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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节
    事实上两人内心独白——
    虞子婴:卧槽!想不到惰这个人不仅知识面渊博,无论是明杀暗杀都能招架,且还有反侦察能力,简直不要太、难、搞、了!
    ——惰:对于虞子婴,他果然还是想得太美好了,原本以为她是一块璞玉,却不想一动刀,却是一块又硬又冷的顽石,雕刻怕是不行了,可想将其打磨得圆滑,它棱棱角角硌人的地儿太多,一时也无从入手啊。
    总之在两个人的心底,对方顷刻都变成了那种嚼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独一无二”了。
    虽然两人待对方都多少有一点“情绪”,但远远望去,穿着一身黑色暖意茸茸的裘长少女,小脸净白如玉,映着朝阳微红的光线,有一种少女天然纯美的含苞待放(误),她身那一身白衣男子,举止柔情,偶尔低头微笑时,含情脉脉(大误)两人衣衫走动间碰撞交叠,步履盈盈,光晕洒在衣上,衣裳映出花,人与衣相得益彰,白与黑相应成画。
    当猀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让他久久怔立的一幕。
    心塞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猀华所粗浅认知的惰皇,是一个很孤僻的人,这个孤僻落在皇身上,算不得上是一个贬义词,因为他除非在一些重要场合会现身,一般他都是神踪无匿,鬼谲难测得可怕。
    他身边亦不带一人,无论男跟女,当然这一次他能跟在惰皇御前伺候,是因为这是在“办公”,需要一个人鞍前马后地替他打杂。
    皇性子孤僻的同时他亦很孤傲,比传闻中的高岭之花更难侍候。
    因为至少高岭之花会接受别人的奉承与赞美,而他……无论软的硬的,一律拒绝。
    他的世界没有别人。
    这种人,想靠近他,很难。
    想被他靠近,亦很难。
    刺猬的刺防备拒绝的不可仅是别人,亦包括自己。
    可现在,那道他一直默默思慕的黑色身影却可以离得他这么久。
    那个距离一直是惰皇划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私密绝对范围。
    她就这样自然地,放松地,像待寻常人一样地陪在他身侧。
    然而这对任何人来说只是一件寻常的事情,但落在惰皇身上,却是一件值得惊诧,从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更难得惰皇亦允许她的靠近,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此时没有了平时那种对任何人都充满隔膜的排斥感,虽然神色如常,但他的容许程度,因她而变化了……
    所以……惰皇之前对他说的那一句话,就是他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相信的意思了。
    不能再看了。
    猀华强硬地逼迫自己收回眼神,亦收回……那一颗妄想的心思。
    “皇。”
    他走近,朝惰皇行了一个手礼。
    惰跟虞子婴同一时间收声,暗松一口气,看来彼此都很想以一种愉快的态度完结此次谈话,所以瞅准机会,便不再继续了。
    他们看向猀华,那眼神出奇的相似——说话。
    猀华一愣,搞不清楚情况,只是迅速收拾好情绪,汇报这次他出去寻找的消息:“前面暗中设伏了有两拨人,一批严守在松针密林入口,另一批则设防死守在官道,那我们现在要朝哪一边出发?”
    惰看向虞子婴,他是要跟着她的,所以他将决定权交给她,由她来安排。
    虞子婴道:“朝北,到宛丘。”
    “宛丘……那里好像是一片空白地界吧。”猀华微诧道。
    猀华所说的“空白地界”就是之前类似像贫民窟一样,并没有被任何国家或势力占有,空留出来的无名地界。
    当然现在贫民窟变成腾升城,落名了,得了三国以上的领导人的允肯签署联名书,就等于落了籍,有了身份与归属,不再属于空白地界了。
    一般这种空白地界都是一些条件十分恶劣,遭人嫌弃的地方,而宛丘,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宛丘”只是一种湘话直译过来的,其本意是——厄运、命运的循环,灾难。
    “宛丘是空白之地?”虞子婴微愣,黑眸沉幽,似在考虑什么事情。
    “宛丘倒是临近鬼蜮国的安第斯山脉,东跨一片岩丘之地,面朝死海。”惰看虞子婴好像并不了解宛丘,便替她普及了一下宛丘的地理位置。
    虞子婴回神:“去宛丘需要多久的路程才能够到?”
    猀华想了想,便回道:“快马加鞭的话大约需要半个月吧。若搭舫船环绕的话,则需要十天左右路程到死海边缘的海岸,接着就朝岩丘之地跋涉大概三至四日吧,算下来,其实两边所需要的时间都基本上差不多。”
    “走陆路。”
    虞子婴沉吟了一下,便有了决定。
    猀华闻言,下意识地看了惰皇一眼。
    “去吧。”惰道。
    “那我立即去安排,不过……仙,呃,虞姑娘,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去宛丘吗?”猀华心思活络,褐色眼眸划过一道精光,便腆着脸兴致勃勃地问了一句。
    “找人、晦气、报仇、剿敌,收利息,以上,你可以随便找一个意思理解。”虞子婴死鱼眼地看着他。
    猀华一噎,半晌接不下一句话。
    无论哪一个词,都带着浓浓的戾气,看来仙女这一趟去宛丘是为了掀起一番血雨腥风啊!
