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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节
    宝珠看了乾启一眼,觉得这话说的不客观,有权有势的,谁去倒卖出土文物呀,挣不来几个钱,还得冒着敲头的危险。
    她说:“那听你这么说,这帮人也没什么背景是不是?乾四爷早前提议,你说我们找政府去干预行不行?”
    “行!”赵老三果断地说,“这次我大哥手上没有生坑货,他被弄走的时候,只有帮你买的那些文房,那些清末民国的东西,又不是出土文物……”他一拍大腿,“可以!”
    乾启说,“那要不咱们分头行事,我去找人,你先回去,晚点有消息了我给你打。”
    赵老三立刻打开车门下车,宝珠和他一起坐在后座,也下了车,她立在后门,对着乾启说,“那回头有消息了,你也打电话给我说一声。”
    乾启大惊,连忙拉开车门下车,“你这是干什么?”
    宝珠说:“我累了,回家去休息。”一副赌气的样子。
    乾启哭笑不得,从车头绕过去,一边拉着她的手腕,对赵老三说,“我这先打电话,这样吧,你回去收拾东西,一会咱们先走,连夜开车过去,明天你们先去把人弄回来,报警收拾他们,可以以后慢慢来。”
    赵老三立刻点头,“那我回家去收拾东西。”
    酒店门口到处都是出租,看着赵老三离去,乾启拉着宝珠,“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你不高兴,你看,这不事情都赶在一块了,我也没时间和你解释。”
    宝珠说,“我为什么要不高兴?这是你家的酒店,你喜欢丢人喜欢出风头都是自己的事情,别搭上我的拍卖会。别人没你那么好命,有个叫乾世礼的老爸,丢了脸,第二天就能重新开始。”
    “呦!这是真生气了,连我爸也搭上了。”乾启拉着她往车上去,“咱们回家慢慢说。”
    宝珠恼道:“谁要和你回家。给你这么多时间处理这事,竟然还闹个一团糟。”
    乾启拉开车后门,硬把她塞进去,自己也坐了进去,车门一关,他反手抓住宝珠,“这事你别冤枉我!赵新喜欢了她这么多年,我是可怜赵新一番情义,答应让他自己处理。今天的事情是意外。”
    宝珠的手腕被抓的死紧,她用力转着,“你先放开我。”
    乾启自然不放,又向她的方向挤了挤,“那你先说理解我。”
    “理解?”宝珠说,“今天你换成我,你告诉我,应该怎么理解,我花了多少心思弄这次拍卖你知道的,先是在窑厂烧了那么久,又辗转去美国作势,又把东西山长水远的运到港城去弄火漆印,预展筹划了那么久,花了多少钱和精力?”她越说越火大,“是不是都是为了今天?”
    宝珠从来都没有倒过苦水,她要做什么,就直接去了,再苦再累,都是用结果说话。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没人在乎自己花了多少时间练习,只会看出了什么成果。她不说……他也想不到,原来她这么委屈。
    他猛然伸手,一把把宝珠揽到怀里,“这件事是我不好,明明知道单明媚是神经病,就应该派人在海关蹲着,看到她出来,直接绑了再说。”
    宝珠差点被逗笑,被抱的姿势又极别扭,但她没动。
    乾启伸手,搂着腰把她抱近自己,“宝珠——对不起!今晚我也生气的……可我都没人说。”
    宝珠没说话。
    乾启以为她不信,忽然一推开她,认真道,“她真的是神经病,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约会那次……你在平安坊牌坊下面等我。那天,”
    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她自然记得,提及那时,一阵异样的温情突然涌上心间。
    乾启自然也记得,他压下甜蜜,保持着情绪说,“那天早晨,我就是在这里吃早餐,结果单明媚来了,赵新的表姐和赵新来找我,你知道单明媚怎么了?”乾启手猛然一挥,做了一个抛物的姿势,“我正吃东西,忽然,一个饭碗就这么从天而降,还带着抛物线,一碗兰州拉面就盖在了赵新他表姐的头上……连汤带水呀……”
    宝珠不厚道地笑了。
    乾启指着她,“看吧,你都笑了,还好那碗没扔在我身上。”乾启心有余悸,“今天也是,你来的迟没看到……她当时一个如来神掌,那侍应是飞出去的。”
    宝珠忍不住趴在椅背上大笑起来……
    第232章 夏听音
