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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同样的楼层,其他都是3个门,这里却只有两个,其中一个还是储藏间!这一切都显得中间那个房间是如此不同寻常?
    姜澜带着立名又把几个楼层其他的房间转了一下。结果,证明其他楼层都是正常房间,那些房间里明显都住过人,依然残留着许多杂乱的家居物品等等,还有一家甚至有个婴儿摇篮。
    这下,大家的好奇心更重了!望着沉重的铁门,陈碧妍一声令下:“动手!”
    司机高师傅立刻打开他那沉重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许多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他戴上一副红色的眼镜和厚厚的手套,然后拿起一把小巧精致的焊枪状的东西,一按扳机,枪口便喷射出耀眼的蓝光来。这东西我从电影上见过,估计应该是个激光切割机之类的东西。
    姜澜示意我们闭上眼睛。我则偷偷瞄了一眼,那红色的激光切在铁门的边沿上,立刻就烧穿出一个大洞,不消片刻功夫,铁门四个角上用来固定的门轴就都被拆了下来,最后随着哐啷一声,大铁门轰然倒地。
    他们几人将铁门立在一边,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个防盗门,这防盗门是过去年代里常用的那种推拉式的铁栅栏门,就是特别爱夹着手的那种,透过门上的菱形块,可以看到后面还有一扇木门,木门上还用长钉子钉着许多宽木条。
    “哇,搞什么搞?”立名不禁感叹一声。其他人也是大为不解,这屋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如此重要?
    俗话说,门关的越严,好奇心就越重!
    高师傅也是动力十足,很快就用他那超强的工具切开了防盗门以及木门的门轴,接着飞起一脚,随着沉静的深夜传来“咚”的一声巨响,302的大门——终于是被打开了!
    15、人啊?鬼啊?
    在进那扇门之前,我曾设想过许许多多可能出现的情况,然而等真的走进302之后,还是没想到——怎么会这样?
    门被推倒之后,我是第3个进去的,前面的姜澜和高师傅手里都拿着武器,我的心扑扑跳个不停,连头痛都忘掉了。我把双手挡在脸前,生怕会从里面窜出僵尸之类的东西来。
    然而,等我真的进到屋内,里面的情况却是与我想的大相径庭:屋内迎面一个宽敞的客厅,客厅里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各种家具,正中间一副春秋椅,古朴简约,迎面一股淡香仿佛从久远的年代飘然而至。
    我顾不得观察屋里摆设,手里紧紧握住勋章,强忍着脑袋里欲裂的疼痛,一心只想着快点找到尸体。
    尸体!尸体!找到你,我就完活了!
    可是,来到最终的目标那里,抬头一看却是一面墙壁,墙上贴着一副残缺的对联,除了这些竟然再也没有什么了!
    “怎么会?怎么会呢?”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里开始喘起粗气,浑身跟着哆嗦个不停,冷汗抑制不住地往外冒。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我,这更让我满面羞红!我猛地打开右侧的一道木门,绕到了那堵墙的后面,墙后是餐厅,我的目标就指示着餐厅和客厅之间的这堵墙附近,而餐厅这一面依然是什么都没有!
    那一刻,我只感觉天旋地转,双脚无力。
    我设想过许多次找到尸体的情况,却根本没有料到,居然什么都没有!找不到尸体,50万还是小事,可陈碧妍这帮人会不会认为我是神棍而杀了我呢?老天啊,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啊?
    “周先生,您别着急!”陈碧妍却并未有着急的意思,“您想想,会不会在这堵墙里面呢?”
    我摇摇头,带着大家又走回客厅,指着那堵墙跟大家说,我的找人误差在10厘米之内,这堵墙至少有30厘米厚,如果镶在里面的话,我一下就可以看出来。
    “那您的意思,您要是不出意外,”陈碧妍指着那堵墙说,“死尸就应该站在我们面前喽?”
