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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姑且不论她是否真的水性杨花,龌龊肮脏,但凭恩将仇报、横刀夺爱的第三者这条,就足够判她的刑:不配拥有如此优秀完美的男人!
    见李晓彤开始动容了,李晓筠趁机挽住她,事不宜迟地朝贺家奔去……
    办公室内,贺煜受着另一种煎熬,悔恨之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打自李晓彤姐妹出去后,他便来到这个窗口前,边吸烟边呆看着外面,耳边,在反复回响着李晓彤刚才说过的某些话,脑海里随之无法克制地闪现出一些相关的画面。
    李晓彤那张嘴固然可恶,但不可否认,说中了自己的痛处,否则,自己不会这么恼怒。
    那小东西长得太美,连自己也无法自控地被吸引,于是认为,她生来是迷惑男人的,不仅把自己迷住,别的男人也会被她迷住。以至那个谣言一出,自己马上中计,误会了她。
    然后……
    凭自己的喜怒,对她做出一连串的伤害,做出一连窜非人的折磨。
    多少次,她满脸泪水,痛苦无助地承受着自己兽性的占有和蹂躏,且又困惑不解自己为什么这样对她。而自己呢,一言不发,满脑都是那个谣言,甚至还幻想勾勒出她承欢于别的男人身下的娇媚模样,认为她在做戏,于是嫉妒愤恨,更加无情嗜血地伤害她。
    整整三个月,自己抓狂崩溃,喜怒无常,她则跟着饱受痛苦,陷入水深火热当中,她何其无辜与委屈,而自己,何其残忍及恶劣!
    要是让她知道这当中的真相,她会怎样呢?必定感到震惊,感到羞愤,还有……痛恨,是对自己的痛恨,恨自己竟然怀疑她,误会她,借此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开会的时候,她打了电话过来,李秘书也禀告她找过自己,自己却迟迟没有给她回电,只因为,自己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自己担心,万一控制不住,会把这事告诉她,结果会……
    “叩--叩--”
    忽然间,一阵敲门声响,把贺煜从痛苦思绪中扰醒。
    他没回应,继续一动不动地伫立着。
    再过几秒后,办公室的玻璃门被缓缓推开,走进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是池振峯。
    见到贺煜静静伫立窗口前,整个人似乎被浓浓的忧愁和痛苦所包围,池振峯狭长的桃花眼立刻闪过一丝错愕,脚步顿了顿,稍后再慢慢走近时,与贺煜并排而站,先是定定注视了贺煜一会,瞄了瞄窗台上的烟灰缸,迟疑地道,“总裁有事困扰?”
    贺煜不语,目光也落在眼前的烟灰缸上,那里,已经躺着五个烟头,都是他刚吸过的。
    “听李秘书说你把二十楼的女职员都召集在一块,叫她们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最后解雇了其中两名同事,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池振峯又道。
    贺煜则继续不吭声,仅眸光轻轻晃动着。
    池振峯抿一抿唇,沉吟片刻,语气变得更殷切,“听说似乎与yolanda有关,总裁,你能跟我说说吗?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对了,你和yolanda这次的北京之旅没什么吧,yolanda今天怎么不回公司……”
    “你似乎曾经也喜欢过她,你是被她哪方面吸引,外表吗?”贺煜总算开口,却是出奇不意地转到了另一件事。
    池振峯立马愣然,瞧贺煜似乎没有任何不悦或愤怒的迹象,便也如实回答,“嗯,她美丽的外表是一个因素,但最吸引我的是她的气质。她长得很干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尘不染,俨如这世上最纯澈的泉水,却又好像承载着一些秘密,既令人心疼,又引人沦陷,直想深埋进去,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她的外表很年轻,可她的内心,似乎很沧桑;她有着与年纪不相符合的阅历,有着与年纪不相符合的坚强,这股坚强,是在那些阅历中练就的。”
    池振峯发自内心、一股作气地述说出来,贺煜全部听进了耳里。
    她果然是与众不同的,自己看出来了,振峯也看出来了,还有别的男人呢,高峻,肖逸凡,贺熠,他们也都看出来了吗?而爷爷,也因此才答应她的心愿,安排她嫁给自己?
    她的心愿!
    她为什么要嫁给自己?因为爱?可是天佑呢?天佑让她念念不忘,自己在她心中又算是什么?
