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腾飞的护卫定然不会放过冷言诺紧追而至,即使院子被毁,可是死伤不大,那些护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之人,当下得命的人便开始追逐冷言诺与楚浴染。
“务必抓到璃王妃否则难以向主上交待。”身后传来命令声,楚浴染不得不加快了速度。
楚浴染紧紧拉着拉着冷言诺手,将轻功运行到了极致。
冷言诺却闻到身旁越来越重的血腥气,看了眼飞行中可怜楚浴染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心中沉凝,前方不明,后在追兵,一个重伤,一个无力,看了眼四周,须臾,冷言诺命令楚浴染停下,“楚浴染,兵行队招,出其不意。”
身后护卫在薄雾中跟着那前方一紫一红声音紧紧跟随,只是他们却不知道冷言诺与楚浴染并没有下山,而是直接错过他们,上了山间最高处,他们所追逐的不过是两人的飘在前方的外衫。
这一夜,山林里鸟虫都不敢出,然而搜寻一夜,上千护卫却依然是无功而返。
“传信主上。”终于,在晨曦突破一丝云层时时树林里传来那护卫首领的命令。
…。
而山顶上,一乱石嶙峋所围的山洞里,楚浴染倚在石壁上看着正稳坐在一旁的冷言诺,语声带着一丝急,“这里躲不了多久,如今那些人已经放弃搜寻,你可以一人离开,你身上被锁的内力,想来再过一日便可以解开。”
“楚浴染你是怕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被我暗算吗,所以想支走我。”冷言诺突然看着楚浴染冷冷道,“你放心吧,你现在弱得就像一只鸡,而我偏巧又手无缚鸡之力,所以,你在我手里,死不了,真的。”
楚浴染因为染血而更显深重的双眸里一丝光束而闪,终是没有言语,他的心意她懂,而她的心意,他也懂。
山中终于恢复了一平静,冷言诺在石洞里找到一些没有被露水浸润的干柴,终于以古人取火之法燃起一勾小火,不过却不能燃太大,那些护卫可不是个笨蛋。
“楚浴染你守了我多久,在我从那别院里醒来之前。”冷言诺借着火光终是将心中问题问出口。
而此时,楚浴染却拿出一壶酒递给冷言诺。
冷言诺蹙眉,这酒是之前逃跑之时他捡的。冷言诺没有喝,而是很自然的回递给递楚浴染,“不想喝。”
楚浴染接过,却直接喝了一口,很是轻松道,“那晚你被抓走之后。”
“哦。”冷言诺偏开头去看一旁隐在天边的月。
楚浴染没有说他那一晚带着重伤衣不解带不顾自己安危,也没有说自己不顾那随时会被人暗自动手脚的顺国随行默默的守护的艰辛。
冷言诺亦没有任何感激涕零的只字片语。
心照不宣只能掩于沉默,各有目的,又不是同一立场,又何必多问。
“你说现在慕容晟睿是回了天慕,还是在寻找你?”山洞里楚浴染突然道,声音依旧深重华丽只是还是不难听出呼吸微重。
“一定是回天慕,他不回天慕方才是对不起我。”冷言诺白了眼楚浴染没有过问他的伤。
“难道这五日间,你不是在等他来救你?”楚浴染又道。
冷言诺却突然一笑,“想过,可这并不现实。”话落,冷言诺想到什么,鼻子吸了吸,“楚浴染你身上的檀香味太重。”
楚浴染神情一怔,一怔间,眼底闪过一丝沉暗之色,良久,似乎鼓起多大勇力,“冷言诺你可知我我楚家一代为何皆活不过五十,还是代代单传?”楚浴染眸子里的专注割得冷言诺心口微微一颤,想说,她没兴趣,可是却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而她的默认却似鼓励,楚浴染轻抚了抚胸口,“我母亲是蓝家人,你知道的,蓝家的教育方式很独特,很独特。”楚浴染说话间头微低了低,眸底那妖冶曼陀罗中缀上一层薄霜,“其实,不是每一代都是单传的,也不是楚氏受了什么诅咒而活不过五十,而是每一代在五十之时若是敌不过自己的儿子,那便…自行了断,就像我这一代原本也生了三个儿子。”
冷言诺抬头,看向楚浴染,三个?
