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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越是如此,刘姬越小心,怕的就是王氏扮猪吃老虎,突然翻脸。
    王氏这些年并不是没瞧出刘姬的想法,不过王氏觉得,刘姬真的是想多了。当然,王氏也不会说出来,毕竟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自己只要对得起自己就是。
    “我当初要不打你爹那顿别人也就不会说了!”王氏的话果不其然得到胭脂的一个大白眼,王氏轻咳一声:“女儿啊,你别再嫌我唠叨了,我知道你嫌弃京城这些名门公子。可是这做道姑,又有什么好的?”
    “有吃有喝不用去侍奉公婆,不用去想那些争斗,有什么不好?娘,我晓得你想抱孙子,可是别说二娘,大郎今年也十三了,再过些年就能娶妻生子,到时你不一样可以抱孙子?”
    “这不一样,他们生的,可不是我亲孙子。”
    “那又如何,他们生的,也是爹的亲孙子。娘,都这么些年了。”说着胭脂又笑了,笑容里有些促狭:“不过呢,娘您要是给我生个弟弟,那我也就不出家了,在这守着弟弟长大。”
    王氏的脸顿时红起来,打女儿的手一下:“胡说,我都过了四十了,还怎么给你生弟弟?”
    “这可说不定,当初隔壁三婶,生她小儿子的时候,都四十五了。”胭脂的话让王氏的脸更红了。
    丫鬟已经在门外道:“夫人,大郎来了。”王氏和胭脂急忙各自坐好。帘子掀起,胡大郎走了进来,他今年十三,是刘姬为胡澄生的长子。刘姬对儿女的教导都是要他们礼貌待人。
    看着向自己行礼问安的胡大郎,王氏不由瞟一眼女儿,刘姬对儿女们的教导,才更符合现状,不过,胭脂她不喜欢啊。想着女儿方才说的话,王氏不由在心中轻叹,既然胭脂不喜欢,也只有由她去。
    王氏问过胡大郎学业起居这些事,也就对胡大郎道:“你也该去见见你姐姐,你姐姐说,等过些日子,等牡丹盛开,要办个赏花宴。你若想约你的几个朋友来,就和你姐姐说。”
    胡大郎恭敬应是退出。等他一走,胭脂就眨着眼睛看向王氏:“娘,你说二娘和刘姬在房里时,也是这样恭敬吗?母女如此,似乎不大亲近了呢。”
    “你不是说等再过几年,就去入道吗?怎的这会儿还问这个?”胭脂嘻嘻一笑:“我这不是和娘您闲聊吗?再者说了,我入了道,也免得以后的弟媳妇觉得这家里还有我这么个凶悍的大姑子,不敢嫁呢。”
    “你啊,就是大智若愚。”王氏终究是舍不得女儿的,胭脂又笑了:“许娘您粗中有细,就不许我大智若愚了?”
    那边刘姬也在叮嘱舜华,要她在赏花宴时,该如何举止。舜华一一听了,眉头却没松开:“姐姐,这些我都晓得,若……”
    话没说完丫鬟就在外头说大郎来了,接着胡大郎掀起帘子,笑嘻嘻地走进来,先叫了姐姐好,又对舜华道:“二姊要挑佳婿,我这做弟弟的,总要在旁帮忙。”
    舜华的脸登时红了,刘姬看着儿子,这个儿子足以能称得上是刘姬的骄傲,可是再好也没办法,自己连累了他,侯府终不会让他继承。
    ☆、3商议
    刘姬脸上的怅然若失并没逃过胡大郎的眼,他虽比舜华年幼,却比舜华懂的得要多一些。深知自己生母性格的胡大郎并没开口开解刘姬,而是依旧笑嘻嘻地对舜华道:“二姊休要如此害羞。国子监中的同窗里,可是颇有几个出色的,并和二姊年纪相当的。”
    这话让舜华的脸更红了,声音都有些扭捏:“阿弟你,况且我们家的事,这外头谁不晓得?”
