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香看了看屋外,果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你怎么还不离开?”
“我怎么放心离开,你都没醒,姓易的又昏过去了。”
寇香一惊:“易修昏倒了?”她拍了拍身边的男人,果然没有一点反应:“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他也是为了你,你昏倒之后,身边就无缘无故产生了一道防护罩,还带有攻击能力,伤了这里一名女佣,还把赵管家也给弹出去了。”
这点她也听神龙说过,连忙问:“那女佣和赵管家现在还好吗?”
“你放心吧,女佣送医院了,没什么大问题,赵管家也没有受伤。”
“那易修是怎么会昏倒的?”
“据说是这男人舍不得你躺在地板上,所以不顾那层保护罩,硬生生闯了进来,将你抱起来放在床上的。”
神龙说过,有了保护罩之后,谁也不能靠近她的:“那他后来是怎么躺在我身边的?”
“说起来也有些诡异,明明一开始是谁也不能靠近你的,可是后来那层保护罩好像突然就消失了一样,可以靠近你了,当时姓易的已经昏过去了,我看他躺在沙发上看起来很不舒服,所以就叫人将他抬到你身边了,不过我说明一点啊,他那只手可不是我让人这么放的,这小子似乎是条件反射,一到你身边就把你勾住了,我差点以为他是在假晕呢。”
他绝对不会告诉宝贝侄女,为了证实这小子是不是真晕,他还亲自踹了他两脚,确定就算是假晕也被他踢真晕了之后,才收回了脚,至于全程都在围观他暴行的六兄弟,就算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来。
寇香想着,或许是当她和腾龙戒缔结契约之后,原本属于腾龙戒的防御系统就自动收了回来,因为当时她并没有受到危险。
“我知道了,现在我也没事了,你先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不行,我晚餐还没吃呢,怎么说也要陪你吃了晚餐再走。”
看着易修这个样子,寇香哪里还有胃口:“我吃不下。”
沐权不容拒绝的说:“就是因为知道你吃不下,我才一定要看着你吃过晚餐了才能走,放心,连赵管家都说了他睡会儿就没事了,你就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会很担心,沐权又劝说了几句,寇香没办法,就起来跟着她下楼了。
赵管家看到寇香的时候,面上一喜,上前道:“沐小姐,您终于醒了,鸡汤一直给您热着呢,快趁热喝了吧。”
寇香点了点头:“赵管家,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他又问道:“沐小姐,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我没事。”
赵管家不疑有他,连忙让厨房上菜,并且把鸡汤给端了上来,寇香喝了一些,心思却全在躺在卧室里的易修身上。
赵管家也看出来她在担心易修,安慰道:“沐小姐请放心,老板每次受了伤或者有什么不舒服了,都是睡一下就能好的,您要好好照顾自己,要不然等老板醒了,会自责的。”
寇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赵管家。”
沐权一挥手,示意让所有人都退下,显然是有话要和寇香单独说,这要是在沐家或者他的别院里,肯定所有人都听他的,可这是在易修家,除了易修和寇香,他们只听赵管家的,所以也就有了沐权一挥手,没人有反应的尴尬境地。
沐权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看向赵管家道:“我和我侄女有话要说,你们都退下吧。”
赵管家没动,而是看向了寇香,寇香点了点头,他才带着人离开了餐厅,顿时,除了沐权和寇香,就只剩下六兄弟依然站在沐权身后守着了。
沐权自然不会在意六兄弟,直接说道:“丫头,原来腾龙戒在你手上啊。”
“怎么,你想要啊?”
