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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美少女大概发现他的问题太多,笑道:“不告诉你。”
    长发年轻人:“额,这个还要保密啊?”
    “呵呵……”
    美少女明显不想理他,转头看向另一边窗户,长发年轻人还不识趣,继续问:“你一个人出门?像你这样的美女可要小心啊,现在坏人多,最近经常有女大学生失踪。”
    坐在附近的几个人忍不住接口:“是啊,是啊,单身女孩子出门要小心。”
    美少女笑了笑,没有再搭腔的意思,长发年轻人也发觉没趣,没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我感应到了美少女在看向我,难道把我当成坏人了?真是岂有此理,我长得像坏人吗?
    我皱眉转头看过去,果然她在看我,秋水般的明眸有一种慑人的光彩,一望之下就让人产生自惭形秽的感觉。实际上她比我刚才预料的还要漂亮,额头饱满光洁,五官精致美丽,皮肤白嫩,气质高贵,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灵气,像是一朵迎风含笑的兰花。
    眼光相撞的瞬间,我的心灵有一点儿悸动,难道她也是修行的人?也许是我多疑了,修炼的人是非常罕见的,不可能一下就遇到了两个。
    最近一年多,我经历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多次险死生还,心态和意志已经变得坚定,并没有在美少女的瞪视之下回避眼光,倒是她敌不过我的眼光转移了视线。因为对她有些怀疑,所以我继续观察她:身高估计一米六左右,因为车上开空调比较热脱去了外套,上身穿着浅黄色羊毛衫,下身穿蓝色牛仔裤,看得出来身材很好,凹凸有致,双腿修长。脖子上本来有一条围巾,已经解开了挂在脖子上,柔顺的黑头拢在后面,露出来的脖子纤细而优美……
    老天爷是很不公平的,有的人生来就丑,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丑;有的人生来就美,从头发到指甲无一不美,一根纤纤玉指也能让人心魂荡漾。这个少女虽然明艳惊人,却算是朴素的,没有任何化妆的痕迹,服饰也普通,应该是出身于一般家庭,有良好的家教。
    “哼!”对面的长发年轻人发现我在打量美女,十分不爽,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看美女关你鸟事啊?我冷冷扫了他一眼,满是挑衅味道,不爽是不是,不爽来咬我啊!
    长发年轻人脸色很难看,站了起来,手在身侧避开其他人的视线做了一个手势,四指弯曲中指伸出,朝我勾了一下,意思很明显:吊什么吊,有种跟我来!
    他沿着通道走了,临走前还转头对我冷笑了一下,怕我不跟去……这是要去厕所单挑么?
    我坐着不动,凭什么他叫我走我就走,那就太给他面子了。说不定他还有同党,在车厢交接处等着围攻我,我才不上这个当。
    美少女似乎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小动作,又望了我一眼,我没理她,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
    过了约五六分钟,长发少年一脸怒气回来了,站在椅子边的通道上,就在美少女旁边,像是自言自语:“胆小鬼,当缩头乌龟就没事了?”
    看样子他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动手了,我暗中戒备。
    这个时期往成都方向的火车并不挤,但也几乎满坐了,车厢里这么多人,还有不少小孩,大打出手实在有些不文明。万一我出手太重把他打惨了,乘警和乘务员肯定不会放过我,我逃都没地方逃,所以最好是暗斗,不要明打。
    对了,我有一个整人的法术可以试试。我双手伸出藏在放茶水的平台下面,右手食指迅速在左掌上画符,集中精神默念咒语,很快就完成,左手握紧站了起来。
    这个法术纯粹就是整人的,不会造成严重后果,偶然惩戒一下顽劣之人是可以的,对方极有可能也会法术,我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正好试一试他的深浅。
    “我要上洗手间,借过一下。”我站起来对坐在我外面的乘客说,同时往外挪。
    长发年轻人早有预谋,装作这个时候入座,火车硬座之间的空间有限,我往外走他往里走,几乎就贴到一起了。他右手微动,手指古怪弯曲着戳向我的腰部,像是某种法诀。
    我早有防备,并且在幻境中练了大半年六合拳,反应比以前快了很多,他的手指没有碰到我的衣服前,我的左手已经拍到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压下去了。
    “滑!”我用很低很短促的声音叫了一个字,没有特别留意我的人应该都不会听到。
    长发年轻人像是脚下踩了西瓜皮,猛地仰天跌倒。他的反应还算快,急忙用双手撑住身体,总算是脑袋没有砸在地上,却险些撞到了美少女的脚,只着几公分。
    “哇……”附近的人惊叫,坐在旁边的几个人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包括了美少女。我迅速退后,拉开距离以免别人怀疑到我身上。
    “妈的……”长发年轻人怒骂,一跃而起,不料脚刚踩到地面,又一跤跌倒,这回因为太用力了收势不住,头部和胸部重重撞在座椅上。坐椅是软垫,受伤应该不重,但样子实在太难看了。
    众人惊呼,怕会惹祸上身急忙后退和回避,露出一片空间来。长发年轻人手忙脚乱爬起,却像是脚下装了滑轮,又滑倒了。不过这一次他有了准备,用手扶住了坐椅的靠背,没有完全倒下。
    “你,你……”他身体靠在椅背上,一只手紧紧抓住,另一只手指向我。
    没等他说出话来,我就说:“他是不是得了羊癲疯啊?快找医生!”
