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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脱了
    无论怎么样,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哪怕以后出事,那也是以后的事。
    就是她每天下班回家的路上都提心吊胆,提防着身后有人。她甚至随身带了一把美工刀,如果有人袭击她,至少她能反击,而不是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头挨打。
    她现在长大了,她能打回去了。哪怕打不赢,也得让打她的人也挨几下,最好是挨几刀,让他知道打她不是没有代价的。
    她就这么神经紧绷地过了大半个月,天气已经冷到必须穿厚外套出门,赵耀没找上门,也没给她发微信消息。十几天后,她把他拉黑,连同怀疑是他的朋友的那几个微信号,也拉黑。她做完之后,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很有大吃大喝一顿的冲动。加上她今天又给林含璋接了一个广告,这是他们涨价后接到的第一个广告,她高兴极了。
    今天要放纵一下,她想,具体怎么放纵她没经验,发微信问林含璋最近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想去的地方,对方给她回了个问号。
    也是,林含璋除了床上那点事,什么都谈不上喜欢。可是她在床上已经够放纵的了,明天又是周六,她不想马上就开始工作,还是想出去散散心。
    这个月她过的太痛苦了,她需要放松,于是她想起来了,她还没去过电影院。打开购票软件,她把所有上映的电影的评分都看了,最后选了评分最高的一部悬疑片,定了两张票。
    弄完之后,她截图给林含璋,约他一起去看电影,他要是去不了,就找黄蔚然,最近因为她忙着搞账号,后来又因为赵耀的事,她好长时间没和黄蔚然见面了。明天下午看完电影,她们可以一起逛超市,然后晚上给她做一顿大餐。
    尽管心里还有阴影,她还是恢复了不少活力,有心思去玩,整治好吃的了。
    林含璋很快回复可以,他明天也没事。她想了一会,问他能不能约黄蔚然到家里吃饭,他过了一会回复,可以。
    她有点高兴,晚上回到家好好给自己洗了澡,甚至有闲情逸致烤了酸奶巴斯克,分了一点给弟弟吃,剩下的她全吃了。
    她还买了红酒,往里面倒了点雪碧,冰冰凉的,大冬天喝冰酒,舒坦地很。
    喝了一大杯,她有点晕乎乎的,但是又想吃炸鸡,总之就想吃,特别想吃,于是她又生平第一回给自己点了外卖还特别贴心地问林含璋吃不吃。他摇头,面无表情看她胡吃海塞,他想他的止疼药和胃药应该没过期,半夜她要是胃疼或者上吐下泻,可以直接吃药。
    炸鸡到了,她又狼吞虎咽,吃了五六个鸡翅和鸡腿,吃完之后还是觉得不满足,她不是饿,她就是馋,就是想吃。被油炸物腻到了,她还想再出去买点甜的冲冲味道,这个点除了那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也没地方买甜食。
    没吃着甜的,她懒得再动手自己做,肚子也撑得受不了,她又刷了牙,抱着肚子上床睡觉。
    半夜醒来,她长叹一口气,一肚子食物根本没消化,她撑得难受,但是也吐不出来,就是反胃。
    她感觉自己心里好多了,胃却受苦了。
    后半夜她根本没睡,跑到厨房,轻手轻脚的开始和面,准备蒸馒头。等她把馒头蒸出来,胃也不难受了,整个人也不是很困。
    她觉得自己彻底从那个蒙昧的,野蛮的家庭中解放出来了,现在她说自由的了,比任何时候都要自由。
    上午她补眠,睡了四五个小时,中午和林含璋抱在一起,又做爱了,接着他午睡,她也跟着睡着了,睡醒之后梳梳头就去看电影。
    虽是悬疑电影,开场不过叁十分钟,连她这样自觉是笨蛋的人都猜出来凶手是谁,接下来的七十分钟她看得意兴阑珊,很没意思。
    从电影院出来,她打开购票软件,毫不客气地给了个差评,竟然有如此可笑的故事,如此愚蠢的凶手,警察也不机灵,居然查了那么长时间。
    总而言之就是一部可笑的悬疑片,其实根本不悬疑,她都能猜出凶手最后也没反转的片子哪里悬疑了?
