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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顾琛突然开口,他转头看向白柠,目光漆黑:“我不喜欢被人耍着玩,白柠,你是第一个。”他竖起一根手点了点白柠:“长长记性。”
    说完他深深看了白柠一眼,弯起唇露出个讽刺的笑,转身大步走了。
    门板阖上又打开,晃动发出声响,外面的光随着门板晃动而一明一暗。白柠咬破了嘴唇,心脏紧紧绞成一团喘不过气的难受,她耍人吗?“耍你大爷啊!”
    白柠突然失控怒骂一声,转身拼命朝着外面跑去。
    她要找到自己的手机,她要报警,一定要顾琛付出代价。
    冲到走廊上,刺目灯光齐涌而来,白柠有那么一瞬间眼前发黑,恍惚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显示。她站在刺目的灯光下楞了几秒钟,忽的就笑了,真是讽刺的很啊!
    最好的朋友怀疑她的人品,以为完美的男人把她的自尊踩在了泥里。
    白柠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发生,在她过去的二十几年里,白柠曾经以为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失恋或者失业。白柠都忘记了疼,她慌不择路的朝着前方跑去。身体上的异样,每一个动作都在昭示着刚刚受到的屈辱,她要远离这个地方。
    推开最后一扇门,音响声音齐入耳朵,翁的一声响。
    会场中心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闪光灯不断的发出光亮,白柠有一瞬间的迷茫。
    门里门外两个世界,她的腿在发抖,心里空空荡荡不知道何去何从,心中滔天的恨又掺杂了迷茫。直到五六个急匆匆而来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白柠才回过神,看到熟悉的人,白柠泪就要滚出了眼眶:“白子瑜——”
    为首的白子瑜冲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转身就往外面走,“白柠,可算是找到你了!”白子瑜面有急色,走的匆匆忙忙。
    他的衬衣不复整洁,袖子胡乱挽到了手肘处,头发有些汗湿。他步伐急促杂乱,扯得白柠几乎要摔倒,她脚踝钻心的疼,刚刚冲动还没有察觉,如今疼的她一头一脸的汗,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已经感觉不到疼。
    “白柠,爸进医院了!”
    白子瑜脸上没有一点笑意,严肃沉静:“我打不通你的电话,又找不到你的人。”
    白柠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白茫茫一片,爸爸怎么会进医院?他发生了什么事?
    心脏悬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指,嗓子发硬半响都没发出声音。
    他们走出了会场,冰凉的风吹到了脑门上,白柠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哥……”
    白子瑜拉开车门把白柠塞进去,他快速绕到另一边上车,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好像要说什么,白子瑜摆摆手不耐烦道:“回头再说。”
    白子瑜动作极快的上车甩上车门,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启动车子,车子在夜色下快速的调转方向就急匆匆朝着市区方向奔去。
    “刚刚接到妈的电话,爸的老毛病犯了,情况很不好。”
    白子瑜目光盯着前方路况,面色沉肃。
    白柠抱着自己的手臂,手指收紧她迷迷茫茫找不到方向,眼睛没有焦距的盯着前方。事情纷杂,她现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现在回b市,爸爸最想见的人是你。”白子瑜的话狠狠敲在白柠心脏上,她冷的几乎发抖,心里乱糟糟一团,到底要怎么办呢?
    ☆、第二十九章
    白柠连夜赶往b市,飞机上白子瑜才发现她脚上异样:“怎么回事”
    面对白子瑜那张脸,白柠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要怎么诉说自己的遭遇,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是她活该。白柠在他面前坚强惯了,也再学不会软弱。
    “不小心崴的。”
    沸腾的心渐渐沉静下来,白柠抬手盖在眼睛上,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身体上的痕迹在淡去,冲动之后只余死一般的寂静,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对,可是她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报警时间。
    “下了飞机,去医院拍个片子!”
    白子瑜说着就移开了视线,他靠在座位上声音疲惫。
    此时已经夜里十点半,他们都不知道父亲的情况到底如何,会不会……离开!
