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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节
    太认真了些。
    果然,他看到冷言诺面上浮过一丝灼灼笑意,然后听她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来这建造者也不是心太黑。”南木宸顺着冷言诺的目光,果然看到,那流沙虽然一直大面积的浮过来,可是那浮动间,却间断性的有规律的露出一些干净的洁白地面,与石壁材质迵然有异,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就不能注意到。
    原来,这些流沙是被人工放置此处的,可是天下间谁能有此本事?南木宸心间虽是思忖,可是下一秒,人已经跟着冷言诺飞起,顺着那洁白地面露出的规律,足尖几个落点,二人衣袂飘飘急速落向另一边通道。
    看着地上那拂动的流沙,冷言诺只能心叹,造此者心思灵化,二人普一落地,似乎有声极轻的声响,可是冷言诺看了眼南木宸风色其好,自身也没什么问题,空气中也没什么异常,便不再多做停留的朝前快速走去。
    “你就那么急着想见他?”身后南木宸的声音沉缓如最舒哑的海底石响在冷言诺身后。
    冷言诺没有回答,她不可否认现在很想见到慕容晨睿,可是趋使她如此逃离的原因是因为,她有种在蓝家圣堂被那老怪物追的感觉。
    虽然四处不见人,可是她就是能感觉得到,有一种诡异森森的气息尾尾跟随在他与南木宸身后,这种诡异气息是她与南木宸脚步抬起之时出现的,可是静听细想,又无任何东西在追赶,但就是觉得恐怖。
    “南木宸不要回头,继续走。”冷言诺头也不回的开口道,语声里有着少有的慌与沉。
    “有我在,你怕什么,放心吧,你在前面跑就是,我自会护着你,你可千万不要回头。”南木宸的声音里突然带着一丝揶揄。
    冷言诺心一怒,她就不该提醒身后这个人,遂原本想着看看后面的,却也没在回头,如果南木宸有事,早就该闭嘴了。
    二人跑了约莫一柱香时间,长长的光滑玉石地面有着淡淡的光,也似没有尽头。
    空气中原本潮湿而古旧的气息里似乎多了一丝味道,冷言诺也没有当真,本来想着停下来,可是却听身后南木宸道,“你跑这么慢,是在担心我吗。”语气里透着丝丝暧昧。
    冷言诺原本要停住的脚步的想法只在脑中一闪,又继续朝前走去。
    又行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前方光亮愈加明亮一些,可是却依旧是没有尽头的,冷言诺在想这地底下的秘室到底是有多大,这地道到底是如何而建,因为身置此处,除了那光亮便无任何指明性特体,根本分辨不出来方向,而且她隐隐发觉不对,空气中那种飘出来的味道,绝对不是突然的,下了秘道没有,是过了流沙方才有的,那种味道似乎像是几种味道的混合物,冷言诺猛然回头看向南木宸…。
    ……。
    宗子舒在看到冷言诺落入地下,地板合上那一瞬息,还没反应过来便脚下一空,随即便与楚浴染同样落了下去。
    四周黑而静,可是宗子舒这一次却没有叫,反而伸手将楚浴染抱得死紧,下降中,楚浴染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随即一丝亮光,楚浴染带着宗子舒足尖一点,如游龙摆尾般在空中几个腾飞,落在地面上,一落地楚浴染便不着痕迹的推开了宗子舒。
    墙壁凹凸,地道宽阔,高足有两尺,宽可容纳四人同行,地面由碎石打磨,干净中透着丝暖意。
    楚浴染看了眼上方之前落下来之处,数十尺之距,光滑无落足点,没有机关。
    “还以为子舒会叫破喉咙,竟然没有。”楚浴染笑道,状似有意无意,眸光却紧紧盯着宗子舒的表情。
    宗子舒一丝苦笑,“如果叫上几声,能让我们不掉下来,或者马上出去,我倒也是乐意的。”
    “难怪深得宗芜皇后喜爱,果然是有着不一般。”楚浴染轻抬脚步,朝前方微亮光的通道走去。
    这处秘室看起来平静得很,没有丝毫压迫与危险的气息。
