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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17章 喜事
    圣旨一出,解决了两家僵持的难题,北定王妃傲娇的说:“这可不是我们上赶子的要娶你的女儿。”沈家虽然觉得这样解决未尝不是一个完美的法子,但是沈母却对沈芳怡与北定王妃的婆媳关系感到担忧起来。
    北定王妃的任性与随意,倒是贵妇圈子里口口相传的。
    沈芳怡沉静的坐在榻上说:“母亲不要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有让自己安定的法子。”
    沈母叹了一口气,谁不希望女儿幸福?但是世家的女儿要背负的实在是太多了。
    九皇子听见沈家与北定王府定亲的消息时,狠狠地将桌上的茶器扫了一地,他一生中循规蹈矩,戒急用忍,却为了沈芳怡去求皇帝赐婚,皇帝沉静着一张脸,打量着自己的这个不太亲密的儿子,说:“你看上了沈芳怡什么?”九皇子满背的冷汗,跪着说:“儿子就是喜欢她”。皇帝看着这个儿子,他母亲因为貌美,被他醉酒后宠幸,即使这样,她也是一副隐形人的模样,如此的女子,居然生出一个像这样气质嫡仙的儿子,真不知是谁的造化。
    “我已经答应暮之将沈芳怡许给他。”皇帝淡淡的说。他在这个位上良久,也是踏着兄弟的头颅上位的,自然知道一个皇子与武将家联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就算没有朝暮之,他也不会答应这段婚事。
    九皇子跪着的腿如千金重,沉声说:“儿子也自知配不上沈大小姐,但是却想拼命搏一搏。”
    皇帝见九皇子对沈芳怡的感情不似做伪,又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似乎也迷恋过某家小姐,心中对这个儿子亲近了些。“你的王妃是季翰林家的嫡长女?”
    九皇子点头称是。
    皇帝思虑了一下,叫九皇子退了,又觉得对这个儿子似有愧意,便指了个容貌家境都不错的女子给九皇子做侧王妃,还让九皇子领了不错的差事,九皇子算是因祸得福,但是他知道,他亲手设计并请匠人打造的精致头面,再也送不出去了。
    九皇子妃接到圣旨的时候,倒又打破了一套瓷器,她父亲只是翰林,领的是闲职,现在来个身份高贵容貌好的,生生压她一头,这后院,要乱了。
    沈家各家姐妹得知沈芳怡要嫁北定王府的心情各有不同,沈芳菲心中忐忑,她生生了改了姐姐的命,让姐姐嫁给浪荡子朝暮之,不知道是福是祸。二房嫡女沈芳华觉得沈芳怡虽然高嫁了,却前途难料,北定王妃不是省油的灯,北定王世子也让人觉得人心怀不安,不由得有些感伤春秋,虽然高贵,但是她们姐妹的命运就如风中的叶子一般,随风飘零。三房沈芳霞听到这个消息,漂亮的脸扭曲起来,咬牙说我比沈芳怡嫁得更好,四房沈芳裳一向存在感弱,对沈芳怡并没恶感,又因为年纪小比较天真,不太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这是一件大喜事。
    沈芳菲坐在榻上听荷欢偷偷说沈芳霞听了沈芳怡的事对身边丫头说她要嫁得更好,嘴角扬了扬。像她这种女子,相貌美丽又没有内涵,嫁谁谁倒霉,必定内院鸡犬不宁。“要嚒嚒在我娘面前提提。”沈芳菲如此说道。
    不出沈芳菲所料,沈母听见沈芳霞所说,皱起了眉头,三老爷是老来子,难免被沈老太太宠爱多些,千挑万选娶了一个身份不错的媳妇,却也是个从小娇惯的了,这两夫妻,一个觉得才华满溢得不到机会发挥,一个觉得明明出身高贵却不能被封为品级夫人,都冒刺得很,沈夫人之前打击过沈三夫人几次,好不容易让她收敛了爪子只在她的内院闹腾,却不料这小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又越来越不知礼了。不知不觉的,沈夫人对三房多了一些防心。