    “那又如何?”提起儿女婚事,刘姬重又变的兴致勃勃,王氏的性子,是不会管庶出儿女们的婚事了。刘姬又信不过胡澄,这等大事自然是要自己操心。
    听到女儿话里的不确定刘姬就道:“虽说你大姊姊如此,可我的女儿,哪点都不输给外头的名门闺秀。你去荣安郡王府的时候,郡王妃是怎么赞你的?”
    荣安郡王姓赵名匡义,和兄长赵匡胤都是辅佐太祖、先帝的有功之臣。只可惜天不假年,十八年前赵匡胤旧伤发作,纵然先帝下令竭力医治,也没救回来。
    赵氏双壁折了一个,先帝大感伤悲,下诏追封赵匡胤为武安郡王,长子德昭为宁安侯。赵氏一族,此后更是加恩深重。
    等先帝驾崩,天子即位,尊皇后符氏为太后,赵匡义的夫人符氏和符皇太后本是同胞姐妹。于是天子封赵匡义为荣安郡王。
    一门双王并非赵氏一族荣耀顶点,去年曹彬平定蜀国,赵德昭身为副将也是立下赫赫功劳。凯旋之日,却是赵德昭原配曹氏积劳成疾撒手西归之时。
    曹氏本为曹彬之女,她的去世也就变成不是赵家一家的事。风光大葬之后,宫中传下旨意,永和长公主出降赵德昭,并晋为宁国公。
    赵氏一族和皇家的联系更紧了几分,汴京城内,无人不以能和赵氏一族攀上关系而为荣耀。
    此刻听的刘姬说起此事,舜华的脸更加红了:“不过是符夫人因我的诗做的好而赞了一句,况且她那日并不是没赞过别人,我算什么出挑?”
    女儿家就是这样,明明心里欢喜,还要在面上摆出一副不愿的样子。胡大郎在心里腹诽舜华一句才又道:“我和荣安郡王的孙儿,赵枕可是好友。不如,那一日我就请他来赴赏花宴?”
    舜华聪明灵透,怎能听不懂弟弟话里的意思,一张脸登时更红。刘姬瞧着女儿欣慰地笑了,若舜华能嫁进赵府,那自己这一生的遗憾,就少了许多。
    但愿天遂人愿,女儿能一生平顺,而不是像自己似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慎就会被人翻出旧事,牵连儿女。
    定北侯这次的赏花宴,明眼人都能瞧出是为了舜华选婿的事情。只是胡舜华虽然人品家世相貌都不错,但因着她的生母是前朝宗室女,亲外祖还是个叛臣。纵然当今天子宽宏大量不提这事,但从胡澄迟迟不请封自己唯一的儿子胡大郎为世子,而是说王氏今年没到五十,并不是没有生出嫡子的可能,等王氏生出嫡子再行请封的情况来看。只怕胡澄对这件事还是有顾虑的,如此一来,胡舜华的家世就要打了个折扣。
    因此,定北侯府送出去的请帖虽多,但刘姬看中的那几家,并没明确答应那日会来。这让刘姬十分郁闷,可是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
    而明确前来的那几家,家世相貌人品,都要打上了一个折,想到自己从小寄予厚望的女儿,嫁的人远不如胭脂曾经的丈夫,刘姬除了长声叹息,别无他法。
    “娘,我听丫鬟们说,刘姐那边,这几日心绪都不大好呢。”胭脂的话并没让王氏停下手中的劳作,见女儿要去井边提水,王氏急忙喊住女儿:“别动,让我来,你这双手啊,比当初嫩了不少,别又变老了。”
    “哪有总让您来的?”胭脂笑嘻嘻地提了一桶水过来,用瓢给菜一一浇好水,这才把桶放下:“得,别人家夫人种花养鸟礼佛,只有我的娘啊,是正儿八经地自己种菜。”
    “不过是个念想,哄人玩罢了。”王氏见事情已经做完,洗了手在菜地边坐下:“你刘姐啊,是想的太多,总觉得不甘心。其实呢,她这样锦衣玉食没人管束的,可比她那些姊妹要好的多。”
    “娘,您这话也只能和我说,要真对刘姐说了,她又要悲苦一番了。”胭脂的话让王氏笑了,接着王氏叹气:“都说是金枝玉叶,可是不说旁的,就说我们家乡吧?先是晋后是汉,再到现在,又是大周朝的地儿了。你说,许他们刘家得了晋的天下,难道不许柴朝得了刘的天下?人活一世,若自己想不开,又有什么意思?”
