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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节
    ☆、【衷其一人,爱 ta 一生】020 夜,翻滚吧!
    琰琰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飞奔过去,“褚飞舅舅!”
    本是扶着行李箱的大手迅速松开箱子的拉柄,双臂展开将琰琰抱了起来,抱着转圈。
    凌语芊缓缓走近,继续又惊又喜地瞧着他,待他停止与琰琰欢呼,诧异地问道,“不是说明天才到吗?怎么提前了,还有,为啥不预先给我一个电话?”
    “假如我提前告知,那就看不到你现在这么惊喜的样子,还有琰琰这么兴奋的样子呢。”
    哟——
    凌语芊不由也呵呵一笑,同时,欣慰不已。
    琰琰喘过气儿,迫不及待地插话,“万一我和妈咪没这么快回来,舅舅岂不是要在这门口当雪人了?”
    “没有万一,忘了舅舅是神算子吗,今天是琰琰生日,肯定早回,因为要切蛋糕嘛。”褚飞视线回到琰琰身上,伸出手,在琰琰可爱的小鼻尖轻轻一点。
    琰琰听罢,也即时大喊出来,“对哦,妈咪,咱们快点上去,要切蛋糕啦!”
    一行三人,欢欢乐乐,进入小区,回到家中。
    琰琰最快一个脱鞋,箭一般地跑向厨房。
    凌语芊赶忙跟过去,在他打开冰箱时,小心翼翼地端出里面的蛋糕,重返客厅。
    三人围着茶几而坐,打开包装盒,取出蛋糕,插入蜡烛,一切准备就绪。
    刚好,有人送来祝福。
    首先是王塑,用短信的形式,“yolanda,与琰琰在点蜡烛切蛋糕吧,再次祝贺小寿星生日快乐,健康成长!”
    凌语芊对着琰琰,大声读出短信内容,完后,给王塑回了一句,“我和琰琰都已收到你的祝福,多谢!”
    紧接着,是尚东瑞,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先是跟她聊谈片刻,随即到琰琰。
    小家伙还记得他傍晚偷吻妈咪的事儿,起初并不肯听,后凌语芊又哄又劝,他才不清不愿地对尚东瑞说谢谢,还顺势申明妈咪要忙着与自己切蛋糕,庆祝,恐怕没时间聊天,尚东瑞于是不得不结束通话。
    事不宜迟,琰琰自个儿拿起了火柴,点燃蜡烛,整整五根,矗立在漂亮可爱的蛋糕上,火光一闪一闪,照射着他、凌语芊,还有褚飞三人的脸容。
    “琰琰,快,闭上眼,许个愿。”褚飞冲琰琰喊道。
    “嗯!”琰琰点头,两眼阖上,对着蛋糕双手合十,大声念出,“琰琰今年依然有三个愿望,第一个是,妈咪永远快乐,第二个是,琰琰快点长大,第三,琰琰与妈咪永远在一起!”
    说罢,睁开眼,一鼓作气,吹灭蜡烛。
    啪啪啪——
    掌声瞬间四起,褚飞使劲鼓着掌,凌语芊也极尽怜爱地望着琰琰,美目泪光闪闪。
    在褚飞的教导协助下,琰琰拔掉蜡烛,开始切蛋糕,第一块美味可口的蛋糕,呈到凌语芊的面前,动作郑重而谨慎,态度毕恭毕敬,俊俏的小脸更是认真无比,“妈咪,您辛苦了,来,吃蛋糕。”
    凌语芊更加心潮澎湃,喉咙火热嗓子哽咽地说出一声谢谢,曾经一些往事,像滔滔江水无法阻挡地冲上脑海来,令她更加百感交集,思潮翻滚。
    又一年,过去了!
    她也希望,自己能永远保持着平静淡然的心,好好把眼前这个小宝贝抚养大成人,然后,与他永远都不分离。
    献蛋糕的仪式继续进行着,琰琰端起第二块递给褚飞,褚飞没立刻接过,而是先打开他的箱子,取出他为琰琰买的礼物。
    是最新一季铁甲人。
    琰琰再一次高兴得手舞足蹈,今天收到好多礼物,而每一件,都是他喜欢的。
    凌语芊从伤感中出来,见状不由得地道,“不是说过随便买点小礼物就行了吗,你还没出来工作,何必这么大手笔。”
    “今年是我第一次参加琰琰的生日,就算破产也值得,再说,其实真不用多少钱啦,我还能应付。”褚飞不以为然,习惯性地抚摸着琰琰的小脑瓜,“琰琰今天应该收到很多礼物吧,来,都说给舅舅听听,妈咪呢?送了什么礼物给琰琰?”
