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啊。”白屹东迅速回答,眼眸沉沉的,仿佛蕴着流转波光:“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比她做得更好。谢谢你,媳妇。”
话说至此,尘埃落定。如许认命得垂下眼睫,脸颊上突然一热,是白屹东温柔得吻了下。
她一愣,头就更低了。
噼啪的火花,正在两人间翻腾,因为起得过早而脑子有点短路的金二,却不识相得又去逗白宇南。这回,小家伙可没客气,学着爸爸的样,也抬脚一踢。可是,用力过大,反而“啪”的一声,仰面摔倒了。
爬起来的时候,满头的草,小眉头紧紧皱着,羞恼的样子是活脱脱的白四翻版。
“哈哈哈哈。”金二屏了三秒,忍不住破功,捂着肚子笑着前仰后合。
如许埋怨得瞪了白屹东一眼,跑过去抱起了快气爆的小家伙。
“爸爸……”他气愤得抽着鼻子,可白屹东不为所动,只是平静得说道:“不许哭,不就摔了一跤么,还是你自个儿弄的。男孩子要有男孩子样。”
如许伸手摸了摸他后脑,见没有什么肿块,这才放心。金二见状,笑嘻嘻得比了个大拇指:“四哥,您行。大侄子以后,一定比您厉害。”
“那是当然了。给我挑匹听话的,等会儿我带小南去河边溜溜。”白屹东对如许微微一笑,语气戏谑:“孩子妈也别急,等会儿就来陪你。”
在碧绿的草坪上,目睹心爱的男人纵马奔驰是什么感觉,如许形容不上来。
她只觉得今天的阳光分外耀眼,仿佛给父子俩镀上了一层光圈。相似的两张漂亮容颜,就像流动的画卷。
☆、第66章 心狠手辣到这地步的不多
如许听到马场的服务生在啧啧赞叹,也有人偶尔好奇得望向她这边。z城白四少,终于从种种传言中活生生得走出来,风采卓绝。
然后,她看到白屹东忽然狠狠得一拽缰绳,马嘶鸣一声,渐渐停下。如许急忙跑过去,从他手里接过了白宇南。他也不下马,就那么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把手机拿了出来。
“嗯,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去。”他拧着眉,严肃得说道:“小六马上要进手术室,移植体找到了。”
“这么快?太好了!!”如许叫道。
白屹东复杂得看了她一眼,微微冷笑:“那是,司马寻的效率能不高吗?”
白屹东的心里压着满满的怒火,还有点棋逢对手的兴奋:时机掐得太好了。这边,白竞光下属区的项目刚开始招标,那边就有志愿者出车祸,捐出了眼角膜。连血型、身高、年龄都和小六差不多,量身定做一样。
心狠手辣的,他见过。但到这程度的,不多。
其实此刻,被白四恨到牙痒的某人,也不太高兴。
宽敞的卧室里,司马寻披着睡衣,靠在床背上,懒洋洋得笑了笑:“萧萧,你有没觉得,最近事多,有点累啊?”
电话那头的萧贺愣了下,握紧话筒,低声道:“阿寻,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要跳过我,直接调一批人进城西,太不容易了。王叔不是善茬,他一定向你讨了不少吧。”
“那你呢?你非让我留下方念,然后又让助理私下接触,也一定有所图吧?这事,你好像也没对我说过吧。”萧贺反唇相讥。
“对,我是有所图,而且我也不想向你解释!”司马寻额上青筋直跳:“我自个儿的私事,不劳你操心!你不用联合耿清晖,试图离间我和江如许,更不需要用这种小伎俩向白屹东通风报信!他比你的耳目灵便得多,他也不会承你的情!”
听到他暴怒到扭曲的声音,萧贺知道他真动了气。
她沉默了片刻,温声道:“阿寻,你别这样,行不行?你以前告诉我,你接近江如许,最主要是为了她背后的白家,但现在,怎么就成了你自己的私事了?而且,我觉得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对。你和刘医生谈过吗?这几天有没有按时吃药?”
