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826节
    “这……这……”
    祝融连连疑惑了两声,随即轰然满脸悔恨,“我与共工,本是兄弟,虽天性不同,水火有别,可我未曾想杀共工,共工却因我而死!他既已死,我祝融唯有以死谢罪!”
    一言至此,祝融横着手中大戟,划过了咽喉。
    赤红鲜血,暴雨一样洒下。
    热血在天地之间燃烧,冲出滚滚烈焰,冒起无穷无尽的浓烟。
    祝融的身躯,轰然倒下。
    他本是火神,鲜血无火自燃,将他的肉身,以及远在数百里外的共工肉身,连带着周围山川河岳,一起燃烧……
    咚咚咚!
    咚咚咚!
    就在此刻,战鼓之声,从九天之上传来。
    帝释天抬头一看,只见到帝俊与东皇太一,领着满天神官,率领百万神将,冲杀而来。继而地面也有战鼓锣声响起,冲荡天地。正是那战族余下的十位祖灵,领着战族修士,朝着二位天帝,冲杀而去。
    “哈哈哈哈……如今祝融共工已经内斗而死,你战族十二祖灵缺了两个,如何能布置出完整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东皇太一手持大钟,飞在最前方,随着他一声令下,三百六十五位星官,组成了周天星辰大阵,将战族十位祖灵,团团围住……
    一场大战,就此开启。
    帝释天缓缓摇了摇头,朝着后方退了几步,手中打出一道法诀,退出了壁画所形成的幻境,再度回到了大殿之内。
    “贫僧还疑惑着,为何祝融与共工兄弟相残,原来是中了算计!未曾想到,东皇太一与帝俊这两位上古天帝,会有如此阴谋,莫非这便是帝王心术?只是这般做法,未免和两位天帝的性格,有所不同……”
    一念至此,帝释天凝神看了看接下来一副画卷,突然间见到了,在天帝大战祖灵之时,有一道身影,隐藏在皑皑白云深处,身形若有若无。
    此人虽然藏头露尾,可以帝释天的眼力,以及此人那轰动天下的名声,帝释天依旧一眼就认出了此人的来历。
    准提教主!
    藏在云中之人,乃是准提。
    “原来如此,原来是准提的算计!想必是准提施展手段,让祝融与共工迷失了心智,这在生死相杀。直到共工死后,祝融才清醒过来,却因为共工已死了,祝融会恨到了极点,这才横戟自刎而死。”
    帝释天满怀感慨,“战族祖灵,性格竟如此暴烈至极!普天之下,除了雪羽大尊之外,只怕再无任何一人,能降服战族十二祖灵,就算是鸿钧道祖,也只能望而却步。难怪上一量劫之时,战族十二祖灵重临天地之间,在双方会展之时,十二祖灵竟然要斩杀一心斩杀须菩提,原来是有这么一段因果。只是而今这一战,须菩提不能奔赴战场,上古战族的十二祖灵,也早已经销声匿迹无数年。”
    “这世间的主角,已不再是那六位教主,左右天地时局的,也不再是鸿钧道祖门下那几位弟子,更不是道祖与大尊。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多年不见孟成神
    万古众生,都求上进。
    山间草木为了得到更多的阳光照耀,也会把自己长得更高,如此孜孜不倦……
    就连草木,都会争夺一尺阳光。
    何论其他生灵?
    何论修行之士?
    帝释天已经成了道君,他心思合该如此。
    至于那些尚未修炼有成,甚至连神人都算不上的,难道就该放弃争与求的心思?
    诸如孟成神……
    他再遇见柳毅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副邋遢糟老头模样,甚至还想拐走贪狼,却不料后来与柳毅历经了几次生死与共的事情,反倒成为了道友。
    时至今日,孟成神依旧没有修炼成神。
    别人都是人如其名,唯独到了孟成神这里,恰恰相反。
    按照常理而言,十万岁之内,不能修炼成神,这一辈子就再也没有了长生久视的希望,既然寻不到那长生久视之道,还不如潇潇洒洒,了此余生。
    孟成神就是这么做的。
    当诸天万界合二为一,当柳毅的威名传遍天下,当孟成神知道当初那个与他勾肩搭背的柳道友,是雪羽大尊的结义兄弟之时,孟成神的心思与气魄,一下子就变得高档起来。他越发的觉得,能与柳毅有过那么一段交情,此生已经足够了,人生已经圆满了,至于成神不成神,倒是无关紧要了。
    于是,孟成神就在一座凡俗世间的城池当中,建了一座酒楼,自己做了酒楼的掌柜,天天坐在柜台后面,招待宾客,笑看人生百态。
    要是留意在此处,见到这般景象,肯定要对孟成神赞口不绝,会夸奖这老贼头进步了,居然真的金盆洗手,不干了……
    常言道:做贼上瘾。
    有些做贼做惯了之人,都懂得“贼走不空”这一句话语。惯贼翻墙入户进入别人家里,是一定要偷走东西的,不然就心痒手痒,难耐至极,哪怕是臭袜子,成芝麻烂谷子,也要偷走一二,如此才能心安。
    也亏得这孟成神,居然忍得住。
    时至今日,宇宙玄黄诸多世界,合二为一。
    而孟成神这一座酒楼十分宽广,每天宾客极多,免不得就会有喝酒畅谈的声音,在酒楼里回荡不休。这本事修行之世,凡俗世人谈论的、向往的,都是修行之事,就连闲谈扯淡,也离不开修行二字……
    谈的最多的,自然就是几位道君,以及以前那几位教主,传下来的道统。
    其中尤以柳毅为最。
    每当有人说起柳毅,孟成神都会端来一碟花生米,就着酒楼里最好的美酒,畏畏缩缩的藏在掌柜台子后面,躺在一张竹摇椅之上,摇着晃着荡着漾着,眼睛眯着,双腿随意踢踏着,说不出的只在。
    有一回孟成神似乎是真的喝多了,居然拉过来一个店小二,说道:“你知道么,那柳毅道君,是我的老朋友。想当初,我和柳毅道君出生入死,险些就死在了佛祖弟子的一个心魔手里,还好后来遇到了孔宣道君……”
    那店小二顺口就回答道:“然后你就和柳毅道君与孔宣道君同心协力,杀了佛祖弟子的心魔?”