    看到贺煜一个劲地沉默思忖状,池振峯不禁语重心长地提出一个建议,“总裁,yolanda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孩,既然你有幸拥有她,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让她永远幸福快乐下去。”
    贺煜再度回神,侧目,盯着池振峰,突然道,“记得上次你跟我说她不可能和爷爷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为什么?难道你有证据证明她不是那种人?”
    “不,我没有证据,我靠的是直觉,直觉告诉我她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池振峯又是答得毫不犹豫。
    贺煜则深深震颤,而后,悲哀地笑了!
    直觉!
    振峯直觉认为她是个好女孩,而自己身为她的丈夫,则直觉认为她是个利用美色来达成的目的的女人!
    自己果然是个混蛋!李晓彤骂得真对,自己这几个月受折磨,根本就是自找的,自己比李晓筠这个始作俑者还可恶!
    “总裁,难道今天的事,正是与这事有关?那两名被解雇的女职员,曾经对yolanda做出这样的污蔑?”聪明的池振峯隐约明白怎么回事,迫不及待地问。
    贺煜又是不语,转身离开窗台,回到办公桌后。
    池振峯也疾步跟过去,继续追问着。
    终于,贺煜说了出来,轻描淡述,简单扼要。
    池振峯听罢,目瞪口呆!是李晓筠?李晓筠不甘心yolanda嫁给贺煜,所以含血喷人,污蔑yolanda和贺老先生有染!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李晓筠才多大,竟有这样的坏心肠,不,那不是坏,那简直是恶毒!而michelle呢?是否早就知道此事?甚至,也参与此事?毕竟,李晓筠是她妹妹,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她!
    michelle!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怎样,是否你也难以置信?也感到很震惊?且很愤怒?”贺煜继续开口,整个脸庞骤时沉了下来,怒火再现。
    池振峯略作沉吟,不答,反问道,“总裁,那你决定怎么做?李晓筠不承认,你还能找到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吗?其实,你不该这么快就打草惊蛇,你应该继续追查,找到证据再追究。”
    打草惊蛇!今天这一招,的确有点打草惊蛇。
    一切事情,发生得太巧合。贺炜那畜生突然激怒自己,紧接着志鹏禀告真相已经出来,自己怒火攻心之下,便无法再冷静,立即对此事做出了处理!
    不过,不急!既然能查出真相,这幕后黑手一定也会揪出来,届时,不容她狡辩和否认,无论如何都务必要她付出惨重的代价!至于其他人,但凡伤害芊芊的,也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一样会格杀勿论!
    池振峯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暂且跟贺煜辞别,退了出去。
    贺煜继续陷在自己的沉思世界,一会,他突然拿起手机,翻到来电记录那,呆呆地看着她的名字,而后,视线转向拍照那栏,打开在北京拍下的相片来看,再一次为小精灵似的她深深着迷。
    就在此时,手机有来电,又是她打来的!
    贺煜被震醒,但一直没有去接,只一瞬不瞬地看着那跳个不停的人名。
    一会,手机停止震动,手机屏幕恢复到相片画面上,贺煜依然满腹懊恼和悔恨。
    他放下手机,又拿出一根香烟,不过刚点着的那刻,脑海蓦然闪出一句话:“可不可以别吸烟了,吸烟太多对身体不好,会危害健康的。”
    这句话,是她有次被自己狠狠蹂躏过后,亲口对自己说的。
    这傻瓜,自己那样对她,她却还关心自己,到底是她真的傻呢,又或者,是别的原因,那到底,是什么原因?振峯说的没错,她看似天真无邪,却隐藏着很多秘密,让人无法克制地想去探究的秘密,而结果,却只能无奈和抓狂,什么也查不出来!
    头,似乎又有点痛了!贺煜剑眉一蹙,放下打火机和香烟,起身,从办公桌里出来,拿起车匙,离开办公室……
    贺家。
    季淑芬正在豪华气派的客厅里剪着盆栽,忽然肖婉仪怒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伴随着气咻咻的怒骂,“季淑芬,你生的好儿子,竟然把我家阿炜打得全身是伤,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季淑芬举着剪刀的手,猛地一顿,抬头,看向已经走近的肖婉仪,数秒后,冷冷地道出,“那也是因为你儿子欠打!”
