池振峯倒是客气地回应了下,凌语芊便打算借用吃饭先支开他们,“总……经理,池……特助,时间不早了,你们也都去吃午饭吧。”
    池振峯感应到贺煜的不悦,想着这样的情况自己留下来也不可能有机会和凌语芊私聊,便暂且离去,倒是贺煜,在一边静坐下来。
    凌语芊见状,于是不多说,反正只要他们不一起出现不产生火药味就好,再说,那么多天没见他,她对他想念得很,本就渴望他多呆一阵。故而,她心中渐渐被幸福和快乐盈满,开始进食,吃光所有的食物。
    “yolanda,今天心情很不错哦。”同事收拾碗筷的时候,搭讪着。
    凌语芊俏脸不禁泛起一片红晕,回以浅浅一笑后,顺便委托她帮忙把花插起来,刚好房间配有两只花瓶,两束花可以各就各位。
    一会,同事出去了,凌语芊注意力集中在贺煜身上,发现他也在看着她,眼神依然暗黑暗黑的,高深莫测。她于是稍微挪动一下身子,作势起身。
    如她所猜,他走近。
    “我想回床上。”她轻声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