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出错了,是汪宇航的助理在医院,不是汪斌,不好意思)
此时,汪斌正在和陈阳对峙。
汪斌举手投足之间颐指气使,充满了高人一等的傲慢。
而对于这样的人,最好的做法就是无视。
陈阳淡淡一笑,说道:“汪老板,我这样和你说话了,请问我的言辞有什么问题吗?”
“你毁了我的鱼塘和住房,我不仅蒙受了经济损失,也没了住的地方。”
“古人云三不让,宅基故居不让,祖先坟地不让,枕边之妻不让,你毁了我的家,就得有个说法。”
“请汪老板换位思考,如果别人毁了你的别墅、烧了你的花园,你会有什么反应?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吧。”
“你是大老板,不应该留下来解决这桩纠纷吗。”
“纠纷?”
汪斌哈哈大笑,反问道:“谁在纠缠,谁在纷争?”
“当然是你汪老板。”
汪斌没有反对,又问道:“打我的人是谁,让我留下的是你,为什么产生纠纷的主体人是我呢?”
陈阳微笑道:“因为你儿子毁了我的房子和鱼塘,你作为他的父亲,那你说你应该怎么负责。”
“好!”汪斌露出了笑容,最后又问了一个问题,说道:“你刚才都说了,我是我,我儿子是我儿子,那我为什么要因为他与你的纠纷跟你纠纷?”
说到这,汪斌回头道:“把录音放出来。”
话音落地,一名西装男子拿出录音设备,插上电脑,陈阳的原生带很快响起:“你儿子是你儿子,你是你。你把我的住房给毁了,又毁了我的鱼塘,这笔账该怎么算?”
录音播放完毕,汪斌收起笑容,说道:“你既要在情感上脱离我与汪宇航的父子关系,让我们个担其责,又想建立起父债子偿的法律关系,让我承担汪宇航的负责,你的话前后矛盾,根本不值得考虑。”
陈阳冷笑,比起汪斌这个商界鏖战几十年的人精,自己还是年轻了些,一不留神就钻进了空子。
周围的路人听到汪斌的话,也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这家伙人不讨喜,但说起话来却是一套一套的。
汪斌呵呵一笑说道:“我作为一名生意人,讲究礼道客道,所以我姑且承认你的观点。”
“既然你要算这笔账,好,我马上安排专人核查你住房建面面积,按市价赔偿,你的鱼塘建造成本、鱼虾养殖亏损等等,均按市价一倍赔偿,你可满意?”
这个老狐狸又在下什么套子。
“好,来人,马上去核算,完成以后去公司财物审批专项资金,二十四小时内将赔偿款打到陈先生账户上。”
汪斌话完,立刻有着职业装的女会计做好笔记,然后带人出发。
等那会计走后,汪斌继续说道:“对于你房屋、鱼塘被毁事宜,我已受汪宇航委托处理完毕,那么你打了汪宇航的账,该怎么算?”
“既然你房屋、鱼塘被毁的事由我代他赔偿,那么我想,你打了他的事,应该是我打回来。”
陈阳面色铁青,这圈套,够深。
一个顶级的生意人,身边必然有有善于司法、民事诉讼以及民事调解的专业人才。
自己不会罢休,很有可能是汪斌麾下之人算到了的,或者说汪斌已经预料到了,故而做出了预案。
沉默间,汪斌一改和善的面相,陡然变色,挥手厉声道:“都还愣着干什么?上去打,把这人的手也给我打到骨折!”
陈阳后退了一步,沉着应对。
汪斌呵呵笑了一声:“你放心,我会把你送进去的。”
两句交谈间,十几个成年的精壮西装男人走了上来,封住了陈阳的各个退路,然后将其围在中间。
现在,只差谁先动手当导火索了。
事态升级,形势十分严峻。
如果这十几个成年人对陈阳下手,陈阳很有可能会被活活打残废。
甚至打死!
汪斌嘴角一咧,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怎么着?在我汪斌这,向来是一码归一码,欠债得还钱,杀人就得偿命,可没有算不算的说法。”
就在这个时候,助理赶紧拿电话过来:“董事长,电话!”
正当汪斌凶性大发,全场无人敢说话时,一名助理拿着电话匆匆跑了过来。
汪斌撇了一眼,问道:“谁打来的?”
“医院……”
汪斌眉头一皱,一把接过电话拿到耳边。
“我是汪斌,汪宇航是我儿子,好……什么!报告是否属实?这到底怎么回事!!”
接到后半段,汪斌整个人气势大变,重重喘气,眼眶发红,拳头捏得吱吱作响。
“走,去医院!”
特护病房,汪宇航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望着洁白的天花板。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肾衰竭的这个人偏偏是我。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我才二十多岁。
往昔的一幕幕如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浮现。
也许当时忙着花天酒地,忙着追逐那些虚幻的快乐……
如果是死亡……想到这里。
汪宇航吓得脸色苍白。
病房里的护士见状,也多有不忍。
在听到这些护士的话后,汪宇航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颗心如刀绞一般,钻心的痛。
所谓撕心裂肺,莫过于此。
决了堤的泪水一滴一滴流到衣服上,汪宇航一句话说不出,哭得喘不过气来。
特护病房的房门有隔音效果,可即便如此,外面走廊上路过的人还是能听到汪宇航病房中的动静。
哪家的人又得了绝症了?路过的人闻着哭声,摇头叹息,三三两两议论起来。
“汪先生,这是您儿子的血检化验单。”
此时,汪斌已经急匆匆感到了医院。
医生将报告交到汪斌手中,沉重道:“报告结果显示,您儿子的肾脏功能出现了严重受损……”
什么?
