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明白。”
    穿着粉衣，身材像根竹竿，脸瘦得没有二两肉的二等丫鬟弄月点点头。
    这婢女本名似娜，可莫千雪嫌对方的名字不吉祥，亲自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弄月”。
    所谓“月中漫击催花鼓，花下轻传弄月箫”。
    这是一个极为有意境的名字。同时也是一个一语双关的名字。
    弄月，弄月，莫千雪的内心已经恨透了白子月，无时无刻不想报复。
    ......
    永安阁。
    白泰看着眼前站着的少女，眼中带着惊疑地询问道。
    “小月，你服用了‘千里飘香？＇”
    身着朱红色烟沙散花裙，头上点缀着一根简单的木簪的白子月，点了点头。
    “爹爹，子月没有和爹爹商量，擅自服用了‘千里飘香’，还望爹爹责罚。”
    白子月跪在地上，看着两鬓斑白的白泰。
    如果刚才她和侯空去晚了一步，白泰必定会如前世一般重伤，留下暗伤。
    幸好，她把命运扭转过来了。
    爹爹平安归来。
    “快起来！地上凉。你这傻孩子，为父在信中说过，你可以自己下决定。”
    白泰扶起了白子月，凝视着她。
    肤如凝脂，堪比国色天香。待到几年后，这张脸长开了，必定艳压群芳。即便是宫中最为美艳的丽妃娘娘，也都要稍逊一筹。连脸颊上的那道疤痕，也清淡了不少。
    “小月，日后不可再提起这件事。无论是谁，你都不能告知对方你的这一体质，以及关于那药的事。明白吗？”
    白泰神色严肃，抓着白子月的手，一字一顿道。
    白子月心中暖洋洋的，“爹，我明白。这是秘密。”
    “明白就好。”白泰一扫之前的严肃，眉开眼笑，“对了，为父在林中遇到的那些黑衣人，可是子月你找来的帮手？”
    白泰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女儿。
    府里的那些流言，他不是没有听到。
    连白泰都没有想到，他回来不过一个时辰，这件事就在婢女家丁之中传着。
    而且传着传着，对方传那位让人来救白泰的女子是他的干女儿莫千雪。
    这传得有模有样，让他倍感疑惑。
    可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油条，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和自己的女儿子月脱不了干系。
    “父亲，子月曾机缘巧合之下，让那些人欠了一个人情。所以看完那封书信，子月马上联系他们。不知道他们可有帮上父亲的忙？”
    “哈哈！我的好女儿！为父就知道是你。”
    白泰哈哈一笑。
    若是没有白子月，恐怕今日他凶多吉少。
    父女二人相谈甚欢，一个时辰之后，白子月才从永安阁走出。
    傍晚，夕阳之下，美丽的晚霞绚烂，天空被染成了血红。
    刚走进月阁，白子月就看到了一字排开，站得整整齐齐，昂首挺胸的少女们。
    “大小姐，素娥有礼了。”
    人群的最后一人，走了出来。
    她身着枣红色婆子袍服，头上梳了一个得体大方的髻，头发带着些许花白。
    白子月一看这阵仗，想起来了。
    素娥姑姑之前说要给她找一些新人。
    看来就是这些人了。
    “素娥姑姑，久等了。多谢你带这些人过来。”
    白子月温声细语，礼貌周到，一举一动，颇有大家风范。
    她刚走近，素娥的双眸骤然收缩。
    昨天她也见了大小姐，可今日的大小姐比之前明艳动人了数倍不止。
    若说之前还算姿色尚可，那么现在可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即便是天工都难以雕琢出这么一张美丽的容颜。
    即便是带着面纱，素娥也能感受到眼前的白子月的一张脸，有着惊人的改变。
    她笑了笑，“大小姐言重了。这些人都是老奴看着不错带来的。您挑一些合眼缘的吧。”
    闻言，白子月笑了一声，“多谢姑姑。”
    带着面纱的她走到了众人身前。
    那些婢女们目不斜视，比之前那些规矩多了。
    白子月看着，经过每个人的时候，步伐顿了顿。
    “你，出来。”
    突然，白子月指着眼前一个脸上带着小酒窝的少女笑道。
    说完，她继续往下走，又指着几个人说道：“你，还有你出来......”
    白子月一连指了五人。
    “指出来的可以离开了，其他的我全要了。”白子月笑着看着素娥，“多谢姑姑费心了。”
    素娥闻言有些诧异。
    她本以为白子月点出的是她要留下的，可没有想到她竟不要。
    “大小姐，为何您不要奴婢？”
    这个时候，那个被白子月第一个指出来，脸上带着小酒窝的少女，跪在了地上，双眸通红，啜泣道。
    嗯？
    白子月闻言，转过头去。
    她倒没有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人刨根问底。
    素娥也有些好奇。
    这个少女乃是她千挑万选，觉得合适才带来的。
    可没有想到大小姐第一个不要的就是她。
    白子月摇头失笑，“你眸光清澈，肌滑清白，一看就是灵巧聪慧之人。”
    白子月话语落下，众人不但没有明白，反而更疑惑了。
    “我猜你没有受过苦，是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之中长大。所以你应该不是被卖来做丫鬟的对吗？”白子月没有理会众人，继续说道。
    闻言，素娥姑姑面色一白，“大小姐，老奴眼拙，这就回去查清楚对方的底细。”
    “不用。”
    白子月摆摆手，她凑到素娥姑姑的耳边说了几句，素娥姑姑先是迷茫，再恍然大悟。
    这样的表情，让众人愕然。
    “大小姐，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您说得都对。我是偷跑出来的。因为爹爹要把我嫁给一个老头。求您收留我吧。只要能留在这，即便最低下的功夫，我都愿意干。”
    少女跪在地上，不断地给白子月磕头。
    看着对方如此，众家丁婢女刷新了对白子月的认识。
    外面皆都传言白大小姐乃是不学无术的闯祸精。
    简直胡言乱语！
    能在短短时间之内，就看出这丫鬟虚实之人，真的不学无术吗？
    白子月看着地上的少女，眼神带着恍惚。
    那日她跪在地上，求莫千雪不要伤害她肚腹中得到孩子，给她宣太医，那眼神也曾如此无助。
    对方心怀期盼，她倒可以理解。
    “你若想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白子月看着眼前少女，走到了她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