    宗子舒一笑,但是面上还是有掩饰不了的虚白,“不一般也得不了太子的心。”如此直言不讳,倒让楚浴染多看一眼,方才真的抬步向前走去。
    宗子舒紧随其后。
    “这秘道怕是有百年以上了吧。”楚浴染衣袖一拂石壁了然于心道。
    宗子舒小步跟在其身后,生怕走掉似的,努力掩去心听惧意,道,“从不知神泉山有这般秘道。”她知道,如果此时她害怕,尖叫,只会引起楚浴染的反感,不管楚浴染对她是什么目的,她现在都只能攀护着他,活着出去,楚浴染行事太无准则,万一将她弃之这里,那她……
    不过,二人走了一路,除了墙壁上泛出的微光,与前方始终透着的越来越明的光亮,几乎没什么阻碍,偌大静而长的地道里,连一个小蟑螂都没有。
    最初的平静也淡化去,楚浴染突然停住了脚步。
    宗子舒冷不防撞了上去,却来不及抚摸到自己撞痛的鼻子,因为她明显的听到前方隐隐传来一声极其怪异的声响,这种声响,只是一闻,分明隔得极远极远,却让人心思莫名的觉得恐惧,下一瞬,便见楚浴染转过身,又朝来时路返回。
    步伐依旧如生春晓之花,步速常稳,重紫旖旎中香风阵阵,莫的抚了宗子舒心中的恐惧,想开口问,思量再三又没问,只是紧跟其后,可是没过多久,宗子舒便发觉自己的身体起了一丝变化。
    因为,地道里虽然气候温暖,但是也不至于让她觉得躁热。
    莫名的躁热。
    ……
    冷言诺回头,却见南木宸笑看着她,“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冷言诺见南木宸面色上好,在微光里血色红润,没有不妥,又闻其话,真是觉得自己太过好心了些,遂又转过头,朝前走去。
    “不知道有没有别人掉下来。”冷言诺边走边轻声呢喃,她记得下来之前那弥佛眼睛虽然动了,可是整个大殿里没有丝毫动静,也不知道事情有没有如她所料。
    “嗯…”跟在冷言诺身后的南木宸突然一声闷哼,蹲在了地上。
    冷言诺蓦然转头看向南木宸,她还是忽视了一点,南木宸何时如此多话了,自从来到南国,他一直是寡淡敛心,淡然处事,就是方才话却特别的多,每一字一句都是不想让她停下,方才,他身后到底是有什么又经历了什么。
    冷言诺就要去看南木宸的背后,南木宸却突然起身挡住了她,“没事。”简单两个字,虽然隐藏得极好,可还是让冷言诺听出一丝极力压抑住的一丝颤音。
    然后,下一刻,不用南木宸说什么,冷言诺只是低头,便看到地上,南木宸的脚边,血流如水,蜿蜒弥漫,原本淡黄色的锦袍轻裳被鲜血染红大片。
    冷言诺心下一惊,霍然抬起头看向南木宸,这才发现在微光中,南木宸的面色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红润,却还是依旧对她笑着。
    没有理会南木宸的笑,冷言诺已经身子一闪移到了南木宸的身后,待看清南木宸的后背,面色霍然大变。
    ------题外话------
    没有经过涅盘,怎会有凤凰的美丽?没有经过锤打,怎会有钢铁的坚硬?没有经过高温,怎会有坚不可摧、熠熠生辉的金刚石?予文,予你
    ☆、第十六章 诡异森森
    黄色锦裳已经非黄色,被鲜血浸透不说,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上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伤口细长而深可见骨,似抓痕,却比抓痕更要触目惊心惨不忍见百倍,又像是被重型利器所刺,却又觉得诡异。
    这样的伤痕是何时造成,如何造成,又是谁造成。
    方才在流沙石室时,南木宸还好好的,冷言诺眸光惊讶中闪过深凝,她眼角余光瞟过南木宸的腰间,那里原本挂着的玉佩已经不见终迹,南木宸身上一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淡香,身上所携玉佩绝非寻常之物。
    而此刻,之前所闻那奇异味道方才清晰过来,那是血有潮湿湿空气中与含香玉佩粉沫所交相混合的味道。
    他竟震碎了玉佩而阻那血腥之味,乱她嗅觉,而且还一直说话让她……
    是什么人让南木宸都没把握赢过,而使得这种手段,一直逃离?更来不及南木宸自行整理伤口,就连点穴抑血流出都没有做到?