    这次的拍卖会,可以说关系着宝韵将来的命运,宝珠生气乾启没有处理好私事影响工作,乾启觉得完全正确。
    但他心里也很委屈,不过有些委屈,别人看不到,也就没必要提及。他抬手碰了碰宝珠的脸,慢声说:“我不想你遇上她……那人连薛利遇上她都想掉头走。我也不喜欢她,觉得让你为她费心思纯粹是浪费。但赵新很喜欢她,我以前不理解赵新,但后来我遇上你……就有些同情他。”
    宝珠趴在椅背上,侧头来看他。詹璐璐喜欢赵新的事情,她并没有和乾启提起过,因为觉得没必要让乾启觉得自己连他身边的人都算计。
    她甚至想到没想过,赵新的想法。
    她垂下目光,看着自己身上被揉皱的裙子,觉得在这一点上,乾启和赵新是真兄弟,他对朋友真心真意。而自己……并没有当赵新是平等的朋友。
    或者,除了乾启。这些朋友,和她都没有什么共鸣。所以很难做到平等。
    乾启看她忽而沉静,又再不安,“宝珠……今天的事情真的是意外,你不生气了好吗?拍卖进行的都很顺利。这些事情,也没有人会真的在意。”
    宝珠摇头,“我只是忽然觉得,其实我从来没关心过赵新想什么,我觉得他不够聪明,所以教他的东西也是觉得对他好的。包括感情上……上次咱们吵架,你说我喜欢的未必是他喜欢的,我都没有听进去。”
    乾启心惊胆颤,“为什么忽然又说这个。你看不出他现在不一样了吗?他自己也很高兴现在的转变。”
    人是会变的,这是个很大的话题,并不适合此时考虑,宝珠觉得讨论私事非常耽误时间,赵老三还等着呢,想问问今天那女客是怎么回事,又觉得有些疲倦,说道:“你先送我回家吧。我回去收拾东西。”
    乾启拉开车门,把她硬扯下来,塞进副驾驶。
    他绕到另一面上车,“我回家再打电话,顺便和家里说一声。”车开出一段,他又忽然不舍得和宝珠分开,恨不能把她直接带到自己家去。
    不一会,车就停在了宝邸门外,乾启送了宝珠上去,不多做停留,又转头回家。心里有些庆幸,还好宝珠没有问及今天那个落汤鸡似的女客,如果知道那女孩是从美国追过来的,宝珠心里一定多少会有些不痛快。
    乾启向倒后镜看了一眼,皱起眉头,以前没觉得烂桃花烦人,现在才发现,这种事情不是一点半点的烦人。这一点倒是可以向薛利借鉴,那人成天黑着脸,一派生人勿近的样子,赶桃花看着很好用。
    他半喜半忧地把车拐进家,刚一进客厅,他就后悔了!
    单明媚正坐在他家的客厅里,脸上捂着毛巾在哭。他自己的妈妈,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姑娘,坐在旁边陪着,一看到她,乾夫人惊喜地差点没一下站起来。
    乾启转身就向往外走。
    “小启——”他妈妈冲口而出。
    单明媚狠狠抹了一下脸,“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总得回家来。”
    乾启说:“赵新呢?”
    “我骗他说我要睡了。他就回家了。”单明媚说,语气有些洋洋得意。
    乾启从她的眼中,看出了和往常不一样的算计,也许她没有变,是他变的敏锐了,他说:“你知道赵新喜欢你是不是?”
    单明媚捏着毛巾,低头不说话。
    乾启明白过来,“你一直都知道他喜欢你,你利用他!”
    “是!我是利用他。”单明媚咬着牙说:“我为什么要在意他,咱们俩个才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打住!”乾启厉声抬手,“谁和你青梅竹马。”
    单明媚看向乾夫人,“阿姨你说,我和小启算不算青梅竹马?”她一甩毛巾,理直气壮地对着乾启说:“哪个青梅竹马不是小时候吵吵闹闹,长大了之后就会结婚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胡说八道!”乾启大喊道,“就你那小时候的样子,给我碗里面扔蚯蚓,逼着我说喜欢你,我不说,你就抢我的水壶,不让我喝水。——还永远在一起,除非杀了我!”
    单明媚一跳而起,“那你还不是喜欢我。那么小的事情你都记得。”
    乾启说,“那不是喜欢,那是恨!我他妈从幼儿园开始就恨你。”
    “你胡说,你自欺欺人!”单明媚也大喊,“其实你心里爱的是我,只是你自己没发现。”
    乾启目露惊讶,“我不知道你从哪儿来的自信和优越感,觉得人人都应该喜欢你这样的。”
    单明媚指着自己的脸,“你看不到吗?你眼睛瞎了吗?别人谁见了我不讨好,我给别人一笑,别人都恨不得赴汤蹈火,可我从小眼睛里就只能看见你,我对你这么好,你有没有良心?”