    胭脂又笑了,靠在王氏的肩上撒娇:“就是呢,娘,您也要想开,等再过几年,我就去道观里住着。”
    这孩子,虽然女儿已经二十有一,嫁过一遭,但王氏眼中,女儿还是那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小宝宝。
    “你们娘儿俩在这啊?”安静的后院突然多了个男声,胡澄大踏步地走过来,也没坐下,而是蹲在菜地边瞧了瞧:“春花,你这种菜的本事还没丢下,等午饭就要个菘菜汤,再用鸡蛋摊个面饼,那叫一个香。”
    “得,你有话就直说吧,别夸我这个。你也没种过几年菜。”甭管胡澄现在已经是侯爷,常带兵打仗出去外头,但对王氏来说,进了这个院子,就还是她的男人,和自个男人说话,哪需要那样小心谨慎客客气气?
    胡澄呵呵笑了笑,搓搓手:“春花啊,我和你说,”剩下的话被王氏的眼给瞪回去,于是胡澄忙道:“二娘今年已经十六了,刘氏和我说了,要办个赏花宴给她挑个女婿。那日你可千万记得,要给我好好做人。”
    王氏又瞪自个男人一眼:“说的我不懂礼似的,这八年来,该端着的时候我也没松下。成了成了,你不用特意来叮嘱。还有事你没说吧?”
    胡澄又笑一笑,这才道:“我收到老家的信,二弟三弟他们都说,去年年成不好,家里嚼裹艰难,想着进京城来一趟,看看我们。”
    胡澄是独子,他口中的二弟三弟都是胡二叔家里的。王氏听的这话眉毛就竖起:“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什么家里嚼裹艰难,不过就是想进来沾你的光。当年你不在家这么些年,我受他们的气,可没完。”
    胡澄连连讨饶:“是,是,我晓得这么些年,你和胭脂都吃苦受委屈了,但现在和原来不是不一样了吗?你想,我现在都是侯爷了,拉拨几个兄弟也是平常事。都说打虎亲兄弟。”
    王氏的眼还是冷冰冰的,胡澄又想了想:“实话说吧,他们三天前就上路了。”王氏往四周一瞧,见后院里只有自己和丈夫两人,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得,自己男人只怕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因此王氏冷哼一声:“你现在是侯爷,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随便你。”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胡澄见王氏起身,急忙追上:“那我今儿的午饭呢?”
    “没你的午饭,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只吃两顿。”王氏进汴京城这么多年,依旧保持着日食两顿,夜里熬不住打个晚点的习惯。
    胡澄的脸不由垮下,胭脂已经挎着个竹篮走进来,见胡澄这样就把竹篮递过去:“爹,这是我给您做的,您尝尝吧。”
    胡澄接过篮子,见白瓷碗里装了菘菜汤,旁边放了黄橙橙的摊面饼,把竹篮放在地上,接过女儿递上的筷子。胡澄咬了一口饼,里面还夹了五香卤羊肉。深感女儿贴心的胡澄不由叹道:“你说你娘都进汴京城八年了,怎么这老脾气还改不了?”
