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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辈子最大的丑事就是在喜欢的女生面前被一条小青虫吓得大惊失色,昨晚来通电灯开时,严昀被鞋子上蠕动的虫子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抓住白线的手在颤抖。
    白线忍着笑意把虫子挑开。“这虫子只吃叶子,没有毒的,你没事吧?”
    严昀背贴着墙惊魂未定,看到白线淡定把虫子弄走,耳朵发烫,反应过来还紧紧抓着她的手立马放开,说话不带连贯:“我…我不是怕虫子,我小时候,和哥哥去玩,虫子爬到我脖子上,又痒又肿,所以,有点阴影……”
    “我知道,我小时候怕蛇,有一次在院子里钻进一条花蛇,把我吓晕了。”白线笑着安慰。
    严昀脸色更加不好:“院子里还有蛇呢?”
    白线忍不住笑出了声:“放了驱蛇的药,应该很安全。”目光落在他帅气白净的脸上:“不过嘛,还没有打驱虫的药。”
    好吧,严昀红着脸离开白线的家,脑海无限回放着自己跳起来出糗的一幕,不久之前他还期待着明天晚上的到来,现在他已无法坦然面对白线,说不定白线心里现在正笑他外强中干,竟然怕条小虫虫。
    越想越悲观,越想越懊恼,严昀在上车前踢了两下车轮发泄,然后更泄气的钻进车里。
    没吃完的冰淇淋放进冰箱,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他考虑了她夜里点外卖不安全,但没有考虑到他自己回家的安全,白线后悔让他走了,应该让他留宿才对。
    不过他走的时候慌慌张张的,都不给白线挽留的机会,脚步生风头也不会的挥一挥手就消失在巷子口,好像遭遇了什么逃跑似的,是因为在露台虫子爬他脚上的事吗?
    白线忍俊不禁,严昀大惊失色抓着她的手喊“有虫子”的样子挺可爱的。
    严昀回到家钻进被窝里,双手枕着后脑勺,天花板变成放映的幕布,长发飘飘白裙仙仙的白线从他心房投影出来。
    嘴角挂着笑意一觉睡到中午,睡醒的第一件事去找手机,给白线发早安:「起床了吗?」
    白线:「起床啦。」
    严昀:「吃饭了吗?」
    白线:「吃啦。」
    「外面在下雨。」
    严昀遥控打开窗帘,外面果然下着大雨,风也很大,树枝都被吹弯了。
    白线:「花店不营业,我现在在家,你也要注意安全少出门。」
    「嗯嗯,不出门!」严昀捧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她怎么那么暖心呢,在担心他耶。
    兆至半身湿透的狂按严昀家门铃,等了许久怀疑没人在家要打电话时,严昀慢吞吞的给他开了门,见是他,招呼也不打的低头玩着手机,脸上笑容很奇怪。
    兆至上次见着他这么笑,是他给他妈妈电话里撒娇要去看电竞现场。
    “我妈今天在家念念叨叨的烦人,我过来你这里躲躲啊。”兆至把手里的朔料袋放下,发现严昀入迷得很,懒得搭理他。
    一颗脑袋突然凑过来,严昀反应极快的把手机息屏,表情冷漠,对兆至直挑眉:“想干嘛?”
    兆至笑:“跟哪位聊得那么开心啊?”
    “没谁。”没吃早饭的严昀解开袋子,四五瓶啤酒和一盒炸鸡块,徒手抓了块炸鸡块吃。
    兆至也不多问,想想就暧昧那点事。不过严昀不是凌优烨,学校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严昀也不在意过,突然就对手机一脸甜蜜笑容,兆至还是挺惊讶的,他以前觉得严昀可能恋母,现在觉得严昀十有八九是对那些主动的女生看不上。
    拉开易拉罐的开口,一瓶给严昀,一瓶自己喝。
    “追女孩子,优烨最在行。”
    严昀把酒放下,不想喝,听到兆至的话轻笑了声:“经历是挺丰富的,但不是没几天就吵架闹分手吗?有意思吗?”
