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就是警方选的饵料。
    宁清不介意配合，可在她看来，司越会盯上她的可能性大不过季和光。可警方似乎并没有发现司越跟杜天心之间的关系。不然，他们一定不会来找她……
    宁清颇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季和光手下能查到的消息，警方却没查出来。又或者查出来了，但并没有重视？也怪司越身上罪名太多，她这边的这点小事，太不值得重视。
    而不管是宁清还是季和光都没有提醒警方这一点。于警方来说，他们虽然来了，可这里却不是重点。说到底，她那个事只是小案子，司越不顾自己，急于迁怒才会找上门。警方也是打着宁错过不放过的目的，所以才会派人过来。
    至于他们自己：宁清是无所谓，警察就算跟着她，也不会是明面上跟。待在暗处，对她就一点影响都没有。季和光则是觉得，有警察在她身边保护着也挺好。警方说的也有道理，万一司越就迁怒呢？能爱上杜天心那个精神病的人，只怕精神状态也好不到哪去，更别说他本来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人，会怎么想怎么做，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想得到的。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们总是跟着，他想跟宁清亲昵时，便要有所顾忌了。
    虽然警方没注意到杜天心，可宁清却是在知道司越逃跑之后，第一时间就关注了她。
    可也不知杜天心对他并没有那么重要，还是有别的原因，杜天心那里一直没有异样，司越更是不曾出现过。
    事实证明，司越是一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这一次如果不是他小瞧了宁清，被宁清盯上，他也未必会被抓到。如今他栽了一回跟头，重新获得自由之后，比以前更加警惕了。
    他没去杜天心那里，宁清和季和光这里他似乎也完全不在乎。
    在跟了宁清半个月之后，警方那边的人就从三个变成了一个。再半个月之后，就全都撤了。
    可时间越久，宁清反而越发不敢放松。越是沉得住气的猎人越是强大，越是懂得潜伏的毒蛇越是可怕。这么长时间，足够司越将他原来的势力归拢，真正要报复某个人，从这会儿开始，才是正合适的。
    “以后出门都开那辆黑色的车。”宁清在警方全都撤离之后越发紧张，并且专门提醒季和光：“我的直觉告诉我，还不到放松的时候。”有时她到觉得，司越要是只盯着她就好了。只要他敢来，她就能把人捉到。但不管她怎么想，都觉得他找上季和光的可能性更大些。
    季和光吻了吻她：“好。”他相信她的直觉，毕竟她的直觉曾使得她在夜半醒来，逃离将被炸毁的别墅，救了她的命。“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被你武装到了牙齿。你应该对你的技术有信心！”
    但谁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会做些什么。
    有心算无心的时候，一点点的小手脚，就可能要了人的命。
    警方撤离刚好一个星期，宁清一觉醒来，例行先翻看杜天心那里的情况，结果一看之后，立刻发现了问题：“杜天心失踪了。没有办理出院手续，医院里的工作保山完全不知情。另外，昨夜十二点到一点，医院的监控被人动过手脚。”
    监控她到是修复了，可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对方做了极大的改装，隔着监控，她无法判断对方真实的形象。
    “看来警方的动静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之前一直蛰伏，如今警方的人一撤，那边就有动作了。
    宁清推开电脑：“跟丢了。”那个人带着杜天心从精神病院里出来，路上换了好几辆车，而一路上上下车了好几次。她根本不确定那些人中间是不是换过。因为车上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装扮……
    “对方很聪明。”
    “对方有个超级厉害的电脑高手。”同一时间，同一座城市的另一个地方，一个人也推开电脑，满眼狂热：“超级超级厉害的那种，精神病院的监控被动过，对方很轻松的破解了我留下的所有防备和暗手。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不是我留下一点点的小东西，我根本看不出这些东西被动过。并且，我完全查觉不到对方，更别说反追踪，甚至查出对方是谁……对方比我厉害太多，非常非常多……”
    这个人极尽赞叹，可听的人却一点了不觉得高兴。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露面，对面的人就能把我们抓出来。”
    “没错，全世界所有人工卫星都在为他所用，只要有摄象头的地方就有他的眼睛……没有人能逃得过他的追踪。”
    “那可不是我想看到的。”司越咕哝了一声。“没办法查出来？”
    “除非技术超过对方，或者差不多。我差的还很远。”
    “有没有办法让他变成瞎子？”眼前的这个人本来就是鬼才黑客，想找个比他还厉害的很难，更别说要找一个比他厉害很多很多的，那基本上不可能。