    琰 琰继续眉开眼笑,一一告知,“妈咪织了毛衣给琰琰,还有帽子,手套,温暖牌三件套哦!秀珠阿姨送了画画颜料,海龟叔叔送了无人驾驶模型飞机,王塑叔叔送了 汽车玩具,对了,还有熠叔叔,送了奥特蛋。褚飞舅舅,琰琰终于又有亲叔叔了,妈咪说熠叔叔是爹地的堂弟,四叔公的儿子,和琰琰有血缘关系呢!”
    通过平时在电话里与琰琰交谈,褚飞清楚琰琰说出的这些人物是谁,秀珠阿姨是平日负责照顾琰琰的钟点工,王塑是当时引荐凌语芊的特助,海龟叔叔是尚弘历的小儿子尚东瑞,不过,那什么熠叔叔,他倒是第一次听到。
    亲叔叔?贺煜的堂弟,那是叫……贺熠吗?也在北京的?以前怎么没听琰琰提到过?
    怀着种种疑团,褚飞本能地看向凌语芊,却见她并没有任何想解说的意向,唯有作罢,注意力重返琰琰那,笑道,“看来琰琰今天满载而归呢,真是太幸福了!”
    嘻嘻——
    琰琰又来了个咧嘴大笑,为自己切下一块蛋糕,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边吃,边催促凌语芊和褚飞。
    两大人也随着享用,话题依然围绕着琰琰,吃罢蛋糕,休息一会,凌语芊带琰琰去洗澡,安顿他睡下,再出来客厅时,已是凌晨十二点多。
    客厅已被收拾得干净整齐,凌语芊不见褚飞的人影,稍顿了顿,走向阳台。
    他正伏在阳台的栏杆上,抽着烟,静静仰望着夜空,整个人影显得异常孤寂,落寞。
    凌语芊轻咬一下唇瓣,继续走上前,与他并站一起,低声道,“你妈的后事,都办妥了?怎么不休息几天再来?”
    这 一年多,她和褚飞之间的关系就像当初约好的,经常保持联系,彼此感情也日渐递增,过年前,当她准备叫即将毕业的他春节后来北京正式工作时,他却忽然跟他 说,他母亲已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他打算陪母亲度过最后的时光,尽最后一点孝。昨天,根据农村习俗,是他母亲的尾七,本来她让他休息几日再启程,但母亲去 世了,他在那边也就没啥牵挂了,便决定明天就来,而最后的真正情况,则是再提前一天,今晚赶过来为琰琰庆祝生日。
    看着他依然哀切悲伤的样子,凌语芊抬起手,在他宽阔的肩膀轻轻一按,做出安抚,“兴许,你可以这样想,你妈去到那边,有你爸陪伴,也算是幸福的。”
    又是一阵子后,褚飞终于做声,低沉的嗓子透着压抑的沉痛,“没有!其实,我爸并没有死,他和另一个女人跑了,他还在这个世上,在别的地方,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吓?
    出乎意料的劲爆消息,让凌语芊即时目瞪口呆,浑身僵硬。
    “五 年前,他结识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比我妈年轻,漂亮,而且,还很会赚钱,说白了,他就是个吃软饭的,我妈知道后,愤怒,悲痛,到最后,甚至哀求,可惜都 无法令他回头,最后一次回来,他带了一笔钱,说那是给我们的赡养费,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我妈郁郁寡欢,整天以泪洗面,不但身体坏了,眼睛也瞎了,最后, 痛苦地走了。”不为人知的过往,头一次剖析出来,像是一把血淋淋的尖刀,一下一下地切在肉体上,带出难以言表、几乎无法承受的痛。
    凌语芊已经泪流满面,想不到,褚飞会有这样的过往,他的家世竟然与她是如此的相似,随着这抹剧痛,隐藏她内心深处的过往也被挑起,然后,也毫不保留地相告于他。
    这回,轮到褚飞惊震,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瞪着凌语芊,诧异,震撼,而且,心疼。
    “所 以,我们都不应该伤心了,虽然我们的父亲都辜负了母亲,但母亲总算有我们呢。虽然我妈过得很痛苦,但她还是坚持活着,拼尽她所有的能力,陪我和薇薇到最 后,我想你妈也一样,如果可以的话,她应该希望自己能长命百岁,尽可能地陪着你,看着你成家立业,看着你子孙满堂,这些年来,尽管她很痛,却也还是欣慰 的,因为你是一个很孝顺的儿子,她会带着这些宝贵的回忆去另一个世界,慢慢回味,体会,然后,安息。”凌语芊哑着嗓子伤感低吟,既在安慰他,同时也在自我 安慰。