    南木宸此时背对着冷言诺,失血过多,刚想转身,冷言诺已经手指连点止住了他的血,随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在其身上狂倒一通。
    只是冷言诺没有看到南木宸眸底那份掩藏得很好的谨慎在终于觉得前后方都平静无异常时而终于松了下心。
    “见过那东西的真面目没有。”冷言诺语气沉静如冰,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
    “你不开口,我还以为你在心疼我。”南木宸身子一晃,往石壁边上一靠,又道,“太快,我们一出流沙地就中了招。”
    太快,一出流沙地就中招?南木宸的武功冷言诺自然知道,连他都说,太快,那是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何等高手武功已经致至如此极致,难道比她师傅还要厉害。
    冷言诺突然想到,本来是打算问问师傅将她体内另一半内力给解开的,结果忙着别事,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
    冷言诺又看了眼南木宸后背上那血淋淋的口子,冷言诺睫毛微颤一下,若是自己被这一抓……
    冷言诺脑中将方才过流沙落地之时的情影回溯一遍,那时那声极轻微的声响到底是什么,思凝间,顺手一撕南木宸的外袍,三两下,毫不温柔的给他包扎起伤口。
    南木宸感受着冷言诺的动作,感受着她的柔胰穿过他的腋下为他绑紧伤口,闻到她身上独有的清芳,手突然不自觉的抬起,想要去触摸那心底最诚的爱恋…。
    “咝…。”身子突然一痛,南木宸不自觉的倒抽一口气。
    冷言诺满意的看到南木宸痛得抽气,勾唇冷语,“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
    南木宸自知理亏,心中苦涩,什么时候他竟然也成了这等想要偷香窃玉的小人了。
    一切动作再没有多余的言语,心照不宣的起身,“眼下亦无法,继续向前走吧。”
    “好。”南木宸因为冷言诺上了药,本身耐力惊人,竟然行走如正常人,单从正面看,若不是面色稍白了些,当真看不出受了重伤。
    “这么点伤…。”
    “的确是很小的伤。”冷言诺头也不回的打断南木宸的话。
    南木宸有些苦闷的笑笑,一时闭唇不语,二人慢慢向前走去。
    只是二人没有发现,方才南木宸靠过的墙壁,那蹭上的血迹被什么东西轻速的拂过,石壁眨眼间干净只残留一丝极浅的血痕,甚至地面上一路本该所有的蜿蜒而开的血流之花竟在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冷言诺,我现在受了伤,你是不是可以走得慢一点。”
    “如果你想几日之后你的骸骨入住南国皇陵的话,我倒是觉得你可以不用走了。”冷言诺突然停住脚步回身看着南木宸,表情淡然,没有丝毫特殊的情绪。
    只这一眼,南木宸面上的幽深的双眸中原本起的一丝亮光似乎都黯淡几分,收起笑容,状似无谓一笑,“如果陪我落入地道的是他,你想必不会如此狠心吧。”
    冷言诺没有回答南木宸的问题,而是回身继续走,她觉得她完全没有必要却与南木宸讨论这个“如果”的问题,也不想欠南木宸什么。
    二人一路朝前走去,可是前方依旧是无止尽的暗道,除了光亮隐隐,似乎越来越明,又似乎越来越暗,总之,忽明忽暗,让人心里也如同这光亮一般七上八下。
    终于,冷言诺停了下来,原先那种如鬼魅般的诡异感觉似乎消失太久,而这地道,冷言诺仔细回忆到得神泉山时,所见神泉山这地阔,神泉山很大,可是再大,冷言诺也不认为,凭他与南木宸方才奔跑的速度出不了神泉山见方直行。
    冷言诺心中一动,突然停住处脚步看向那平滑而无任何特别的石壁,明眸微微一闪,转身看了眼南木宸,目光落在他的腰间,“把你腰带上的玉珠拔下来。”