“不过他们都死了。”楚浴染语声微沉而低,好似在某种漩涡里层层黑泥中翻腾着纠结着沉郁着。
冷言诺都能从楚浴染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气息的压迫,在接下来听到楚浴染的话时,纵然心坚如冷言诺还是不自觉的睁大一眸子。
“是我杀的。”说完这一句,楚浴染不敢去看冷言诺的面色,而是微微偏开了头看向火堆,眸光似乎都变得虚空。
冷言诺没有出声,她知道楚浴染会继续说下去,这个一贯三分笑容七分深重,心思莫测的男子,既然打开了话匣子,自必会说他想说的。
“我是最小的孩子,三岁之时,我和…。两个哥哥。关在一间黑屋子里…”楚浴染似乎极艰难吐出“哥哥”二字,却也让冷言诺的心神被震一下。
“自相残杀,从日出到黑夜,只有打赢了的人才可以有饭吃,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血,伤,恶梦,地狱,嘶喊,求饶,从哭泣到站起,从不懂到冷默,从受伤到结疤,直到…。”楚浴染突然将目光从火堆放中收回看着冷言诺,“直到他们都死了,而我,活着打开了门,看到清晨第一丝阳光,阳光很温暖,那时,我七岁。”楚浴染的声音很轻,可是每一字一句都都抽得冷言诺心颤。
她早从慕容晟睿口中得知蓝家教育孩童与后代的方法残酷而血腥,所以他当初收复蓝家不只是因为为了天慕,更是为了阻绝那残忍的血腥,蓝子就是最好的牺牲品,只是听到楚浴染说起这般的亲身经历,心中还是直泛冷意,一个三岁的小孩每日里是如何渡过那漫漫长路,四年,四年足可以磨灭人的一生,毁了人的一生,改变人的一生。
“所以尘封了所有,所以我在练功时走火入魔,每至月缺之时,便会心魔发作,那些死去的脸看着我,亲声的呼唤着我。”楚浴染停了一下,声音依旧华丽而轻缓,“所以我喜欢檀香,檀香可以神圣的避除我身上的血腥,可以让我觉得自己的手还是白色的,可以让我在杜绝这尘世里一切勾心斗角之时还觉得自己的心是跳动着的。”
冷言诺目光不动,就这般看着楚浴染,她突然后悔为什么会让楚浴染说下去,可是却也无法阻止他说下去,楚浴染经历的是一个多么残酷的人生,初见他时,重紫衣袍逶迤落地,金丝花卉初他,眼眸魅惑,眉目深重迷人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虽然那时她每次都觉得楚浴染那双眸子里都带着血色弥漫的沉淀,却不知,真正的事实是这般。
那所谓的定王活不过五十,是这般原因。
那些所谓的定王代代单传,是这般原因。
有时候神秘的道听途说反而比真相更让人心安。
“所以,我靠近你,在我以为这世界也就这般之时,我看到了你,看到你算计冷言雪,眼眸轻转就将整个丞相府玩弄于掌间,我恨如我母亲那般的女子,在她身上我看不到一丝光亮,可是直到遇到你,从你的眼眸里看到一丝属于这尘世间的光明。”楚浴染的面色微微带上一抹清然。
冷言诺没有言语,良久,方才轻声道,“那个你们整个定王府效忠的人是谁,那个让你们定王府让你母亲作如此行径的是谁,那个为你控制心魔的人是谁?”
“呵呵…。”楚浴染突然轻笑,笑容中若痛入耳,“冷言诺就是冷言诺,万事都不动于岿然,即使我如此说了,你关注的重点依然是我的身后之人。”
“我不是关心你,我是关心真正的明氏后人,关心真正的顺国之帝,关心操纵这盘棋局的操盘手。”冷言诺目光瞬间冰冷。
只是那抹冰冷里亦有一丝温华,只是短暂,一纵即逝。
楚浴染突然抚着胸口,轻咳一声,“你发现了。”似陈述,更似低喃,更像是解脱。
冷言诺眼睫眨了眨,“太明显了,第一,我们被关了五日,那丫鬟每日送餐,看似一人份,可是每一餐一日一日都会增加一点份量,很少,如果不仔细观察,突全看不到,很显然,她知道屋内还有人。第二,她在我醒来的第一日,就无意掉落之物助我们逃命,我自觉可没这个本事让女子于我倾心而助。第三,第一日,我醒来之时,你既然凛住了气息,她又如何发现得了你,她故意抬脚欲走向床榻不过是得你的指示,而你这做这一切,不过是让我放心于你,你不会害你。第四,我们逃走之时,你将所有精确的线路计算的分毫无差,要知道…。”冷言诺突然起身看着楚浴染,“这五日,你可是与我一同在屋内未出一步。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你没有回答我你是如何进来的,所以那丫鬟是你的人,而那院子里应该是有人认识你,在给我作后应。”