    他脚下还是站不住,只好往座位上蹭,却不料屁股也像是抹了油,又滑下来摔倒了。围观的人大惊失色,又继续后退,谁敢去扶?这年头连正常摔倒的人都没人敢扶,更何况他摔得这么离奇。
    我刚才对他下的咒法叫做“滑油令”,效果就像是脚下涂了油,走一步摔一跤。秘笈上有注解,这个咒法的效果是因人而异的,与施术者和受术者的法力(精神力和意志力)有关。假如施术者是初学的普通人,被施术的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那么可能完全无效,或者只是走路时容易跌倒;如果施术的人法力高强,被施术的是普通人,就会连站都站不住。
    我以前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咒法,甚至没把这个整蛊人的咒法放在心上,没想到使出来效果居然这么好。是我的施法能力大幅提升了?还是这小子心术不正,刚好被我克制?
    车厢里纷乱起来,刚好有一个推着车子卖快餐的乘务员在附近,急忙丢下车子往前挤:“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
    “有人摔倒了!”
    “可能生病了……”
    乘客们纷纷回答,都很惊讶和不安,那个乘务员也不敢去扶,转头四顾问:“有医生吗?谁是医生?”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暗中使了解除的方法,我要是不解除,他得“一动一滑到明天”。长发年轻人发现自己正常了,立即怒吼一声向我扑来。
    第五章 好人难做
    我早已料到长发年轻人老羞成怒之下会攻击我,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对不会注意防守,所以我冷静地等他靠近,一脚踹出踢向他腹部。这一脚时机拿捏得正好,就像是他自己撞上来一样,痛得捂着腹部弓着身,一时之间站不直了。别人虽然看到我踢他,很明显我是在自卫。
    “他疯了,快抓住他!”我大叫。
    就以常理而言,确实像他有病或者疯了,乱蹦乱跳又攻击我。有个见义勇为的大汉猛地从后面扑上去抱住了他,卖快餐的乘务员也变勇敢了,冲过来帮忙,嘴里大叫:“抓住他了,快来帮忙!”
    虽然只是卖快餐的乘务员,那也是乘务员啊,代表的是火车上的公正和意志,号召力极强,又有几个精壮的男人出手,把长发年轻人牢牢抓住。
    长发年轻人奋力挣扎,大叫:“我没有疯,我没有疯,是他对我使用了邪法。tmd暗箭伤人,王八蛋……”
    他大概忘了是他先下暗手,要不是我早有防备,只怕这会我已经只剩半条命,甚至连半条命都没有了。
    我不用分辨,没人相信他的话,而且他双手都被牢牢抓住了,无法指向我,别人并不知道他说的“他”是指我,只当他是胡言乱语。
    真正的乘务员出现了,很快乘警和列车长也小跑着赶来了,把长发年轻人带走。有两个乘警留下调查情况,乘客们要么说不知道,要么说是那年轻人突然发疯,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他又摔又跌,当时没有任何人碰他。
    车厢里议论了一会儿,恢复了平静,我发现斜对面的美丽少女正在望着我,眼光有些冰冷和厌恶,大概猜到刚才是我使的坏,真把我当成坏人了。我耸了耸肩,随她怎么想,反正我又没想在她面前当英雄。
    我以为乘警审问完了长发年轻人,会来找我问话或去对质,不料一直没有人出现找我,倒是有个乘警把长发年轻人的行李拿走了。我猜测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是江湖中人,不肯借用官方的力量,没有说出真相;第二,他没有证据证明我对他下了暗手,他不可能说我对他使用了法术,谁会相信这个?他不说,列车长当然不放心让他回到车厢,看他表现好到站了可以放他走,表现不好直接送派出所或者神经病院了。
    到现在为止我还不能确定长发年轻人的身份,也不敢大意,暗中保持警惕,但后来一直没人冲着我来。我有些疑惑,难道这个年轻人不是江相派或者百消门的人?