    乾启真希望她能变成男的,自己可以揍她一顿,咬着牙说,“在幼儿园,我才四岁,我宁可一天一天被你逼得没水喝。难道,你还没看出来我多恨你。”他走前一步,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是男的,我早他妈十几年前就揍你了。”
    乾夫人茫然地坐在椅子上:“……”她和单明媚的妈妈年少闺蜜,怀孕的时候说过要指腹为婚,好朋友都这么干,后来大了,大人也没刻意管过两个孩子。
    单明媚从小又是美人胚子,可乾夫人,从来不知道那个娇滴滴的小美人,竟然会这样欺负自己的儿子。
    和她一样惊讶的还有单明媚,单明媚从乾启的眼中看到了真切的厌恶,如果说今晚的酒会上,她只看到了他的冷漠,那么这一刻,她深切地感受到了,他有多么讨厌自己。
    乾启和乾世礼早有默契,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也和母亲交代过,但单明媚这样突如其来跑到家里来,和今晚她不请自来到酒会一般……所以,他不怪自己的母亲。
    “单明媚,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乾启说,“我看到的东西,你根本就看不到。”
    单明媚不服气道:“你又要说那些破玩意,不过是因为那些古玩值钱你才喜欢。”
    “话不投机。”乾启看向乾夫人,“妈,你听得清楚了吧……我就是这么讨厌她。她其实知道赵新喜欢她,这些年我是顾忌赵新,才给她留了点面子。以后她别自欺欺人,我也不会再像以往那样给她留面子了。”他转身上楼,转眼提了一个箱子下来,对着单明媚说,“你一天留在安城,我就一天不回来。”
    直到大门甩上,乾夫人都坐着,一动不动,也没有去看单明媚的表情。
    乾启把车拐上大路,看着后座的皮箱,终于露出一丝浅笑,极快地拨打了向诚的电话。
    “那边怎么样?”
    “都散了。”向诚说,“我们正也打算走。”
    乾启说:“我刚从家出来,单明媚在我家。”
    对面空白了一阵,向诚说:“其实我早料到了,以前她每次都是找你妈。”
    乾启笑,“这次没用了,我把和她幼儿园的事情都说了。”
    向诚停了一会,猛然大笑起来,“……你以前不是怕人笑,死活不说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以前我又没宝珠。”倒后镜里乾启的脸,有些反常的尴尬,“你也知道我妈和她妈的关系,这些年,她不就依仗这个。再就是赵新,那个傻瓜,刚才单明媚和我吵架,亲口说利用他。你再见了他,告诉他早点死心!”不愿再说这个,乾启说,“那你们现在到宝珠家去,有点重要的事情和你们说,我先拐到我爸公司去一趟,等会咱们在那里会合。”
    向诚按了电话,车里很安静,他对着旁边的人说:“你也听到了,倒是省了我传话。”
    赵新坐在那里,觉得自己十几年的零用钱,都攒起来买了一个变形金刚,如今,扔了可惜,不扔,已经不喜欢。
    鸡肋,不过如此。
    第233章 夏听音
    宝珠洗了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一路穿过灯火辉煌的长廊,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她拿出一支矿泉水,冰块放了小半杯,水倒进杯里,冰块撞击着发出声音,如同纯净的水晶,玻璃杯外很快晕出来水汽……宝珠觉得心里有一团火,一口气喝了半杯,那团火依旧在。
    端着杯子来到卧室,顺手放在梳妆台上,法式奢华的梳妆台,繁琐华丽,也只有这么大的卧室才能放,小房子添这种样子,就会显得太挤了。
    她胡乱擦着头发,用力的样子恨不能擦掉满头长发,她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今天的事情不会是第一次,更不会是最后一次。
    女人这一辈子,最常为难的就是女人自己!其实今天的事情,她最不耐处理。如果是过去,根本不会有这种事,男人敢给女人添堵,是女人没本事。换成以前的她,她觉得让人拉了单明媚,埋在一个挖过的生坑里,只露个头,吓唬上两晚,看她还敢来发疯。
    可惜现在是新社会,人人平等……当然,她也知道自己只是怒气冲冲地想一想,喜欢一个人,单明媚也没什么大错,她还认得乾启在先……要是以后结婚了,她还来闹,那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挖坑埋她了吧……宝珠渐渐向往起来随即她又笑了。
    外面有极轻的声音,她迎出去,果然见乾启正进来,手里还提着行李。
    一见她穿着睡裙,乾启立刻反手关上门,“快点换衣服,向诚他们一会就上来。”
    宝珠转身往卧室去,真丝睡衣的外袍扬起裙角,乾启追过去说,“你要吃什么东西吗?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本来他们要直接过来,后来想到今晚都没怎么吃东西,他们说在外面吃了饭再来。”
    宝珠这是两件套睡裙,外袍是长袖,极其正经的款式,但她还是不习惯,对乾启命令道,“你在客厅等我。我换衣服。”
    “你可以在衣帽间里换。”乾启伸手拉住她,“我从来没见你穿成这样,你说,咱们是不是关系又进了一步?”
    宝珠甩开他的手,“你从外面回来也没洗手。”她厌弃地拍了拍被乾启拉的位置,刚洗完澡还没抹护肤品呢。
    乾启连忙抬高手,投降状,“现在就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