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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这一回党旗依旧在左侧,两人慢慢被吊到最高点,上来了,党旗才发现自己还是有点怕的,尤其是这该死的周颂玉,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居然跟她那白痴男同学一样,吊了半天还不解锁扣!
    “你快点啊!”党旗忍不住催促,周颂玉却似没听见,手放在那儿没动,党旗都快哭了,大哥,给个痛快吧!
    下面的代善和吉祥看得心里也是悬悬的,不知这两人搞什么呢,半天还不下来。
    “不会卡住了吧?”代善担忧地问。
    吉祥看了一会儿就挺不住了,头晕眼花,忙低下头甩了甩,“应该没那么倒霉吧……”
    “啊,下来了,下来了——”
    “……”
    瞬间的失重感让党旗十分恐慌,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耳边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砰”强烈的心跳声和震破耳膜的尖叫声。
    她是一路从高空尖叫到低处,然后再背着反身摆上去,她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喊哑了,但却控制不住,周颂玉很安静,党旗觉得自己又输了,她这根本不是扳回一城,分明是给自己挖了一坑,瞧人家多淡定一主,自己却叫得跟杀猪似的,一点儿形象都没了。
    不过这会儿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她也想学周颂玉那般淡定自若,但嗓子这会儿完全失控,不是她不想喊就能不喊的,索性放开嗓门喊了个痛快。
    也不知道被摆来摆去摆了多少个来回,下来的时候党旗觉得自己下巴都快喊脱臼了,嗓子也因灌了风,又不断喊破表,这会儿真成了破喉咙了,哑哑的,说话都有点困难。
    如果党旗这会儿注意到周颂玉,就会发现此刻他的脸是苍白的,吉祥和代善自然发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都没胆子笑话出来,只觉这两人这是何苦互相折磨啊,至于想不开玩这个么?
    党旗拍了拍胸口,此时心跳还没平复下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真让人恍若重生,刚刚虽然一直尖叫,不过真的还挺爽的,这时她终于看向周颂玉,也发觉他面无血色,苍白得有点吓人,原来他也怕啊,那怎么不叫呢?
    “再陪我玩一次行吗?”党旗喘着气笑看着他。
    吉祥有些幸灾乐祸,让你抢挂我电话,让你对我不礼貌,报应来了吧?有人替我收拾你,有本事你再“嗯”一个,哈哈哈哈——
    周颂玉盯着党旗,忽然凑过身,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轻声道:“那就一起死吧。”
    ……
    代善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人再次相偕而去,穿上那一红一蓝的“战服”,深深觉得,这俩真的都是变态啊!变态!
    这一次,党旗掌握了主动权,虽然有些哆嗦,但还是选择了右侧负责解锁扣的位置,周颂玉没有反对。
    再次吊到高空,党旗右手抓着锁扣,忽然转头看向周颂玉,对方也有感应地掉过头,四目相对。
    “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能诚实回答吗?”
    周颂玉盯着她没说话,党旗就当他默认了。
    “昨晚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你现在算是严刑逼供么?”
    “你说是就是吧。”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周颂玉闭上眼,叹了口气,“就是你说的意思。”
    “你跟多少女人上过床?”
    “……”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党旗没等到回答便出声打断,勾紧他的胳膊,解开锁扣,体验新一轮灭顶般的疯狂与刺激。
    她终于听到周颂玉压抑的低吼,忽然尖叫着就笑了,他应该是第一次和女人玩这种极限游戏吧,他夺了她的第一次,她这样算不算也得了点补偿?
    ☆、第三十五章 豁出去了
    再次从空中下来,党旗腿有些软,血液逆流后的刺激却让她的神经异常兴奋着,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只见周颂玉抓着她的手腕越来越紧,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党旗试着挣脱了两下未果,讽刺的话尚在舌尖打转,周颂玉便拽着她快步离开了场地区域。
    “干嘛呀?拉拉扯扯什么样子——”党旗被拽得不得不跟上他的步伐,周颂玉却一言不发,党旗以为他的习惯性无理霸道又发作,回过头见代善和吉祥还在原地互相拍照,便没好气地吼道:“走不走啊!”
    自娱自乐的那俩人跟没听见似的,党旗觉得真是闹心,空着的另一只手便忍不住朝周颂玉手背上一揪再一拧,顿时一个红印子,周颂玉只看了她一眼,党旗心里却觉得倍儿爽。
    被周颂玉一直拖着走到游客稀少的灌木区,党旗心有戒备,不肯再走,虽然知道他还不至于禽兽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干些什么,但这会儿她还没想好要跟他如何单独相处。
    周颂玉低头瞥了眼手背上被她拧红的印子,默不做声的他让党旗有些心虚,但很快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心虚,这是他自找的,她的手腕还被他弄疼了呢。
    他朝她蓦地一笑,饱含宠溺又觉无奈,只是在党旗看来,这样的笑容实在别扭,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呕——”
    这一幕在别人眼中也许根本找不到笑点,甚至还能引起一大堆雌性生物与生俱来的母性发作,对这个英俊潇洒却在路边吐得脸色煞白的poor man感到心疼不已。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片刻的目瞪口呆和难以置信之后,党旗却忍不住想笑,发自内心地想笑。
    于是,她真的笑了,毫无同情心地笑了,笑得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此刻换做谁,大概都会递给周颂玉几张纸巾,然后友善并关切地问一句,你怎么了?或是,你还好吗?