    惰轻然转身,先一步飞跃上黑蛟的圆扁脑袋头上,他动作间,阳光照耀下那翩绖飞扬的衣料白得仿佛透明,微微反光,像天使的翅膀一样。
    “上来。”
    虞子婴蹙眉,抬头看着他,却没有动。
    “难道~你打算自己慢慢地走?”
    虞子婴一听,这才一蹬,轻盈若飞地跳跃了上去。
    待虞子婴一上去站定后,惰便让她盘腿地坐在黑蛟庞大的蛇头上,蛇头容两人站着倒是还行,但齐排坐下却是不够的。
    虞子婴一时没弄懂他的意图,刚一坐下,小黑便大幅度地匍匐下身子,头身呈现成一个平坦的位置,这时它前半部身躯离地面的距离不过二米左右仰起。
    她被小黑突然的举动吸引,这时感到大腿一重,原来惰已斜下身子,脑袋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枕在了她的腿上。
    看他那动作十分地熟练跟自然,而小黑亦配合得十分默契就知道这一人一蛇没少干这种事情。
    只是以前没有她,亦没有她的腿给他枕。
    “这是我的腿。”虞子婴脸黑了。
    “暂时……借一下。”惰自顾自地调整枕姿,力求最舒适。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倒是角色代入得挺快的。
    虞子婴垂下视线,冷冷地看着他:“那你打算怎么还?”
    惰一头长发吹落在象牙白的肩膀两侧,他微偏过一张水晶般清丽绝伦的面孔,黑晶潋滟般的瞳孔映出周围的一切,包括虞子婴不善压下的面容,他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上下飞动。
    那一眼,简直能将人的骨头都给看酥软。
    别人酥不酥虞子婴不知道,但她的确有些软了。
    “你想让我怎么还,我就怎么还~”
    惰软趴趴地挨着她的腿蹭了蹭,声音微哑地道。
    是吗?虞子婴眼底迅速闪过一道谲光。
    “那你将虞灏云给我。”
    惰斜过眼佻起,睡意朦胧的眼眸怔了一下,似在回忆此人是谁,亦可许是在考虑衡量。
    “虞……灏云,你说的难道是那个半血脉的腾蛇皇族?”
    听他的语气,他还真没有将虞灏云放在心底,否则怎么会连名字都没记住,虞子婴相信他不是在装傻,他是真对这个名字没印象,他记得的只是对他有利用价值的腾蛇皇族半血统这个身份罢了。
    “对。”
    惰半阖羽敛:“可以,所以现在我们算是等价交换,你用这一双腿……来换那个腾蛇半血统,对吗?”
    他的声音就像从云端飘来,模模糊糊地,越来越轻。
    “不是一双腿,是暂时借给你睡,时限是在你清醒之际解除。”虞子婴的声音听起来硬邦邦地。
    而对于意识逐渐模糊的惰而言,虞子婴的声音亦好像从远处的国度飘来,他软软地阖上了眼帘,呼吸轻缓。
    “虞子婴,我有没有说过……你就像一块顽石,又冷又硬……”
    终于,因为意识在入睡前那一刻的松懈,他不知不觉地将心底的话吐露了出来。
    虞子婴闻言,一愣。
    她是顽石?又冷又硬?
    隔了一会儿,惰头顶传来了一道真的是又冷又硬的声音。
    “你现在说了……对我而言,你……”
    对你而言,我是什么……
    惰迷迷糊糊听着,然后彻底睡了过去,以致于最后一句根本没听清楚虞子婴对他的评价。
    对你而言,我是什么……
    ------题外话------
    大家猜一猜,对虞子婴而言,惰是什么?
    另,惰有嗜睡症,啥原因呢,下一章会解释的。
    ☆、第八十一章 世界观相同怎么谈恋爱?
    要问对虞子婴而言,惰是什么一样形象的存在?
    那只能是一种——精神病患。
    只是这个精神病患,为何停药放弃治疗了呢?
    若早早痊愈,这不就不会摊上她什么事儿了。
    “真睡了?”虞子婴低垂下视线,静静地盯着他阖目馨睡的模样。
    她倾听着他的呼吸,浅浅呼出,毫无防备的模样,根根柔顺的睫毛密密匝匝覆下,好似某种纤细至极的玄顶白鹤颤抖敛起了柔弱翎羽,刹那间如梳云掠月,何见犹怜得令人心肝俱软。
    虞子婴发现,世人惧怕、听着便胆颤心惊的阎罗七罪,其实每一个人都拥有一张逆饽道德得天独厚的容颜。
    像是从罪恶深渊开出的死亡之花——珠沙曼陀,他们本性有多绝情残忍、心狠手辣,盛世妖娆的面容就有多艳丽荼蘼,媸莲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