    “那到是很容易。只要停电就行……你知道，所有的科技产品都离开不电源，只要没有电，他什么也做不了。但相对我，我们也同样什么都做不了。”
    “阿越，阿越。”杜天心突的推门冲了进来，直接扑到司越的怀里：“阿越，和光哥哥呢？你不是说要帮我把和光哥哥找回来的吗？”
    司越抬手摸了摸好的头：“天心乖，你和光哥哥很快就会来陪你了。他注定了是你的，不论生死，都只会是你的。”
    杜天心神经质的笑了起来：“阿越说的对，和光哥哥是我的，就算是死了也是我的。”
    “真乖。”司越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头：“现在，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我就送你去见你的和光哥哥。”
    “好，我乖。”杜天心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显得茫然，但很快就又开心起来：“我要见和光哥哥。”她离开司越的怀抱，拎着裙子，转身向外跑去。外面早有人等在那里，她一出来就尾随了上去。
    司越看着她欢快的背影，也跟着笑了一下，抬步慢慢走了出去。
    ……
    “宁清小姐，你好。我们是《欢乐周末》节目组，您的姐姐参加了这期的节目，想请您为她录一组vcr……”
    接到这样的电话，宁清其实是莫名其妙的。
    脑子转了一大圈才弄明白怎么回事，然后直接就拒绝了。
    “我拒绝。”宁溪想干什么？
    “这，宁清小姐，这件事……”
    “没什么可说的，我跟宁溪的关系并没有你们以为的好。我不可能为她做什么，就这样，再见。”
    电话挂断，宁清才搜那什么《欢乐周末》的节目。这是一档网综节目，不管是第一流的那类，但也紧追其后。宁溪才入圈几个月，能上这样的节目，已经非常不错了。但考虑到她身后好歹还有宁家在，会有这样的资源也就正常了。
    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宁溪为什么来找她。她们之间关系又不好，她要是借机抹黑她点什么，那才难看。
    正想着，季和光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的震动起来。屏幕上，一只老鼠从黑暗中跑出，身后一只金色的猫快速的追逐着。
    季和光看了一眼，才将手机拿进来。
    “终于出现了。”看到这一幕，宁清一直悬着的第二只靴子终于落了地。并非她期待司越的报复，纯粹就是悬在那儿，难受。如今来了，知道他肯定会报复，这反到好，全心防备着就是。
    宁清本就坐在他身边，见他手机打开了，便侧头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就打开电脑，打开一个跟他手机同肯的画面来。只是她稍处理了一下，画面变得更加清晰。而画面上还有一堆别人看不懂的各种数据。
    画面里正是季和光平时住的房子，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很像社会精英的男子拿着钥匙在开他家的门。钥匙很配套，很轻松就打开了。男人进门，套了鞋套，从公文包里拿了些小东西装在屋里不同的地方。每一个房间都没漏掉，包括洗手间。
    “不是司越本人，看来他能用的手下还有不少。”
    季和光早在第一时间就拿了备用手机，直接报警。
    对于这一点他们早就商量过，亲自动手是不可能的，就只能全力配合警方了。有些消息不能说，因为他们没办法解释，他们是怎么知道一些警方内部的消息的。但一些现成的，能提供当然是要提供的。
    就像现在，他家里有更先进的安保系统，现在出事了报个警，抓个现形，就完全可以配合警方。
    宁清的视线一直没离开，那人又从公文包里拿了一个东西，装在季和光卧室床底下。那人把东西装好，立刻便开始收尾，准备撤退。她快速将画面拉近，分析处理。“这里藏了个瓶子，瓶子未全封闭，里面的东西应该挥发性的。”
    “警方到了。”季和光道。“画面已经同步给他们了，他们会小心的。”
    她在意的不是他们会不会小心。不过，算了：“藤头替他们扯出来了，后面的瓜，他们应该能自己摸出来吧？”
    第27章
    “是什么？”因为有监控视频，警察办起案来特别利索。那些偷装的监控器，还有最让宁清在意的那瓶藏在床底下的药瓶。那些所有东西全都被当成证物被警方带走，宁清能问的，也就是他们检测结果罢了。
    “一种新型的挥发性毒品。”季和光看到警方发过来的药物检测结果，也是一阵后怕。如果宁清没在他屋里装上那些东西，错过了这一切，他可能还无知无觉。到时他会像平时一样，晚上住在房里，那么只要半个月，他就可能因为这种毒品而成瘾。
    任何人染上毒瘾都不会有好下场，可以预见其悲惨的余生。
    这让季和光如何不后怕。
    “这次的案子怕是要闹大。”不说这种从未见过的毒，还有那些监控器，都是出自军方。司越路子不是一般的广，这是他的能力。但当这一切暴露了出来，那就是他的催命符了。
    “还是清清最厉害。”司越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一有行动，就被发现了。
    “对方行动失败，肯定会找原因。一旦他们发现了原因，就很容易破解。”她皱着眉，一次行动被抓是巧合，两次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三次就只能是必然。如果她是司越，一定会快速的安排第三次行动，如果依旧失败，那么就可以肯定之前被抓的原因是什么了。
