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瑾低垂着头,搅着手中的帕子,若非皇后见识过她的难对付,怕是要被这幅乖巧的模样给骗了。
“更何况殿下身子本就不好,母后这一下子让儿臣带回去这么多人......”
皇后脸色一沉,白晓瑾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小心翼翼的开口。
此言一出,皇后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这不是变着法的说她想让太子原本就不太好的身子雪上加霜吗。
“太子妃娘娘如此替太子殿下着想,还真是伉俪情深。太子妃娘娘不领情,皇后娘娘也莫要强求了。”
“臣女请皇后娘娘安。”
一边说话一边进来的正是得到了消息打着请安的幌子来的柳若初。
“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是本宫操错心了。”
皇后扶着额头勉强笑了笑。
“娘娘可是头疾又犯了?太医说让母后不得动气,都是臣女说错了话,这才......”
柳若初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上前为皇后按摩头部。
“无碍,无碍。本宫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皇后拍了拍柳若初的手。
白晓瑾看着这演戏的两人嘴角有些抽搐。
这怎么看自己怎么像个没眼力见的恶毒儿媳。
尤其是看到了柳若初时不时的瞥自己两眼。
“郡主殿下每日都来给母后请安,其心真是日月可鉴。”
白晓瑾笑容灿烂,一看到柳若初那一副我有计划而且胜券在握的模样就恶心。
“太子妃娘娘过誉了,若初身为晚辈自然应当孝敬长辈。”
柳若初给皇后按摩了良久,才揉着酸痛的手指坐在了位置上。
“母后,儿臣倒是精通针灸之术,若是母后头风时常发作的话,儿臣倒是可以为母后诊治一二。”
和这两个人说话,白晓瑾的脸都要笑僵了。
是她大意了。
留下来和这两个人说话,简直就是对她的惩罚。
柳若初低垂着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甜美笑容,皇后坐在上首也是一副端庄大气的模样,三人有说有笑的,乍一看,这凤仪宫的气氛倒是十分欢乐。
“你瞧瞧,你们们两个啊,真像一对好姐妹,看到你们两个在一块和和睦睦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本宫当年的样子!”
皇后眉笑颜开的说道。
白晓瑾险些笑出声,这距离昨日柳若初在太子府门外辱骂她都不到十二个时辰,皇后哪里看出来她们像一对好姐妹的?
趁着皇后开心,柳若初抢先讨好:“娘娘,臣女也觉得与太子妃娘娘有缘,若是能成为太子妃娘娘的姐妹,那是臣女三生有幸。”
白晓瑾眉头一挑,心道:那真是她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宛若讲双簧一般,这话里有话啊。
果不其然,柳若初说完,皇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那笑容硬生生的让白晓瑾打了个寒颤。
怪渗人的。
“郡主这么说真是折煞本宫了,不过本宫会的东西的确是不少,若是日后郡主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来向本宫请教。”
白晓瑾眉眼一转,跟上了这两个人的节奏。
柳若初咬紧了牙关,强忍着瞪白晓瑾的冲动。
请教她?她还不够资格!还会的东西多,明显是从哪偷学来的,肯定不精。
可白晓瑾那副顺理成章的样子又让柳若初气只想跺脚。
她柳若初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种人,就没受到过这种气。
“说来如今太子妃也算得上是若初的长嫂了,古书有云长嫂为母。太子妃身为长嫂,日后少不了要操心的了。”
“这倒也省了本宫去为这些孩子们操心了。”
白晓瑾正了正身子,嘴角带上了一个标准的假笑。
总算是要进入重点了。
“儿臣不敢,母后才是一国之母,弟妹们的事情自然还是要母后做主。”
“哎,说来若初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正巧今日你长嫂也再此,你若是有喜欢的郎君大可说出来,本宫同你长嫂一道为你做主。”
皇后对白晓瑾的话置若罔闻。
白晓瑾真的是忍不住了,对天翻了个白眼。
还喜欢的郎君。
这满京城都知道柳若初喜欢沈景行好吧。
“臣女,臣女......臣女自幼懒散惯了,这规矩从未学好过,还是等规矩学好了再来请皇后娘娘做主吧。”
柳若初玩弄着手指,半晌才略带些犹豫的开口。
“本宫记得,太子妃大婚虽然仓促了些,但兰息姑姑可曾大肆夸奖太子妃学得快呢,不如便由太子妃教导若初吧,也好磨磨你这火急火燎的性子。”
白晓瑾:???
她是确实没想到皇后这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只是把柳若初塞给了她。
“臣女。遵命,只是姑母这学习礼仪每日劳累,儿臣......若是每日奔波,怕是要类似臣女了。”
“如此,那让你皇嫂给你选一块,学习期间你便住在太子府中吧。”
皇后一锤定音,丝毫没给白晓瑾反应的时间。
白晓瑾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些许痛楚,脸登便扭在了一起。
“母后,儿臣以为单单学习礼仪实在是太过枯燥无味,适才母后带上来的那几位姐姐不正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让儿臣一块带回府中,也好枯燥之余解闷用。”
就在皇后和柳若初窃喜的时候,白晓瑾突然开口了。
柳若初僵了一下,转头震惊的望向了她。
白晓瑾十分有好的和其对视了一眼。
一头羊是养,四头一起也是养,那干脆一起带回去,也可以让柳若初的目光不在总放在自己身上。
柳若初虽然不高兴,但皇后确实彻底开心了。
这一举多得的,皇后立即让人将三个美人也通通送去了太子府才下了逐客令。
“如此便说定了,本宫也乏了,若初你便跟着你皇嫂回府吧。”
出了凤仪宫,白晓瑾便看见柳若初的婢女手中塞满了包裹。
这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吧。
柳若初有些心虚,却依旧强装镇定倨傲的看了看白晓瑾。
“本宫给郡主殿下提个建议,做戏啊就要做全套的,更不能急功近利,日后可没有那么多如本宫一般良善之人为郡主殿下兜底,若是失败了可要丢死人呢。”
“我呸!白晓瑾就你?还良善之人!”柳若初啐了一口,怒骂道。
白晓瑾不发一言的走在去东门的路上,那里停着太子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