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
    没听说过的名字，也不是人革联总部三位战略级的某一个。
    方诚不确定这是个真名还是假名，不过以己度人，假名的概率很高。
    而且只摘了墨镜，口罩都不摘，一点诚意也没有。
    方诚脑海中一瞬间转过诸多念头，很自然的回答道：“我姓刘，叫刘霖。”
    在摸清楚这女人的真实身份前，他觉得还是先隐藏一下子自己的身份。
    李渔似乎没有怀疑：“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也不知道啊。”
    方诚双手一摊，满脸无辜：“我只看到白光一闪，自己就出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了。”
    “哎，我不是问你这个。”
    李渔纠正道：“白光出现前，你为什么会在北海道？”
    白光出现前，北海道就是妖怪的地盘，近期还有很多外来妖怪聚集。
    除非有特殊目的，否则不会贸然来凑热闹。
    方诚只好道：“我是来北海道做生意的，最近机械城在搞商贸会你不知道吗？”
    “做生意？”
    李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万妖之主开始后，会被随机转移位置的只有王牌以及王牌以上。
    一个王牌跑来北海道做生意？
    方诚也知道越描越黑的道理，于是反击道：“那你呢，你怎么在这？”
    “我来参加万妖之主的竞争啊。”
    李渔双手叉腰，理直气壮：“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不然咱们刚刚才扬帆起航的友谊小船可就要翻了。”
    方诚：“……”
    这么诚实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还有，谁跟你这么快就是一条船了。
    方诚感觉这女人有点自来熟，蹙眉道：“万妖之主我当然知道，可那不是妖怪才能参加的吗？”
    李渔神秘一笑：“没人规定，不是妖怪就不能参加啊。”
    “有没有这规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人类肯定是不能参加的。”
    方诚上下打量着李渔：“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
    李渔忽然反应过来，没好气道：“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方诚辩解道：“我不是骂你，我只是很好奇，你是不是人类。”
    妖怪要假扮成人还是挺难看出来的，尤其是一些附身类的妖怪，属于半人半妖，更难分辨。
    “呵呵，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李渔重新戴上墨镜，她还有事情要做，可没空浪费时间在这陪老乡聊天：“我还有事，你自己小心点吧。”
    “哎，等等……”
    看到李渔转身就走，方诚连忙喊住她。
    这女人怎么回事，对他这张惊天动地的帅脸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吗，好歹夸一句啊。
    原本他还想出卖点色相套取情报呢，结果对方说走就走。
    “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别乱跑了。”
    丢下一句话，李渔的身影已经在上百米之外。
    她似乎有某种神奇的能力，只迈出几步，就跨越了极远的距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一幕，方诚脑海中陡然冒出四个字——缩地成寸。
    传说中的神通法术，最早源自葛洪的《神仙传》，可以无视距离的束缚，即使百里之遥，也能在片刻之间到达。
    李渔如果真的来自人革联总部，那么会这门神通也正常。
    不过她说自己不是妖怪，也不是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诚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忽然发现天色黯淡下来。
    周围的环境原本就很昏暗，能见度非常低，现在陡然变得更暗了，连天空的极光也在暗下去。
    “这是……天黑了？”
    对这个地方的变化，方诚完全是一头雾水。
    他正准备飞到空中一探究竟，刚才离开的李渔竟然又回来了。
    她普通步行的姿态出现在方诚的视野尽头，距离至少是一千米以上。
    下一刻就走到面前来了，好像就是走过几步路。
    方诚仔细观察也看不出这是怎么做到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
    “害，这不是天黑了嘛，回来找个地方歇歇脚。”
    李渔一点也没不好意思，目光在周围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一栋整体结构还算完整的破旧小楼。
    “跟我来吧老乡，天黑了，外面会变得很危险。”
    “危险？”
    看她朝那栋小楼走过去，方诚几步跟上，试探道：“以你的实力，一道雷就能轻松解决的事情，还会怕危险吗？”
    “可以，但是没必要。”
    李渔已经钻进小楼破旧的大门内，里面长满杂草和藤蔓，地面也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砂砾。