    陈碧妍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定住,安静的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一般。大家全都紧张兮兮地望着那堵墙,好像真的有什么甚为恐怖的东西存在。
    大家的紧张,把我弄得更是神经大条,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这世上,真的有鬼不成,那鬼就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
    “呵呵,你们在说笑吧!”姜澜哈哈一笑,她往前走了几步,冲着我们面前的墙壁哗哗就是凭空两刀,然后故作严肃地嚷道:“我已经——把他给杀了!”
    就在这时,万没想到的是,我脑袋里的目标忽然动了一下,就像是在躲避姜澜那两刀似的跳到了一边。
    这一下非同小可,我彻底呆若木鸡,慢慢跟着那个目标转了过去,可眼睛里看到的依然只是空气。那一刻,我只觉得后脊梁冰冷刺骨,头皮那里更是突突往外冒着凉气。
    “啊!”
    我再也控制不住,赶紧把勋章扔到一边,崩溃似的大叫一声,吓得大家全都飞快地后退了好几步,就连姜澜也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我本来是已经预知了尸体会动的情况,可万没想到会是这样,这根本就没法解释!我只感觉浑身发抖,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到了地上。
    “喂!你不是在搞我们吧?”陈立名有些恼怒向我冲来,但还是被他姐姐拦住。
    陈碧妍捡起勋章,似乎并没有要追究我的意思,反而是叫大家在屋里四处寻找线索,看看屋里还有些什么。
    人散开了,只有我孤零零地坐在地上,痛苦地像个垂死的病人,那一刻我万念俱灰,我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50万,什么宝马车,我只想着能快点回家,回去和美华约会聊天,回去过我那正常的生活。
    这时,一只肥手伸到我的脸前,抬头一看,原来是唐龙。他依然是面无血色,精神萎靡,我知道他肯定有一肚子难听的话要数落我,但显然他还不能说话,只能用满是怨恨的眼睛来解解气。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依然还是一个阵营里边的,他把我扶起来的时候,竟然有股暖缓缓流过我冰冷麻木的心。
    这时的我,脑袋的刺痛和胃里的翻腾稍稍有所好转,但就是全身发冷无力,简直像一具被抽干了血液的空壳。
    虽然难受得要命,但不死心的我还是想找寻一下什么,我依然觉得,我的能力根本就没出什么问题,好像是我忽略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和唐龙围着房子简单转了一圈,这间屋子虽然有些低矮,但面积饶是不小。光客厅正面那个阳台就有30平米之大,甚至阳台上还建有一间储煤的小房;而客厅看上去不算大,是因为分成了好几个不规则的区域,都加起来的话也得有40多平米;客厅左侧是间7米乘7米的正方形大卧室;我刚去过的饭厅那边也是大的可以,厨房、卫生间还有连着厨房的另一间大卧室,全都是我们现代住房中望尘莫及的面积。
    更叫我们称奇的是,除了房顶都有电灯外,阳台、厨房、卫生间里居然都安着自来水管,在70年代,自来水管并不常见,这里却每家每户都有自来水管,真是令人称奇。
    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和其他房间的破烂不同,这所房子里的家居物品几乎是毫发无损,而且干干净净,东卧室里足有7米长的一套组合家具足以称得上豪华二字,橱子里整齐码放着棉被衣服等物,书橱中更是有一套套的马列全集等,组合家具一侧的大床上床单整洁,被褥齐全,整齐地叠放着的两身绿色的军衣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里俨然就是一副中国解放初期的家居典范。
    陈碧妍他们还发现,厨房的餐桌上居然放着干净的碗筷,只不过没有食物罢了,就好像是刚刚有人用过晚餐一样。
    这一切的一切,都给我们留下一个直观但又不可思议的印象,那就是有人一直在这间房子里居住。可是,人又在哪里呢?这里只有一个出口,还被三道门紧紧锁住,屋子里没发现任何食物和水,真有人住的话,他又如何生活?
