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听到他的话后，匆忙将熬好的中药，按照托盘上顺序给每个病人喝了下去。
    “这东西要多少钱？”苏建勇忍不住问道。
    “去年买的，当时的价格是四千七百多万。”钟淳朴开口回答。
    听到他这话，苏建勇明显吃了一惊，又打量了一下仪器问道：“这东西，都有什么用处？能给人治病吗？”
    作为中医，平时他对于西医的设备及治疗方法怀有成见，毕竟在他看来，华夏中医才是最纯正的医术。
    就好像一些套路高手，觉得自己是正宗的功夫，对搏击散打不屑一顾，却不知道人家对于实战更加直接有效。
    并不是说他狂妄孤傲，而是一种传统的保守，不愿意接受新的事物，何况还威胁到了他心中所谓的正宗。
    当听到一个设备居然高达几千万的价格时，那种惊讶可想而知！
    “不能给人治病，但却能分析出血液中的病菌感染程度，然后根据分析结果，研制相应的克制方法。”
    如果是别人的话，肯定会反击刺激这老头一下，毕竟花几千万买来的设备，没用处难道是看着玩的吗？
    但钟淳朴也是实在人，并不在乎这些，耐心的解释道。
    “那还是要靠人配药治病才行！”苏建勇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道。
    “这个是肯定的，仪器再先进，也要靠人的来控制操作。”钟淳朴并不能说会道，再加上耿直的性格，毫不犹豫的承认。
    如果两人的对话，被设计跟购买仪器的人听到，肯定会气得吐血，几千万的仪器在他们口中好像没什么用处。
    “爷爷，药效发挥应该差不多了。”苏晴在一旁提醒道。
    “嗯，我知道。”
    苏建勇随口答应，到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面前，抓起她的手腕，开口道：“老大姐，喝了这副药后，你感觉怎么样？”
    普通的中药，效果肯定没有这么快显现出来，而为了节约时间，他不得不加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
    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们更加着急，每天消耗的药材都数以万计，就算楚莹莹跟秦烈不缺钱，他们内心也不好受。
    “身体轻快了许多，喘气明显顺畅多了！”老太太也不会表达，只是模棱两可的说道。
    “老哥，你这是在用中医给病人看病吗？”看到这一幕，钟淳朴走了过去，同样好奇的问道。
    “对，对！”苏建勇此时两根手指抓在老太太的手腕上切脉，听到他的话后，微微点头回答。
    “这中医真那么神奇吗？仅靠望闻问切就能判断出病症？”老实人说老实话，钟淳朴凑到他跟前，老脸上充满了质疑。
    “望，是观察病人得病后的特征变化，闻，是病菌感染后，也改变了人身体部位或呼吸系统本来的气味，问，是与病人的交流，切，是根据病人的脉序，靠这四点，基本就能判断出病人的病情。”
    对于中医，陈建国还是有着十足的自信与把握，开口解释道。
    “可是随着年龄的变老，眼神越来越不好使怎么办？跟病人交流，病人万一表达不清呢？闻更不靠谱，要是在气味复杂的条件……”
    噗！
    不等钟淳朴说完，楚莹莹便忍不住笑喷了出来！
    她不是嘲笑钟淳朴的质疑或者说天真，相反觉得这老头的话，确实也很有道理。
    华夏的中医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有着丰富的治疗经验，但它却也仅仅是一门医术，同样有它先天的缺点。
    而不像一些电影小说中渲染的那样，包治百病，甚至跟各种神功联系在一起，靠中医就能称霸世界。
    “当然，我们靠的是多年的治疗经验，再加上这些基本上的判断病情手法。”苏建勇也有些懵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含蓄的说道。
    “那也就是说，你们也只是根据经验猜测病人的病人，而没有具体的数据？”钟淳朴眉头皱起，显得很不可思议。
    “给病人看病，还需要什么数据？”苏建勇哭笑不得的回答。
    他心想，从事中医这么多年，从来都没看过什么数据，不也一样治疗了无数的病人？
    “没有数据，就说明一切都是靠猜测，一旦出现了误判怎么办？对病人来说，是不是不负责任呢？”
    钟淳朴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他这也不是故意为难，试想一下，中医本身就是靠经验，而所谓的经验，只能无限的接近便是成功，而没有百分之百的相同。
    “……”苏建勇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钟老，你先别打扰苏爷爷，让他爸病人看完了再说。”秦烈匆忙打着圆场说道。
    他明白，这两个老头无疑是在各自领域出类拔萃的人物，他们虽尊重对方，但找对方的弱点，一样的尖锐而直接。
    毫不客气的说，刚才苏建勇对仪器的质疑与现在钟淳朴对中医治疗方法的质疑，都是直接戳中了对方的缺陷。
    西医的设备虽先进，却价格昂贵，却也知道诊断病情而无法治疗，仅仅为了诊断而付出这么高的费用，百姓哪能承受的了？
    中医依靠的是经验，无法将这些经验转化为具体的数据模式，也就无法推广，中医的没落也就在情理之中。
    “对，不好意思。”
    钟淳朴老脸上露出尴尬，转移话题道：“小秦，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去一趟东海？咱们回来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婷婷怎么样了？”
    他一家人早就想找去东海看杨婷婷，但考虑到秦烈是一个药厂的老总，平时肯定很忙，也就不好意思开口。
    “钟老，实不相瞒，这次药品的配方，对荣鑫药厂来说格外关键。”
    秦烈故意加重了语气继续道：“研制不出来，我是一天也不能踏实，要不你们一家自己去看看她就行！”
    他这倒不是拿捏，本来杨婷婷便知道了一切，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就算他去也只能帮着劝说安慰几句。
    他们自己去团聚一下，没什么区别，而何小芬肯定也会帮着他们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