    几个小时后火车到成都站了,众人急着下车,我怕混乱中有人对我下手,留到最后面才走。
    一切正常,没有大群骗子或“毒师”在欢迎我,走出车站,喵太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了,在远处看了我一眼,又自顾自走了。
    奇怪了,那个长发少年绝对会某种邪法,难道真的不是冲着我来的?仔细回忆之前他的言语动作,我突然惊醒过来,他是不是冲着我来的还有待确定,但他一定会对那个美少女下手!他的眼神、表情,以及他在搭讪的时候刻意打听美少女的位置信息,都证明他别有所图。
    一个学会了邪法的人,想要控制一个少女就范太容易了,鲁班门虽然不擅长这方面的法术,我的秘笈上也有三种,其他旁门左道中肯定更多。比如“和合法”,知道了对方的姓名、生辰并取得一根头发,就可以通过施法让美女自动来找你,心甘情愿跟你上床;还有“六神咒”,只要知道对方姓名,距离不太远,就可以让对方失魂落魄,任你摆布;还有“美女脱衣大法”,不需要知道美女的任何信息,只要将咒法施于一枚铜钱上,把铜钱交给她,她就会情迷意乱自动脱衣相就……
    说实话我对这样的咒法也很好奇,但仅限于心动从来没有行动,这不仅是对普通人施法,还是害人的邪法,是伤天害理犯大忌的,心理正常的人都不会轻易去试。但是丧心病狂不顾后果的人也是很多的,长发年轻人是修炼者,眼神淫邪,极有可能就是这一类人,现在他已经知道了美少女是在西南财经大学读书,只怕美少女要被他毒害。
    虽然我对那个美丽少女没有爱慕之意,但也不能眼看着花一样的美女被糟蹋,急忙转头四顾找她,可是哪里还有人在?也没有看到长发年轻人。
    反正我也没什么急事要做,不如暗中去当一回护花使者,打定主意我就开始向路人打听西南财经大学在哪里。不料一问却有两处校区,一个是柳林校区,一个是光华校区,两处相距十几公里。这可麻烦了,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个校区,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和就读的班级,到哪里去打听她呢?大学里美丽的女学生多的是,我要是见人就打听美女在哪里,不被当成神经病也要被当成色狼了。如果我找错了方向耽误了时间,美女就有可能被糟蹋了,分身泛术啊!
    想了想,我选择了先去光华校区,因为光华校区离火车站近,美少女在这个校区的可能性更高。一路急赶到了学校附近,我又傻了眼,这可是一大片地方啊,建筑无数,大门无数,教学校、学生宿舍、教职工宿舍、附属的各种研究院等等,我简直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迷失方向了。
    其他地方不管了,外地来的学生应该是住在学生宿舍内,我拦住了一个学生打听,结果学生公寓还不止一处,我倒……
    我厚着脸皮向学生公寓的门卫打听,尽可能描述美少女的外貌和衣着特征,结果看门的老伯很不客气地说:“连名字都没有怎么找,你是她的什么人,找她什么事,想要干什么?”
    我急中生智:“是这样的,我在火车上遇到了她,下车的时候她走得急,有一个小包包忘了,我只知道她是这个学校的,其他都不知道。”
    看门老伯态度好了一些,但还是摇头:“漂亮的学生多的是,进进出出的,我的眼都看花了,你给我相片我也找不出来。还有可能她住在外面,现在漂亮的学生很多住在外面,学校管不了,家长也不知道,唉……”
    我很无语,转悠到北门的学生公寓打听,也没有任何收获。我只能放弃了,美女啊美女,你自求多福吧,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帮不了,做好人好事真不容易啊!
    走出了校区我总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像看到有一个人掉进水里我没有跳下去救一样。至少我要到柳林校区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说遇上了,既然已经决定做好事了,就要坚持到底,否则她有什么闪失倒像是我的过错。
    打的往那边赶时,向司机打听,才知道那边是大学城,学校很多,距离市区有点远。到了那边果然学校一个接着一个,规划整齐,气势恢弘。恰值开学期间,路边往来学生多得像蚂蚁,我又开始头大了,这可怎么找?