    “那是因为娘把爹当做自家人啊,在自家人跟前,哪还要端着呢?”胭脂给胡澄戴的这顶高帽胡澄颇为受用,飞快地吃掉两张饼,端起碗把汤一口气喝完。胡澄接过手帕擦着嘴:“还是这样吃饭香。”
    “所以说爹,娘不管您外头的事,由着您和刘姐怎么过日子,您又何必去管她在这里头的事呢?”胡澄看着女儿,过了很久才叹气:“胭脂啊,你真不想再嫁了?这一回,爹给你挑的,是个武将。”
    果真是在这等着自己呢,胭脂把东西都给收拾好,放进竹篮里,笑眯眯地道:“爹啊,我还是那句话,我都嫁过两遭了,我的事啊,您也别管。还是好好地想想,怎么给二妹挑个好妹夫吧!”
    胡澄见妻女都离去,也没在这边多待,就去寻刘姬说舜华的事了。也许是胡澄的安慰起了作用,刘姬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
    特别是得知荣安郡王的孙子赵枕答应前来赏花宴,甚至赵枕的母亲也会前来时候,刘姬的心里更为喜悦,有这么两个宾客,别的人就算来的少些,也不会令宴会失色。
    ☆、4偶遇
    忙碌之中,园中的牡丹花已经渐次开放,胡府的赏花宴的日子也到了。这日一早,刘姬就来到女儿房中,看着舜华在丫鬟们的巧手打扮下,装扮起来。
    “这汴京城里,像二娘子这样美貌的小娘子,还真是不多。”丫鬟们捧过铜镜,让舜华在镜中瞧着容貌,嘴里还不忘赞美。
    新磨的镜子十分亮堂,舜华看着镜中的自己,虽说这样的大家闺秀,德重于容,可能生的好一些,谁不欢喜?
    刘姬见女儿面上的浅浅红晕,喉中突觉有些哽咽,伸手按住她的肩:“今日对你,十分重要,你要……”
    话到一半刘姬就停住,女儿不会和自己一样的,不会上一刻还在闺中和姐妹们嬉戏,下一刻就遭晴天霹雳,被下了大牢。过往如同阴霾,今日这样的日子,不该让阴霾在心中闪现。
    “姐姐,我晓得的,您说过的话,我一直记得。”舜华温柔地和刘姬说话,刘姬收回手,已有丫鬟在门外道:“夫人那边已经遣人来问了,请二娘子过去呢。”
    今日的赏花宴是刘姬一手安排的,但她还是不能出现在宴会上。舜华看着自己的生母,盈盈拜下,起身时候舜华眼里闪出亮光,自己定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舜华来到王氏上房时,王氏正在和胭脂说话,遇到这种场合,王氏也是盛装,只有胭脂还是家常装扮。
    瞧见舜华在众人簇拥下进了屋,胭脂就笑着道:“妹妹生的,真和天仙似的,还不知道谁家的郎君有那么好的福气,能娶了妹妹回去呢。”
    “阿姊谬赞了。”舜华的脸又是微微一红。
    王氏已经站起身笑着道:“得,你们姊妹们也别互相夸了,走吧,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出去了,不然被人笑话,客人来了,主人可还没出面迎接。”
    胭脂已经扶着王氏的胳膊往外走,舜华瞧一眼胭脂的打扮,有心想问终究没问出来。前面的胭脂还是在那和王氏说话。
    舜华听着,不外就是说一些今年的牡丹花开的好,等再过些日子,牡丹花谢了,就可以炮制丹皮了。
    虽说和嫡母嫡姊已经在一个府内相处了八年,但舜华每每听嫡母嫡姊在那说话,都会觉得魂飞到天外去。别的人家,牡丹花种了纯是观赏用的,可这对母女,先是嫌种牡丹花所费不赀,要把牡丹花全拔掉换成别的香花,后来还是听的说牡丹能做成丹皮,她们这才罢手。
    可尽管如此,胡府年年炮制丹皮卖给药店的行为,还是被人笑歪了嘴。