    看完电影他们一起去饭店吃饭,自从上回他们在必胜客碰到那两家人,她一直没敢到任何饭店吃饭,就怕再碰到他们,被认出来,继而和他们有任何联系。
    晚饭吃的川菜,她喜欢川菜,很方便就饭,每一口都很有滋味,她一天几乎没吃东西,晚饭总算可以吃两口。
    今晚,久违的,她能睡个好觉了。
    睡醒之后,她开始做黄蔚然爱吃的上海口味特色菜,林含璋爱吃的也不少,叁个人弄了一大桌菜,她又问他要不要请赵乐乐过来,他们叁个绝对吃不完。林含璋拒绝,跟她说吃不完的菜可以倒掉。
    真是浪费。
    晚饭吃完,已经是夜里八点半,她们又聊了一会做抖音号遇到的糟心事。现在他们的账号底下什么人都有,有过来搭讪的,有自我推荐的,有大喊“老公”的,居然还有大叫“老婆”的,林信书怎么看林含璋都是个男人,性别特征非常明显,和“老婆”两个字毫无关系。
    九点半,林信书出来送黄蔚然去地铁站,其实根本不远,她以前也没送过她,只是这回就很想跟她走一段路,跟她说说话。
    能和她交流的女性朋友太少了,她越来越觉得杜千寻和她很多事情上说不到一块去。杜千寻好像感觉不到她有多难,有的时候她心里多害怕,她并不是要求杜千寻跟她一块抗,只是希望筋疲力尽,心里难受的时候,有个人能说说话,而不是被指责你为什么不这样做,不那样做。
    为什么,这还用问吗,因为她没那么多保障。她没有父母,没有家,没有钱,她没有任何拿得出手能赚钱的东西,她长得不漂亮,身材也不好,她瘦得很,她几乎一无所有,除了一具还算健康的身体。她唯一的容身之处还”是林含璋给她的,是随时都能被收回的。
    杜千寻又何必那么严格要求她呢,每次她做不到就长吁短叹,开始愤怒指责她,好像她干了什么坏事一样,她只是做不到她说的事罢了。到现在她都不敢把他们还在做账号的事告诉杜千寻,就怕她泼冷水。
    今夜月光很冷,银月如钩,她们走得很慢,等步出小区,没有遮挡物,同时望向月亮。
    林信书忍不住想,黄蔚然知道叶春江暗恋她吗?应该知道吧,她这个旁观者都能感觉到叶春江是围着黄蔚然的一把火,身处火源中心的人,怎么可能会感受不到那个热度?
    黄蔚然可能对叶春江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就只是把他当成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也不懂爱情,她一直没有余力去考虑男女之间的感情。与她稍微有过深度交流的男人中,圣父很讨厌;赵耀是绝顶的厌恶;叶春江不知道为什么讨厌她;林含璋,她户口本上的弟弟,黄蔚然眼中的男朋友,她现在不讨厌他,但是说爱他,或者愿意为他做什么爱人才会做的事,那是不可能的。
    她也弄不清楚他们之间现在是怎么回事,她现在一点也不讨厌他,但是说喜欢她又觉得可笑,她也配喜欢林含璋?况且她深知他的本性,喜欢他无异于向魔鬼献出真心,奉献灵魂。魔鬼并没有诱惑她,更没有欺骗她,她就毫无保留地把身心给了他,她没有那么愚蠢。
    可是和他一起,确实会感觉很安心,自觉有了靠山,她做不了的事全推给他,他永远能把事情做得超出她想象的好。更何况,他是唯一一个肯听她的话的人。
    就是有些话,她没法给他说。没有为什么,就是没法说。
    黄蔚然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耐心,温和,有包容心,她们之间的对话永远都是顺畅的,是有来有回的。
    她问她:“新相机用得还习惯吗?”
    林信书摇头:“感觉没有手机方便,而且设置太难了。”
    黄蔚然微笑:“没事,你只是还不习惯,多用一段时间会好很多。相机的设置其实就是光圈和快门速度,等过两天,你要是有空,周叁上午我能来教教你,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她哪里是什么聪明人,也就是愿意学习罢了,其实她自觉学什么都很慢,很费劲。
    林信书道谢,说:“我感觉总是那么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
    黄蔚然却说:“那有什么,我们是朋友,举手之劳罢了。再说你也经常给我送吃的呀。对了,这段时间你状态好像一般,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竟是头一回主动问她的事,然而最近发生的事她没法说,只能摇头,“没有多大的事,就是上个推广视频反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