    谜团接踵而来,仿佛将我们置入一个无法爬出的泥潭,让每个人的眉头都紧紧锁住。
    这时,唐龙拉了拉阳台上的灯绳,灯自然是没有亮,他又拧了拧自来水管,自然也没有一滴水从里面流出来。
    我也跟着来到宽敞的阳台,一开始从客厅通往阳台的铁栅栏门也是紧紧锁死的,不过已经被高师傅焊开。和屋里的情况不同,阳台上一片狼藉,与卧室相连的窗户上也全都是碎玻璃,这些玻璃看上去很像是有人从楼下扔砖头砸碎的,因为窗户上那一根根手指粗的防盗窗铁条上都是砸痕。
    我不觉纳闷,我印象中那个时代的长辈们大多数是正直无私,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从未听说谁家会安防盗窗防盗门,而且,我们打一进来也没见过其他的房屋内有安装的,看来,我们进入的这个房间,必定是住着极为重要的人物!
    我费力地走到栏杆边,打起手电向下照去,只见下面是一条较为宽阔的街道,街道一侧有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建筑物,看模样很像是个垃圾场。垃圾场旁边有几间已经倒塌的双层楼。我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那许多年前这下面的那片忙碌景色,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来车行,垃圾站里有人在清理着垃圾,双层楼下有人在维修汽车,有人在干着木匠活……
    他们究竟是为何而来?又为何匆匆而去呢?我忽然想起墙上的那句标语:“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是不是这里有很迫切的革命需要?是建立地下城市防备敌人,还是开采重要矿藏?
    这里的人是全都安全撤离了,还是?……
    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从我脑际闪过,让我大感兴奋,难道……会是这样?是不是,真的会有这种可能呢?
    我急切地回到屋里,站到了那堵显示着死尸的墙壁面前。
    我的猜测是这样的,那死尸的确就在我的面前,只不过,他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久得连尸体都已经腐烂没了,剩下的只有那种我能够感受到的讯号还留在这里。先前姜澜划那两刀时,掀起了一股风,将这些讯号吹开,才使得我误以为死尸会动的。
    我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要想证明我的推断,就需要再次感受那个讯号,此时勋章已经被陈碧妍拿走,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勋章到这里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因为我随便碰触屋内的任何东西都能感受到讯号。
    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慢慢伸出手去,随着手指碰触到墙壁,那个大大的讯号果然再次出现在脑中。
    我正试图去寻找那目标的准确位置,然而,接下来的一秒,却发生了令我彻底崩溃的事,直叫我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因为,在我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撤离之前,第二个巨大的讯号紧跟着第一个钻进了我的脑中,开始只是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识的感觉是屋里还有一个死人!然而,当随后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讯号又从大楼外的某个地方传过来时,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手便不自觉地又去碰触其他的东西,从桌上的茶杯到镜子,然后是窗户灯绳,结果一个又一个死亡讯号就像流星一样嗖嗖地钻进我的脑袋。
    当我最后快步跑出屋子,手扶到阳台上的栏杆时,脑袋里已经积攒了好几百个死亡讯号,那时的我已经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然而噩梦还没有结束,更可怕的还在后头:我惊惧地发现这些讯号居然全都是——来回跳动着的!
    这洞穴里没有风,他们为什么还会动呢?
    完了!这使我原先的设想顷刻间化为乌有,恐惧感登时传遍我的全身,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16、灯亮了,水来了!
    陈碧妍等人见我不对劲,全都围过来问我发现了什么,我却实在是没法开口,难道告诉他们这里有上百个会动的死人?他们准会认为是我疯掉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倒宁愿相信是我真的疯了才好!