    “诶?你怎么知道的?”
    “掌柜的,您不去当那说书先生,简直就是屈才了。您这话我是不敢信,您说出来之后,您自己信吗?你要是和道君出生入死过,还轮得到我来给您当店小二?依我看啦,您这酒楼,也不必开在这凡俗世间,不如开到南天门大门口,专门去做那些天兵天将的生意……”
    孟成神与店小二扯淡了一阵子之后,把自己也给逗乐了。
    很多是时候,越是说真话,越没人相信。
    只是这些事情,孟成神已经不大在意。
    他人生在世就只有两件事了,其一是混吃,其二是等死。
    反正脱不开百万年寿元的大限,何必要苦苦挣扎?
    孟成神早已经看穿了,道君高高在上,自成一脉道统,如今听闻教主不存,道君就是天地之间最尊贵的人物,如何还能念得上他孟成神?
    只是,孟成神也有孟成神的烦恼。
    那就是在同一个地方,酒楼不能开太久。
    毕竟凡俗世人,长命百岁已经算活得久。
    老贼头虽然不能修炼成神,却好歹也是太乙金仙,有百万年寿元。
    于是他在一个敌方,最多也只停留二十余年,然后就把酒楼送个他认为与他有缘之人,然后就假装生老病死,继而远走他方。
    好在诸天万界与敌方大世界合二为一之后,天地广阔,世间似乎有无限大。
    有数不清的城池。
    也有数不清的陌生人。
    孟成神就这么随心而动,四处溜达,终于在一处城池当中,长久的逗留了下来,已经有上千年时间。
    这一次,他不再去做酒楼掌柜。
    他在城外深山密林当中,寻了一处风水不错的地方,建立了一座草庐,结庐而居,过着山中隐士的生活。
    有一条大河,蜿蜒流淌在山林当中,挨着那座城池流淌而去。
    河水昏黄,一共有九道弯。
    沿着山脉,沿着密林,足足弯曲了九次,才汇入了东面那一片汪洋纵横的大海。
    孟成神的草庐旁边,有一条小溪,也算是那条大河的支流之一。
    他之所以在此处结庐而居,主要就是因为在小溪旁边,找到了一块奇特的石碑。
    石碑高达数尺,厚有半尺,宛若是一座墓碑。
    石碑的一面,写着一个“镇”字。
    另一面,却写着九曲黄河四字。
    合起来读,也不只是九曲黄河镇,还是镇九曲黄河。
    反正如论如何,孟成神能清清楚楚看到,那一条大河的河水,确实是一片金黄,如果是在大太阳底下,被阳光一照,就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河中流淌的,是赤金熔炼而出的金汁。
    这一块石碑,才是孟成神留在此处结庐而居的真实原因。
    尤其是石碑当中,时不时冒出一股股苍凉缘故气息,让孟成神更是怦然心动。
    他时常这么想:“或许我成神的机缘,就在此处。”
    只是,他又不怎么确信此事。
    毕竟普天之下孟成神想不明白,搞不懂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最不懂的,就是当初在横山地界遇到的那个柳毅,明明修为连他都不如,可许多年不见,却成了与镇元子以及孔宣一样的道君。同样的,他也不明白,为何那个在横山地界当中,与他齐名的孔三问,居然就是孔宣道君所化……
    这一日,孟成神坐在草庐之外,手中持着一根钓竿。
    钓竿长达数十米,也不知是用何种材料制作而成,灵光闪闪,显然是使用了仙家手段。
    氤氲雾气,在晨光之下,于河水里冒了出来,给人一种如在仙境的幻觉。
    孟成神百无聊赖,时不时颤动着鱼竿,希望有鱼儿上钩,忽然鼻间却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这不是花香,孟成神在此山中已有千年,只要是这山中的鲜花香气,他都能闻得出来……
    凡俗世人越是年老,就越是迟钝越是呆板。
    可仙人却似乎恰恰相反。
    孟成神已经老了,百万年寿元所剩无几……若非他时不时会一觉就睡上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炼成了一种类似于动物冬眠的本领,只怕早就已经消耗完了百万年寿元,身死魂灭了。
    孟成神犹然见得,他第一次与柳毅相见,就是在大梦初醒之时。
    时日无多啊!
    孟成神满心感慨,转过头去,看向了香气传来之处。
    三个女子,从白雾深处,娉婷走来。
    中间那女子,走在最前方,一声白色衣裙,从晨雾与朝露之间,步履而来,身上不惹半分清晨潮湿之气,衣裙飘飘,相貌端庄,美得不可方物。她就仿佛是一团无迹可寻的云霞,只不过是适逢其会几元钱和,在今时今日,落到了这条小溪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