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是令人愉快的,对林含璋尤其是,不用走亲戚,不用见父母,傻姐姐放假在家,他想什么时候扑倒她都可以。
直到他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楼上小孩混熟了,午饭前后那一会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因为担心小孩在门外,怕被他听到奇怪的动静,也怕她自己听不到小孩活动的动静,让小孩扑个空。
林含璋心里不舒服,不止是因为欲望无法立时释放,更因为,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能对一个陌生小男孩那么好?
凭什么她把一个陌生小男孩放到他前面?
凭什么他就能得到别人的关心?他那时候却什么人都没有?
他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只是阴嗖嗖告诉她,如果她给小男孩吃东西,小孩不小心吃坏肚子,楼上夫妻可说不准会怎么对付她,打官司讹她一笔也不是不可能,不要小看人性之恶。
对他的善意提醒,她虽然没有勃然大怒,但也面色一变,“别把人都想得那么坏!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哪怕他们告我我也不怕!”
现在说得好听,真到那天肯定又六神无主。
这当然只是他们生活的小插曲。没必要详细叙述,他们很快又恢复原本的相处模式,当天晚上睡觉前她跟他道歉,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要谢谢你愿意告诉我。我这个人总是缺根弦,看那孩子冻得脸煞白就想给他点吃的让他好受点,没想那么远。”
然后她又长吁短叹,“就算知道他爸妈可能不是好人,但是你让我现在就不管了,我也办不到呀。”
他知道,所以他才不高兴。
她怎么能那么善良有那么愚蠢呢?明知道自己的愚善有可能会导致一些恶果,可她还是改不掉。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没必要不高兴,他刚到云南找她的时候,除了第一天晚上她有些许失控,对他态度不好,第二天就开始照顾他,后来更是给他买贵的菜和肉,对他掏心掏肺的好。
实话实说,她对他可比对那小孩强多了,一直都是,哪怕是她刚发现自己怀孕的那几天,也会好好照顾他。
所以此时此刻他没必要跟她争个明白,哪怕证明他是对的,她不该多管闲事,那也没有意义。他也是她善良软弱的天性的受益者,没必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如果她聪明点,精明点,凶悍点,那他对她做的那些事能让她恨他入骨,日夜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还有另一个可能性,如果她是那种贪婪聪明的女人,那他还会那么温和甚至温情地对待她吗?他会不会就像对那些保姆一样,几个月就把她撵走?
她刚到他家时,他是什么心情来着?又是怎么做的?他几乎记不清了,反正大概没释放善意,估计更没释放恶意,应该就只是观察这个笨拙的比他年龄大的姑娘,揣摩父母的用意,然后为什么他最后接纳了她?
原因他不是说不出口,因为她关心他,喜欢照顾他,打心眼里在意他,无论什么事都把他放在第一位,他喜欢被人重视的感觉,他习惯了被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甚至想过,这就是被人疼爱吗?
来自一个非亲非故的只是被弄来照顾他的女孩子?
这算什么奇特的展开?他居然在一个农村来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姐姐身上找到了被人疼的感觉?
他观察了好长时间,对比了好多人,最后确定,她确实是疼他的,是打心眼里疼他。哪怕后来他强暴了她,她也很快屈服,还是疼他,加点害怕和不解。
现在也一样,她就是喜欢照顾他,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不自觉的操心他的身体,关注他的心情。而他只要和她在一起,哪怕再不愉快,性交之后也没那么烦心了,尤其是她愿意配合的时候。
她也慢慢试着跟他交流,哪怕他有时候反应冷淡,她也不放在心上,就是时不时给他会心一击。
比如问他:“你怎么那么白,我还没见过比你更白的人呢。你见过外国人吗?白种人会不会比你还白?”
