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上路时,裴靖东无聊的随手翻了两页时尚杂志。
兀然,瞳光一缩定格在其中的一个页面上——
那是一件粉色的冬装连衣裙,左肩处带着同色系的花朵,下摆弧度很大,上面有这件衣服的介绍——来自法国的知名设计师louise的最新设计,杂志上介绍说这是量身打造款,并注明了购买方式,可以去该品牌的专柜去订购。
订购后需要三十个工作日才能交货。
“那个,小刘呀,这件衣服你知道吗?”裴靖东指着杂志上的这件裙子问了刘燕。
刘燕回头去看了一眼哦了一声开口道:“知道呀,这件衣服是上个月才发布的新款,绝对纯正的法国大设计师手工原装……”
刘燕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件衣服的来历全球限量多少套,而且每一套都定义为量身打造,其造价在布料上来说不高,但主要在饰料上有很高的造价。
因为裙摆上更镶嵌了一百零八颗天然野生深海珍珠。
……
裴靖东听的心跳加快,这件衣服竟然如此来历不凡!
按照刘燕所说,那么第一批的订购者还得半个月才能拿到这件衣服,可是郝贝身上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那衣服绝对不会是郝贝自己买的,难道是呼弘济或莫扬给准备的?
他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觉得自己是不是对那女人太过在意了,一件衣服而已,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注意到这样的小问题了……
“boss,是要订购这件衣服吗?我可以帮忙代购哟……”刘燕笑眯眯的问着。
裴靖东摇头:“我是看到我妻子有穿过这件衣服才问你的。”
刘燕一听不代购了,那热情劲儿瞬间就没有了,不过心中则是疑惑的想着,明明还在预售期,第一批订购的也没到出货的时间,怎么会已经穿在身上了?
“boss,这个是全套订制的哟,包括衣服鞋子内衣……”
裴靖东淡点了下头,道了谢说知道了,轻阖上眸子仰靠在车子后座上闭目养神。
晚上八点左右,车子开到了aice国际医院。
裴靖东看着医院大门口守着的五六名战士,当下就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在这里守着,他根本就进不去大厅的。
“boss,到地方了。”
孙波抹着满头的冷汗问着面色阴沉的大boss,真谢谢艾米给他这个机会接触大boss了,回头得跟艾米姐说说给加班费和补助费呀。
“切,孙波,瞧你那点出息吧,boss定然是要等人或者是……”刘燕眼眸一转,而后作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boss,您是不是不好意思送去,那我帮您送?”
裴靖东摇头指了指几个站在医院大门口处的便衣战士:“那个几个是守门的,别人可以进,我就不可以进,但这事儿还真不能让别人替,我得亲自去。”
“那要不,我帮你引开那些人……”刘燕提议着。
裴靖东眼前一亮:“好,你买过的款式中,你有喜欢的让孙波买给你,公司给报销。”
“好勒,boss,你绝对是天下第一大boss,给力极了。”刘燕说罢拄开车门,走到驾驶室处拉开车门,拽着男友孙波就往医院大厅入口处走去。
边走边说着话:“,呆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得配合知道吧。”
“哦。”孙波表示会配合。
刘燕这才开口让孙波搂着她走。
走到医院的大门口处时,刘燕突然大怒的哭骂了起来:
“王乐子,你他妈的想玩大了肚子不认账也不用大晚上的让我来打胎吧,医院晚上只有值班的,你就这么心急的,想让值班医生帮我打胎吗?”
孙波还真让女友这行为给吓着了。
可是刘燕此时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板大呼小叫的。
“天呀,地呀,神呀,没天理了呀,这负心的男人,大家快来看看呀,要逼死我们母子俩的呀……”
“……”孙波的脸色难看极了,走过去,一把扯起女友:“走,不弄了……”
开什么玩笑,女友本来就有身孕了的,这会儿又做作这样的戏,对于老实的刘波来说,不喜欢这样子。
裴靖东坐在车子里,看到这一幕嘴角一抽,而后快速下车,往医院大门口走去。
时间算的刚刚好,他走到大门口处时,那六个守在那里的小战士已经去劝孙波和刘燕了。
裴靖东则顺利的走进了医院大厅,虎眸轻眯的笑了笑,呼弘济的防守也不过如此嘛。
殊不知,他前脚才刚走,六名战士中的一名战士便对着对讲机讲了一句,目标已进入目的地。
裴靖东进了医院的大厅,当然没有傻到去坐电梯上楼,而是选择了安全步行梯。
他提前查看过这家医院的施工部署图,所以知道安全梯可以直达小娃儿们说的郝贝的那间休息室。
就是不知道这女人晚上是不是住这里,要是晚上她睡在老爷子病房的休息室里,那就没有办法了。
丁老爷子的病房是在七层的位置,私立医院,能住进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所以对病房的楼层也有讲究,正所谓七上八下就是这么个意思。
所以最尊贵的客人,一般都是安排在七层的位置。
裴靖东走到六层的安全梯处时,心情还是雀跃的,但马上心情就变不好了。
靠他妈的,竟然被人堵在安全梯处了。
六层半的那一处,裴靖东最讨厌的那个呼弘济正靠墙而立,手中点着一根燃着的烟。
看似很巧合,但裴靖东知道也许自己的一切都在呼弘济这只老狐狸的算计中。
呼弘济没有说话,裴靖东也不说话,就这么拾级而上,奇怪的是呼弘济竟然没有拦住他。
眼看着再有五层台阶就要进入七层的位置出去了之后就可以找到郝贝的休息室了。
兀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暗哑的男音:“怎么,你不是想见我的吗?就这么走了……纽芬兰白狼,1911年灭绝,佛罗里达黑狼,1917年灭绝。”
裴靖东警觉地停住了上楼的脚步,脑袋轰的一下声响,环顾四周,一双如墨染般的眼晴里充满了戒备的神色。
他想见的的人?
