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野啪嗒了两下眼皮子，“好吧。”然后又看向李舒沁：“那你还去不去？”
    “诶？你自己去不了，怎么还左右别人呢？李舒沁要是能去，当然要去的，好的学校还是有好学校的优势的。”周老师还是看着韩小野。
    李舒沁噗地一笑，心想这话题再聊下去韩小野的心要碎成渣渣了。不过没一会，韩小野又看向周老师：“不过周老师，我有特长可以加分的。”
    “哦……对……忘了你还有别的本事了。”周老师又想了一下，“这么说倒是可以的，你可以尝试一下。不过往年我们学校就没考上几个清华北大，最多的一届也就考了五个，你要是真能考上，那就真是走狗屎运了。”
    “哈哈哈……”教室里同学哄笑，周老师也跟着笑了一阵，又说：“别笑了别笑了，人家韩修有理想有目标，你们呢？要向人家学习，不管人家是因为什么要去好学校的，都值得学习。”
    “那周老师我也找个学霸追追？”教室里不知道谁冒出来这一句。
    李舒沁脸刷地一红，把头埋了下去。周老师朝后排看了看，“就你们啊，找个学神追也没用，赶紧背书，最后家里没钱，连三本都上不起，只能去上大专。”
    听了周老师的话，大家又笑了一阵，然后周老师又看着韩小野和李舒沁说：“警告，不准早恋。”
    “你放心周老师，我有分寸。”韩小野笑着说，李舒沁直接没抬头。
    “好了，快背书吧。”周老师也没再说这话茬，就让大家开始背书。其实晚自习变成晚读也已经有好一阵子了，大家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小高考上，其他的都暂放一边，包括语数外理化。
    周老师走后，李舒沁就在桌底踢了一下韩小野的腿，小声说：“干嘛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这种事情？”
    “大家都知道，怕什么？”韩小野看着她，理所当然地说。
    “被校长请去喝茶怎么办？”
    “我们又没早恋，他凭什么？再说了，周老师给我们带了一年多的课了，也不是没说什么么？”
    李舒沁张合了两下嘴唇，没说出话。
    读完一节课的书，下课回家。李舒沁还是照常约周小梅和吴贝贝一起走，这学期下来这么长时间，大家也都习惯了没有王凯。韩小野和葛月潭一起，每次还是在宿舍楼下saybyebye。
    韩小野晚上到家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想睡觉的时候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又下了床把李舒沁的手机给找出来，再回到床上。
    他躺在被窝里，把李舒沁手机握在手里的时候，它突然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有备注。韩小野犹豫了一会，还是翻开手机按了接听键。手机一听见，又听到李舒沁压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我就猜到了，你会偷看我的手机。”
    “没有。”韩小野连忙回，“我对天发誓。”
    “那你怎么接的这么快？”
    “我打算放在床头柜上，看到它，就像看到了你一样，不就等于你在陪我一起睡觉么？”
    李舒沁喉咙干了一下，耳根一热，“再胡说八道打死你！”
    “过来啊。”韩小野笑着说。
    李舒沁喉咙又干了一下，“禽/兽啊你？不跟你说了，我借的室友的手机，被抓到就死掉了。”说到这李舒沁停了一下，“哦……我手机里全是你的短信，忘了删了。”说完啪一下挂了。
    韩小野嘴角含笑地把手机拿离耳朵，然后就看了看手机里的短信。从06年1月20号第一条短信开始，到现在的每一条，李舒沁都原封不动留着，包括每一个晚安。多少年的记忆，都存在这个小手机里了。韩小野一直把所有短信翻完，把所有的过往都回顾了一遍，才心满意足地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闹醒，爬起来洗漱好，换好衣服，到车库推了电瓶车就往学校去。这时候韩爸爸韩妈妈都还在睡梦中，韩小野一个人奔波在清早的纯净空气里。骑车到早餐店吃早餐，顺便帮李舒沁带个粽子、茶叶蛋和八宝粥，又往学校赶。
    到教室六点五十，李舒沁六点五十五到教室，五分钟搞定早餐开始背书。因为住校，又一个月放一次假，李舒沁就不常进自己的随身空间。空间的效用用一些，自己的努力也不可少，这样的生活才有真实感。当然，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她大部分已经在家里的时候在空间中增效完成了。但其实，考试考死记硬背的东西比重不算大呀。