比如再叁跟他推荐姜味食品,什么姜糖姜撞奶,他不吃就说他挑食,还会偷偷摸摸放到给他的零食里。他在奶茶里面喝出布丁口感的姜撞奶时真的是皱着眉头咽下去的。其实他对姜和糖都不讨厌,但是混合在一块他就莫名不喜欢。
比如问他你为什么不喜欢被人看,一般男孩子被人追捧早就乐开花了。他怎么回答都显得自己像个自恋狂。
比如还会问他和美女恋爱过吗,有没有照片给她看一下,她有点好奇他的前女友是多漂亮的姑娘。她问这问题时真的毫无嫉妒的神色,就单纯是新奇。最后他只能当做没听见,还是不回答。
不想说关你何事,她也就是边干活边找话说,他喜欢她身上那个时候的放松状态,一句话讽刺过去很容易,但是想让她回到那种轻松自在的状态却很难。所以他斟酌言语,只挑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回答,比如,“白种人我见过,不过他们大部分喜欢晒太阳加美黑,我不知道他们原本皮肤的颜色,所以没法比较。”
果然听到回答她的注意力就转移了,又开始问什么是美黑,并且很奇怪外国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晒成棕色,又自问自答不过那也是人家的自由,人家有自己的一套审美。
他不回答的时候两个人的气氛也不会尴尬。她只是继续干活,或者玩手机,或者闭目养神,他们之间怎么都很和谐。
现在他们比小时候感情还好,比他强暴她前还好,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善良,他的克制。
他喜欢现在的状态,喜欢被她主动亲吻,喜欢摆弄她的身子,稍稍玩弄就足以润滑,让他可以毫不费力贯穿她,也喜欢在性交过程中她会主动让他揉她的胸部。甚至喜欢现在她在他身边忙上忙下,她闲下来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或者就是什么都不做,闭目休息。
他偶尔会袭击她,她几乎每次都乖乖让他做到最后,这是她对他的服从。
只是,她的服从是因为她认定她只需要继续忍耐四年半,还是因为真的听话,认清自己的位置了呢?
她每一次主动示好是因为真的喜欢与他性交还是单纯的希望自己好受一些?
这些想法在他每次接受她的吻时都会出现,不过他不纠结,送上来肯定会享受。他也放松对自己的禁制,有时候一整天都抱着她,不让她下床。
在春节到来之前他们请了赵乐乐和黄蔚然到家里吃饭,林信书本想分开请客的,但是弟弟表示太麻烦了,不如一次性叫齐。林信书对他的决定一向没有二话,于是她在微信上询问黄蔚然想吃什么,至于赵乐乐,他也是上海人,一起吃饭那么多次,林信书早就摸准他爱吃什么了。
赵乐乐空手上门,黄蔚然带了一大捧花。林信书开心地把藤编花篮里面的干花拿走换上新鲜的花。四个人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黄蔚然感觉最复杂,她先是从两个人都不回家过年猜出他们交往应该没经过林含璋父母同意,虽然很羞愧,她的确有那么一瞬间感到窃喜。
然后她吃到了林信书为她准备的美味食物,她提过的几个菜都放到她面前,林信书对她的好意从来都是明明白白的,她又为自己的小人心思不耻。
最难受的是从卫生间出来,主卧的门没关,迭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两个枕头,无一不在向她暗示:他们两个真的每天睡在一起,和夫妻一样。他们关系看着比绝大多数夫妻都要好,至少她从没见过两个人不满对方,他们之间说话甚至都是仅供对方的,因为林信书声音小,离远一点别人听不到。
她无可奈何地发现自己在妒忌,可人家小情侣感情好又碍她什么事,当初她为了面上好看自己非要好聚好散。她内心几乎笃定林含璋还会回来找她,她就是有那种自信。
结果林含璋回头找自己青梅竹马去了,两个人甜甜蜜蜜同居小半年,在家里宴请朋友们,和刚结婚的夫妻根本没区别。
无论黄蔚然想做什么,都晚了,所以她只能接受现实,然后等待时机。
吃完饭聊了好一会天,几个人天南海北一阵瞎扯,林信书插不上话,就在旁边静静坐着听。黄蔚然说她们学校有教授预备开发一款混音app,到时候可能会请懂音乐的程序员帮忙,她觉得林含璋很合适,如果他有兴趣她可以推荐。
林含璋没来得及摇头,赵乐乐来了兴趣,直接问了酬劳和要做的具体工作,表示他也会编程,到时候可以一起干活,就当提前实习了。
黄蔚然当然欢迎,林含璋表示要看下个学期的课程安排,而且他其编程实技术不怎么样,音乐水平也不高。
赵乐乐就笑他实在谦虚,他是学院知名技术帝,很多同学都来请教,甚至有一些是学长学姐。这活他们暂时先接下,算他们两个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