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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O互换人生了! 第170节
    陈词还没有放弃和海龟的交流。
    他询问海龟为什么想要靠近他?得到的答案是“光”。
    问它们想要将他带到哪里去,便听到不断重复的“回家”。
    陈词沉默片刻,换了种方法问:【我的母亲在你们那里吗?】
    【耶梦加得……】
    这一次,陈词终于听到了不同的回答。
    耶梦加得,这是那个海皇耶梦加的吗?陈词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海龟继续传递信息:【弗洛里达……米德加德……睢漳之渊。】
    陈词大学就读海洋科学专业,这些属于海皇的名字他早就烂熟于心。
    耶梦加得,弗洛里达,米德加德都是十分神秘且强大的海皇,而睢漳之渊则是出自于古老的山海经,如今用于指代长白山天池火山爆发后形成的海底裂隙。
    如果记载没出错,耶梦加得在北冰洋海域,弗罗里达在北美洲的海底黄石火山坑中,米德加德则在好望角位置活动。
    这几只海皇的分布地相差甚远,为什么会被同时提及?还是在自己询问母亲身份的时候?
    陈词想不明白,他暗暗记下这些回答,又问:【你们所有人都想让我回去吗?】
    【杀掉,我……保护,光。】
    陈词琢磨着,海龟的意思大概是众多原初生物并不都是一伙的,有一部分想要把他杀掉,另一部分把他看作光芒,试图保护起来,海龟应该就属于后者。
    这倒在陈词的理解范围内,众多原初生物划分成很多阵营,它们各自归属于区域内强大的海皇,时常会有争夺地盘行为的发生。
    看来自己以后也得更注意一点了,虽然控制海龟供自己驱使的实验已经成功,但说不好还会遇见其它想将他杀掉的原初生物。
    他需要准确识别谁是敌人,谁又会是朋友。
    【那你知道月光吗?就是那个差不多在二十年前倒塌的信标。】
    海龟沉默了。
    就在陈词以为它不会回答之时,低沉的声音再度回响在他的脑海:【……家,回家。】
    回家?陈词一愣。
    月光就是那个原处生物们想要带他回去的家?
    仿佛浓重迷雾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拨开,陈词陡然意识到——他如此迫切地想要去到雪原上早已坍塌的信标,是不是也正因为此?
    他和陈念出生的前几个月,父亲曾出征月光,击败海皇沧龙,拯救被困其中的上万民众。
    他们的母亲和众多海皇脱不开关系,而家又在月光之上。
    陈词下意识抬手按在胸口,皮肉和肋骨之下,一颗心脏正在胸腔中平稳跳动。
    他很确定,这是一颗属于人类的心脏。
    傅天河趴在龟壳上,吭哧吭哧地干着活,一抬头就看到陈词眉头轻锁,似在垂眸思索些什么。
    九月脸上很少出现表情,别说哭和笑了,少年连作为一个正常人生理性的惊讶和恐惧都很少有。
    傅天河默不作声地欣赏了片刻,他忍不住想,如果九月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肯定很好看吧。
    阳光逐渐毒辣起来,两人重新用帽子和防晒衣将身体武装,尽可能不再活动。
    按照海龟现在的行进速度,他们应该已经走出去两百多公里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词一直试图和海龟产生更加深入的交流,获取更多情报,傅天河无所事事,就逗着大聪明玩儿。
    下午三点钟,一片山峦般绵延出数公里的浓云从远方飘来,出现在视野之中,转瞬就占据了大半天空。
    准确来说应该是他们再向阴云所在的方向行驶。
    天地间的色调都随之转阴,毒辣的阳光被遮挡,难得的清凉倒是让两人一狗都松了口气,陈词摘下面罩和墨镜,总算能畅快呼吸了。
    徐徐的海风吹在脸上,陈词从傅天河手中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只是他们继续行驶了十几分钟,也没能逃离阴云的覆盖范围。
    厚重的积雨云涌动,其中甚至还有白光隐现。
    陈词一手按在龟壳上,凝神细听海龟传来的讯息,对傅天河道:“要下大雨了。”
    “那要怎么办?我们没地方可以躲。”傅天河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海洋上的水循环相当丰富,三天两头的便会下雨,出现风暴。
    “附近有一个小岛,我们可以暂时在那里避雨,它现在就带我们过去。”
    傅天河朝着陈词手指的方向看去,遥远的海平面尽头似乎真有那么一个小小的黑点,就要淹没在海浪和雨云之中。
    海龟调转方向,朝着黑点所在的位置快速行进。
    一滴雨打在陈词脸上,凉凉的,他抬手将那滴水抹去。
    整个世界阴沉下来,连带着海洋都变了颜色,陈词抬起头欣赏天象骤变,甚至还颇有闲心地拍了张照片,留作纪念。
    小岛的轮廓逐渐清晰,之前那应该是一座巍峨高大的山,令人望而却步,如今却只有山顶还露出水面,成为汪洋之中一座不起眼的岛屿。
    经久不化皑皑白雪早已消融,坚硬磐石和岩缝中也生长出盎然绿意,但整座岛屿仍旧保持着从前的山势,颇为陡峭。
    雨开始大了,海龟终于来到岛屿旁边,它向岸边停靠,却因为身形过于庞大,只能尽可能贴近礁石。
    傅天河陈词赶忙背上物资,他们牵着大聪明,踩着浅滩上的零碎礁石,朝着岛屿靠近。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能避雨的地方,看头顶阴云这饱含着水汽的颜色,应该会下一场瓢泼大雨。