    欠打?肖婉仪听罢,更加怒火中烧,手指着季淑芬大吼,“不,才不是我儿子欠打,是你儿子暴力成性,简直是个嗜血的魔鬼!他根本就是个祸害,如果不是他,这贺家的家业已由我阿炜继承!”
    季淑芬已经重新低垂下头,唇角逸出一抹冷笑,停下的手也继续,悠悠然地修剪着盆栽的叶子。
    肖婉仪憋了很长时间的怨气顺势爆发出来,也不管季淑芬有没有听,不管季淑芬本是她的死对头,就那样忿忿不平地自顾控诉而出,“g市张家的家业,是由嫡孙继承;林家也是;而陈家,由大儿子继承;只有我们贺家,打破传统,让你儿子捡个便宜!”
    “张家林家让嫡孙继承,那是因为嫡孙最聪明,最能干,其他的孙子庸碌无能;陈家让大儿子继承,那是因为二儿子风流成性,到处拈花惹草。庸碌无为和沾花惹草这两样,似乎你儿子都有,所以,我们贺家的家业分配很正常,与别家没啥分别!”季淑芬便也应了一句,继续不屑地笑着。
    肖婉仪顿时又是一阵气愤,气得脸都绿了,大声反驳,“荒谬!真正的原因,我儿子老实,娶了一个普通的女人,而非利用美色去迷惑大家长的骚货!”
    季淑芬听到此,笑容即时凝固。
    肖婉仪见状,心中生起一股得意,暂且收起抱怨,恢复其尖酸刻薄的个性,这次,轮到她冷笑了,“你大概不知道,你那美丽的儿媳妇,今天早上又去找爸了呢,听说她还在爸的书房呆了大半个小时,还帮爸爸画了一副画!”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104 二人世界,蚀骨缠綿!
    季淑芬更是面色大变,抿紧了唇。
    “呵呵,你这个儿媳妇果然厉害啊,各种手段样样俱全,使出浑身数解当个贤内助,你儿子还乐在其中,不仅不嫌弃这个二手货,还与她夫唱妇随,如鱼得水!这点,我家阿炜和妮娜倒是拍马也追不上!”肖婉仪彻底收起晦气和颓然,正式发出攻击。
    季淑芬最忌讳的,正是这件事,先前的淡定和好心情即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怒火。
    她将剪刀和盆栽重重地往茶几一搁,戟指怒目,叱喝着肖婉仪,“住口,立刻给我住口,你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诽谤!”
    真是风水轮流转,而且,还转得如此之快,此时肖婉仪已经内心痛快,满面笑容,继续肆无忌惮地冷嘲热讽,“我有没有胡说八道,有没有诽谤,你应该很清楚!我亲爱的二婶,你不也因此对凌语芊深恶痛绝吗?据说你还三番五次刁难她、迫害她,为了不让她怀孕,还不惜用木棍打她,啧啧啧,说到这里,我还得佩服你一下呢,你还是那么的狠,还是那么的绝!”
    “住口,不准说,再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季淑芬气得即将爆炸,气得难以言表,她站了起来,真的趋近肖婉仪,伸手便朝肖婉仪挥去。
    肖婉仪一惊,急忙躲闪,当季淑芬再次袭来时,她也抬起手及时拽住季淑芬的手臂,辱骂出声,“泼妇就是泼妇,难怪生个暴力狂儿子,想打我?没那么容易!敢做了还不让人说?你以为你是谁?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就说,你能奈我什么何?我告诉你,我儿子不能继承家业,你儿子也休想!”
    肖婉仪和季淑芬身高差不多,但肖婉仪比季淑芬壮一些,力气也大很多,因此,季淑芬渐渐不是肖婉仪的对手,感受着自己被抓得甚紧,紧得已经传来了痛意,又听肖婉仪口中继续发出的可恶言语,季淑芬濒临疯狂,恨不得杀人,首先,杀死这个臭嘴巴肖婉仪,然后,杀死那个给她带来无尽羞辱的小贱凌语芊!
    偌大的客厅,空气越来越凝重和紧张,就在两人奋力纠缠,斗个你死我活之际,大门口处突然出现两个人影,正是李家姐妹!她们均被眼前的情景震慑到。
    季淑芬见到她们,如见到了救兵,马上大声呼叫,“彤彤,筠筠,你们来得正好,快,快来帮我一起把这臭嘴巴撕烂!”