“我是想要,不过我想要来送给你,既然已经在你手上了,我自然就可以放心了,不过我很好奇,腾龙戒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个我也无可奉告,因为我也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到底这戒指上有什么秘密,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知道。”
寇香不说真话,并不是不信任沐权,而是多少记住了神龙的话,没有将有关腾龙戒的事情说出来,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这实在是太难以让人接受了,而且现在她知道这世界上还有魔龙的存在,肯定是更加的小心了,要不然她的仇还没报,就被魔龙族给杀了。
腾龙戒是让她连升了两级,可也带来了很多未知的危险,她知道,自己将来所要面对的,是现在的她想也不敢想的。
害怕吗?自然是有一点的,那可是龙,一口就能将她吞下的大家伙,要退缩吗?寇香的回答是不,她的人生词典中,没有退缩这两个字,如果有,当初她就不会踏上复仇的路。
沐权有些不相信:“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问那么多干嘛,又不是你的。”
沐权莞尔:“行,我不问了,你再吃点,别跟小鸡啄米似得就吃那么一点点,鸟都吃的比你多了。”
“你叫只鸟给我吃这么多试试,早就撑死了。”
“反正就是多吃一点,别委屈了自己的身体。”
寇香嘴上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好像没给沐权什么好脸色,但实际上还是多吃了一些,沐权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笑容满满的朝她笑着,看着她将一碗饭吃完,才算放过了她。
吃过晚餐,沐权也没在潜龙公馆留太长时间,也就一杯茶的时间就走了,寇香把沐权送走了之后,就回卧室去照料易修了。
寇香趴在易修身边,纤细的手指温柔的在他脸上描绘他的轮廓,轻声道:“易修,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当听沐权说易修将她从防御系统里将她抱起,并来到卧室把她安顿好之后,她可以想象,在这期间,他承受了多么严重的攻击,腾龙戒的能量,她已经见识过了,能让她在不知不觉中连升两级的东西,又怎么会弱?
所以,就算沐权说的时候语气是那么的轻巧,那么的无所谓,可她还是听的一颤一颤的,她无法想象,当时的易修,是凭着什么样的心思,才能坚持到将她安顿好之后的。
“易修,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但我想,或许瞒着你对你更好。”
要是易修知道她此时承受着如此困难的任务,心中有着如此大的压力,肯定会一直担心着她,所以,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就让他以为,得到腾龙戒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
寇香决定了之后,倾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走到浴室洗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在他身边,很自然的窝在他的怀里。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明天就是十日之期,财神就要到了,她不想让曾经的伙伴知道她现在的压力,她希望财神能看到一个快乐的她。
沐权现在乘坐的车子是奔驰七人座的保姆车,与其他的保姆车不同,他这辆是经过改装的,车上不仅装有隐藏式机关枪,还全都换上了防弹玻璃,简直就是一辆小型坦克,由此可见,沐权的仇家,定然不在少数。
“五爷,中东那边最近很不稳定,我们是不是要去一趟。”
沐权哼了一声:“真是事多,惹毛了爷,直接带人去灭了那帮废物,最近本来就事多,还给我添麻烦,老大,你安排时间吧。”
“明白,五爷。”
三儿试探性的说道:“五爷,您应该看出沐小姐不对劲的地方了吧,为什么没有直接问她呢?”
“既然她不想说,我又何必问,她不说,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我问多了,她又要不高兴了,靠,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侄女有多难伺候,该死的,我怎么觉得我越来越通情达理了呢,你们有没有同感?”
众人连忙说:“有,当然有同感,五爷,您最近不仅越来越通情达理了,还越来越善良了,沐小姐肯定都看在眼里,所以今天您让她吃饭,她就真的吃了。”说这话的时候,众人下意识的想到今天他们家五爷踢易大少的那个样子,或许,易大少本来没什么大事,但被他们家五爷给踢出事了也说不定。
这事儿要是让沐小姐知道了,五爷又得挨骂,话说,这世上估计也只有沐小姐敢这么对待五爷还能活得如此有滋有味了,换成别人,肯定是一个死字,当然,或许还有一个例外的。
三儿又忍不住了:“五爷,据说克莱尔小姐的住处离这儿不远,要不要过去一趟?反正克莱尔小姐现在出国了,您可以去看看她的住处,侦查侦查地形。”
沐权一听,脖子立即伸长了往外看了看,街边的景象一下子映入了眼帘,也刻进了脑海,顿了顿,他摆手道:“不用了,人都不在家,有什么好看的。”
看,他们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他们家五爷最近是有从良的迹象。
沐权盯着外面的街景,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张干净剔透的脸,还有那双琉璃般漂亮的双眸,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个小女人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觉得,他是不是有必要请个恋爱专家回来好好学学?
靠,中东那些个破事,不仅打扰他关心侄女,还打扰他泡妞,真是群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行,嘚瑟是吧,这次,他就让他们好好掉掉泪!
☆、60 财神
易修醒来是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公司那边赵管家已经打过招呼了,取消了早上的一切行程。
一醒来就看到一张笑得明媚的脸蛋,易修轻笑了声:“让你担心了?”身子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腰侧有些疼痛,下意识的摸了摸,顿时咬牙,他这里又没受伤,他家木头自然是舍不得打他的,那么会行凶的人就只有一个,该死的沐权,总有一天他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就知道暗地里耍招数。
寇香看他脸色有些不自然,问道:“易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松开手,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感觉谁打了我一样,腰有些不舒服。”
闻言,寇香脸色一黑,她没动手,除了沐权,还有谁敢打易修,肯定是那货趁着他昏倒的时候打的,丫还想当叔叔,请问他做的哪里像个叔叔了?