    姜澜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我烧得不轻,陈碧妍便取出一些退烧药给我喝下,最后是唐龙扶着我躺到了卧室那张大床上,并且从橱子里拿出床厚被给我盖上,那时我再也无心思考这些诡异得要命的事情,只觉得脑袋死沉,视线模糊。朦胧中我只记得浑身冷得要命,而双手却不敢乱摸,生怕再次触动了那些死人讯号……
    后来,我应该是睡着了,因为我做了一个梦,这种情况下自然不是什么好梦:我梦见当我一觉醒来后,身边的人全都消失了,空荡荡黑漆漆的大房子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起身打着手电四处寻找,结果却发现了满屋子的死人,个个七窍流血,狰狞可怖,我便玩了命地大喊大叫……那时候我想必已经有点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了,于是千方百计地想让自己醒过来,可就是怎么也醒不了,只能是在那无边的恐惧中来回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由远及近的流水声渐渐传入我的耳朵,进而变得格外真切。
    我猛地睁开眼,房顶上传来刺眼的灯光照得我急忙用手挡住。
    来电了?我在哪儿?惊疑未定的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依然是躺在那间卧室里的,陈旧古朴的组合家具在灯光下居然熠熠生辉。这时,耳朵里除了水声,又传来了许多嘈杂的声音,有桌椅响动声还有人在低声叫嚷着什么。
    我掀开身上的厚被坐起身来,那些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响,突然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就从门外突兀地传来,吓得我一哆嗦。
    我这才猛然醒悟:不是做梦,都是真的!
    我赶忙下地往客厅那里赶去,只见司机高师傅举着一把水果刀就从我眼前冲了过去,接着又有刺耳的尖叫从厨房那边传来,其中有男的也有女的。
    只听有个男人用粗重的口音狂吼着:“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别激动,别激动……”这一声则是陈碧妍的声音,言语中既有惊慌又有恐惧。
    这时,我看到唐龙哆哆嗦嗦地蜷曲在客厅一角,诺大的身子居然缩成了一个球,他一脸见鬼的模样,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其他人则全都堵在客厅与厨房的门口,如临大敌般的瞪视着里面。
    我这才发现客厅里居然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灯亮了不算,茶几上的杯子里居然倒满了茶水,墙角的几个空花盆里此时却生长着绿色的植物,而阳台那边的水管里则哗哗地流着水。
    接着,从阳台那边传来非常纷杂的声音,有男女的吼叫,有砸东西的声音,本是死寂的城市居然就那样突然喧嚣起来。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飞速地挤到厨房门口,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结果里面见到的那一幕简直让我无法想象。
    只见餐桌那边不知怎么的就凭空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统统浑身赤裸,男的在五十岁上下,他把女人挡在身后,手里拿着把菜刀,歇斯底里般注视着众人。
    而我们这边也是紧张得不行,遇到这种不可思议的情况也都是束手无策,唯有姜澜还算沉着,她举着那把寒森森的匕首站在最前,眼睛里透着凌厉的杀气,一步步朝对方逼近。
    那男人嘴里嚷了两句“别过来,别过来!”接着就高高地举起了菜刀,那样子像是要冲上来和我们拼命,吓得我们全都往后退去。谁知,那男的根本没有要进攻的意思,反而是转过刀锋,居然朝着他身后的女人砍去。
    啊……
    我吓得大叫。
    耳听得喀嚓一声,鲜血登时四处迸溅,那女人应声而倒,而那男人则毫不留情,又咬着牙补了许多刀,直到女人彻底没气,他才如释重负般转过身来,脸上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我们全都傻了眼,姜澜也是思量再三,最后还是没有冲上去。
    “你们满意了吧?”男人浑身是血,像个来自地狱的煞星般吼叫着,“来呀,谁还敢来?”
    “等等,等等!”这时,陈碧妍冲了上来,她快速从兜里掏出张照片,然后对着照片仔细地瞅了瞅眼前的裸身男人。
    “您是,您是何博士吧?”陈碧妍大叫着,“何云翔何博士?”
    那男人闻言也是一惊,大感迷惑地说:“有年头,没人叫过我博士了!你们?”他说着居然放下了菜刀,恍然大悟般问:“你们……你们是从外边来的?”
    他的问话的让我一头雾水,但那时的我已然明了了一件事,那就是,陈碧妍等人绝对不是来找爷爷的!
    “是啊!是啊,”陈碧妍略带兴奋地回答,“我是兰湛卢,兰教授派来的!”
    “啊?”那男人更觉惊奇,“兰湛卢?教授?你们,”他忙用菜刀挡住私处,“快给我拿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