    北定王妃虽然对这桩亲事有些嘀嘀咕咕,但是沈芳怡是她当初一眼就看上的,还是自己小姑子高看的,朝暮之也喜欢,在定亲的时候必然不会亏待了沈芳怡,聘礼足足抬了几十担,连壮汉抬起的时候,走路似乎都有些吃力。
    沈夫人在前堂大厅,见到北定王府的聘礼,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当壮汉们将聘礼塞满了沈家的前院时,最后的大雁来了,大雁是很难活捉的,但是这对笼子里的大雁确是活泼得很,小悠子是朝暮之身边的心腹小厮,他偷偷的对沈夫人旁边的嚒嚒说:“这可是我们少爷花了很长的时间抓到的。”
    嚒嚒又将话传到了沈夫人耳里,沈夫人脸上的笑意终于真切了点,这朝暮之,还不是有可取之处的,听沈于锋说,大学士之子的事就是他的手笔,他心心念念的要娶沈芳怡,而男人这东西,轻易得不到的东西才是好的。
    沈芳怡在房子,与姐妹一起听着丫鬟们来回汇报堂前的情况,在姐妹的嘲笑下羞红了脸,不由得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小兔子。
    两家择日请期之后,就离沈芳怡出嫁的日子不远了。还没等沈芳怡表示什么,沈芳菲居然紧张得睡不着觉了。
    奶嚒嚒笑着跟沈夫人说:“小姐每天在夜里在屋里打转,心想着世子会不会对姐姐好。姐妹之情固然好,但是日子长了,只怕身子熬不住。”
    沈家大房姐妹感情向来不错,沈芳菲更是十分依赖沈芳怡,沈芳怡得知了,噗嗤一笑说:“哪有这样的傻妹妹。”
    她第二日走入了沈芳菲的房间,见沈芳菲正拿着一个小样子吃力的绣着,沈芳怡走上前看,沈芳菲秀的正是鸳鸯。
    “大清早的秀什么鸭子呢?”沈芳怡笑道。
    沈芳菲并没有生气,她抬头认真的说:“姐姐我秀的是鸳鸯。”
    沈芳怡见妹妹娇嫩可爱,只是那双眼下的乌青骗不了人,不由得摸了摸妹妹的头,笑着说:“听说妹妹这几天睡不着觉,是不是也想嫁人了。”
    沈芳菲羞红了脸说:“才不是。 ”
    沈芳怡弹了弹沈芳菲的额头说:“那你担忧什么?”
    沈芳菲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沈芳怡说:“姐姐你一定要幸福。”
    沈芳怡叹了口气,她是沈家大房的第一个孩子,所以背负了许多期望,当时沈母长久不孕,好不容易生了她,还是个女娃,所以她必须让自己变得强起来,为母亲也为父亲争气,而到了沈芳菲,沈母已经子女双全,在沈家的地位也牢固不可摧,沈芳菲并没有经历过别人的冷眼,自然要天真得多。
    她握着妹妹的手说:“这女子,嫁了人,无所谓幸福不幸福,如果丈夫怜惜,便是幸运,丈夫若是左拥右抱,你要做的,便是牢牢的把控住后院,让自己的地位稳稳的。”
    沈芳菲看着沈芳怡沉静的眼,有些释然,前世沈芳怡能从小小的侧妃做到沈贵妃,自然有惊人的手段,她何必自扰?再加上北定王世子又不是皇帝,沈芳怡是正妻,又是赐婚,只要沈家一直旺盛下去,沈芳怡没有什么不幸福的。
    到了吉日,朝暮之穿着大红袍来接沈芳怡,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还是他的前世就是一场梦?
    沈父在大厅迎接了朝暮之,沈芳怡一身红,被五福夫人梳了头,看着镜中娇艳的自己,女子最美的一天就今日了。她握了握手中的镜子,对着镜子发愣,即使她自认为理智淡然,也会觉得紧张。
    她盖着红盖头,由大妗姐牵着走向大堂,大妗姐又将她交给父亲,沈父一生战在沙场,却一句怡姐儿变了腔。
    沈芳怡紧紧的握住了父亲的手,又由父亲将手交给了朝暮之,朝暮之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沈芳怡,静静的带着沈芳怡一步一步,此时,沈家大堂很吵,鞭炮声、贺喜声、仆从的笑闹声,但是在朝暮之和沈芳怡的心里,却十分安静。
    沈芳菲见着穿着红色嫁衣的姐姐被朝暮之扶近了花轿,心中五味杂陈,姐姐前生从未穿过红色嫁衣,今生可会圆满?