“贺潇潇,你他妈管太宽了吧!!”司马寻一声怒吼,把身上盖着的薄被整条拉到了地上。他觉得额角突突得跳,呼吸急促,脑子里像有只钻头在搅。
各种奇怪的影像和念头,接二连三得冒出来。
他用力揉着眉心,同时深呼吸了几秒,这才基本平复了。他听到电话那段的静默,还有略显紧张的呼吸,心中冷笑,声音却缓和下来:“对不起,萧萧,刚才不是冲你的。昨晚我眼睛疼得大半宿没睡,所以现在听什么都着急上火的。对不起。”
顿了下,他又可怜兮兮地补充道:“萧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真知道。”
果然,他一低□段,萧贺的注意力就被成功转移了。她立刻放下不悦,追问道:“怎么回事?那你现在还疼吗?我求老爷子到国外找个专家吧,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是找不到,是太迟了。司马寻淡淡得笑了笑:看来,萧贺还是太单纯了。初遇到老爷子,正是他眼疾发作、痛不欲生的时候。他的眼睛虽然做了移植手术,但在大学毕业前的半年内,却有了新病变。
在极度的焦躁痛苦之中,正好有同学不知好歹地惹到他。一时没按住,就动了手。
谁知对方托了个极有背景的人物,在一阵心力交瘁的拉锯后,他终于崩溃、晕倒。
只是他不明白,昏迷前明明还在大学的医务室里,怎么醒来后,就到了这儿?
这是……vip病房?
威严显赫的中年人,挥开重重护卫,径直走到他的病床前,怜悯得笑了笑:“司马寻,有人向我推荐你,所以我今天顺道过来看看。你要爬得起来,就跟着我,如果不行,就直接从这窗口跳出去。这间房,有的是人想进来。”
“你,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司马寻痛得大汗淋漓,但还是努力睁大空茫的眼睛,想用残余的一点视力看清对方的模样。
“呵呵,为什么?”中年人低声轻笑:“一个半瞎子,还要跟我谈条件?你愿意,我就帮你把事抹过去,再给你至少五年的风光。你那些整人的小把戏,都不算什么,我可以教你更好的,我甚至能让你成为别人的主宰。司马寻,你已经被人踩了整整二十年,现在,你不想翻身吗?”
想!!他听到了自己内心嘶吼的声音。
于是,司马寻安静得接受了医生给他打的强化药物。那些价值昂贵的药水,会渐渐损坏他的视神经。像激素一样,短期作用,然后摧毁一切。
但他没有选择。
……
司马寻无声得冷笑,声音出口,却加倍温柔:“没用,谁来都一样,我早习惯了。其实,你不想我接近江如许,完全可以直说,不用联合耿清晖搞这套。我虽然对她有好感,但你的话,还是得听的。”
那轻飘飘的话语,带着隐约暧昧,让萧贺的心忍不住急跳了两下。停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问:“那……你不生气了?”
“没事了。”司马寻握着手机,踩着被子,缓慢下床:“你说得对,白家的事的确不该操之过急。不过现在马上避开,又有点欲盖弥彰,还不如做得大方一点。”
“你……什么意思?”萧贺糊涂了:“难道你希望把江如许调进端阳?”
“不是。”司马寻轻笑着摇摇头。
三小时后,萧贺在手提上最后审核了一遍出版稿,然后握着鼠标出神。
负责照顾她起居的云妈把凉茶端到了桌上,等了会儿,轻声提醒道:“小姐,又是周末了。”
“哦,知道了。”萧贺怔怔得望了她一眼,轻声自语道:“还是……过几天再打吧。看新闻,好像最近挺忙的。”
“再过几天就月末了。小姐,最近您的电话是越来越少了。先生对您当然没话说,可我们就……”云妈看了眼她的脸色,及时打住话头。
她知道萧贺聪明,说到这步也就够了。真惹恼她,倒霉的还是自己。
萧贺无奈得叹了口气,终于迟疑得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五声后,被缓缓接起。中年男人低沉的嗓音,像鼓点似的,敲在他的耳边:“嗯,丫头,什么事?”
“哦,没事,就是想问候一下您。最近天热,您活动又多,当心身体。”
“好。”男人笑了笑,随意得和她聊了两句,突然口风一转,开起玩笑:“说起来,你已经出去好一阵子了吧。还是抽个空,回家看看。不然,万一哪天糊涂了,忘了回家的道儿,可怎么办呢?”
萧贺心中一凛,手心慢慢攥出了冷汗:“您放心,不会的。”
……
“哦,那你答应了。”电话那头,老爷子的声音不辨喜怒。但萧贺还是从那短暂的停顿中,听出了他的不悦。
电话里隐隐传来说话声,她急忙捂住话筒,垂下手。过了几分钟,才小心翼翼得拿起来:“您还在忙公务吗?”