    别人家被如此说,那大概过上两年就不炮制了,可王氏母女,还是那样兴致勃勃。想着舜华就叹息,若非有这样的嫡母,还有被两度休弃依旧毫不在意的嫡姊,自己也不会耽误到今天。
    不过,今日来的人都是汴京城内足够配得上胡家的人家,就算有嫡姊在旁,瞧了自己的举止,想必她们也会改观。
    想着舜华就悄悄把手握成拳,一定要好好表现,不,就是自己原本的样子,要让众人知道,胡府里的两位小娘子,那是大相径庭的。
    一行人已经来到花园内,今日的赏花宴摆在一座名唤晚香的亭内。瞧见主人们来到,在亭内忙碌的丫鬟婆子急忙上前行礼。
    王氏叫起众人,缓步来到亭上,瞧了各处摆设才对舜华笑道:“你姐姐果真比我能干多了。胭脂,你在这等着,我和你妹妹出去外面迎接客人。”
    胭脂应是,舜华听到嫡母这话,心中的欢喜更甚,跟了王氏去外头迎接客人。
    胭脂瞧过四周,吩咐下人只留几个人在这听命,别的人全都退下。
    红玉也是在这听命的数人之一,趁此就对胭脂笑道:“二娘子今日真是像那天上的仙女似的。大娘子也该打扮着出来,您的相貌,并不比二娘子差多少。”
    胭脂继承了王氏的杏眼桃腮俏鼻,虽不着意打扮,行动之中却别有一股风流,在人群之中,往往第一眼就能瞧见她。
    不然当初开封府尹的大公子,也不会在赴宴时一眼看中,一见倾心,回家后软磨硬泡,遣媒说合娶了胭脂过门。不过这桩婚事,持续时间也不长,仅仅三个月后,胭脂的第二位婆婆就逼儿子休妻,说这样懒惰不孝的媳妇,哪能做周家长子妇?
    周大郎万般不舍,悄悄和胭脂说,等归家之后,好生说服自己母亲,过上一年再接胭脂回来。胭脂瞧着这个曾和自己海誓山盟的男子,只觉他怯懦无比,堂堂男儿,护不住自己妻子,还要说什么别的话?
    红玉见胭脂神色,就晓得胭脂并没听进去,不由叹了口气。胭脂一双美目已经转了回来,笑着道:“你叹气什么,等你过几年再大些,我把你嫁出去就是。”
    红玉还要说话,胭脂已经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中示意红玉不要说话,红玉还在奇怪,就听到胭脂笑道:“方才你可听到小鸟清脆的叫声,比刘姐挂在廊下的那些鸟叫声好听多了。”
    好听?红玉的眉又要皱起,不过是林间的野鸟,哪有刘姬让人精心挑选的百灵画眉黄莺这些鸟的叫声好听?
    胭脂晓得红玉不明白自己,也不在意她,见有客人来了,也忙迎上去,各自行礼说笑几句,安排坐下。
    宴会总是这样的,笑永远只是唇角往上扬,说话声音也都是温柔细气。而桌上准备的酒菜,并没几个人注意。
    胭脂夹了一筷樱桃肉,又喝了一口百果酒,已经收获到好几道奇怪眼神。胭脂明白她们心里在想什么,只当没看见她们,依旧专心地看着面前菜肴,并不愿和人多应酬。
    “胡二娘,你大姊姊和你,果真是两样。”有和舜华来往的近的小娘子,已经在那悄声说。舜华觉得自己家里每开一次宴会,胭脂的举动就是丢一次脸,此刻听到熟人这么说,脸色有些涨红。
    “舜华是舜华,胡大娘子是胡大娘子,她们两个,可是不一样的。”听到有人为自己解围,舜华感激地笑笑。
    上首坐着的赵夫人听的小娘子们在那窃窃私语,对王氏道:“容我反客为主,这些小娘子们,哪有耐心陪我们在这说话,还是让她们去赏赏花吧。”
    王氏自然赞成,于是舜华就带了小娘子们出了亭子往花丛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