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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恐怖的死亡照片
    远山和叶这么一喊。
    喊得林新一心脏一抽。
    喊得黑江美绪子脸色一白。
    更喊得那些吃瓜游客群情激荡。
    他们再也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纷纷涌到前面,挤在窗前,探头望里面窥探:
    那地板上果然有东西!
    不是尸体。
    但却依旧触目惊心。
    因为那是一行狰狞的血字:
    “罪孽之火,必以血偿还。”
    这句话读来不明觉厉,搭配上那猩红刺目的红色,着实有令人脊背生寒的功效。
    这些看热闹的迷信游客全都害怕得打了个寒战。
    而黑江奈绪子更是被吓得精神恍惚,眼神涣散,额间哗哗涌出冷汗:
    “人鱼大人,是人鱼大人...”
    “人鱼大人真的来报仇了!”
    这样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
    但考虑到她本来就是在迷信环境里长大的年轻岛民,会如此惧怕“人鱼大人”也能理解。
    更重要的是,现场那地板上,吓人的还不止是“血字”。
    在那血字之下,还摆着一张彩色照片。
    拍的,是一具尸体。
    即使隔着窗户,大家也能清晰地看到:
    那照片上的人...
    “是纱织...是纱织!”
    “纱织被人鱼大人杀掉了!!”
    黑江奈绪子脸色苍白地喊出声来。
    是的,这是门胁纱织的死亡照片。
    照片上的她,已经是个死人。
    只见门胁纱织轻轻依靠在一张椅子上,睁着眼睛,闭着嘴巴,脑袋微微歪着。
    照片没把她的脸拍清楚,却拍清楚了她那苍白无比的脸色。
    这种病态的苍白肤色。
    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造成的。
    而这具尸体的下半身,才是这张死亡照片整体构图的重心,是整张照片中最为触目惊心的部分:
    那是一双被锯断了的腿。
    门胁纱织坐在椅子上,一双大腿还在,但小腿却不翼而飞。
    照片没有直接拍到她小腿被锯断的断面,但人们还是能从照片上看到她那带着明显锯痕的,边缘层次不齐的裤管。
    那裤管就跟她的小腿一样,自膝盖以下完全消失。
    喷涌的鲜血将残留的裤管,将她身下的椅子,乃至是断腿以下的地面,都浸染成猩红一片。
    椅子腿上分布着触目惊心的喷溅血迹。
    地面上则是淌着一滩面积广阔的血泊。
    而在画面内的更远处,还能从那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上...
    看到两条还穿着裤子、鞋子,疑似是被凶手生生锯下,又随手扔到远处的小腿。
    至于这位门胁纱织的死因,现在也很明确:
    她就是因为双腿被凶手锯断,活活流血流死的。
    而凶手还特意把她摆成了这个双腿并拢的坐姿,让她坐在这血泊之上...
    没有小腿的门胁纱织,就好像是一条诡异的“人鱼”。
    “这、这...”
    这样的画面实在太过残忍。
    即使只是照片,也将远山和叶小姐吓得紧张起来:
    “这凶手就、就是个疯子!”
    凶手之穷凶极恶,的确已经不像正常人了。
    他刻意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杀人,又将这触目惊心的画面拍成照片,留在受害人的房间里。
    这似乎是出于某种变态心理。
    又像是在蓄意向警方挑衅。
    亦或者是想刻意制造恐慌情绪——看看在场众人惊骇失神的表情就知道,如果凶手的目的正在于此,那他一定会对效果感到满意。
    人们不仅被吓到了。
    而且还自发地把此事联系到了玄学上:
    “是人鱼...人鱼大人杀死了这个姑娘!”
    “林大师,现在该怎么办啊?”
    这些吓坏了的家伙都把目光投向了林新一。
    尤其是门胁纱织的好友,黑江奈绪子。
    她紧紧攥住林新一的胳膊,声音颤抖着问道:
    “林大师...人鱼大人她,她不会再杀人吧?”
    “......”林新一沉默无语。
    黑江奈绪子更是惊慌:“您、您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有。”
    “什么?大师您说。”
    “让大家散了,然后...”
    “然后?”
    “报警。”
    ......................