    泪水已经停止冲涌,最后几滴凝固在她的眼中,形成一层晶莹剔透的水珠儿,就像是夜空里的星星,闪亮,璀璨。
    褚飞目不转睛地与她定定相视,接到她不断发出的安慰讯息,唇角不禁也逐渐往上扬起,而后,冲她会心地点了点头。
    一会儿后,两人停止对望,齐齐转看向遥远的夜空,雪停了,月亮出来了,星星也出来了,他们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在暗暗寻找属于各自的母亲之星,直到天空传出一声巨响,才纷纷回过神来。
    有人放烟花,美丽的焰火在空中如鲜花绽放,格外绚丽,灿烂,五颜六色的火光照亮了凌语芊和褚飞的脸,特别是凌语芊,精致的容颜被辉映得更加绝美,迷人。
    褚飞彻底收起伤感,来回看着上空的烟火和身旁的凌语芊,语气轻快地感叹出来,“琰琰真会挑,选在正月十五出生,这可是比其他人过生日热闹和有意义很多呢。”
    “他自己也很臭美说自己会选日子出来呢。”凌语芊不由也莞尔一笑,继续着迷地看着美丽的烟花。
    “确实是个好日子,以前我们村也有一个人在正月十五出生,后来当了大官,所以,咱们琰琰将来仕途一片光明呢。”褚飞自顾闲扯着,表情愈加欢愉。
    凌语芊则笑靥瞬间凝固,一些往事冷不防地跃上心头来。
    记 得琰琰刚出生的时候,张阿姨就曾说过,正月十五生的人将来会是大官,享尽一生荣华富贵,季淑芬却忽然跑来医院,一进门就破口大骂琰琰是小克星,骂她是大克 星,指责为什么不再忍耐多一天,至少等过了正月十五,因为正月十五出生的人是天煞孤星,会克死父亲或母亲,贺煜之所以遇难,就是被琰琰克死的。
    当初,她觉得是谬论,觉得那是季淑芬对她有偏见而胡乱责骂,后贺煜安然回来了,她更是不把这当回事。而今,回想起来,似乎有点道理了。
    当初,琰琰才九个月大,就跟随自己背井离乡,去了美国,三岁多重返中国后,一直得不到贺家的认可,贺煜死后,更是跟着自己受苦,到处漂泊……
    这样的人生,那是享尽一生荣华富贵!
    见凌语芊霎时间就变了样,变得很哀伤,很悲痛,褚飞不由得又困惑不已,关切地道,“凌姐,咋了,你在想什么?跟我说说?”
    迎着他亲切温和的俊脸,凌语芊猛然道,“褚飞,陪我喝喝酒?”
    “喝酒?现在吗?”
    “嗯!”
    凌语芊说罢,转身进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酒杯,她递了一只酒杯给褚飞,举起酒瓶把酒倒进杯子里,然后对褚飞做了一个干杯的手势,自顾喝了起来,还一口气干掉,紧接着,又倒入。
    褚飞则细细抿了几口,若有所思地瞅着她,意味深长地道,“琰琰在电话里说过你经常喝酒,说妈咪都要变成酒鬼了。”
    凌语芊俏脸微微一怔,苦涩地笑,“没事,红酒而已,醉不死人,我平时去应酬都得喝一下,至于在家里,没喝多少,偶尔心情愁苦郁闷,总想着喝点什么,红酒是个不错的选择,那甜甜的味道,带着一种涩涩的口感,很容易冲走心中的苦闷。”
    “我来了,以后你有什么郁闷就直接跟我说,这终究是酒,喝多了会伤身。”
    凌语芊抿唇,若有所思地凝望着他,转开话题,“对了褚飞,你会不会经常认错人?”
    “嗯?认错人?”
    “就 是,两个人长得很相似,其中一个,是你很亲密、最亲密的爱人,而另一个,也和你见面交谈过很多次。结果,你把那个见面交谈了很多次却不足以留下深刻情愫的 人当成你最爱的那个人,你有试过这样吗?”凌语芊断断续续,总算述说完毕,不待褚飞回答,她又接着傻笑出来,“哦,对了,你应该没有,因为你说过你还没谈 过恋爱,呵呵……”
    笑罢,又喝掉半杯,接着再倒,还催促褚飞,“你怎么不喝了?喝吧,这酒不错,是尚东瑞从欧洲带回来的,正宗纯正的意大利葡萄酒。”
    褚飞不吭声,举杯到唇边,又是随意喝了几口。酒确实不错,是他长这么大喝过最好喝的红酒,然而,他却感觉不到美味可口,反而是苦苦的,涩涩的,还有,心疼的。
    凌 语芊没有他那么多想法,只知道一个劲地喝,每次她有烦恼,她都会喝酒,喝了酒,痛苦就得到减轻,今晚也不例外,她边喝,边继续哀诉,“褚飞,你说人是不是 都会变,而且变化很大,那到底是什么导致他变了呢?到底哪个性格才是真正的他?为什么我会对他如此在意起来?”