    但得意忘形的党姑娘却半蹲下身子歪头看向他的侧脸,见他嘴角残留的点点秽物,故意扇了扇鼻前的空气,“我还以为高高在上的周总周美人一向不食人间烟火呢,怎么满肚子都是俗物呀?走下神坛的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很狼狈,很想灰飞烟灭?嗯?”
    “嗯,你都猜对了,那看在我被你弄得这么狼狈的份上,你是不是也该消消气儿了?”
    周颂玉盯着党旗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儿,他觉得现在跟她来次舌吻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他甚至都能想象在那之后,眼前满脸坏笑的她该是何等的翻脸不认人。
    “如果你现在打算亲我,我劝你最好不要,不然你会后悔的。还有,你现在这么狼狈是因为你自己逞强,跟我可没关系。”党旗一掌挡住周颂玉欲凑过来的脑袋,满脸嫌恶。
    后悔?周颂玉心下笑了,这个词对他来说十分新鲜,要真掰手指算算后悔的事,那么六年前让这只狡猾的小狐狸从他眼皮底下溜了却没及时抓回来,便是他唯一后悔过的事——转眼当年的小狐狸如今都快修炼成精了。
    周颂玉刚要开口,党旗忙做了个手势制止,“打住!说话前能先把嘴擦擦吗?那什么飙到人脸上很没礼貌的。”
    周颂玉想抽她的心都有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伸出手心横在她面前,头撇到一边,颇为郁闷地说:“纸巾——”
    党旗倒是没多刁难,只不过翻遍所有口袋,完了很遗憾地耸耸肩说:“纸巾应该在包里,包在代善那儿。”言下之意,大爷您自个儿看着办吧。
    “对了,下次你应该学习一下国外的绅士们,在裤袋里放一块干净整齐的手帕,男人用手帕,这并不丢人。啊!!!周颂玉你个变态!恶心死了——”
    党旗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居-然-用-她-的-手-擦-他-那-刚-呕-吐-过-的-嘴!瓦特法克!
    周颂玉总算扳回一城,耳边的咋呼让他觉得很是顺耳,直起身子,贴在她耳边笑道:“师太该检查下内分泌了,唠叨可不是个好现象,小生愿意效劳。”
    党旗使尽全身力气瞪着他,感觉自己快疯了,他居然还敢若无其事地当面调戏她,还嫌她唠叨!真想把那只沾了秽物和口水的手直接涂他身上,不,应该直接抹他脸上!
    面部渐渐恢复了血色的周颂玉心情愉快地拉着僵硬着左手和身体的党旗不紧不慢地去了洗手间,后者面如菜色。事实又一次验证了真理——做人真的不能太得意忘形。
    洗手间的味道实在算不得美妙,打扫卫生的阿姨拎着拖把和水桶进来时见党旗还在洗手,便打趣地说道:“外面那帅哥是你男朋友吧?我见好几个小姑娘拿手机偷拍他呢,你再不出去,估计胆子大的就要找他合影了,呵呵。”
    “他不是……”党旗想否认,保洁阿姨反倒笑了,还劝她:“我刚看见你们拉着手一起来的,怎么就不是了?闹别扭了?我说啊,这年头的小姑娘都厉害着呢,你不要,多少人抢着要。赶紧出去吧,别让那些丫头占了便宜。”
    党旗没再吱声,心想,谁要谁带走好了,稀罕!
    从洗手间出来时,果然两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红着脸围着周颂玉,问能不能合照,党旗只当没看见,试图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周颂玉从上幼儿园起就被不断告白,企图搭讪的陌生女人更是多不胜数,换平常,他根本不会搭理,但今天他却开口了,还笑得十分迷人:“我想我不能答应你们,因为我女朋友是个非常小气的人。”
    说完一把拉住面无表情的党旗,笑着揽住她的肩,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怎么样?我的表现不错吧?”
    女孩们见状讪讪离开,党旗随即拍掉他搁在她肩膀的手,板着脸说:“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个非常大度的人,所以我认为你口中的女朋友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另外,你刚刚笑得真淫荡。”
    “吃醋了?”
