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皎:有常识吗?】
【北皎:你还真接?】
姜冉喝了一肚子烈酒,正想喝点甜的。
而面前的小阿弟别说熟不熟反正打个电话问问聂辛怕不是他家住哪儿都知道算个锤子陌生人——
想到这姜冉自己都停顿了下,很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真的被吱哇乱叫的人牵着鼻子走,考虑起人家二十岁没到的小阿弟有没有危险性!
天地良心!
在场各位他最危险了好吗!
怀揣着愧疚的心情(并没有),姜冉将手中橙子味的调酒一饮而尽。
在她“啪”地一下气势很足地放下空杯时,在空杯旁边,她手机的微信也气势很足地疯狂震动。
【北皎:你居然喝了。】
【北皎:你怎么安然活到快三十岁的?】
【北皎:你都快三十岁了为什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北皎:姜冉,你居然真的喝!!!!】
姜冉从来不为自己的年龄焦虑,对于女人来说,每个年龄有它独特的魅力,她小时候不羡慕穿金戴银的大人,长大了也不羡慕穿着校服的小姑娘。
……………………………………但并不妨碍当她明明才二十六岁就被人用“你都快三十岁了”作为开头花式造句,她就会想把那个人的脑袋拧下来。
她手背一推推开杯子,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地打字。
【是谁的冉冉鸭:再发拉黑。】
……
酒吧中央卡座,北皎暴风输出了自己都不晓得多少条,整个屏幕都被他绿色的聊天记录占领。
他是很闲。
因为一块儿来酒吧的人看他已经醉的只能像一块抹布似的挂在沙发上后,再也没有一个人要来要给他敬酒也没有人愿意带他玩游戏……
所以他大把时间剩下去观察姜冉,然后给她打字。
【是谁的冉冉鸭:再发拉黑。】
此时此刻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新跳出来的聊天记录,北皎嗤笑一声,从沙发上坐起来。
【北皎:你敢?】
酒壮怂人胆。
他充满了威慑力的回了她这两个字。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你敢拉黑我我就敢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你”,很满意地欣赏了下这句话里含括的男子气概,他按下了发送键。
然后这句话,直接喜提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北皎抬起头看了看角落卡座里,早已放下手机继续和队友谈笑风生的女人。
北皎:“……”
好的。
她确实真的敢。
……
这场酒局持续到了凌晨两点,还是怂怂说了句“再不回去天亮了你们明天都没正事要干么”提醒了大家,在座的还有明天要做公园地形评审、需要早起的人。
一群人结账,友好约定明日微信拉群a钱,这就七七八八站起来散了。
怂怂临出门还在看手机,一脚都快踏出门槛了突然抬起头说想嘘嘘,拍拍姜冉的肩让她等等。
姜冉“哦”了声,转头一看,男生的队伍里广陵也不见踪影。
她了然笑了笑。
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怂怂这一嘘可能会嘘出个蹲大号都会得痔疮的长时间,姜冉在酒吧里又转了一圈,和一些认识的人打了招呼,闲聊两句。
过了五分钟,此时酒吧里大多数人喝高了已经不懂得控制聊天的音量,她觉得酒吧内有点儿吵,索性拢了拢围巾,推开了酒吧大门。
外面已经停雪了。
安安静静的夜风吹拂,夹杂着冰雪气息,屋外一切都覆盖着白雪,完全银装素裹的世界。
室内外的温差让女人第一口呼吸新鲜空气就呼出一股奶白色的雾气,她搓了搓手,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盯着黑漆漆、没有星空的夜空,她面无表情地想:要不要把那条狗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呢?他应该知道错了。
正琢磨着,突然手肘突然被人从后一把握住,她吓了一跳,紧接着便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揽腰,拖进了旁边黑漆漆的巷子。
人在最惊恐的时候是发不出声音的。
她就感觉脑子“嗡”地一下,动了动唇,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条件反射的尖叫,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
熟悉的松叶混杂着廉价洗衣液气味,还有一点点残留的烟草气息,钻入鼻中。
大手之外,原本惊恐到近乎于凝固的褐色瞳眸就在第一时间扩散开来,紧绷的肩膀脱力地放松,她靠着墙,整个人是大惊之后放松的完全脱力——
若不是他的手臂还压着她的腰,试图将她固定在墙壁上,她可能已经从墙上狼狈的滑落。
“我松开你。”
年轻人的嗓音至极,毫无自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绑架犯,他偏了偏头看着她,商量。
“你别喊,行不行?”
