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涵认为这是最优的选择。
    她无法确定普莉西亚到底掌握了多少情报，并且不知道对方组建的情报网是否能够和猫灯的情报网相比，那么【有限的合作】会是最佳选项，如果后续感觉到可以继续合作的话就继续，如果不可以的话，那么这一次就到此为止了。
    当然，为了不显得市侩，她还得稍微解释一句：
    “情报机构的合作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你知道的，猫灯情报网的主人也不是我，我这边得先申请了才可以使用。”
    这倒是真话。
    虽然奥维很关照她，但没有关照到连栖身之本都给她的地步。猫灯组建的情报网，即使是江涵也只能动用一部分，并且还只能申请之后获得。
    “没有问题，我同意。”
    普莉西亚点点头：
    “我们之间虽然关系不错，但远远谈不上是信任，信任这种东西，需要日积月累的，姐妹。”
    说完这段话，她顿了顿，用着平静的声音问道：
    “我们需要签署契约吗？”
    “我有。”
    江涵从尾巴里掏出了备份用的契约，这是炼金魔女经常随身携带的东西。
    由于职业的敏感性以及专业性，炼金魔女常常被邀请到许多需要保密的工作当中。这种习惯是古代就传下来的，根据史料记载，古典欧陆的魔女乱战之中，炼金魔女就经常被当地厉害的邪恶魔女邀请去做客，签署不泄密契约。
    她们往往会炼成一些邪恶的东西给魔女用。
    这就导致了魔女的英雄史诗中，经常会出现一个很奇怪的状况。
    充当魔王的魔女和一群自称勇者的魔女打的正酣，旁边炼金魔女坐着吃零食看戏。
    ……这并非是所谓的剧本剧情漏洞，而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乱战不伤害炼金魔女，除非她主动加入战斗中”
    由此可见，魔女们对技术人才的重视从古代就开始了。
    “炎龙的龙皮契约纸，还有龙血墨水，很不错的契约文书，哪里买的？”
    普莉西亚挂着笑容接过契约，用变化术把纽扣变成了笔，沾了沾墨水开始签字。
    江涵正想要回答‘家里做的’，但内心感觉到一丝被打探情报的不协调感，就像是猫感觉到有人偷偷摸尾巴的感觉，稍微顿了下才回答：
    “从安洁的储存库里摸走的，你知道的，她老是有一大批备用品，这不是摆明着让人占便宜嘛。”
    “这样啊。”
    普莉西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签好了字。
    契约文书内容很简单，就是个保密事项而已，周围也没有复杂的花边之类的一看就是要玩花样的东西，很单纯的用工整的字符写下的保密协议仅此而已。
    见她签好了字，江涵长呼了一口气。
    “涵宝。”
    普莉西亚问：
    “我们现在来交换讯息，是什么让你觉得，艾琳公司里面有一种不协调感觉？或者说，为什么你会觉得她在储存军火？”
    这个问题是预想之中的，江涵都预想了好几次怎么回答。
    她咬了咬左下唇，手指卷了卷头发：
    “是安瑟精灵，安瑟精灵的新的位面被发现了，并且似乎还……挺大的。”
    江涵只能用‘挺大的去形容了’，根据艾琳判断，安瑟二号位面的大小大概有十分之一个盖亚了，这已经十分巨大了。
    普莉西亚眼睛一亮，露出就好像是正在玩卡牌的小孩猜到了剩下的卡牌是多少一样的一种表情。
    她自言自语道：
    “安瑟精灵么……”
    她面上有着思索的神情。
    但过了一下，她又皱了下眉，脸上带着那几乎没有消失过的微笑问道：
    “为什么是艾琳？同时搜索安瑟精灵所在地的魔女有这么多，其中不乏萝娅这样的魔女。”
    “猫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喵嗷！”
    江涵在这方面推脱了一下，并抢先说道：
    “我的情报来源可不在分享范畴中，总之，是艾琳要入侵安瑟二号位面，并且连不少事务官都知道了。”
    “事务官？”
    普莉西亚愣了下。
    江涵哼了声：
    “自古以来事务官们走漏的消息还少么？”
    这倒是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大部分安洁的有趣故事都是来自于一个个匿名的事务官说出来的，当然，从事务官口中能听出来她们其实挺喜欢安洁的，大致是因为和安洁同志一起玩，会觉得自己上涨了一个辈分。
    虽然安洁莉特时常有着非常威严的表现，但生活之中的最终魔女确实有点让人萌生母爱。
    江涵脑海飞快过了下例子，双手撑住桌面，颇有气势的问道：
    “轮到你了。说一说艾琳的军火囤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治外法权，姐妹。”
    普莉西亚松了松领口的扣子，长叹一口气：
    “最初魔女毋庸置疑拥有许多特权，但同时，魔女机关也否认了她曾经作为首席的许多权利，这也是当然的，她现在只能算是一个‘前伟大魔女’，理论上来说，她的权利甚至不如李莉丝。”
    江涵忽略掉辱龙的片段，好奇道：
    “可我看她说话很有分量，很有…权势？”
    “因为最终魔女联合魔女机关，通过了她的治外法权。也即是，艾琳阁下可以在所有她拥有绝对股份权利的位面与星球上面制定‘面对仆从军级别’的法律，以及合理的‘对魔女级别’的法律。也即是我们说的，一人一国的特权。”
    这个特权是伟大魔女特贡。
    没等江涵感慨，普莉西亚继续说道：
    “但所谓的这种特权，就是来自于交易；安洁阁下用这个特权作为交易，取缔了艾琳阁下在我们星球上面合法囤积大量军火的权利，这是为了避免她在地球上面搞出来一支精锐庞大数目的部队。”
    她稍微停顿了下：
    “因此，我们这个公司生产的军火，其实是以一个低廉的价格卖给了大量‘艾琳占股’的开发公司，以及埃莉诺的异界开发公司……她占股29%，是绝对的大股东。这样可以合法避过安洁阁下的限制，并且最巧妙的是，安洁也知道这不是囤积军队。”
    普莉西亚感叹了下：
    “不过原来是对安瑟精灵动兵，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最近艾琳一直躲在巢穴之中的事情了……她的魔力原来有很大部分用在开拓航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