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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节
    厉景呈坐在电脑桌前,他疲惫地摘下眼镜,两根手指捏向眉宇中间,酸涩胀痛感令他暂时推开椅子起身。
    他走到窗前,将帘子挥开。
    远远望去,湛蓝色的海水依衬着一抹小小的身影,荣浅是有多久没好好玩过了,瞧她,张开双臂不住奔跑,长长的黑亮发丝扬在身后,就像是个匆忙闯入了丛林世界里的小精灵。
    厉景呈看得出神,忽然就见她停下脚步。
    她局促地朝四周看了看,跑得太快,裤腰都松了,裤子差点往下掉。
    荣浅忙抓着裤腰往上提了提,目光朝他所在的房间看来,厉景呈也没躲,荣浅将领带系紧,所幸这儿没有别的人,做完这些动作后,她这才慢慢悠悠往前走。
    厉景呈倚着窗台,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来。
    方才的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不少。
    荣浅的心其实一直都绷得很紧很紧,到了这儿,当着厉景呈的面,她也不用太过伪装,也不用担心会有无数双眼睛在暗里盯着她。
    她是真的能够彻彻底底放松。
    厉景呈关掉电脑,先在椅子上躺了会。
    数据已经分析完大半,其实根本不用一周的时间,今晚他不打算再对着这些死板的数据,有福不享,他又不是柳下惠。
    厉景呈起身来到窗口,外面早没了荣浅的影子,他抬起腕表看眼时间,这会肯定在做晚饭。
    男人转身下了楼,偌大的客餐厅内却不见人影,屋里面有海风的味道,独独缺了他以为会有的饭香味。
    厉景呈又折身上楼,找了圈,都没见到荣浅的身影。
    走出屋子时,男人的面色明显凝重,他修长的身影朝着海边而去,傍晚时分才有的夕阳将脚底下的沙子晒出一层金黄色。
    厉景呈无暇欣赏美景,来到海边,还是没看到荣浅,只看到她丢在那的一双拖鞋。
    如果是回了屋,不可能连鞋子都不穿。
    厉景呈没来由的慌张,“荣浅!”
    回答他的只有海风刮过巨浪的声响,厉景呈紧张起来,尤其看到一串往前走的脚步。
    “荣浅,你给我出来!”
    他不由向前,海水浸湿了鞋子,拍打着他的裤腿,溅起的咸涩味道落到脸上,厉景呈心跳加速,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慌令他几乎要抓狂,“荣浅,你要敢这样出事,我饶不了你!”
    远处的礁石上,荣浅揉着双眼,她方才躺在这只觉很放松,也不知怎么会睡过去。
    这会听到厉景呈的喊声,她不由坐起身。
    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是梦境还是什么,荣浅看到厉景呈大步往海水里闯,走得越来越急,水已经沿过男人的腰,她忙扯开嗓门,“厉景呈,厉景呈!”
    男人停住动作,朝她的方向看眼,荣浅见他神色很怪异,他狠狠拍了下水面,折身朝她走来。
    她不由瑟缩下双肩,看厉景呈这样,是动怒了。
    可她也没做什么,就是躺在这睡着了。
    厉景呈快步向前,裤子上的水随着走动而落到地上,那条黑色的休闲裤紧紧贴着他的腿,极具有诱惑性的一幕。
    他走到礁石前,“下来!”
    荣浅坐在好几米高的地方,厉景呈只能抬头仰望。
    她双手撑在身侧,“几点了?”
    “你还知道会饿死我。”
    荣浅估摸着时间也不早了,她看着厉景呈的样子,想到方才那幕,荣浅嘴角微抿,“你让开,我下去。”
    她转过身,背朝着厉景呈,两条腿蹬着礁石要往下,她也不敢一下就跳,厉景呈瞅着她这不雅观的动作,那她当时是怎么爬上去的?
    荣浅双手抓着礁石,两腿悬空,一下够不着地,就搭向中间凹进去的地方。
    厉景呈瞅着她翘起的臀部,“跟狗爬似的。”
    荣浅脚一滑,差点整个人掉下去。
    厉景呈适时抱住她的腰。
    荣浅拍了拍双手,“你才跟狗一样呢。”
    他身上湿透了,海水拍过去时,其实已经漫过了胸前。
    荣浅感觉到凉意透过她的衬衫,她忙转身看眼,“快回去把衣服换了吧。”
    厉景呈拉了拉,衬衣湿漉漉贴着上半身,分外难受,他干脆将衣服脱去,伸手搂住荣浅,“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
    荣浅还是不习惯这种亲昵,“我会游泳啊。”
    男人轻哼声,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还是揶揄她,“一个浪拍过来,还不够把你拍晕掉。”
    荣浅走过去穿上鞋子,准备回屋准备晚饭,厉景呈上前拉住她的手,荣浅挣开,男人再度抓紧,反反复复几次后,也就只能任由他抓着了。
    回到屋内,荣浅径自去厨房,厉景呈上楼冲个澡换身衣服,回到楼下后坐在客厅内等着吃现成饭。
    荣浅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等她刷了碗从厨房出来,却见厉景呈还坐在沙发内。
    “你不要上去吗?”