姜冉心想,行,怎么不行?你松开我的那瞬间,就是你的死期。
她眨了眨眼。
就看见北皎笑了。
黑发年轻人裂开嘴,冲她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压着她口鼻的那边手,无名指动了动,刮了刮她高挺的鼻梁。
“算了,还是不松了……你看上去下一秒就想让我断子绝孙,表情真狠。”
第100章 后巷(下)
姜冉的力气属实没有北皎那么大,他就像一头力量过甚的公牛,将她整个人钉在墙上,完全动弹不得。
被揭穿后,她原本已经在克制的表情更是凶相毕露,她微微眯起眼,带着威胁地望着他。
北皎冲她微笑。
“打个商量,”他凑的很近,说话时喷洒出来的白雾像是要升腾到她的睫毛凝结成霜,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姜冉心想如果非要说她今晚做错了什么,那大概一共做错了两件事——
1:没顶住压力,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2:只是含蓄地给他拉黑了而不是直接删除。
她从鼻腔里发出“唔”地低哼,简短地表达了自己对北皎提议的不感冒,然而后者大概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她的意思,居然不着急也不生气。
他点点头,说没关系。
“一会儿我自己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放开了姜冉的口鼻,她深呼吸一口气就嗅到了漂浮在空气中浓郁的酒精气息——
就是有人有这种神奇的体质,他只需要喝一口酒,身上散发的酒糟味就能比喝了三斤白的人还浓郁。
她被一条醉得双眼朦胧的野狗堵在巷子里。
猛地呼吸了两句新鲜的空气,她伸手推了一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胸膛,“让开!”
“不让。”
她正欲发火,然而还没等她张嘴说话,又被他一把扣住手腕,他单手就能把她双手一齐制住高高地固定在头顶,将刚刚站直一些的她重新推回了墙边——
她后背撞在墙上。
冬天穿着的厚大衣也没能阻止她背被冰冷的墙壁膈得生疼。
急切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就像是饿了许多年的饿狼,一触碰到她的唇,他喉咙深处便有那种犬科动物狩猎摁倒猎物时,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十分满足才发出的“咕噜”喟叹声。
喉结滚动,他先是条件反射地咬了下她的唇。
听到她“嘶”地一声痛哼,狠狠蹙眉偏开头,他唇舌品藏到了唇膏与铁锈味混合的味道,这才想起来什么时候牙尖放开了她的下唇……
那只压在她肩膀上的手放开了,捏了捏她的耳垂:“哦,忘了,你嘴上有伤……不咬你。”
他说这话时温情又甜美。
像是在说什么动人的情话。
放在寒冷冬夜,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偏执与疯狂。
话语落,没给姜冉说话的机会,他的唇舌再次落下,这次果然轻柔了许多,他甚至用唇瓣讨好地轻蹭她的唇上的伤口——
不疼。
这次却但很痒。
她喘气微有些不稳,只是专心致志地试图躲开他的纠缠,从头到尾都不是很配合,他就跟着有点儿着急。
“张嘴。”他的手掐着她的下颚,“快点,一会儿我自己动手,弄疼了你,你又要冲我发脾气。”
他语气听上去好像这事儿完全就是她不对,姜冉听到只觉得荒谬至极,这人是怎么回事?
冷笑一声,以一种颇为恼人的高傲微微扬起下巴蹙眉望着他,嗤之以鼻:“我现在看上去像是对你和颜悦色了?”
“你什么时候对我都是这个样子,”他亲昵地蹭她的鼻尖,“我都习惯了。”
酒吧里的人绝对想不到,他们印象之中八竿子打不着边,全部的交流和关系只停留在”参赛选手”与“比赛评审”这样层面上的两个陌生人……
此时此刻,夜深人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