    到那时，他们才是真的危险。
    所以，第三次要么让对方成功，要么就趁机会直接把对方摁死。
    …………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当司越知道这一次的行动再次失败之后，司越立刻就将两人放在重点关注那一栏里。同一个坑里摔了两次，这给他的教训已经很够了。
    “季和光，宁清。”司越看着投影仪上投影出来的两个人的照片，以及资料。
    对于季和光，因为杜天心的关系，他了解的非常多。甚至于一些他自己都未必注意的细枝末节，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因此，关于他这部份的资料，他只是一扫而过。
    跳过季和光，他的注意力最终留在宁清的那不算厚的资料上。
    这份资料十分祥细，包括宁清离婚，包括她救了季和光，也包括那份卖给季和光的配方。
    “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司越看着那张美艳到了极致的照片，眼底有一瞬间惊艳，“难怪季和光会对她动心。”杜天心确实比不上这个女人。
    “再往细里查她。”司越刚吩咐下去，又立刻否了这个打算：“算了，如果真的是她，那肯定也查不出什么来。”不管是不是，只要他认定了，那就只能是她。“我亲自去会会她。”
    “老大，那个杜天心又开始闹了。”
    司越的视线终于从投影上转开，看向来汇报的人，半晌又回过头来：“让她睡吧，女孩子多睡会儿好。跟她说，让她乖点。如果不乖，就让艺术家去陪她玩。”他已经有了更好的目标了，杜天心也就没有用了。
    “……是，老大。”艺术家虽然也是搞艺术的，可却是个变态。他喜欢将生物做成标本，一开始的时候是动物，后来用人。可惜她的运气不好，第二具人体艺术雕塑刚完成一半就被发现了，之后就跟着他们老大。
    让他跟杜天心玩，那什么时候被做成雕塑都不知道。
    …………
    宁清被季夫人约了出来。
    如果是别人，她未必会给面子。可季夫人是季和光的母亲，这个面子她真没法不给。
    季夫人给自己的定位大概是未来婆母，但她并不是一个苛刻的婆母，她很和气，想要跟未来儿媳妇好好相处。因此，两人相约着逛街，做spa，一起吃饭。她们没谈季和光，只谈美妆美服。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
    季夫人是一个很有见识的女人，生活赋予她智慧，再加上她主动亲近，两人相处起来非常和谐。
    两人从上午九点见面，一直玩到下午四点，用过下午茶才分开。
    季夫人独自离开，宁清则去了最近的公园。她到不是不想回去，只是有人跟了她一路，她更希望将事情解决之后再回去。不然总被人这么盯着，很不自在。
    “司越先生？”她以为会是对方的第三次出手，却没想到居然是司越亲自来了。这可真是让人意外，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个人比她想的更果断罢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司越对于自己被认出来并不意外，毕竟对方可是让他吃了两回亏的人。
    “宁清小姐，久仰大名。宁清小姐比影像上更美，更让人喜欢。”让他激动的气息都变粗了几分。
    “司越先生跟了我一路，现在又现身相见，不知所为何事？”
    这一次他到没直接回答，而是仔仔细细的将她看了一遍，然后才道：“季和光配不上你。”
    “恩？”宁清被他这话题转的有点懵，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但绝对没有这一种。她跟季和光配或不配，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不该是一个安于平静的人，你应该站得更高，更加的耀眼，让整个世界都仰望着你。你的心里有一团火，它应该热烈燃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强行的将它压制……你很强大，却要假装自己是个蝼蚁，跟蝼蚁生活在一起。这不应该是你的生活……你应该跟我一起，跟我一起去探索这个世界，掌控这个世界。激情、热血，强大而辉煌，那才是我们该拥有的。”
    宁清抚额轻笑，越笑越大声。
    司越看着她的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热切，好像恒星爆炸，足以毁灭一切。他找到了，他一心想要的，能够让他兴奋起来的源泉，就是她。
    宁清笑了许久，直到终于笑够了，她才慢慢停歇：“你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可惜！”可惜没什么意义，他看到也许不差，只是她已经过了那个阶段。就算她是火，也已经是拼尽全力燃烧过的火。此时的她正不知该何去何从，继续下去也许是能烧的都烧尽，最后火灭成灰。也可能是引起更大的火，烧尽这世间一切……
    她也没有强行去压制，她只是腻了而已。让人仰望过无数次，可最终也不过是悻然的离开。一切都如过烟云烟，毫无意义。
    至于什么假装自己是个蝼蚁，谁说她假装了？她从来都是不装的，她只是觉得如今这状态她很舒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