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听着翠英的哭泣声,心很快就软了,觉着自己刚才不该说那样重的话。
他拿开被子坐起来,语气和缓地说道:“我知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也不想想如今榴花是何身份,我又是何身份。我平时连榴花的面都见不着,哪还敢削想别的?你别疑神疑鬼的了,一会让娘听见又得出乱子。”
翠英的哭泣声弱了些。
金宝接着道:“你想在作坊做工就安心做,娘那边有我担着。可有一条,往后你不许再听那些碎嘴婆娘嚼舌根。”
翠英听到这里抹了把泪,抽噎着说道:“我这不是太紧张你了嘛,生怕你被抢走,所以听她们一说,我就信了。”
金宝无奈地叹口气,伸手把翠英揽住,宽慰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我这辈子娶了你就只认你,不会再娶别的什么人。”
翠英感动又意外,问道:“万一我一直怀不上娃,你也不休我?”
金宝道:“怀不上就怀不上吧,反正大哥二哥都有儿子,咱们家的香火断不了。”
翠英这下彻底安心了,身子靠进金宝怀里,道:“金宝,你真好,嫁给你我这辈子值了。”
金宝搂紧翠英,道:“什么值不值的,别说傻话了,夫妻本该就是这样。”
”嗯。“翠英抱紧金宝的腰,头靠在金宝的胸膛上。
一场风波到此总算是平息了。
榴花此时尚不知金宝两口子闹过这么一出,她正忙着准备进州城与朝廷方面商谈下半年增产的事。
岂料还未出发,陆知府就派人送信来了。
陆知府在信中说朝廷不日就会有人来陵州宣旨,让榴花速速进城去等候。
榴花看完信一头雾水,无端端地皇帝老儿颁个圣旨给自己所为何事?
这到底是福是祸呢?
疑虑重重下,榴花交待好周世远,与香儿收拾行囊和送信的人一起赶往州城。
进城后在雪花家里安顿下来,便奔去府衙见陆知府。
陆知府听完榴花的顾虑,哈哈一笑,拿出一封信来,卖个关子道:”这是韵茜写的信。前日才送到,看完你就明白了。“
榴花疑惑地将信结果来,抽出信纸展开一瞧,顿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的好。
原来皇帝老儿之所以会知晓榴花,一切全有赖陆韵茜。
陆韵茜的公公何大人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深得赏识,而陆韵茜又时常在公婆面前提起榴花,说自己这个小姐妹有多么了不起。
说得多,何大人就记在了心上。
某日,何大人与皇上议完朝政,闲谈间就顺嘴说了出来。
皇上一听,哟,自己的国土内竟然还有女子懂得堪矿,这可是世间罕见呀!
既然本事这样大,那封为御用堪矿师,为国效力吧!
皇上当即心血来潮,提笔唰唰写圣旨,完了又吩咐人去陵州颁旨。
榴花默默将信纸折好塞回信封,。
她知道陆韵茜是好意,想帮自己扬名,但她是真不想与高高在上的封建社会君主靠得太近。
因一旦牵扯进政权的漩涡,想要明哲保身,简直是痴人说梦,搞不好还会招来灭顶之灾。
之前与朝廷做买卖,是迫于形势的无奈之举,如今,眼看着即将卷入权力争斗,自己应对得过来吗?
从府衙出来,榴花没去探望陆夫人,直接回的雪花家。
赵敬有公务外出不在家,雪花正守着大妹二妹学写字。
喝完三胞胎的满月酒回来,赵敬就找了夫子来家里教大妹二妹念书。
“大姐。”榴花进来雪花的屋子喊了一声。
雪花抬起头,笑道:“回来啦,陆伯伯怎样说?”
榴花苦着脸道:“陆伯伯说是好事,皇上要封我个御用堪矿师的头衔,为朝廷效力。”
“呀,这样说,小妹你也要当官啦!”雪花惊喜道。
正在练字的大妹二妹听见,丢下笔鼓掌,嚷嚷“小姨要当官咯,小姨要当官咯!”
“继续写,写不完罚你们不准吃饭。”雪花神色严厉,制止两个闺女闹腾。
大妹二妹看娘的脸色不对,赶忙坐回去继续练写字。
“堪矿师哪算什么官。”榴花郁闷极了,在两个小女娃的旁边坐下,看她们都写了些什么。
大妹二妹是初学描贴,笔都握不紧,“一二三四五”几个最简单的字,描得乱七八糟。
“我虽没念过书,却也听说过但凡沾上御用两个字,都与皇帝有关。你这个御用堪矿师,可不就是皇帝的人?听着比你姐夫还威风。”雪花肯定地说道。
“大姐,打住。什么我是皇帝的人,外人还以为我要给皇帝做妃子了呢!”榴花及时指出雪花话里的弊端。
雪花楞了楞,感觉自己的话对,又好像哪里不对。
为皇帝做事,自然就是皇帝的人,可话到妹子这里,听起来味儿怎地就不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