除了郝贝就是牧羊人!
呼弘济是牧羊人?
之于裴靖东来说,他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和死而复生也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人是牧羊人!
这他妈的怎么可能,绝对的不可能!
隔着几步的距离,呼弘济也能感觉到裴靖东此时的受,一定是全神戒备把他当成了假想敌了。
裴靖东慢慢的转过身子来,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的紧紧的,象一头蓄势待扑的林中狂狮,怒视着他的猎物。
没错,就是猎物,原本接到牧羊人的电话说是军中有内奸。
白狼是当年他死去的孪生兄弟的代号;黑狼正是他自己的代号。
而纽芬兰白狼和佛罗里达黑狼这两种狼种的灭绝时间时差正好是六年。
当时牧羊人的电话中这样一说,他便知道此次任务事关六年前那次死亡之战。
那场血战,虽胜犹输。
他们的分队总计失去十名战友,包括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未与他分开过的孪生兄弟!
原本任务轻松的就完成了,却不知道从哪里潜过来一支国外武装队伍,一阵扫射中,队友一个个的倒下,最后只剩下他们兄弟俩人。
再然后,就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了。
六年前事发后,他曾疑惑过那次的任务怎会如此的壮烈?
但是,他只是一名军人,唯一要做的只有服从命令,所以并不知道他带回去的那枚芯片是否有用处,也无从知道那次战役的后续事件。
然而,他知道,自己输了,失去的不光是九名战友,还有他最亲的兄弟和他自己!
死亡之战摧毁了一支最强大的特种作战机动部队。
所以,能在那么机密的作战任务中泄密的,那一定是一条大虫,故而他才不想让郝贝涉险。
而他一直怀疑的内奸人就是呼弘济。
现在,这个被他怀疑成内奸的人,就这么站在他跟前,跟他说,他是好人,是他的上司牧羊人!
这让他怎么能相信?
脑子里不禁的猜想着,是不是他暴露了目标,所以呼弘济这是反间计?
“呼司令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他讲这话时,明明在笑,但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眸底折射出一种阴鸷的恨意来。
“黑狼,我知道白狼的死让你很难过,所以这几年来也没有找过你,正是想让你平复下心情,对于死忘之战,作为你们的上司,六年来,我也是夜不能寐。如果不是最近一支特种作战队又重复了六年前死亡之战,我想我不会再启用你。”
呼弘济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悲壮的味道,如果不是知道黑狼对于六年前的战事耿耿于怀,也许不会让他参与到此次的任务中。
但是黑狼似乎搞错了方向,所以这次会面,即便是黑狼不找他,他也会主动找黑狼的。
“最近一次与u国的合作战役,我军派出的寻隐特种作战队总计七名队员,他们之中没有人能像你一样幸运的捅有一个用生命保护他们的兄弟,所以全部牺牲无一生还。”
呼弘济的低沉的嗓音中透着无尽的伤感,说罢又加了一句:
“寻隐这支队伍中七名队友全是当你跟白狼兄弟俩人一起训练的那几个小伙子。你没忘记吧,他们用的代号也是当年你们兄弟分给他们的,一毛、二毛、三毛、四毛、五毛、六毛、七毛!”
到此,已经由不得裴靖东不相信眼前的呼弘济就是隐藏于军中的特种教官!
“所以,当年参加特种选拔战时,是你一直想把我们兄弟俩淘汰掉!”
裴靖东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当年明明他们兄弟俩是全部参加选拔的人员最优秀的,可是几轮淘汰中他们都被教官恶意刁难差点被淘汰掉。
当时,俩兄弟一直以为是父亲裴红军暗中作的手脚,毕竟当年父亲是反对他们参加这一支影子队伍的。
这种隐在军中的秘密队伍,是军之刃。
之所以称之为刃,就是要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的割在敌人的喉咙上从而取得战争的胜利。
这是一支影子队伍,直接隶属于国安部,被他们戏称一支无名部队。
在那里,他们没有本尊的名字,只有代号。
如果死去,会以实训时的死亡名额来给家属交待。
就算是牺牲了,他们的家人和祖国的人民也不会知道他们是为国捐躯,他们也不能被追封为烈士。
家人得到的也只是有限的部队普通伤亡抚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