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行你个混蛋,混蛋!沈景行......沈景行......”
白晓瑾终于放声痛哭。
这些日子所有撕心裂肺的痛苦,所有难以入眠的思念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化作无数的庆幸和喜悦,却又在这一刻变成了无边的委屈。
白晓瑾扑在他怀中发泄般的肆意捶打着,眼底的泪水宛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晓瑾,晓瑾......”
沈景行红着眼,眼角也有一丝湿润流淌而过,他只能这么抱着她,任由白晓瑾捶打着自己,嘴里不断念着她的名字。
鼻间萦绕着的是熟悉的气息,怀中抱着的是思念已久的人儿。
三个多月的分别,半年的疏离,上一次两个人这般相拥却恍若隔世。
“沈景行,你个混蛋啊!你怎么能......怎么能那么对我......你知,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是怎么过来的......”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白晓瑾哭的上气不接下去,整个人都软在了沈景行怀中,全靠沈景行在支撑着。
“对不起,晓瑾,对不起,对不起。”
好在沈景行还有一丝理智,还记得她有了身子,将人搀扶着跪坐在蒲团之上。
白晓瑾却不愿再度松手,勾着他的脖子,哭着不让他离开。
“不行......不行,你别放手......别,别走......别抛下我......别......”
“晓瑾对不起,不会了,不会了,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沈景行索性席地而坐,让白晓瑾依偎在自己怀中,捧起她的脸,从怀中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帮她擦去眼泪。
“这是我的帕子......”
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间,是草药的香气,白晓瑾十分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帕子。
“嗯。别哭了,晓瑾,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再哭了。”
沈景行温柔的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人儿,比起三个多月前最后一次相见,似乎更瘦了,面颊都凹陷了进去,眼底更是一片乌青,因为哭泣的缘故,双目红彤彤的布满了血丝。
宛若一只受惊的兔子,却怎么也不肯松开抱着他的手臂。
眼泪逐渐没有适才那般汹涌,
“沈景行......”
“嗯。”
“沈景行......”
“我在。”
“沈景行......”
“我会一直在的。”
......
白晓瑾一遍遍的呼唤着眼前这个人,沈景行耐心的帮她擦着眼泪,一遍遍的回应着。
“阿景。”
“......嗯。”
这是白晓瑾第一次唤他的乳名,沈景行愣了一下,记忆中这般唤他的只有母亲。
“相公。”
白晓瑾突然软了声音,勾着他的脖子,身子向前一探,冰凉的唇落在了他的脸颊之上。
沈景行愣在了那里。
白晓瑾却仿佛终于确定这不是幻觉一般,一击得手,迅速撤退,好似一直偷腥的猫儿,就连勾着沈景行颈部的手也送了开来。
“唔!你干什么!”
沈景行哪里会让她如愿,只是僵硬了一瞬,迅速反应了过来,一手揽在了白晓瑾腰间,将人拉回了怀中,白晓瑾一声惊呼,一抬头,双唇便撞上了一片温润。
“娘子,晓瑾,娘子......”
双唇碰撞,充满了火热的侵略,沈景行宛若多年未曾开荤的恶狼,在她唇间摩挲,又在她耳边低语,只想将人揉进自己怀中。
“唔......呼——”
一吻毕,白晓瑾有些晕乎乎的,眼看沈景行欺身而上,理智才逐渐回笼。
“别,别,唔......”
还没说两个字,双唇再度被堵上。
“别什么?晓瑾觉得我要做什么?”
这一次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沈景行低笑着在她耳边私语,将她拉入怀中,小心翼翼的避开白晓瑾的腹部,轻柔的向上抱起,将另一个蒲团也塞到了白晓瑾身下。
这样她不至于用跪坐的姿势。
“不,不行,这里不行,不对......”
不知道是太激动了还是因为缺氧,那样的低语将白晓瑾一下子拉回了那一夜,白晓瑾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腹部。
“许久未见,晓瑾学坏了。”
沈景行在她耳边摩挲了片刻,才将人松开。
“瘦了,也受苦了......”
大手包裹着小手,沈景行嘴角噙着一丝笑容,眼底却是化不开的内疚,目光落在了白晓瑾下意识护着的腹部。
“你也知道啊!”
白晓瑾抿了抿唇,鼻间又是涌上一阵酸意。
察觉到沈景行的目光,腹部突然些许感觉,白晓瑾一愣,随即面上绽放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笑容。
“沈景行!他踢我了!他在动,他感觉到了......一定是的,他感觉到你了!”
“你快感觉一下!”
四个月来第一次察觉到胎动,身边的还是心心念念的人,白晓瑾高兴地宛若一个孩子一般,握着沈景行的手腕就往自己腹部放。
正握在沈景行被炸伤的那处,下意识的松手,沈景行却好似没有任何感觉一般,将手轻柔的放在了白晓瑾腹部。
落下能感受到厚厚的冬衣下的弧度。
下一刻,察觉到手心处那一瞬的凸起,沈景行的表情也僵住了,手掌迅速弹开,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望向了白晓瑾。
“是吧,是吧,感受到了吧,沈景行你知道吗,这个小家伙明明都四个月了要,可却没有半点动静,有时候我都害怕,害怕自己能不能把他平安带到这个世界上。”
“我就知道我们的小家伙最聪明了,你看,他能感觉到,感觉到爹爹来了,他就动了......”
白晓瑾的声音很低,里面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嗯......”
沈景行心头轻颤,单膝跪在地上,手掌再度小心翼翼的贴了上去。
又是一下轻微的凸起。
沈景行惊喜的抬头望向白晓瑾,随即再度将手掌贴了上去,这一此,弯下了身子,头一点点贴近白晓瑾的腹部,反复了几次。
嘴角噙着的笑容逐渐变成了傻笑。
如此这般,沈景行重复了十多次,乐此不疲。
白晓瑾没有打扰他宛若孩童般幼稚的行为,反手过去将食盒的最下层抽了出来,里面是处理伤口的药和纱布。
还有一套叠整齐的夜行衣。
邑轻尘总算还是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