    “这么说……你是真的和女孩子搞暧昧呢?”兆至笑得揶揄:“有照片吗?我看看漂不漂亮。”
    严昀推了一把兆至:“没有,谁和女孩子搞暧昧了?我可没有。”
    “说慌的时候眼睛别躲闪呐。”兆至可太了解他了:“小鹿乱撞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跟她去蹲大街都觉得好浪漫?”
    “你给我闭嘴行不行?”严昀掩饰不住的局促,越是表现冷漠不耐烦,心底越是慌张兆至没完没了的追问。
    他跟白线认识没几天呢,虽然送过花了,用同一勺子吃过冰淇淋了,握过她的手了,但八字还没一撇呢,要他怎么回答?
    “好吧好吧,我不问我不问,你别慌啊。”
    兆至笑嘻嘻的,啤酒咽进肚里,替对严昀一厢情愿的朱灵雯感到可惜。以朱灵雯大大咧咧的性格,若是知道严昀有喜欢的人不得边哭吵闹。
    一个是父母长辈看好青梅,一个是自己喜欢心动的女孩,兆至先替严昀叹息:“哎呀呀,还是姐姐好,姐姐成熟知性,大方懂事,既不黏人又好哄,不像小女生叁天两头要看你手机,和亲妈发条信息吧,还被怀疑是不是精神出轨。”
    严昀皱眉,没听懂:“你来我这里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要叫外卖吃早饭,你要什么?”
    “喝酒就好了。”兆至想起了什么,笑容越来越诡异:“你不是没有熬夜习惯,早上八点起床跑步吗?今天怎么睡到中午了?昨晚是不是干什么了?”
    严昀给他一个白眼,指着兆至半身的湿透:“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兆至见他话题转移得足够干脆,也不自讨没趣了,摇头闷闷的喝着自己的酒,半醉时又受不了湿衣服黏身上,摇摇晃晃进了严昀的浴室。
    白线中午自己做的饭,焦黄可口的可乐鸡翅拍照发给严昀,端着塑料碗吃外卖的严昀顿时觉得嘴里的饭菜香多了,下午雨停,把睡死的兆至丢客厅沙发,自己出门找白线。
    风吹雨打,没有防护的紫藤萝花枝被吹断了些,地上一片叶子残枝,白线拿扫把扫在一起,放轻脚步走进的严昀轻拍了一下白线得肩膀。
    白线被吓得猛然扭头,见是严昀,惊吓的表情柔化,声音细细的:“你来啦。”
    她好像,知道他会来一样。
    “嗯。”严昀看向地上小堆叶子:“好可惜呀,什么时候才能开花呢?”
    “大概九月中旬吧,不过紫藤萝盛开最好的观赏时节是春季的叁四月。”
    “还好还好,错过叁四月,还有九月,我们可以一起欣赏紫藤萝瀑布。”严昀盯着白线,要把她表情的细微变化都收尽眼中,见她害羞的泯嘴一笑,心情雨后晴天,灿烂得不行。
    帮她收拾好院子落叶,天色已经黄昏,江面一轮洗净的艳红太阳缓缓沉入水平线,染红了半条江水半个天。夕阳余晖照着老城区,地上积水的青苔水洼都变成了金色。
    到处弥漫着漫画般的浪漫气息。
    “我还没有在这边好好玩过耶,白线,你可以带我转转,行吗?”