她拍了拍易修的肩膀,安慰道:“下次我帮你踢回来。”
易修点头:“踢重点儿。”
寇香俨然一副好妻子的模样,乖乖的嗯了一声,笑的格外甜美,只要一想到这男人只为了她能躺舒服点就宁愿自己受伤,她心里就觉得甜蜜的不得了。
易修看着原本还离他有一点距离的女人突然扑到了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那样子,实在是太过迷人,顿时让他心猿意马起来。
抬手扣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而后他亲昵的凑近她,在她唇上印上轻柔的吻:“木头,我想要。”
寇香原本瓷白的面容,瞬间染上了一抹红,虽然不想拒绝他,可是他现在的身体,实在不适合做这种运动,而且从第一次她就知道,这男人在这方面,绝对是个没有节制的,到时候一个没控制住累着自己怎么办?
素手抵着他,她摇头:“现在不行。”
“唔,怎么不行?”
“你需要休息。”
“不休息也可以。”说着,就想压上来,寇香别过身子,没让他得逞,易修委屈:“木头,那我就亲亲。”
“不行。”顿了顿,她小声说道:“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再那啥。”
“扑哧!”易修被她那窘迫的样子逗笑,头颅埋入她的颈项,硬是给她亲出一个不深不浅的痕迹:“好,那就先欠着。”
寇香恼羞成怒:“什么啊,我干嘛要欠你的?这个算这么清楚干嘛?”
“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我们还不是亲兄弟。”
“滚!”
“我累,滚不动。”
寇香叹了口气:“那就躺着吧。”
易修躺下的同时,伸手将她勾了下来,轻笑:“你陪我一起。”寇香无奈,只好陪着他再睡会儿,赵管家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让人将饭菜直接端了上来,两人吃完后,理所当然的继续睡了。
易修吃过饭后,睡的特别沉,她几次起身都没惊动到他,寇香难免心疼,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轻柔的一吻,印在他的唇上。
易修的唇其实很软,带着他特有的温度,亲上去很舒服,这个男人,有让人沉迷的资本,她就是其中一个沉迷于他的。
这一天,寇香一直在等一个电话,等一个与她约定好了会来的人打来的电话,可是直到易修醒来,直到他们晚餐吃完,她还是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远在云市的财神,其实已经买好了机票,只是临走之前,他又一次去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其实当年,到最后他也没找回自己妻儿的尸体,所以这墓地里面是空的,这里是一份属于他的牵挂和寄托,又或者说,是他的一份懦弱。
他一直不敢去面对以前的一切,甚至因为这样,而不敢再去接触有关商界的一切,他知道这样的自己非常懦弱,也知道自己的妻儿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财神穿着工作时候的工作服,就这样席地而坐,说着自己想说的话:“小琴,你跟我的时候,我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会成功,可是你相信,我当时就发誓,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幸福的家庭,最优越的生活。”
财神的手边有一瓶超市里卖的一块五毛一瓶的白酒,通常大家都是当料酒来用的,此时俨然成了他发泄用的饮料。
仰头猛喝一口,胃里火烫的感觉让他苦涩一笑:“你嫁给我的时候,我什么都拥有了,有车有房,还得到你父母的认可,当时你说,你这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其实我想告诉你,你没有我幸福,因为我想给你的幸福还远远不止这些,而你,已经给了我所有的幸福。”
财神掉了泪,却没有像之前一样伸手去抹掉这滴泪,而是任由它掉落在地,没入了泥土里。
“小琴,现在的我,虽然失去了一切,但我不是一无所有,我知道,你和憨憨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从今往后,我不再需要这里了,因为你们一直在我身边,在我心里。”
偏头,他看向一旁的墓碑,哽咽道:“憨憨,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很抱歉,爸爸没有保护好你,憨憨,爸爸很爱你,对不起,是爸爸让你受苦了。”想到憨憨,他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失声哭了起来。
男人不是不能哭,而是习惯了伪装成坚强的样子,好让自己在乎的人放心,好让比他弱小的有个依靠,可是当一个男人真正哭起来,说明他真的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比如此刻的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