    林新一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以待在这里容易沾染厄运的借口,赶跑了那些纠缠不清的迷信游客。
    而报警电话也打了。
    但没啥作用。
    美国岛上根本没有警局,报警只能报到海对岸的福井县县警。
    等福井县县警坐船赶过来,还得好长时间。
    目前而言,调查还是只能靠林新一自己。
    他也不浪费时间,当即从随身携带的法医勘察箱里拿出手套鞋套发套,然后小心地从窗外翻进房间。
    服部平次也跟着换装进来调查。
    除了地上有血字和照片,房间里一切如常。
    这里显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凶手应该是在其他地方杀了纱织小姐,拍完照片,再回到这里留下血字的。”
    “这说明凶手对受害者家里的情况比较熟悉。”
    “对方知道如何翻进纱织小姐的房间,知道纱织小姐的父亲出门的作息规律,可以精准把握时机,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从容留下血字。”
    服部平次简略地做了一番分析。
    “嗯。”林新一点头附和,表情却并不轻松:“但这还无法帮我们把范围缩小太多。”
    “纱织父亲是个酒鬼,在美国岛上众人皆知。”
    “而我一路上也观察过,岛上的人家基本都‘夜不闭户’,不注意将一楼的门窗关紧。”
    “要翻进现场留下血字,对谁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说着,林新一又悄然俯下身子。
    他一边捡起那张死亡照片,一边小心地伸出手指,轻轻擦拭着那地板上的血字。
    再凑近了嗅一嗅气味:
    “这不是血字,而是红油漆。”
    “油漆已经完全干了,上面还落着一层灰尘——”
    “这玩意不是最近写的,至少已经写了一天以上。”
    “什么?”服部平次微微一愣:
    凶手至少在一天以上,就已经在这房间里留下了如此醒目的血字。
    这说明已经失踪三天的门胁纱织,很可能在三天前就已经遇害了。
    而跟她同住一屋的父亲,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察觉?
    “酒鬼,没办法。”
    林新一有些嫌恶地评价道:
    “那种整天用酒精麻醉自己的废物,恐怕早就忘了自己还是个父亲。”
    “而且纱织小姐的卧室门一直关着,如果她父亲回家后不进女儿房间的话,三天没发现血字和照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唉。”服部平次为此轻轻一叹。
    但他还是很快压抑住心中感慨,继续对这房间进行勘察:
    “钱包,驾照,护照,银行卡。”
    “这些东西都在床头柜里。”
    “衣柜里的旅行箱也还在,衣服似乎也没有少。”
    “看来纱织小姐在遇害时没有离家出走,更没有出门。”
    “她就是在住在岛上的时候,被什么人骗到一个隐秘的地方,残忍地杀害了。”
    “而这地方应该离她家不远,不然她不会连钱包都不带。”
    不知不觉间,犯罪者侧写愈发趋于详细:
    熟人,可能住得不远,了解纱织家的情况,大概率是本岛居民。
    从血字上留下的内容,和他那残忍至极的手法上看,凶手还可能跟死者有什么深仇大恨。
    服部平次有条不紊地讲出讲出了自己的分析。
    但林新一却没怎么认真听。
    他只是像发了呆一样,死死地盯着那张血腥的死亡照片。
    “怎么了,林先生?”
    服部平次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这照片里还有什么线索么?”
    林新一没有直接回答,但表情却非常古怪。
    他盯着那照片纠结许久,才把照片递到服部平次手上:
    “平次,你来说说:”
    “你都能从这照片里看出什么?”
    “哦?”服部平次来了兴致:“老师你这是想考完啊?”
    “好,让我看看。”
    他拿过那张死亡照片仔细观察。
    很快就给出结论:
    “椅子腿上分布着大量的喷溅状血滴。”
    “说明这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门胁纱织小姐她...就是坐在这张椅子上,被人活活锯断双腿的。”
    服部平次很快得出了一个残忍的真相。
    “嗯。”林新一没有直接评价,只是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
    “还有一点,是纱织小姐身下的这滩血泊。”
    “照片上的这滩血还完全没有要凝固的迹象。”
    “而我来之前查过美国岛的天气:”
    “这里属于典型的海洋气候,昼夜温差小,空气湿度大。”
    “过去几天岛上无论昼夜,气温一直都比较清凉。”
    “在这种相对低温、高湿的环境之下,血液凝固的速度会相对较慢。”
    “但即使是这样...”
    “以照片上完全血液没有出现凝固迹象的状态上看:”
    “这张照片,最迟也是在纱织小姐死后15分钟之内,被凶手拍下来的。”
    服部平次分析得极为细致。
    说完,他还不无自信地抬头看向林新一,等着老师心服口服的表扬。
    而林新一却是摇了摇头:
    “就这?”
    “额?”服部平次黑脸一瘪:“我还说漏了什么吗?”
    “哈哈。”林新一笑了一笑:“你学习速度很快,但在法医知识的实践运用上,到底还是缺少些经验。”
    “看来我这个老师,还是有可以教你的地方嘛!”
    “这...”服部平次更好奇了。
    他不禁有些在意地问道:
    “林先生,你到底看出什么了?”
    “这么一张简简单单的照片,难道还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地方?”
    “有。”林新一点了点头:“但是...”
    “我现在还是先不说了。”
    “为什么?”服部平次被狠狠噎了一下。
    “因为。”林新一神色变得无比纠结:“我无法确定我的结论是正确的。”
    “那个猜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服部平次听得一头雾水。
    “走吧,平次。”
    林新一深深一叹:
    “这里已经查不出什么了。”
    他轻轻拍了拍服部平次的肩膀:
    “我们先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开始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