    精神力迅速向着四周扩散,寻找合适的庇护地,身后海龟缓缓沉入水面,它也需要在海里躲避风暴。
    陈词大范围地使用精神力,还要注意着脚下并不好走的路,礁石被海水拍打冲刷,十分湿滑,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就跌入海中。
    傅天河见状,二话不说牵住他的手腕,领着陈词前进,让他能够专心探索。
    陈词语速飞快:“找到了,上岸之后稍微向左几百米有个山洞,就是可能有点小,但这个是最近的了。”
    傅天河:“没事,先在这个里面休息把,马上就要下大了。”
    两人用最快速度朝陈词探到的山洞行近,穿梭在灌木丛林中,还要随时小心皮肤不要被枝丫割伤,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雨势瓢泼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确实是个面积有限的山洞,不过整体呈向上倾斜之势,就算雨水积蓄起来,也不至于淹到里面。
    山洞里还有其他动物留下的痕迹,傅天河将那些已经干掉的粪便清理出去,扯了几片大叶子铺在地上,就抓紧时间钻了进去。
    他们把背包堆在山洞最里面,让大聪明在空隙里趴着,两个人坐在靠外的位置,山洞的空间实在有限,他们竭尽全力地贴近后背的包裹,将腿盘起来,才不至于被淋到。
    豆大的雨重重打在树叶上,发出啪嗒脆响,很快雨水汇聚着流淌,在洞口处形成厚重的帘幕,模糊着视线,将他们封在了这一方水帘洞中。
    终于安稳下来,两人一狗都喘息着平复呼吸,陈词和傅天河对视一眼,正值下午四点,阳光被积雨云遮挡,又经过繁茂植被的掩映,天光格外暗淡,但他们的眼中仍能准确映出对方的面容。
    陈词看到傅天河在笑,是他最常见的,带着点傻傻感觉的笑容,似乎眼前并不舒服的窘境对他来说,也是可以好好享受的。
    傅天河语调轻快:“看来我们今天可以早点休息了。”
    他们彼此依靠着,汲取对方身体散发出来的温度,外套和发梢都已经湿了,好在不算太严重,两人也都不是矫情的人,并不在意。
    傅天河突然想到什么,他转过身,费力地从包里拿出一张毯子,在有限空间里小心铺展开来,盖在陈词身上。
    这样会暖和许多。
    “如果想睡觉你可以躺在我肩膀上。”
    alpha双手比划着:“虽然可能会不太舒服,但也比坐着睡好一点,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明明刚才傅天河还是放松的,现在却一下子局促起来,陈词知道,局促的原因在于最后的那句话。
    他在担心会被自己拒绝。
    他们已经认识挺久了。
    无须怀疑傅天河对他的全然信任,alpha做事更是不问缘由,总是抢着活干,默默接受着自己的隐瞒,还有那些足以让世人震惊的真相,在知道自己会吸引原初生物之后,还愿意义无反顾地陪在他身边。
    甚至会为了节省粮食给他,吃掉过期二十年之久的口粮。
    陈词有点不太能理解。
    对一个人的心意,竟然能支撑着傅天河一次次地为此舍身赴险吗?他把自己的命看作是什么?
    隐秘的琥珀木香在狭小山洞中蔓延,这一次他们来到了被绿意覆盖的小岛,会有森林吗?是不是也会有如梦一般的味道?
    后颈处的标记隐约酸胀,陈词从没像此刻这样觉得,omega的防咬合颈环竟然发紧,禁锢得他不太舒服。
    陈词干脆调整姿势,靠在傅天河的肩头,用实际行动给alpha回答。
    ——不要再因为我可能会拒绝你而紧张了。
    傅天河赶忙动了动身体,好让陈词躺的更舒服,少年靠在他右边,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只泛着微光的金色义眼。
    从这个角度,傅天河应该是看不到他的,陈词曾尝试着捂住一边眼睛,不光是视野变窄,连对距离的判断都会出现偏差。
    一直以来都是alpha在不断付出,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为傅天河。
    在傅天河有所反应的时候,他主动提议帮忙解决需求,被惊慌失措地拒绝了,仔细想想,直到现在他还没有为alpha给他的临时标记做出感谢。
    陈词有点苦恼,他回想着看过的众多书籍,从中寻找好的办法。
    ——啊,想到了,就是不知道傅天河愿不愿意接受。
    陈词迟疑片刻,还是决定试一试。
    他一手扒在傅天河肩头,微微抬起身,alpha察觉到少年的动作,就要转头看来问他怎么了——
    就感受到了轻柔的呼吸,洒在他眉骨处。
    少年柔软的唇碰上了冰凉光滑的弧形表面,他停顿了几秒,在那只金色的义眼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第114章
    义眼是用什么做成的呢?傅天河不知道,这是母亲带给他的,他也私下研究过,摸不清具体用了哪种材料。
    亲吻落在不属于他身体的假眼上,傅天河无法感受到具体细节,只有陈词的呼吸轻轻洒在他眼皮,带着温热。
    少年几乎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傅天河只能看到他颈间的皮环,还有随呼吸缓慢起伏的胸膛,夜雨氤氲了眼前的一切,又带着晚香玉的暗香。
    来自眼眶深处的瘙痒似乎突然变得格外强烈,一直顺着神经窜到心脏,也许只有将胸膛抓挠出淋漓鲜血,直到撕扯开来,再将掰断肋骨,握住那颗狂跳的脏器,让血从指缝渗出,才能得到些微缓解。
    这是一个毫无缘由且突如其来的吻。
    九月知道很多事情,却对感情格外懵懂,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