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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好怪,再看一眼 第86节
    正好南风馆的兄弟去给谢云珩送茶点,打开门看到客人昏厥在地,惊叫一声。
    南风馆主赶来一看,发现对方是长庚仙府刀霸宗长老,顿时眼泪落了下来,明白自己这回要赔的钱绝对不少,可能还不止赔钱,他嘴唇哆嗦着给碧波谷大师姐传信,喊她来领人,顺便把事情往更严重了说,让她赔钱。
    以上,这就是楚鱼和裴行知带着凑热闹的婴离赶到云峙城的南风馆后,听谢云珩和南风馆主以及碧波谷大师姐三人分别拉着他们说这几天谢云珩在南风馆造反一事。
    谢云珩自然是理直气壮并且很兴奋地说的,说到南风馆主要他赔钱,他更加理直气壮说那都是南风馆主让他干的事,钱是绝对不赔的!
    南风馆主一脸凄风苦雨,就差变成苦瓜第二了,嘴巴上都生了燎泡了,立刻就问碧波谷大师姐要钱。
    碧波谷大师姐则一脸灰败之色,有一种自己做了冤大头的感觉,几天就花了几十万灵石,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最终谢云珩被赶出了南风馆,南风馆主恨不得他赶紧走。
    “小妹,你快看看这是不是那传说中的皇辰书碎片!”谢云珩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兴致冲冲就将从那朱长老那儿取来的玉片拿给楚鱼看。
    此时他们正在翅火背上,往长庚仙府回去。
    楚鱼拿过来看了一眼,便觉得这玉片有点眼熟……有点像当初在尘秽秘境里挖到的那块。
    记得那块皇辰书碎片也是从绊了谢云珩一下的土块下面挖到的,说起来,两块碎片都和他有点关系——如果这真的是皇辰书碎片的话。
    楚鱼将东西拿给裴行知看,不自觉靠过去,很是亲昵:“裴三哥,你看这会是皇辰书碎片吗?”
    裴行知低头看她一眼,见她这么亲昵,心情就很好,耳朵红红,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道:“不太确定,我也没见过皇辰书,只在书里见过,皇辰书是一块青色玉玦,与这碎玉是有点像。”
    婴离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不以为意道:“管它是什么,先滴个血让它认主!”
    裴行知便将东西递给楚鱼,漂亮的眼睛看着她。
    他记得在尘秽秘境里时,她也拿到了一块类似的碎玉。
    楚鱼觉得滴血没什么用,但还是乖巧地割破手指滴了血。
    四人观察这碎玉,只见碎玉吸收了血,却没有半点别的反应。
    谢云珩是最失望的,“真是令人抱憾终身。”
    楚鱼红唇一抖:“……大哥,这倒也没有。”
    她想了想,拿出了尘秽秘境得到的那块。
    一拿出来,两块碎玉竟是合而为一了。
    楚鱼震惊地看向谢云珩,不得不佩服他的逆天气运!
    谢云珩激动得哆嗦:“这么信誓旦旦的东西必定就是皇辰书!”
    楚鱼也激动得哆嗦:“大哥你什么时候去碰瓷第三块?”
    谢云珩沉思几秒,立刻道:“不如调头回去,我在南风馆再坐镇几日,必定有新的发现!”
    裴行知:“……”
    婴离:“……”
    一一
    邺洲,云渺圣宫后山大殿。
    这里庄严肃穆,无人敢靠近,因为这里面住的,是天守界境界最高的剑尊一一江无道。
    而此时,正闭目敛息的白发男人睁开了眼。
    那双眼,冰冷幽深,无一丝人气,漆黑漠然仿若寒冰。
    他抬起手,垂眼看了一眼掌心中方才波动了一下的碎玉。
    作者有话说:
    忍不住写傻子大哥南风馆几日游。
    第45章
    千年之前, 皇辰书现世,令五大道尊将妖族与魔族共同击退。
    后来皇辰书从他们手中脱离,直接破碎成三块碎玉消散, 世人只当皇辰书下落不明,但江无道清楚, 皇辰书力量殆尽,分裂成三块到灵气浓郁之处汲取灵气。
    它们会自动寻找有缘之人, 把自己送到有缘人面前,就像是当初他们在阴阳羲中发现皇辰书一事。
    与其说是他们发现皇辰书, 不如说是皇辰书指引着他前去阴阳羲。
    后来……
    江无道眯起眼, 回忆千年之前的事。
    后来他发现皇辰书有碎裂的迹象, 立刻将其捏在手心,但可惜的是, 那场战役消耗了他太多灵力,导致那时他竭尽全力也只保下了这么一块碎片。
    这碎片被他拘在身边已有千年, 他以邺洲的地脉灵力蕴养, 勉强守住。
    只是,千年来,未曾见过这皇辰书碎片有过任何反应。但现在, 他所拥有的碎片刚才产生了一丝灵气波动。
    江无道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依旧幽沉冷漠,他在皇辰书碎片上汇入灵力,闭上眼感应灵力来源。
    司州, 长庚仙府附近。
    江无道睁开眼, 将皇辰书收了起来, 站起身来。他长身玉立, 一身月白长袍衬得身形修长挺拔, 白发垂直腿弯,风一吹,如雪如瀑。
    他走到后山,抬起手,前方术法解除,山林深处露出一栋结着封印的殿宇,殿宇周围飘散着黑色魔气,极浓郁。
    江无道面无表情踏入殿宇,下一秒,术法再次施展,后山这里依旧是翠林湖泊,根本看不到什么殿宇。
    殿宇内有血的味道,浓郁的魔气令常人难以忍受。
    但江无道不是常人,修为莫测高深,甚至压抑着修为,只为停留在天守界。
    层层纱幔无风自动,江无道走得极慢,每走一步,殿内的魔气便越发浓郁,血腥味也越发浓郁,而他的脸色也越发冷漠幽沉。
    终于,他走到了最里面的寝殿。
    寝殿内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女人身上穿着黑色的鲛纱长裙,款式与如今修仙界女修穿的不同。
    那衣服裙摆开叉,露出雪白修长的大腿,胸口略低,露出一片肌肤,纤细的锁骨漂亮勾人,更勾人的却是下方的沟壑,一边胸口上有一朵盛开的花从心口蜿蜒出来,黑白两色。
    江无道的视线在那朵花上停驻一瞬。
    那是日月情昙。
    情昙花蕊若隐若现看不清,此时却被金色的血液浸透了。
    那其实是一个细小的伤口,金色的血液不断流出来,像是花在哭。
    女人生得极美,一双眼是天然澄澈的燕子眸,可眼波流转间,却带着一些欲色的妩媚,可她的气质偏偏是清冷的。
    此时,她用那样一双眼睛看着江无道,冷冷说道:“你来干什么?!”