    她一步一步的跟上花轿,将花轿送到门口,看见沈于锋狠狠的抓住朝暮之说:“你要好生对我姐姐。”
    朝暮之笑着点头说:“那当然。”
    一切都不一样了。
    沈芳怡进了北定王府,被下人请进新房,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她离开了生活那么多年的沈家,要开始新生活了。
    奶嚒嚒悄悄的走进沈芳怡说:“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垫点肚子?姑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沈芳怡听见姑爷二字,心中一跳,羞涩的摇了摇头。
    沈芳怡是朝暮之心心念念想得到的人,他自然不会想在外面长留,但是他京城里狐朋狗友太多,一个一个都想灌醉他,应酬了好一会儿,才逃脱大家的魔掌。
    沈芳怡盖着盖头,静静的坐在床边,突然听见门口有脚步声,本来丫鬟们轻轻的细碎声音被打断,房间里一时变得异常沉默起来。
    她突然眼前一亮,看见喜房布置得喜气洋洋,四处都是夜明珠,而面前的站的人正是朝暮之。
    朝暮之一时被盛装的沈芳怡美得惊呆,却又发现新娘的右手似乎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一时好奇将其打开,发现居然是他曾经送她的小玉兔子。
    ☆、第18章 新婚
    朝暮之握住沈芳怡的手,静静的坐在她身边,仰头看着沈芳怡如玉般的脸,问道:“喜欢这只小兔子?”
    沈芳怡面上羞涩,将头撇到了一边,并不回答。
    朝暮之将双手伸开讨赏一般说,你看看我的手,刻这只兔子的印子到现在还没消。
    沈芳怡听见此话,急急的回头看着朝暮之的手,却发现朝暮之的手齐整的很,并没有他说的什么伤痕。
    朝暮之见沈芳怡如此关心自己,心中和吃了蜜一样甜,他定定的看着沈芳怡的双眼说,“我没有他们说的那样坏。”
    沈芳怡不料朝暮之会说这句话,心中想着朝暮之也许对外人的流言很是看重才有此一说。她回握住朝暮之的手说:“我的相公怎么可能是坏人。”
    朝暮之听了此话,哈哈大笑,心想沈芳怡真是一个妙人,以后一定要将她放在心尖尖上。不让她遭受上世的风雨折磨。
    两人说了一会儿悄悄话,朝暮之轻轻抚了抚沈芳怡的嫩唇,轻轻的吻了上去,洞房花烛夜,一夜缠绵,暂且不提。
    第二日,沈芳怡虽然很累,但是却醒得很早,她拍醒了朝暮之,叫丫鬟倒来热水,又亲手伺候朝暮之更衣,行云流水,井井有条。
    朝暮之一向欣赏沈芳怡,见沈芳怡如此搂着沈芳怡的纤腰偷偷在她耳边说:“昨夜辛苦了。”
    沈芳怡的脸上飞过一阵红霞,将朝暮之甩开。
    两人洗漱好后,拜见北定王夫妇,北定王在朝中算是权势重的,在后院除了愿意分心给北定王妃,连朝暮之都不一定能得到他好眼,他看着夫妻两,接过进来的茶说,“好好的过日子吧。”
    北定王妃今日倒是穿的金碧辉煌的样子,意在给沈芳怡一个下马威,却不料沈芳怡完全没有新嫁妇的华丽,只是穿了一袭红衣,头上别了一个金钗,一副完全回避北定王妃风头的模样,让北定王妃的一股子气不知道往哪儿发,只好接过了茶,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赶紧让我抱孙子啊。”
    北定王听见老妻这么说,嘴角撇了撇,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跟小女孩似的,喜欢在丈夫和儿子面前撒娇,连媳妇的宠都想争,真是让人觉得笑掉大牙,不过即使如此,北定王也觉得老妻很可爱。
    北定王妃想要朝暮之娶沈芳怡,只是看在沈芳怡沉稳大气,能够管住朝暮之,而北定王却看重的是沈芳怡身后的沈家,沈家老太爷曾经太子的师傅,太子对沈家老太爷十分眷顾,连带对沈家也和善三分,而北定王虽然近今上,但是与太子的交情,却实在很一般。太子即位板上钉钉,与一家和太子关系不错的人做亲家,总比与三皇子、四皇子关系不错的人做亲家要好。
    北定王见沈芳怡端庄出众,对北定王妃的阴阳怪气并未出现任何不满的神色,觉得这个儿媳妇,娶得可真好。
    沈芳怡与朝暮之拜见完北定王夫妇,来到房里,沈芳怡拍拍手,房外上来一个美貌的姑娘,她面如桃花、酥胸撩人,一看就是经过专门培训出来的伺候男人的。
    朝暮之看见这名女子,面色一沉说,“芳怡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芳怡笑着介绍说:“相公,她叫碧落,是我的陪嫁丫鬟。”言下之意是,朝暮之想要睡一睡也是可以的。
    朝暮之拿出那夜从沈芳怡手中夺过的小兔子说,“夫人还记得,我曾经有对你说,此生,绝不二娶。”
    沈芳怡面色似震惊又感动,小声说:“我何德何能….”