    “不,今晚休息。”
    荣浅一听这话,怎么觉得瘆的慌。
    厉景呈朝她看眼,“过来。”
    “不过来。”荣浅就近坐向身后的沙发。
    厉景呈的手顿在半途,他脸色变了变,目光恨恨,但他似乎也习惯了荣浅的这种不听话。
    厉景呈只得起身挪到她边上,“你知道那块青玉里的数据究竟代表了什么吗?”
    “既然是警方要的,应该是重要的证据。”
    男人见她怀里抱着个抱枕,他伸手将东西抽去,要抱,抱他不就行了?
    “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和这件事扯到一起的?”
    荣浅目光盯向自己的双脚,“我也是受人所托。”
    “谁?”
    她噤声不语。
    “荣浅,三年不见,你胆子大了啊,这种事你都敢插一脚,我之前教没教过你,没有把握的事别掺和。”
    “没教过。”本来就没教过。
    “你!”厉景呈气得半晌说不出话,他手掌按向前额,“那我现在教你。”
    荣浅两条腿放到沙发上,双手抱住膝盖。
    厉景呈搭起长腿,上半身侧向她,“那凌觉和你的关系,你总能跟我说清楚了吧?”
    荣浅抬起眼帘,“颂颂是他的儿子,不是我的。”
    厉景呈闻言,脸色总算缓和些,其实得到这个答案,他心跳骤然快停止了,可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狂喜,他还是端着,“我早就料到了。”
    荣浅心想拉倒吧,都气得和盛书兰订婚去了,还早料到?
    厉景呈不放过她脸上一点点细微的表情,“你就算要跟他们做戏,你也不用说颂颂就是你亲生的吧?”
    “我说过颂颂是我儿子,可没说他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厉景呈一怔,他纠结着那几字,“你说,他是你亲生的!”
    “我没说过,我只说他是我儿子。”
    男人噤声,食指朝她轻点两下,似乎是拿她没辙,有你的!
    荣浅将头发拨向耳后,“要不你拿证据出来,录音了吗?”
    厉景呈一听,忽然扑过去,荣浅被他掀翻在沙发内,她尖叫声,“你干嘛?”
    “荣浅,”男人两根手指掐着她的脸颊,“如果不是因为要找我破译,你就准备眼睁睁看着我和盛书兰订婚了吧?”
    “高队长说,里面的信息一旦交到警方手里,如果是如他预料的那些,我们的危险就会全部解除,而且都不会有后顾之忧,我现在和凌觉是一体的……”
    “一体?”厉景呈手里力道使劲,荣浅疼得哇哇叫出声,“松开,松开!”
    她从小到大还没被人捏过脸,厉景呈转了转,荣浅嘴巴都要裂开了,声音含糊不清,“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解开青玉,你要不行的话,我就白告诉你了。”
    “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
    荣浅朝他白了眼,“昨晚的事吗?”
    “嘶!”那可是奇耻大辱。厉景呈手里捏了捏后再转动,荣浅疼得都快哭了,“本来就是的,要不是因为必须找你,使得你也被牵扯进来,有些事我会一直烂在肚里子,就是不告诉你。”
    “是怕我也有危险么?”
    荣浅目光透着可怜巴巴,“你先把我松开。”
    “是不是怕我有什么危险?”
    荣浅受不住痛,“我不是在想各种办法把你推开了吗?起先,我是特别想见女儿,三年别离,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后来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可你总有理由……”
    “你想说我缠着你?”
    “唉!别捏了!”荣浅红着眼眶,“疼啊。”
    厉景呈还是没有松手,他凑到她眼前,“正眼看看我。”
    她根本不敢不将目光落到他脸上。
    “我没跟你提过,厉家是有什么背景么?”
    不就是家大业大,祖上还在解放前当过大官吗?
    可这是新社会了好么?
    荣浅摇摇头。
    厉景呈笑了笑,另一手指指上面,“再往上的人,厉家也不怕,黑道上的人,就更不用害怕了。”
    荣浅去拉他的手,“得了吧。”
    “如果哪天黑道的人真敢惹上你,我保证,会让飞机坦克轰过去炸掉他的老窝。”
    这玩笑是不是开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