    我的想法又有些动摇了,我找不到她,坏人也找不到她,再说有危险的可不止她一个,我又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每个都去救。但是就这样放弃,又有些悔疚,唉,我怎么会摊上这麻烦事呢?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吗?
    到了学校门口,我向门卫打听,同样还是没有收获,而且这边管理更严,门卫发现我不是学生后不让我进去了。我再沿着学校围墙走到另一个门口打听,门卫很不友善,冷着脸应了几句不知道,我却也不能怪他,因为我的行径本来就像坏人。
    眼看天黑下来了,我只能先找个地方过夜。学校东南方向是师范学院,西北方向是中医药大学,西边大片区域是凌乱的民房和临时搭建的店面,随处可见房子出租、住宿,拆迁最后三天打折处理之类的牌子,有些区域已经拆完推平变成工地了。
    我沿着一条杂乱拥挤的“学生街”往前走,看到一个小巷口挂着“住宿”的招牌,于是拐了进去,可是往里面走了好远,左看右看却没有一个像是客店的地方。我正在疑惑,旁边一家小小的食杂店里有个中年男人探头出来,嘴里叨着香烟,用浓重的四川口音问:“过夜吗?”
    “对,客店在哪里?”
    “上面,一夜两百。”中年人指了指楼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和一口焦黄的牙齿,两个门牙特别大。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无证经营,还敢跟正规酒店比价啊?
    大黄牙道:“随便你去哪一家都是一样的价,一夜两百,新换的床单保证干净,单独房间,保证隔音效果好。”
    隔音效果好也算是卖点之一么?我突然醒悟过来,这是“鸳鸯房”,专门供约会的情侣过夜,陷入爱河的人是不在乎钱的。”
    “我不是学生,只有一个人过夜,太贵了。”我转身就走,连砍价都不砍,那样的床睡了全身不自在。
    “妈勒批,扯把子!”大黄牙在后面用方言骂了一句,突然又用四川腔的普通话说,“你要是嫌贵,那边有便宜的,一夜只要三十。”
    这个价钱差距也太大了,我有些好奇,停步回头:“哪里这么便宜?”
    大黄牙往前一指:“就是那一家。”
    我朝他的指向望去,却是小巷尽头的旧民宅,在即将降临的夜色中看起来似乎特别黑暗和阴森。
    第六章 阴森古宅
    我不由皱起眉头:“那是客店吗?”
    大黄牙道:“可以过夜就行,便宜啊。你又不想花钱,又想住得舒服,天下哪有这样划算的事。”
    我起了疑心:“那栋房子有什么问题?”
    大黄牙微有些惊慌,急忙道:“没问题,没问题……那栋房子只有一个阿婆住,空房间很多,她没有收入,你要是多住几天还可以再便宜一点,给她点钱也算是做好事。”
    这么说他还是大好人了?我笑了起来:“有鬼么?”
    “没有,没有,就是屋子有点旧,胆小的人可能会怕。”
    我并不是没有钱住酒店,但现在却来了兴趣:“你带我去看看吧,我胆子很大。”
    大黄牙大喜,丢了烟便往前走,边走边说:“阿婆人老了有些糊涂,你不要管她说什么,关了门睡觉就好,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叫阿贵。”
    我隐约有些明白了,老阿婆孤身一人,生活不能自理,阿贵作为街坊邻居在照顾她。不过阿贵看起来是个游手好闲、无利不起早的人,肯定有从阿婆那儿捞些好处。
    走到近前才看出来,这是一栋有五六十年以上的大院子,土木结构,青砖围墙,条石台阶和门框,大门的红漆已经脱落,兽头也丢了,但那种华贵的气势还在,在解放前只有地主、富商、乡绅才住得起这样的院子。
    院子的大门正对着小巷子,本来是犯了“路冲”,但是在门前不远有一条横向的小路,加上小巷子外头有拐弯,于是变成了一个反“七字”。按《鲁班门秘传抄本上卷》内关于建筑风水的说法,这是“辨金路”,其家“富贵足钱财,金玉如山堆”。
    这栋老宅两侧是树林,没有别的人家,门前横向的小路像是特意挖出来配合成局的,这是化煞为吉,变废为宝的妙招。而且这栋房屋的院子围墙与众不同,前面的围墙略带着弧形,内弯朝向房子,这个叫做“进田山”,是招财进宝的局,配合辨金路更是妙极。
    我非常惊讶,从理论上来说,住在这栋房子里面的人应该大富大贵,家财万贯,怎么会破落到只剩下一个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