    李渔打了个响指，一股风凭空而起，将楼内的杂物都卷出去，露出发黑干裂的地板。
    方诚没空关心她使用什么能力，因为就这短短一会，天空中的极光已经彻底消失。
    外面一下子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气温开始下降。
    而且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一片阴寒死寂。
    人如果孤零零处在这种环境下，用不了多久就会憋疯的。
    “进来吧。”
    李渔招呼一声，随手往地上一点，一团火出现在地板上。
    明明没有燃料，却在熊熊燃烧，将寒冷驱散。
    方诚进来后，李渔把手按在墙壁上。
    门窗原本已经彻底腐烂的木头，居然开始长出了新的嫩芽。
    转眼间这些嫩芽就长成粗大茂密的枝干，层层叠叠把门窗彻底堵住，一点火光都不外泄。
    枯木逢春？
    方诚心中一惊，又是一门传说中的神通，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渔也不在乎地面是脏还是赶紧，直接盘腿坐在火焰旁边。
    “先在这休息一下吧，等外面天亮了再出去。”
    方诚也跟着坐下，他心中实在是有太多的疑惑，而面前这个女人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天黑是怎么回事？这个地方难道还有正常的日夜交替？”
    “并不是，但也差不多。”
    李渔随手从身上掏出一个游戏掌机：“反正你只要记得天黑了别乱跑就行，不然就算是王牌也很危险的。”
    说完，她便开始打起游戏，一副别来打扰我的模样。
    方诚感觉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明明刚才还表现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方诚有种对着她的脑袋来一下思维读取的冲动。
    不过这女人现在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实力也挺强的，不能贸然动手，不然本来可以做朋友也要变成敌人。
    他又不是光头大队长，没理由干这种损己利人的事。
    方诚思考着该如何撬开李渔的嘴巴，让她心甘情愿回答问题。
    而李渔则是蒙头玩游戏，把方诚当做空气。
    这封闭的空间变得安静下来。
    方诚没想到什么好方法，忽然注意到李渔玩的游戏掌机是很落后的款式，只能玩一些简单的单机游戏。
    就这样她还玩得十分投入，看来是个重度游戏宅。
    方诚心里顿时有了一个头绪。
    “咳咳。”
    方诚咳嗽两声，对李渔问道：“你要吃东西吗？”
    李渔头也不抬：“不饿，你自己吃。”
    方诚于是换个问题：“你的游戏机能借我玩一下吗？”
    这回李渔的反应很大，直接坐到对面去。
    “不借！”
    方诚呵呵一笑，然后把手深入影子中，摸出一罐快乐水。
    上次跟两只猫出去历练时，影子中装满了很多肥宅套餐，好没有消耗完。
    因为影子的空间足够大，方诚也没有把东西丢掉。
    李渔作为一个重度游戏宅，应该无法拒绝来自肥宅套餐的诱惑。
    方诚用血液化作冰，把快乐水冻一下，然后打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口。
    爽！
    快乐水实在是太神奇了，只是冻一下而已，立刻就变成一种全新的饮料——冰阔落。
    好喝程度直接翻倍，只要保持低温，怎么喝都不腻。
    在拉环被打开的瞬间，正在玩游戏的李渔耳朵一下子竖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看到方诚手中的冰阔落，双眼一下子睁大：“你哪来的快乐水？”
    “作为一个生意人，随身带点饮料很正常吧。”
    方诚伸手从影子里掏出一罐新的快乐水，对李渔微笑道：“口渴了吗？要不要喝点？”
    李渔下意识要答应，可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就算是真香定律，也不能投降得这么快吧。
    作为上仙还要不要脸了。
    于是李渔只好忍痛拒绝：“不渴，你自己喝吧。”
    方诚也不强求，仰头又喝了一口。
    李渔继续低头玩游戏，努力不让自己受到干扰。
    可方诚喝起来没玩没了，咕咚咕咚的声音却一直响个不停。
    李渔只是在心里狠狠道‘喝不死你，迟早得糖尿病’。
    可她已经感到喉咙痒痒的，很想用什么东西来止痒。
    方诚一口气喝了五罐冰阔落，过足了瘾，张口打了个饱嗝。
    然后他从影子里掏出一包薯片，撕开，嘎吱嘎吱的嚼起来。
    李渔玩游戏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你哪来的薯片？”
    “作为一个生意人，随身带点零食很正常吧。”
    我信你个鬼。
    方诚朝李渔伸出薯片袋，声音就像来自魔鬼的诱惑：“要不要吃一点？”
    李渔差点咽口水了。
    她来到北海道之后，因为丢了钱包的缘故，从头到尾一杯水一口饭都没有吃过。
    虽然不吃也没关系，可忍耐口腹之欲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对一个吃货来说。
    可刚才说过的话还又在耳边。
    李渔最终还是忍住了，咬牙切齿道：“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