    “褚飞,我好想贺煜,今晚更想念他,我把别人认错是他,我甚至把别人当成他,各种行为思想都随之运转,我是多么期盼,他能回来见见我,只要一分钟,不,一秒钟就好了,让我感觉他一下,就一下好了。”
    “褚飞,你说我咋就忘不了他呢,我是不是以后都得这样念着他,然后,永远陷入万劫不复的痛苦当中?”
    “褚飞,你将来还是别谈恋爱了,爱情真的很伤人,它比任何东西都具有杀生力,它不像其他事物,可以来个干脆了断,而是折磨你一辈子,只要你的心还有跳动,你就会痛,痛不欲生……”
    酒,喝完了,凌语芊,也醉了,倒在褚飞的身上,宽阔的肩膀很结实,臂弯很温暖,亲切,安全,让疲惫不堪的她自然而然地沉浸其中,略微粗促的呼吸声一下接着一下,从她艳红的小嘴溢逸而出。
    褚飞屏息凝神,静静俯视着她,那依然苍白憔悴的容颜,那挂满泪珠的睫毛,那痛苦紧蹙的娥眉,心头不禁涌上一阵阵愁思。
    人确实会变,她就已经变了,今晚的她,让他很是诧异,很是纳闷,平时在电话里交谈,都是他和琰琰聊得比较多,与她谈及的都是正经事,但他每次叫她别喝太多酒时,她总是否认真没有喝太多,直到今晚,他才发现事实。
    她明明就喝了很多!那不是一个女生能承受的份量!这一年多,她一直过得这么痛苦吗,又或者,今晚尤为严重?根据她刚才的诉说,她好像认错人了,把别的男人认成了贺煜,不过,她所讲的两个长得相似的人又是指什么?有人与贺煜长得相似?那是谁呢?
    “贺煜,你在哪,你回来看看我好吗,你好坏,我恨死你了,你说过不会扔下我,可结果呢,你又食言了,你真是个大坏蛋,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一声充满悲切的呢喃,将褚飞从苦苦冥思中唤了出来。
    是他怀中的凌语芊,在不断发出梦呓,整个脸容痛苦依然,紧闭的双眼,眼角源源不断地溢出晶莹剔透的泪珠。
    疼痛的胸口,霎时又是一阵难以言表的剧痛,褚飞抬手,温柔细心地拭去那一滴滴眼泪,然后,将她抱起来,回屋,放在卧室的大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同时也帮琰琰盖上。
    他没立刻离去,而是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床前,来回看着床榻上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眼里尽是怜爱与疼惜之色……
    同一个夜晚,另一片天空,高级住宅区的一间豪华气派房屋里,烟雾缭绕,浓烈的酒气在冰冷的空气里连绵不断地流窜,弥漫,蔓延整个房屋。
    昂贵的真皮沙发上,歪歪斜斜倒着两个人影,高大,伟岸,挺拔,俨如两座巨山,连宽大的沙发在他们的占据下也显得渺小起来。
    “今朝有酒今朝醉,我说哥们,过了今晚,明天起来后你记得给我振作了,忘记这一切,务必忘记,嗯?”轩辕彻打着酒嗝,嘀嘀咕咕地叮嘱。
    贺熠剑眉紧蹙,鹰眸半敛,不知看着什么地方,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端着酒杯大口大口地狂喝。
    “我 叔父跟我说过,不管做什么,千万得记住自己的身份,打自踏入那个特训营开始,咱们就注定了不是人,而是工具,一个没有自我、连命都不到自己操控与把握的全 能机器人,哪里需要我们,我们就得去哪里,体操上所谓的什么全能运动员跟咱们一比,简直就是弱爆了,他们那算啥,我们才是真正的坑爹,但知道这是坑爹又怎 样?他妈的就摆明了坑我们,坑我们一辈子,坑到我们死!”轩辕彻也举高酒杯继续喝起来,极具磁性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恨意,悔意,还有不甘心。
    铿——
    贺熠手中的酒杯猛然被甩出去,重重地砸到茶几上,酒杯四分五裂,玻璃碎片洒落一地,碎片在灯光的映照下闪耀着一道道光芒,与红色的地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