    “可以呀,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有什么好奇的可以问我。”
    严昀直点头,和她漫步在夕阳下,沿着老楼街道慢悠悠的走向南边的商业街,在一处下坡的阶梯,严昀听到哪里传来的猫叫声,环顾四周,看到屋檐上一只瘦弱的小猫卡在瓦片中伸着脖子求救。
    “有只小猫。”
    白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抬头,但身高导致视野有所不达,后退了几步白线才看见严昀所看见的小猫。
    毛发湿漉漉的黏成撮,后腿卡在瓦缝里,瘦弱可怜,喊叫都那么虚弱。
    “它被卡住了。”白线垫着脚,好像看到小猫后面还有东西。
    严昀身高加臂长也够不到,周围没有可用的工具,严昀一番思考后目光定在白线身上:“我抱着你……应该够高了。”
    “好……”
    严昀弯腰,托住她臀部蓦地将她抱起,脸对着她肚子,馨香袭人,抬头视线被她胸口遮了一半……
    一瞬间从低矮到高处,白线双手撑紧他肩膀,只觉得心被颠了颠,低眸和在腹间扬起的双眼对上,被电了一下似的促使她急忙错开,扭头看小猫。
    这一看,惊讶的看到小猫旁边躺着一个母猫,一动不动,身体僵硬,应该是死了。
    白线把瓦片移开,抓住挣扎的小猫。
    放在他双手的小猫显得异常小只,凶凶的对着他们直叫。严昀检查它的伤口,食指伸到小猫面前逗弄:“你的妈妈怎么也去世了呢?小可怜。”
    听到严昀说的话,白线想起了自己那个死在产房的生母,羊水全塞,医生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停止心跳。
    外公说她是医生一边做心肺复苏一边刨出来的,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魏云里才不喜欢她,连外公弥留之际求魏云里对她多加照顾,魏云里也很冷漠不耐烦。
    毕竟女儿的女儿,不是她的女儿。
    在最近找到一家宠物店,把小猫放店里照顾恢复几天,和老板说好五天之后来接小猫,白线和严昀走出宠物店,夜晚的车流里有远光灯晃到白线。
    白线闭上眼,手腕被另一温暖的手握住:“你怎么了?”
    “没事。”
    白线摇头,周围熟悉又陌生的街景让她回忆起来附近有家老字号的糕点店,以前外公常抱着她去买桂花糕。
    反握住严昀的手,白线拉着他循着记忆中的老店找去,严昀亦步亦趋的在她身后偷笑。
    晚上十一点回到小洋楼门口,院内的地灯亮着,原以为今天不会停电,没有正当理由留下来的严昀之际地灯灭了,路灯也熄了。
    老天爷在帮他忙似的。
    心头一动,在一切都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严昀将白线拉入自己的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别怕。”
    他演技很拙劣,若不是四周一片黑,她看不到他慌张和紧张的脸色,一定会被发现他是故意为之。
    没有谁被吓到,白线反而因为他把她拥入怀中而吓到。
    凉风习习的雨后夜晚,他的胸口很暖,额头抵在他锁骨,听到他心跳跳得特别的快,而身后轻拍她后背的手停下来,慢慢的将她收紧于怀里。
    她肩膀好薄,腰也好细,香香软软的在他怀里,严昀不自禁的把她抱紧点,想着白线不喜的挣一下他就立马放开,保持礼貌的距离不把她吓跑。
    但是,白线没挣扎,甚至慢慢抬起手臂,抱住他的腰。
    严昀心脏像鼓被人擂了一击似的,声波震开,远扬灵魂的每个角落,反弹回来致使他想把白线揉碎在自己怀里。
    “怎么又停电了?”严昀夹着笑意抱怨。
    “要停一个星期呢。”白线回应到。
    可恶,好想一直这样抱着她,但不能在路边站一个晚上。
    感受到他手臂劲力的放松,白线埋在他胸口的脸缓缓抬起,灰黑的天空下依稀能看见他的轮廓,下一秒白线感觉额头温软的一吻,他呼吸吹在发隙,白线内心大门“腾”的被踹开,双手抓着他衣摆,不知所措。
    同样脸红心跳的严昀结束轻轻一吻后,喉见发紧说不出话,最后嘶哑颤抖着声害羞的说:“…喜欢…你,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陪你直到来电,在小洋楼的露台看夜景特别享受,反正回家我也是一个人。”
    回过什么的白线轻嗯一声,被他后面忐忑大声的掩饰弄得更加脸烫,手提袋里翻手机打光,照亮她异常绯红的脸颊,严昀咬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