    “吃你妹。”
    “你就是我妹,来,叫声哥哥,叫得好听哥哥晚上就来吃你。”周颂玉索性彻底不要脸了,尽管党旗见过多次,但还是接受无能。
    奇怪的是每回周颂玉一豁出脸面开始耍贱,她就没法儿再继续生气了,其实刚才见他吐成那样她就已经有些心软了,再这么下去,以后还不被他吃得死死的?
    吉祥和代善二人一路磨叽找了过来,吉祥晃了晃手里党旗新买的手机,对着她笑道:“刚刚小段打电话来说请我们吃日料,我觉得这个时节吃海鲜倒是蛮好额,去伐啦?”
    “小段?你说段亦?”党旗问道。
    听到段亦的名字,周颂玉脸一黑,吉祥却故意装作不知道,一口一个小段的,这是报之前周颂玉忽视她的仇呢。
    党旗挑眉,“你确定他请的是我们?不是我?”
    吉祥大言不惭地说:“本来是你,但人家小段听说你跟我们在一起,就说要连我们一起招待勒,这个小伙子脑子倒是蛮灵光的,知道收买人心。”
    党旗一听就知道周颂玉肯定得罪人了,这不指桑骂槐地说着,就差点名道姓指着鼻子说某人不会做人了。
    周颂玉自然不傻,虽然没用上曲线救国,但也不好把曲线彻底给得罪了,便顺势挽回了一把,“刺身吃多了对肠胃不好,想吃海鲜的话去悦江吧。”
    “悦江老贵额,阿拉么钞票一刚,侬请伐?”吉祥贱兮兮地说。
    周颂玉的回答简洁有力:“自然。”
    吉祥本以为周颂玉这个北京土著必然听不懂她说什么,想着落落他的脸面,听他回答,吉祥揪着眉毛看向党旗,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表情要多浮夸有多浮夸:“伊听得懂一刚!”
    党旗实在有些受不了她,“能不作了吗?他妈妈是吴江人,你说他会听不懂?这里听不懂的大概只有她了吧,喏,你问问,她能听懂吗?”说着下巴朝代善一点。
    代善木木地摇头:“我爸妈家祖坟都在北京……”
    “……”吉祥无语了,靠,这才是个正儿八经的北京土著。
    在日料和悦江之间,吉祥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卖周颂玉一个面子,勉强去悦江吃一顿好了。
    确定去悦江吃海鲜后,段亦的名字就从吉祥口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好像之前说去吃日料也不过是片浮云,谁都没再提起,周颂玉自是乐意不过。
    酒足饭饱后本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周颂玉压根没有放人的意思,大有你回家我就敢跟着你回家的架势。
    吉祥吃人嘴短,于是顺带善心大发地将拖油瓶阿呆童鞋领回了家,临走还拉住党旗悄悄说:“就跟叔叔阿姨说你们今晚都住我家,反正我爸妈出去旅游了,不会穿帮,阿呆我也会照顾好的。*苦短,好好享受吧。”
    党旗压低声音说:“一顿饭你就把我给卖了,是不是人啊?其实今天段亦没打电话来说请吃饭吧?你是故意要宰他的吧?”
    “知道就好,说出来做什么。怎么,就宰他这么一顿你就心疼了?”
    “我有什么心疼的,你要不怕肥成猪,天天宰他我也没意见。”
    吉祥“嘿嘿”地奸笑了两声:“能宰土豪几套房子吗?”
    “你可以试试……”
    党旗没想留下来跟周颂玉待着,他还没彻底把问题交代清楚呢,她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又被拐上床。奈何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那俩没心没肺的朋友脚底跟踩了风火轮似的,钻进出租车就溜了,追都追不上,她直接被她们给抛弃了。
    “你的朋友真有意思。”周颂玉感慨道。
    党旗附和道:“是有意思,打算送几套房子给她当见面礼啊土豪?”
    周颂玉想了想,居然一本正经地回答起来:“我跟她非亲非故,送房子名不正言不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我包了,传出去对你朋友名声不好。不然你嫁给我,我的还不都是你的,到时你想送几套送几套,你看怎么样?”
    “凭什么呀?送她几套房子还得把我自己搭进去啊?我长得有那么像雷锋么我?要是有人免费送我房子又没占我便宜,傻子才不乐意,名声算什么,别人爱怎么传怎么传呗,自己心里有数儿就行了。”党旗瞪了他一眼,什么逻辑嘛。
    周颂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可不就是傻子吗?嫁给我,得了我的人,分了我的钱,还愁没房子?这种占尽便宜的好事儿别人想都没得想,你怎么就不考虑考虑呢?”
    “你别偷换概念行吗?嫁给你才能得房子,那我不成卖身的了?这种便宜谁爱占谁占好了。再说了,嫁给你,明明是你占我便宜好吗?我才二十四,正青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