“咳咳…。”楚浴染终于忍不住轻咳,为冷言诺的聪慧,为冷言诺的观形于色,而他,似乎也本没想刻意隐瞒。
“你背后之人掳来我,暂时却并不打算杀我,而你不同意他抓我,却难以与之敌对,所以才会偷偷出现在我房中,所以你熟悉那别院里的一切,我说的可对。”冷言诺声音清冷。
“冷言诺你可不可以不要这般聪明,你这样,心思深沉,处处谋划,到底是累……”楚浴染话未落,便晕了过去。
冷言诺当即上前去探楚浴染的呼吸,这下当真不是装的,呼吸轻弱,看了看那染血的衣袍,冷言诺一咬牙,去掀楚浴染的衣袍,之前本受了重伤,一连多日未换衣,以前见他哪一次不都是美得像个魔孽,而且之前逃跑时,又似乎牵动了伤口,她原本想问,可是到了石洞里,见他无异便也没再过问。
如今,当冷言诺直面楚浴染的伤口之时,灿亮的星眸里也是一暗,这个人,伤得这么重,伤口根本就没有包扎过,最外面的一层血渍干涸而阻住了血往外流,有些地方已经与衣裳连在了一处,原本精细结实的胸膛处不可谓不触目惊心。
冷言诺突然觉得眼睛一痛,他可以包扎,可以不来救她,不用守他,甚至于他在那房间里也可以包扎,可是他却没有,甚至于从没有喊过一声痛。
因为什么,因为自己防得太严,因为,自己即使在笑,即使在与他斗嘴都是保持着高度警惕,他也明白,这五日她从未真正的睡着,他知道,他没说,她明白,她也没说。
她知道,就算时间倒退过去,楚浴染若敢在她面前脱衣裳,她一定会一掌拍死他。
所以他忍着,忍着,忍着。
从南国城墙受伤那晚,到得现在,没有包扎,只是任血流一层阻一层,若不是方才的打斗撕扯开伤口,他没有晕过去,她永远都不会发现。
她一直刻意的避开他,不想与他产生交集,甚至讨厌他曾经对她的誓在必得,讨厌他曾经在那样的境地她在沈男的命与慕容晟睿的命之间作最艰难的取舍,让她心痛到无以覆加。
可是此刻,一切逃避的都已看清,他心思莫测,危险重重,然而却从未真正的伤害过自己,可是她却故意将他拒在三尺之外,其实他想要的或许从来不是那么多。
可是自己却永远都给予不了,既然给不了,又何必靠近,心只那么小,如何能容他人,就算此刻感动,却也只是感动。
“楚浴染你是个傻瓜。”冷言诺突然轻叹一声,又去把楚浴染的脉搏,衣袖一撩开,却从里面滚出方才她递交给楚浴染击碎青瓦的簪子。
冷言诺目光静了那么一静,认真的看着那暂子,须臾,她轻轻将那簪子在他的袖囊中放下。
一丝风自洞外拂过来,吹得微弱的火苗动了动,山洞里红光也同微闪,而微闪的红光中,冷言诺庆幸自己之前给楚浴染服用的药,以至于还没有发和一感染,也庆幸楚浴染捡得这壶酒,眼下正好,用这酒消毒。
待冷言诺给楚浴染包扎好,自己也累了,刚想要起身,恍惚中闻到一丝极甜的香气,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再待她醒来之后,面前还是山洞,只是却不是先前的山洞,这山洞颇大,正前方有一条通道亮着微光,隐隐还有空灵的滴水声传来,而自己正躺在一张简易木板床上。
楚浴染更不知去了何方。
冷言诺慢慢起身,抬了抬胳膊,冷嘲一笑,依旧没有内力,显然,她又落入他人之手。
前方好像有脚步声而来。
“原本给你好地方,谁知你偏偏不识好歹,那眼下,就只得委屈你住在此间了,山洞潮湿可是要委屈璃王妃了。”一道好听如天婉乐却又入耳之寒的女子声音突然由远及近的响起。
冷言诺看着前方光亮处一个朦胧的身影曲线,看着那轻轻踩在微润石面上红纹绣兰花的绣鞋一步一缓而来,与此同时,一道深浓而浅的迷迭香,嘴角带起一丝了然般的冷笑,“你终于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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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猜到是谁吗?