    朝暮之说:“我觉得值得。”
    他上辈子和沈芳怡打过交道,对沈芳怡还算了解,知道沈芳怡这是故意试探自己,但是他并不恼火,只是将心中的所想细细告诉他。
    沈芳怡暗自舒了一口气,可是却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嫁了个这样的好丈夫,只能心中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芳怡回门的那天,沈家人都很期盼,沈父沈母觉得内疚把女儿嫁给了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浪荡子,急于看看女儿的境况;沈于锋兄弟摩拳擦掌心想如果朝暮之对姐姐不好,让他感受下他们的拳头;沈芳菲心中更是焦虑,只想看看姐姐到底与那本不在生命中的朝暮之合不合。其他几房,二房祝福居多,三房等着看笑话,四房和隐形人差不多,只当凑个热闹。
    大家站在门口等得焦急,见北定王府的马车远远的开过来,马车停在沈家,首先下来的居然是北定王世子,他仰着头,笑着对车里的沈芳怡说了些什么,并搀着沈芳怡下了车,
    沈家大房齐齐送了口气,而沈家三房的沈芳霞却紧紧的握住了帕子,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她的神色正好被回头的沈芳菲看见,沈芳菲摇了摇头,暗想这位姐姐还真是见不得人好。
    沈芳怡与朝暮之进了门,大家见沈芳怡面上的笑意不似作伪,沈芳华便打趣说我们都说姐姐嫁了一个好夫婿,却不料这个夫婿比我们想象得还好。
    在哄堂大笑之下,沈芳怡羞红了脸。
    女人回门,总要与自己的母亲与妹妹有私房话想说,沈父叫了朝暮之去书房谈话,而沈芳怡与沈母,沈芳菲去了小别间。
    沈母一进别间就盯着沈芳怡的脸瞧,她这个女儿,向来都把心事放在心里,从不放在脸上,也不知道她对朝暮之是不是真满意。
    沈芳怡对两个紧紧盯着她的世上最亲的人说,“北定王世子拒绝了碧落。”
    拒绝了碧落?沈母有些吃惊,碧落是她从小买回训练的,样貌美,性格也是温柔顺从,是男人喜欢的类型,是想着朝暮之如果有了新欢,为沈芳怡固宠用的,却不料沈芳怡在新婚第一天就将碧落介绍给了朝暮之,而朝暮之居然拒了。
    沈芳菲知道朝暮之对沈芳怡说的话,惊讶道:“难道他真的不二抱?”
    沈母不知道怎么回事,听沈芳菲细细把事讲了过来,喜气过了眉梢说:“这样的男人就算没有出息,对于女人来说,也够了。”何况朝暮之将来还是北定王。
    沈母说了以后,又有些发愁,“不过这男人的话啊…”
    沈芳怡笑着说,“母亲妹妹不要为我担心,只要沈府好过一天,我自然好好的。”
    她用手抓住自己的心,心想这颗心,我绝对不能送出去,送出去了,就有我伤心的时候。
    沈父与朝暮之在书房内聊了聊朝廷时事,发现朝暮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浪荡不羁,甚至对朝廷时事了解得很。
    沈父叹了口气,对女婿说:“如今三皇子、四皇子年纪大了,心也大了,太子都看在眼里呢。”
    朝暮之笑说“岳父不必多虑,三皇子、四皇子不会成气候的。”需要防备的是九皇子。
    沈府现在是妥妥的太子党,如果太子有个不测,那沈府就损失大了。
    这厢朝暮之与沈芳怡新婚大喜,浓情蜜意;那厢九皇子却是心痛得很,他寄情于工作,夜夜与大臣讨论如何将差事办的又快又好,又连夜去与今上汇报,倒是得到了今上的赞许。
    夜了,九皇子想到沈芳怡,便跑去御花园走走,走着走着,却见一丽人披着粉红薄毡子站在树下盯着天空的星星。
    这丽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朝暮之打伤弟弟的丽妃,虽然皇帝为了补偿她弟弟被打伤的伤痛赏了她不少金银珠宝,但是却让她觉得心寒,她原来以为只要得了帝王的心就可以在宫中自保,却不料,这男人的心,是最凉薄的。
    丽妃听见有人过来,急急回了头,看见来者是九皇子,如玉如青竹,莫名其貌的,一颗心,砰砰的跳起来。皇帝毕竟是老了,年轻貌美的丽妃,也有想出墙的时候。
    九皇子深谙人心,见丽妃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笑道,“这么夜了,还出来看花?”
    丽妃揽住手说:“难道九皇子不也是来看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