“嗯。”那边低沉得应道。
“对不起,那我晚上再打吧。”萧贺想匆匆挂断,那边却笑了:“怎么了,不好意思了?就这么喜欢他?那要不要我下个令,干脆让那小子娶了你吧。也省得你不尴不尬地在中间吊着。”
“伯伯,您别……”萧贺失声叫道,顿了顿,又缓下语气:“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帮他瞒您,我知道在z城,也没什么事能瞒过您。但我想,如果司马寻可以接近白家,拿点什么出来,对您也有好处。白家这些年一直左摇右摆,现在,是该让他们站个队了。”
“哦,这么说,你还是为大局着想了?如果不是他们向我报告了司马寻的动静,你还打算一直压着吗?”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的纸张摩擦声,好像是在签字。她知道男人的笔锋一向遒劲,但此刻那声音却略显刺耳,好像是在暗示着对方的真实情绪。
萧贺再不敢说话了。许久后,男人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平静:“算了,这事就这么着吧,你也别多想。我知道,很多事是那小子拿的主意。本来,让你过去,就是为了督促他办事。如果你觉得难处理,可以随时回来。我不怪你。”
“好。谢谢您,再见。”萧贺轻轻挂了电话。心头聚着的乌云,又重了一重。
这通电话拖到最后,还是没能拖过去。她原本还幻想着老爷子最多只听了点风声,现在看来,他比自己还了解内情。
所以才堵着她的话头,逼她全部吐出来。
而在他俩身边,到底还有多少未知的眼线?
然而,萧贺并不知道,书房里站着的秘书比她心情更忐忑。他拿着文件夹,垂手立着,不敢说话,也不敢走。坐在书桌后的男人脸色阴沉,嘴角缓缓浮出冷冽的笑意:“小金,看来,小姑娘是长大了,知道向着男人了。”
“您别生气,我觉得贺小姐还是知道分寸的。”秘书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没生气,我怎么会生一小丫头的气?”男人冷笑着抚了抚桌上装着风景画的相框:“我就是想——早知道他这么能干,当年留一只眼,能看道就行了。何必……费那么多事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五到下周四,除周六外,日更。剧情也将进入第一个关键点了。爱白四的、气白四的,李都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哒。
另外,截止11月13日晚7点,还有8个送红包的名额。欢迎有兴趣的亲参与。
☆、第67章 我将以一生回报你
白屹名的移植手术很顺利,如果没什么意外,一周后就能拆绷带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除了白三叔和白屹东。出了病房,两人就一脸严肃得站在僻静处,远离大家,窃窃私语。
对此,白竞先见怪不怪。在病房外站了会儿,就准备回去了。他对这儿子的感情很复杂:远了,觉得失落。一接近,却更难受。索性就那么不远不近得站着,越看越觉得三弟白竞光倒更像屹东的亲爹。
一样阴沉的个性,一样多疑又冷血。
白宇南缩在如许的怀里,大眼睛滴溜溜得看着周围,虽然好奇,却不敢说一句话。白屹萱在陪床,父亲在谈事,除了江如许,几乎全是陌生人。尤其是“传说中”的凶奶奶夏盛芳,始终冷冰冰的,不向他这边看一眼。
他抿着嘴唇,小心翼翼得拉了下如许:“江阿姨,能不能和爸爸说说,我想回家。”
“可爸爸在和三大爷谈事。再等会儿,行吗?”如许低下头,小声哄他。
“嗯……”白宇南胆怯得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夏盛芳,小心得指了指斜对面:“那……我们能不能坐那边?”
“为什么?”如许正想细问,就听到夏盛芳冷冷得哼了声:“一个小不点,还指挥起长辈了?谁生出来的?没规矩!”
“妈妈和爸爸生出来的啊。”白宇南不满得小声嘀咕。
“小子,你说什么?!”夏盛芳彻底沉下脸,几步走到他面前。
白宇南抬起小脸,一字一句得清楚回答:“我是妈妈和爸爸生的,我们科学课上学过。你没学过吗?”
周围静了下,几个年轻男人第一个绷不住,笑了出来。白屹东听到声响回头,看到母亲和儿子在那大眼瞪小眼,也笑了。
他大步走过来,自然得弯下腰,捏了下小家伙气呼呼的脸:“怎么和奶奶说话呢?快道歉。”
“嗯……”白宇南撅着嘴,不服气得看了他一眼,最终小声得哼了下:“奶奶,对不起。”
“真是个小洋鬼子,一点礼貌都不懂。”夏盛芳鄙夷得看了他一眼,轻声对白屹东说:“这两天,你为小六的事来回跑,累了吧。接下去的事,相信你三叔能处理。虽说是亲戚,但我们尽了心意就行,也不方便把手伸得太远。还是多顾着自己家里吧。”
“嗯,我明白,您别担心。”白屹东乖顺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