    江无道没说话,走到了床边坐下,垂下眼看向女人。
    他那双冷漠幽沉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他只是直直地看着女人。
    女人却忍受不了这样的注视,柳眉倒竖,道:“离我远点!”
    她一说话,情绪一激动,那一朵日月情昙里的金色血液流淌得更快了。
    江无道终于说话,并且手伸向她胸口,按住了那朵本该开在他身上、明明是黑白两色却开得极为艳丽的花,“知欢,别说话。”
    他的声音极为低沉,也极为冷寒。
    知欢的情绪却更激动了,胸口起伏几下,本就苍白的脸色更苍白了,她费力地抬起手,想要去挥开按在自己心口的手,“你、滚。”
    江无道没有理会知欢这话,只是自顾自地说话:“皇辰书有反应了,就在长庚仙府附近,这两日我会去寻。”
    听到皇辰书几个字,知欢脸色变了一变,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江无道抬起那双冷漠的眼扫她一眼,垂下眼继续说话,手也没从她心口挪开,“前段时间,我察觉到李郁白回了赤狱战场,十三关隘魔族入侵,裴家出了点事,所以李郁白才能出来,有气运极佳的人撞破了封印。”
    知欢听到李郁白三个字,手垂了下来,没再去拂江无道的手,只是凝神听着他说话。
    江无道却顿了顿,又看她一眼,这一次没有挪开视线,他冷冷地说道:“那个孩子……”
    知欢一下子激动起来,那双眼一下凌厉起来:“我们当初说好了,那孩子和你没有关系!”
    江无道盯着她,说道:“裴家养了他十七年,现在,裴文玄死了。”
    知欢听到裴文玄死了,激动地再次想开口,却止不住地咳嗽,脸都红了起来,“咳咳,咳咳,他和你没有关系!”
    江无道依然面无表情:“就算裴文玄利用他,你也要让他留在裴家,留在离李郁白近的地方,却不肯让他跟着我。可如今,裴文玄死了,李郁白回了赤狱,显然,那个孩子不愿回赤狱,所以,我要带他走。”
    他这话不像是征求知欢的意见,更像是通知她一声。
    知欢看着江无道,紧咬牙关,眼里有恨意,她深呼吸几口气,再开口时,声音低了许多,带着哀求的意味,“我求你,他和你没关系,让他自由,好不好?”
    江无道低着头,眼睫如鸦羽,长而卷翘,遮掩住了那双冷汗幽寂的眼睛,面容看起来也比之前要柔和许多。
    他说:“他是我的孩子。”
    其他的话,他没有说,但知欢却听懂了,他是在说,那个孩子是他的,作为父亲,他想教导自己的孩子没有任何问题。
    可这怎么能没有问题!
    知欢看着江无道的眼神是仇恨的,她嘴唇颤抖着,“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不想他变成你这样的怪物!冷酷无情,活在世上不如死了算了!你是想让他修无情道,这无情道有什么好!?我是他娘,我放他自由,你不许管他!江无道,你不许管他!”
    由于过于激动,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一下红了,里面有水色。
    江无道看着知欢,情绪没有丝毫起伏,他一字一句说道:“无情道能最快提升修为,能救你,到时以我的修为,他的血,你就能复生,不会像现在这样。而且,有了皇辰书,阴阳羲契誓应该会解除,到时我的状态不会影响到你。”
    知欢一下哭了出来,她的手攥紧了江无道的手,泪眼朦胧,心口的血流得更厉害了,她说:“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已经不爱你了,你做这些也没有用。”
    江无道没说话,只是盯着知欢胸口那朵盛开的日月情昙,好半响,声音更加冷寒漠然,他说:“有用,你能活。”
    知欢情绪激动:“我活着有什么用?!你要把那个孩子杀死吗?!”
    江无道面无表情,声音里全然没有感情可言:“他已经多活了十七年,等他修为足够,还能再多活至少几十年,还不够么?”
    知欢眼泪流下来:“子清,你不要这样。”
    江无道依然看着她:“修无情道很好,够强,到时我会剥离他的记忆,一个没有记忆,没有过去的人感知不到从前的一切,便不会伤感,他的内心将会坚韧不催。何况,他也有过十七年的快乐时光了。”
    知欢摇头:“那十七年也不见得是快乐,子清,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好不好?我活着没什么好的,何况,我现在不是和活着没区别吗?”
    江无道垂着眼,一双眼黑压压的,他说:“有区别,这事你不用管。”
    知欢还想说什么,江无道却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阻止她往下说,自顾自说道:“到时,我会带他来见你,想必他也会愿意的。当然,若是他不愿意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