汪斌瞳孔一震,呆滞当场,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这个消息于他不亚于五雷轰顶。
前脚刚和医生说完手臂粉碎性骨折的事,现在宇航居然又确诊了肾功能损伤。
五脏六腑的脏器出现了问题,生命便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宇航还这么年轻,还没结婚,还没成家立业……
汪斌头晕目眩,大声喊道:“到底出什么问题了?你给我说清楚!”
医生叹气道:“急性肾衰竭,想必汪先生也知道这是什么病,除了血液透析,只能动手术换肾。”
“我们的建议是立即让您的儿子入院接受透析治疗,一旦错过最佳治疗时期,就……”
“不可能!”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汪斌惊恐的喊叫给打断了,他一把从医生手中夺过报告单,手忙脚乱的打开,然后细细看了起来。
“姓名:汪宇航,科室:内科,初步诊断患者左肾功能严重受损,部分衰竭……”
一行行数据和分析清晰入目,看到最后,汪斌整个人已经开始发抖。
整个人的气势在短短几分钟内发生了很大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声音,从一开始的大喊大叫变成了低声呢喃。
汪斌神情恍惚,目露绝望,哪还有商界大佬的气象。
他抓着医生的手,魔怔般念道:“肯定是你们误诊了,对不对?一定是误诊了,怎么可能会肾衰竭,不可能,不会的,你们再去确认一下……”
“汪先生,请相信我们医院,也请相信我们科室。”
医生扶了扶眼镜,然后看着失魂落魄的汪斌,认真道:“我们的建议是立即让汪宇航入院接受治疗,根据现在的情况,如果配合治疗,是可以延缓很长一段时间生命的……”
“叫你们院长来!”
汪斌彻底被汪宇航的病情冲昏了头脑,也不顾公众场合,手舞足蹈大吼道:“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必须治好我儿子!我汪斌有的是金山银山,一辈子花不完!”
这医生招架不住汪斌,勉强一笑后说道:“院长办公室在八楼,出电梯左拐第三间”
得到消息,汪斌气冲冲进了电梯,随后到了八楼,院长的办公室这里。
“汪董事长?来,坐。”
一心惦记着汪宇航的病情,汪斌再也没有心思跟院长虚情假意寒暄一番,进了办公室便开门见山道:“我儿子手臂粉碎性骨折,又检查出急性肾衰竭,你们到底能不能治?不行,我带我儿子转院去燕京!”
“粉碎性骨折……不能治疗,但是不致命。”
院长避实就虚,给正在气头上的汪斌注入了一剂强心剂,随后又调转话题道:“但急性肾衰竭,却是国内外的难题。”
得知汪斌的儿子肾功能异常,院长何松涛也叹气。
但转念一想也正常,这种纵情声色的富二代,夜夜笙歌,花天酒地,得了肾衰竭也在情理之中。
“难办?那到底能不能治?”
见何松涛不说准话,汪斌急不可耐,连声问道:“只要能治,多少钱都可以,我汪斌拿得出来。”
“稍安勿躁。”
何松涛稍稍安慰了汪斌一番,然后说道:“急性肾衰竭,目前国内外通行的治疗手段只有透析和换肾,这两项我们院都可做。”
“如果我们医院做不好,我还可以联系全国的内科名医,组织专家会诊,出具诊断方案,尽力挽救贵公子的生命。”
“但话还是说在前面,急性肾衰竭不可逆,任何人也无法保证能彻底治愈。”
“即便是换肾,另一个肾也可能会发生病变,目前我们只能给贵公子做透析,能活多久算多久……”
换肾……换一个肾又谈何容易?以汪宇航这身体,即便是手术成功,恐怕也是十条命只剩一条。
“砰!”
汪斌一巴掌甩在桌子上,茶杯中的茶水都被震得荡漾而出。
汪斌满脸怒容,脸上青筋暴起,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声道:“你们是人民医生,是受过专业学习和训练的医生,难道救个病人就这么难?”
“你办公室里摆满了锦旗,什么妙手回春,什么悬壶济世,难道都是骗人的吗?我不管,你要想尽一切保住宇航的命!”
汪斌大发雷霆,何松涛也不气,当医生的,病人家属医闹他是见怪不怪了。
待汪斌稍稍冷静了一些,何松涛继续说道:“保住宇航的性命,我们无法承诺。事实上,在任何一个医院,任何一个医生也不敢保证,所以……”
何松涛每多说一个字,汪斌的脸色就愈发难看。
说到最后,何松涛一拍桌子,如梦初醒道:“我想起来了一个人,他可能有办法!”
听见何松涛这话,汪斌宛如一个落水的人抓到了绳子,连忙问道:“谁?我亲自去请!”
“柳河村村卫生室的乡大夫,陈阳……”
“陈阳?”
汪斌心里咯噔一跳,该不会是佳肴食府遇到的那个陈阳吧……
想到这,汪斌立即向何松涛了解这个“陈阳”的情况,一番说道后,汪斌证实,何松涛口中的陈阳就是柳河村村卫生室的那个陈阳。
也就是那个弄残汪宇航,并且跟自己对峙的陈阳。
不错,一个仇人。
“多谢何院长好意,此事还是免了,一个村里的医生,又能有多少本事。”
汪斌打了个哈哈,准备跳过这个话题。
何松涛以为汪斌不知道那陈阳有本事,于是便如数家珍的讲起了他的事迹,包括治疗了大学教授罗林山。
“好了何院长。”
汪斌的语气十分不满,一脸严肃道:“我儿子就是被他弄残的,我汪斌又找那么可能去找仇人帮忙?断断不可能,此事不必再提!”
还有这事?
何院长震惊了。
“没了王屠夫,难道还要连毛吃猪不可?”
天下这么大,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可以救我儿子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