    早读课结束后，黑板旁边已经被贴上了新的课表。没有了主科的影子，全是政治、历史、地理、生物来回排，看着都好头晕。再往后想想，如果这四门没了，只剩语数外理化，那才真的是叫很多人头晕呢。
    ☆、第078章
    第一节课生物课，生物老师到教室就龇牙笑，看着大家说：“以后每天能看到我了，大家是不是很开心啊？”
    生物老师是比较幽默的，自称“虽然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型的老师，几乎看不见黑脸，除非是有人真的过于不要脸。
    他笑嘻嘻说完那话，同学们就很给面子地答：“是啊……”
    “谢谢，谢谢。”生物老师笑得更是开心，然后把讲桌上的试卷一拿，“我们先来做张测试卷，不要翻书，不要讨论，大家自己做。”
    就是发试卷做题，大家也都是不反感不排斥，这时候的生物学起来也还是挺有意思的。隐性遗传基因显性遗传基因等，红绿色盲、白化病等都是经常拿在嘴边说的。李舒沁记得后来自己上大学之后，室友还常说的就是21三体综合征。高龄产妇生的孩子容易得此症状，所以，早恋爱早结婚早生娃。
    第一节课做题，第二节课对答案讲试卷，再留半节课背书，就是接下来基本的小科类上课方式。第二节下课后是课间操时间，大家每人手拿一本书，到教学楼下排好队开始就翻开书背书。等到自己班级开跑，又会把书卷起来拿在手中。
    绕操场跑完四圈，在指定位置停下，又拿出课本出来背，一直到广播里说散队。大家全是这群人里的一枚，谁也不做例外，只差去食堂吃饭的路上没带着课本了。
    跑完操之后，身上就起了汗意，李舒沁到先领了定的酸奶，就回到座位上边喝奶边看看窗外。窗外的景色和前一世的经历有些重合，恍恍惚惚的，脑子一阵晕。
    如果有一天她突然醒过来，发现这只是一场梦那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日子便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全然回归到学习轨道上去。韩小野会带psp游戏机，偶尔两人凑一起玩玩游戏，或者转转魔方，或者拉着葛月潭一起看火影忍者。这些，都是万年不变的枯燥学习生活中的一点调味剂。
    一周过得很快，小高考如期来临。小高考尚没有中考让人重视，比起高考就更不算什么了。因为这场考试从开始就散发着不严谨的气氛，所以很多同学从最开始就琢磨起了作弊。晚上大家聚在宿舍，讨论得最多的也是这个问题。
    商庆说：“我们班主任暗示了，让带手机，你们班里都有什么情况没有？”
    “差不多吧，多多少少都有点能作弊就作弊的暗示。”徐雅回：“可是我没有手机啊，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要真公平公正，那就不会这么暗示了。”郑甜甜也说，“我还听说，每个学校的老师在哪里监考都分配好了。有的学校老师都跟学生说过了，在本校老师监考的考场考试的，考前在草稿纸上写上学校名字，随便抄。”
    “这么绝？”周小梅也出声说：“那不行啊，我也得让我妈给我送手机，这不抄太亏了。”
    “你们都说带手机，为什么要带手机啊？”吴贝贝算是没听明白，插话问。
    商庆从床上翻起来，“你没听说吗？那天会有人集中发答案，我们班班长已经私下开始收录每个人的手机号了。”
    吴贝贝呆呆的，“那这小高考算什么啊？”
    “本来就是本市管本市，哪个地方不想考生最终高考成绩好？”商庆说：“虽然都是一分两分的，但高考拼的不就是一分两分的吗？”
    “沁沁，你带手机吗？”吴贝贝看着李舒沁问。
    李舒沁躺在床上摇了一下头，“坚决不作弊。”
    “哎呀，这时候还清高什么啊？”徐雅坐起来看着她说。
    “她哪里是清高，人家不需要，照样4a，这话题别带她。”
    吴贝贝轻吸了口气，“总之我是不会作弊的。”
    “你成绩也是稳稳的4a，哪里需要作弊啊？”商庆又对吴贝贝说：“你们俩别出声，不想听捂着耳朵睡觉。”
    “诶？沁沁，那你不用手机的话，把你手机借我用啊？那我就不要我妈给我送了。”周小梅突然想起来李舒沁有手机的事情。
    李舒沁拉眼皮看了她一下，“我上次借商庆的手机打电话你忘了？我手机不在身上，被韩小野带回家去了。”
    “那就叫他再带回来啊。”周小梅忙说。
    李舒沁微抬了一下身子，“你还真打算作弊啊？小梅？这个不抓到还好，抓到成绩为零可就没有参加高考的资格了。”
    “对哦……作弊还是会被抓的哦。”周小梅又想了一下，“可是大家都作弊，那说明这次作弊是被认同的，应该不会抓吧？”