    “你想要非礼我?”南木宸话虽如此说,却是心悦而诚的拔下碧绿玉珠递给冷言诺,“记得收好。”
    “南木宸不自恋你会死吗?”冷言诺边接过玉珠,边审视着南木宸,没来由于的递过去一个白眼。
    南木要宸摸了下鼻尖,笑笑,如一昙花渲开,明明身受重伤,面色红润有甚于无,偏偏身姿玉立,笑容于面,倒是一点看不出对伤而痛的样子。
    冷言诺将玉珠放于地上,二人便见那玉珠随着地面缓缓向前方移动,移动的频率极小,二人紧随玉珠走了约莫小半柱香时间,那玉珠便停了下来,冷言诺将玉珠又移了一个位置,玉珠又与方才一样,如此周而复始。
    冷言诺与南木宸恍然大悟,不是这地道有多长,而是这地道一直是在呈螺旋型,他们是从最高处一直在向最低处走去。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已经不知到达地底有多深。
    冷言诺不得不叹这古人的聪明脑子,竟然建得出螺旋型地道这般伟大的工程。
    而也正在此时,冷言诺突然发现,方才消失的那种诡异感又来了,甚至比刚才更种感觉更为可怕。
    冷言诺与南木宸对视一眼,二人直接运足轻功,飞身而起。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楚浴染与宗子舒正在朝另一个方向与他们越来越近。
    已经走得太久,宗子舒毕竟不会武功,身子又越来越躁热得紧,她并非那些除了琴棋书画当真一无所知的女子,很快就明白自已身体发热的原因,思前想后,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错,前方楚浴染不可能感觉不到她的异常,可是脚步却没有丝毫停住的打算,宗子舒也只能自我压抑,她也没真想让楚浴染来替她解毒,于她心里,她最爱的是南木宸,这一生,她的心与身体都只能是给他的,虽然宫宴那一晚她在宗芜皇后与南木宸的对峙中有所犹豫,可是那只是因为一直依仗皇后,事情又发生突然,她一时间也没作好反应,事后翻转想来,她还是愿意陪着南木宸。
    可是药力逐渐加大,很快,宗子舒已经身虚发软,抬不动脚步,“顺帝……。”宗子舒一招手,刚说出两个字,便立马闭了口,因为春心散的作用,她方才那两个字喊得竟然低柔妩媚,便是这世上任何一个男子听了也该是觉得她在勾引他。
    楚浴染终于停住脚步,宗子舒的异常岂能逃过他的眼睛,从最初他便已感觉到,他转回身看着宗子舒,“你这样叫住朕,难道是想要朕为你解毒吗?”只这一句话,方才那华丽深魅又温柔如光的双眸陡然间沉沉冷冷,看得宗子舒心里拔然一丝凉意,瞬间将心中的躁热浇熄一分,不过也只是一分,很快那种感觉又蔓延上来,宗子舒有些难堪的抱紧自己的身子低下了头,这才是真正的顺帝,她怎么能祈求对方用内力帮她镇住春心散发作呢。
    “我想宗小姐应该不会想要朕碰你吧,当然,如果你愿意继续留在此处的话,朕自不会介意。”话落,楚浴染勾起一抹如幽魅般的笑,转身,重紫花朵旖旎而开,向前一路徐徐。
    眼看楚浴染向前走去,本来打算干脆停在此处,看能有没有办法稳定心中的急躁,可是却幽幽的净净的闻听一道粗重的喘息,下意识朝后方看看,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心中顿时似万千凉幽山风吹拂而过,无知的恐惧竟然将心中躁意去了大半,宗子舒二话不说,提起裙摆便追上楚浴染的脚步。
    刚走没几步,便见前方,楚浴染已经停在那里,似乎在等她,又似乎不是,因为她感觉到楚浴染那一瞬间周身压人而来的气息。
    与此同时,宗子舒觉得身后总是有一双眼睛看着她,那种眼睛空寂残忍飘渺,几乎不能觉得是人的眼神,让她脊骨发凉都不敢回头。
    “忽。”后方一声狂乎,似风在吹,又似人在吼。
    然后,下一秒,宗子舒便见空中掠过条黑影,若不是楚浴染拉得快,宗子舒觉得自己此时一定不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