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壹之柒。芒果塔
    通话结束,她哀怨的目光对上看着饶有兴致盯着她看的韩胜,子弹般的话还没说出口,韩胜便先一步开口。
    「吴昀有男朋友了啊?」他眼里的玩味不减反增,「那——你啥时候找一个?」
    「……」于沁怒意尚未退去,这会又听着他吊儿郎当的语气,气焰更张。「怎么?人有没有男友这事轮不到你来管,至于我——」
    她眼瞇了瞇,「找也不会找你。」
    语毕,于沁起身坐到另一张沙发上,划清界线的意思很明显。
    啊,真生气了。
    韩胜重新打开外送平台,就着小姑娘的喜好点了些她喜欢的,随后重新打开与林响尹的聊天介面,解除封锁后,发了句。
    韩胜:「把人搞不开心了。」
    韩胜:「怎么哄?」
    林响尹:「你问我?我还想说你刚封锁真是闹着我玩的,结果你他妈把我当什么?!」
    韩胜:「不是人就对了。」
    林响尹:「……」
    林响尹:「你一个偷亲人姑娘的变态到底有什么资格说我???」
    韩胜:「这有什么?以后给她亲回来不就得了?」
    另一头的林响尹似乎是被无语一阵,已读了一阵子都没回。
    林响尹:「您……不对、那小姑娘请加油。」
    韩胜:「?」
    甩完一个问号后,他退出聊天室,虽本来就不抱着什么期望,但这会儿是真觉得自己的幸福不能指望林响尹那傢伙了。
    思及此,他转而点向他那「亲爸」的头像,随即想了想,又觉得如果和韩顶添说,自己把他宝贝的「乾女儿」弄不开心了,自己反倒有罪受。
    韩胜边观察着于沁的神情,只见她面无表情的滑着手机,他略为忐忑地叫了她的小名。
    「于公主。」
    于沁没理他。
    他也没因此打了退堂鼓,继续说:「于公主,我觉得你笑起来比较好看。」
    接着,很明显的,于沁的动作一顿。
    「当然不是你不笑就不好看,」见她终于有了动作,韩胜再接再厉,「只不过——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我喜欢你。
    韩胜承认这断句带着点他的私心,但要是可以,他也想直白了当地告诉她,我喜欢你。
    从初时的心动,接连着不知几个四季的更替,感情随着日夜丝毫没有变质,反而愈发浓烈,浓烈到,他想把整个世界都给她。
    但就是怕她,不接受他的世界。
    于沁从小就讨人喜欢,人甜嘴也甜,心思纯的不得了,没少受过宠爱,照理说,她这样应该是没什么该难过的地方,事实是于沁也几乎很少掉泪,撇除毕业典礼这种带着离别氛围的场合,韩胜只见她哭过一次。
    八岁那年,于沁的妈妈因为一次难產而过世,她本该有的弟弟也连带未出世。
    她在于责面前没有哭,还反过来安慰他:「妈妈在天上有弟弟陪,不孤单的。」
    于责在听她说完这话后,情绪更加崩溃了。表面上仍是牵强的掛着笑,私底下却不断想起自己才八岁的女儿,说这话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小沁,妈妈不见了。」
    不见了,也找不回来了。
    她没说话,默了好半晌才开口:「妈妈没不见。
    「爸爸不是还想着她吗?」
    那一瞬间,于责深深的觉得,于沁是他老婆带来的天使。看着像个公主,遇上事情却比任何人都更加柔软,不哭不闹。以她单纯无邪的心思夹伴着无数思念,来教他学会缅怀。
    那时他们公司刚损失个大项目,接连而来是这辈子挚爱的离世,韩顶添虽然没跟他提什么,但他那阵格外提不起劲,却也因为自己宝贝女儿的几句话,瞬间就向是有了无数继续加油的动力。
    于责知道,他这一辈子从他老婆手上被迫连根摘除,却随着风飘到于沁的手里。
    她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在于沁母亲丧礼过后的某天,韩胜刚结束小提琴课程,一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就见小姑娘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发愣。
    「于公主?」他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于沁似乎这才意识到有人进来,回神似的「啊」了一声,看着韩胜,看着没有半分想起身的意思。
    但那时韩胜没想太多,轻轻皱着眉头,老妈子似的叨念着:「别坐在地上,又脏又凉的……」
    「韩胜。」
    「啊?」
    「我妈妈不见了。」
    韩胜瞬间禁了声。
    她的情况他妈妈含着泪和他说过,韩胜也没想到,先前挺着个大肚子、笑起来温柔和蔼的阿姨,会这样突然就离开了。
    他的沉默就像是戳到了她什么点,于沁的眼眶渐湿,积累已久的情绪及压抑在此刻宣洩,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可是……可是她说会看我嫁给白马王子,然后看我们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啊!」
    她哭出了声,语气带着满满的哽咽和些许的不确定,「不是吗?」
    韩胜缓缓走到她面前,违背他先前的话,和她一样坐在地板上,缓缓开口:「是啊,但我偷偷告诉你。」他坚定的目光没有半分虚假,说出的话如同神情一般,重重的刻画在她的心尖上。「阿姨跟我说,如果有一天她来不急看到你嫁给白马王子,那叔叔和我就把你的幸福放到天空上,给阿姨看。」
    即便这话在平时听来绝对是个谎言,但在那时就像个寄託,她迟疑的接过这条橄欖枝:「真的吗?」
    「嗯,完全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