    “如果想抓个典型，刚好抓到你了呢？”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周小梅瞪大了眼。
    “你也不一定就不会这么倒霉啊，万一就很背呢。”吴贝贝也说。
    “不如狼穴焉得虎子啊姐妹们，舍不得孩子套不到老虎啊姐妹们。”郑甜甜正儿八经地打断了李舒沁和吴贝贝对周小梅的思想“拯救”。
    “你入了狼穴也得不到虎子啊，甜甜。”吴贝贝很是疑问地接了这么一句，郑甜甜被她的话一噎：“sorry，我说错了。”
    “反正就是有备无患嘛，跟着大环境走就是了。人家要是都抄，那我们不抄就吃亏了。人家要是都不抄，那我们也不抄。但是，准备一定要做好。”徐雅补充道，说完又看向李舒沁：“李舒沁，你还能弄到第二只手机吗？”
    李舒沁把头一抱：“不能啊。”
    “好吧，那我叫我妈送过来。”徐雅说着躺下了身子。
    钱荣和徐晓晓一直没说话，趁着还没熄灯，一直在上铺背书。李舒沁看了看两人，开口说：“你们要是能有钱荣和晓晓一半努力，都不会在这琢磨作弊的事情。”
    李舒沁刚说完宿舍灯就灭了，没人再讲话。钱荣和林晓晓打起手电，抱着书本就钻被窝里去了。其他人在各自的床上翻了几下身，也就闭眼睡了。
    第二天上了大半天的课，李舒沁就发现自己班也传起了一张纸，纸上是每个同学留下的名字和手机号，纸传到李舒沁手里的时候，她看了半天，班级一大部分人都写了手机号。
    韩小野伸头过来看了看，“不是不准用手机，见一个销毁一个的么？怎么这么光明正大起来了？”
    李舒沁转头看他：“据说是有人会在考场上发答案，你要把自己号码写上去么？”
    “真的假的？”韩小野一把把纸张抽过去，看了两眼，又问：“是真的？”
    李舒沁摇头，“不知道，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是真的。”
    韩小野将信将疑地又看了看纸张，然后就往后面传去了。李舒沁看着他，“诶？你怎么不写号码呢？”
    “你要写？你要写的话我要回来帮你写上。”韩小野看着她说。
    “我不要的。”李舒沁也看着他：“我是说你，可以得到答案，你不要吗？万一，考不到4a呢。”
    “3a也能上北大。”韩小野毫不犹豫地说。
    李舒沁抽了一下嘴角，“你怎么不怕闪了舌头？”
    韩小野一笑，“来吧，提我背书。”
    “好吧。”李舒沁说着翻开历史课本，“说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意义。”
    “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原理是什么？”
    “来画一下洋流示意图……”
    到晚上晚自习下课，周小梅见到李舒沁就问：“你跟小野哥哥说了吗？让他明天把你手机带来。”
    “你真的要啊？小梅？”李舒沁再次看着周小梅询问这个问题。
    “当然要啊，我又不是你，能确保4a。”
    “那你就尽自己所能好好背书啊，你这样不背书就想着作弊，到时候万一不能作弊你又没静心把书背好，怎么办？”李舒沁还没放弃地对周小梅谆谆教诲。
    都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了，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吃了这么点亏，周小梅当然也不例外。她确实是已经静不下来心来背书了，所以手机是一定要的，于是她看着李舒沁：“沁沁你别说了，你借不借我啊？你不借，我让我妈送来好了。”
    李舒沁为难了一下，“好吧，借给你，出问题你可别怪我。还有，你最好有自己的分寸。”
    “ok。”周小梅看李舒沁松口了，开心一笑，然后跑去韩小野面前：“小野哥哥，你明天把沁沁的手机带给我吧。”
    “嗯……我给你带个别的行不行？”韩小野想了一下，对周小梅说。
    “怎么了？沁沁的手机坏了？”周小梅看着他。
    韩小野摇了一下头，“没坏，我怕被没收掉，里面有些东西比较珍贵。”
    “什么东西？”周小梅眼睛一亮，真是时刻不忘八卦。
    韩小野往周小梅耳边凑了凑，“我在记事本里一天写了一封情书。”
    “哦……”周小梅拖着尾音，“那就带别的吧。”说完她又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她怎么会让李舒沁的手机被没收呢？这不是咒她作弊被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