    李晓彤和李晓筠醒来,便也急忙跑了过去,李晓彤先是出声询问劝解,“伯母,肖阿姨,你们怎么了?都快停手吧,别这样!”
    李晓筠则索性动手,真的听从了季淑芬的话,使劲掰着肖婉仪箍在季淑芬臂上的手,为了让季淑芬解脱出来,她甚至还低头去咬。
    肖婉仪尝到痛,不得不放开,怒瞪李晓筠。
    李晓筠不甘示弱地回她一个藐嘴,“还敢欺负伯母的话,我跟你拼了!”
    肖婉仪更加恼火,边揉着伤口,边来回看着她们三人,扔下一句“疯子”,仓皇离去。
    “伯母,你没事吧?”李晓筠迫不及待地对季淑芬表示关切。
    “嗯,没什么!”季淑芬回李晓筠一个赞许的眼神,目光转向李晓彤时,不禁为她刚才那关键时刻仍守着斯文而感到些许不悦,当然,这不悦也只是一瞬间就消逝,季淑芬恢复一如既往的慈爱,温柔地问,“这个时候你们不都应该在上班吗?怎么忽然间过来了?”
    李晓彤俏脸一怔,支支吾吾,终究无法启齿。
    李晓筠早料到此,在心中快速酝酿一下,理当不让地将今天的事禀告出来。对季淑芬,她同样不承认自己是幕后黑手,而是理横折曲,把贺煜追查到的真相说成是贺煜为了帮凌语芊洗脱“臭名”于是胡乱捏造这件事,污蔑她是幕后黑手,还炒掉了公司两名职员,说到最后,她摆出一副非常委屈悲伤状。
    季淑芬即时被这火爆的消息给震慑住,待回过神来后,满腔怒火!
    李晓筠不着痕迹地留意着,忽然蹲在季淑芬的跟前,声泪俱下地控诉出来,“伯母,请您务必为筠筠做主,筠筠真的很冤枉,煜大哥被那女人迷惑,为了那个女人黑白不分也就罢了,但实在不该牺牲我呀!不错,我是很讨厌很痛恨那个女人,因为如果不是她,姐姐就不会和煜大哥分手,姐姐不会伤心得整天以泪洗脸,但我真的从没想过要这样陷害她的!”
    看着李晓筠梨花带雨的小脸,想到其平日的乖巧懂事,很讨自己欢心,特别是刚才,不顾一切地解救自己,季淑芬不觉也深感心疼,下意识地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同时扶她起来,安排她重新坐回沙发上。
    而后,季淑芬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李晓彤,沉吟地问,“彤彤,是这样的吗?筠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阿煜当真糊涂到这种田地?”
    对妹妹的瞎编,李晓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然而此刻听妹妹说得理所当然且天花乱坠,她还是禁不住地感到一股不习惯和不舒服,可她又清楚,从刚才答应与妹妹一起过来,就注定了无路可退,所以,结果她这样应答,声音尽量保持着平静,“嗯,筠筠说她……没做过!”
    季淑芬始终最器重李晓彤,如今听她也这么一说,便彻底信了这事,内心里于是更愤恨不已,对凌语芊的厌恶,自是又多了一层。
    李晓筠见状,心花怒放,但表面上,依然佯装无辜,继续痛心疾首地控诉,“伯母你知道吗,煜大哥他变了,因为那个凌语芊,他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刚才,他竟然说任何伤害凌语芊的人,格杀勿论,杀无赦!他心里只有凌语芊,根本不再记得姐姐曾经对他的好,曾经为他怎样的付出!”
    季淑芬听罢,也马上握住李晓彤的手,既疼惜,又内疚,“彤彤,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李晓彤触景生情,便也黯然泪下,摇着头,不语,反握住季淑芬。
    李晓筠则开始了挑拨离间,猛然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急声道,“对了伯母,你之前刁难过凌语芊,特别是那次……用木棒打她,你说那贱人会不会跟煜大哥告状?煜大哥会不会连你也格杀勿论?连你也杀无赦?”
    格杀忽论和杀无赦几个字,她刻意用了强调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