☆、第四十三章 步步谋化(此章重要,必看)
来人闻言,轻踩的步子一顿,然后,似乎笑了一下,一笑,原本光亮明灭的地道里似乎都因那一笑而被点亮。
“你竟从未放弃过你的怀疑。”来人语声又起,脚步动,不过几步,已经站在了距离冷言诺几步之遥。
冷言诺看着面前的女子,看着面前不隐藏分毫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脸,依旧是原来的脸,却又有些不一样,只是更加美得夺人心魄,当真是应了那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倾城与倾国,熟能定夺。
红衣,慵懒,冰冷,绝美,亮艳,精致而流畅,每一处都恰如其分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嫌少,五官如冰缀精雕,再配以一双逸态绝伦潋滟波光的桃花眸子,当真是叫这简陋山洞也增添了万分颜色。
冷言诺面色如常,没有惊讶,没有出乎意料,有的只是比任何时候都要从容的淡定,二人对视良久,女子轻笑怡然,“怎么,冷言诺,既然猜出是我,为何却没了话。”
“我曾听说有一门功法,可以隐藏一个人的身理特征,就如同缩骨功可以缩小并改变人的关节与形体一样,那日是我大意了,是吧,花千尧,还是说,我本就应该称你为,花千柔。”冷言诺清灼灼的看着女子,语声如常。
“呵呵…”女子笑,声如乐音,美妙如厮,“不是,这世上本就没有花千尧,我花家当年所生的本就是两个女孩,只是谎报于我为男子而已,花千柔也确实是早在五岁那年死了。”
“你才是真正的前朝后裔,明氏的后人,顺国的皇上,而楚浴染从头至尾都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
“不错,定王府一脉本就是早先跟随我明氏的死忠之臣。”花千尧答得坦白。
冷言诺轻撩了撩滑落脸庞一抹发丝,很是随意道,“我想知道这颗棋子如今还活着吗?”
花千尧面色轻微一怔,随即道,“能换来你一声惦记,也不妄他背叛先祖誓言妄想带你离开。”
“还不是落在你的手里。”冷言诺一声冷笑,心中微微一松,看来楚浴染还活着。
“那只能说明我谋高一筹。”花千尧笑得自信。
“你爱慕容晟睿。”这是冷言诺的肯定句。
花千尧勾勾唇,“自然,自小便爱着。”顿了下,面上一抹鄙夷,“什么冷言雪,蓝家主,荣清音,在我这里都不值一提,你呢,确实优胜于她们,不过,到头来,还不是…。”
“你不过也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已。”冷言诺同样轻讽。
花千尧却不怒,只是突然好奇道,“你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她自认一直伪装不被旁人所察觉,可是冷言诺似乎早已猜到。
“你长得阴阳不分这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怀疑点,可是这不是重要的,不会因为有人觉得你美就会觉得你是女子,而是…。”冷言诺轻轻开口道,“因为我是女子,女子之心最为敏感,每次你的出现都是如此的恰如其分,还有你身上总是会时刻存在的那股极深重的香味,我在想,那也是你厌弃却也无法的,你必须借由于这股浓香才掩盖你身为女子所独有的悠淡香味。”冷言诺微微顿了一下又道,“我和慕容晟睿大婚那日以及南国宫宴那晚,那蛇都是你所放的吧,吹曲的是你吧,还有南国神泉山,背后出手的人是你,助宗芜与宗子舒的是你,而你正是当年助南国先皇平定南国的那位朋友的后人,我说的没错吧。”
花千尧点了点头,没有否认,眸中亦升起一丝赞赏。
“你处处小心,处处伪装,我本未怀疑过你,可是直到冷言雪的再度出现,她至死都未告诉过我背后黑后是谁,只说我永远都猜不到,什么人是我永远都猜不到的,那就是一直在我身边的朋友,时时刻刻我们都会相交的,我想了所有人可是都不能将所有发生的事情穿在一起,只有你,是你带走了冷言雪,还给了她武功,同样的,香叶之死,也是你一手所置,还有,那日在去南国的客栈里,刺杀我的人是你的父亲花百寻吧。”话落,冷言诺眸中放出冰寒,冷冷的看着花千尧,“无论我做什么,都感觉背后有一只手在牵引着我,对我很是了解,甚至余知道我的袖子里有烟雾弹,你说,除了你,我不怀疑谁。”
“可是这些都是你的凭空猜测,你若是在冷言雪之后便怀疑我,早就动手,何苦等到至今?”
“红色,最明显的是红色,花千尧,花家首富,一袭红裳,流眸生花,妖冶桃香,风流不羁,你对我与慕容晟睿那般相熟,可是,偏偏,对于那一日,我与慕容晟睿同穿红色,你却没有丝毫言语,对此似乎无所知般,那一刻,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独属于女子才有酸涩之意。”冷言诺话落,看了眼自己身上早已被换下的红色衣衫,意思不言而喻,“你觉得这世上只有你才能穿这颜,只有你才能与他匹配,所以你看…。”
花千尧细长桃花眸里潋滟波光轻微一动,“原来,竟是因为这个你才笃定是我,所以你对我百般试探,烧我衣服,沷我一身水,最后还与我打起来,想要验明真身,心思的确够细。”
“呵…。”冷言诺靠在石壁上冷笑,“可我还是猜错了,太过掉以轻心,对你太过放心了,所以一步错,步步都是错,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在自欺欺人呢,根本就没有太过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