    晚上十一点四十,飞机在b市机场落下。
    白子瑜甚至没有注意到白柠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他匆匆忙忙的往医院赶,一路上车子开得就差飞起来。白柠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霓虹灯,心中那份坚定越来越重。
    父亲的情况十分不好,母亲守在手术室外面看到白子瑜和白柠匆匆赶到就连忙迎了上来。她的手指紧紧握着白柠,话未出口泪就滚出了眼眶:“柠柠——”
    她泣不成声,手指掐的白柠有些疼。
    上一次见面母亲还面色红润,短短一段时间没见,她面色憔悴眼睛红肿,十分狼狈。
    “妈——”
    白柠心里狠狠疼了一下,回握着母亲的手:“我爸爸——”
    母亲嘴唇哆嗦,似乎想说什么,可眼一闭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亏得白子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母亲:“妈——”
    白柠脚上生疼还使不出力气,她心急如焚却也是无法使力:“大哥,快扶妈到一旁坐下,你去叫医生。”她单脚跳了一下,身上的疼已经缓和,恨经过了发酵也掺加了别的因素。
    她现在不单单是白柠,首先,她是白家的女儿,这件事闹大父母会怎么想?
    两人一起把母亲搀扶到旁边长椅坐下,白子瑜站起来就要去叫医生,母亲才悠悠转醒拉住白子瑜的手:“不用了,我的身体我知道。”
    她费力的说着,叹一口气:“柠柠,子瑜,我没事。”
    母亲现在的情况白柠也不敢多说什么,一旁白子瑜看了她一眼站住了脚步:“妈,你别急,我和柠柠都在,爸爸不会有什么事。”
    白子瑜看了白柠一眼,白柠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飘渺不定。他这么一瞟才看出来不对劲,白柠换了衣服,脖子上还有清晰的痕迹,他眸中异样一闪而过就被母亲打断了。
    “这次不一样,你爸爸这次……”
    白柠心脏紧紧
    凌晨两点,父亲出了手术室。白柠和白子瑜一同站起来往门口冲去,她脚下踉跄一下抓住白子瑜的手臂才站稳,眼睛急切的盯着走出来的医生:“我爸爸怎么样?”
    “情况不是很乐观,暂时病情稳定。”
    白柠的脚到了晚上已经肿的发紫,就近在医院上药,白子瑜送母亲回去。白柠不单单担心父亲,母亲年纪也大了,现在天都快亮了。
    “我在医院守着,你们先回去。”
    母亲还想说什么,白柠直接给白子瑜使眼色,语气坚定:“妈,你和大哥先回去,有什么情况我会给你们打电话,你在这里守着也是无济于事。”
    母亲爱着父亲,深深的爱着,她用几十年的热情爱着父亲,如今,父亲躺在加护病房生死未卜,白柠知道不说重话母亲就不会走。
    她不去看母亲眼里的泪,别开脸:“你们赶快回去吧,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柠柠——”
    母亲叫了一声,白子瑜揽住她的肩膀往外面带:“柠柠在呢,我先送你回去。”
    白柠笑了下:“妈,你先回去吧。”
    白子瑜看了白柠一眼,他们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医院外面走。
    白柠坐在冷清的走廊上,白色的炽光灯照在地板上,空调温度低得像是太平间,白柠靠在墙壁上,感觉自己已经死了一样。
    闭上眼,全世界静的不可思议,白柠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当被狗咬了?他们都是成年人,一夜情原也是正常生理需求。只是,因为他的强迫,他们之间的关系变了。
    肮脏又不堪。
    彻底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白柠咬牙,心里冷的彻骨。
    拳头越捏越紧,她不可能就那么轻轻松松的放过顾琛。
    白柠在医院守了三天,父亲在第四天的夜里突然病情恶化。抢救了将近五个小时,医生从急救室出来,白柠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她的腿发软根本就站不起来。
    “家属进去看看他吧——”
    医生的叹气声传入耳朵,那瞬间白柠的泪汹涌的往下掉,她踉跄着进去。父亲身上的仪器少了许多,只剩呼吸机还发出轻微的声响,母亲扑过去抚摸父亲的脸颊。
    “你看看我?”
    她哭的悲炝,眼泪混合着鼻涕,从未有过的狼狈。她的手指颤抖,轻轻的怯怯的去碰父亲的脸颊,一寸一寸细致的抚摸:“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她努力想要压抑住哭声,可颤抖的声音没法骗人。
    “你看看我好不好?”
    白柠捂着嘴无声的哭,心口梗成一团喘气都十分困难,嗓子发硬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从来没好好的和父亲说一会儿话。白柠总认为父亲对不起她,所以记恨。
    父亲是凌晨一点二十七分走的,他至始至终都没睁眼看看身边的人,母亲哭的晕了过去。白色的床单遮住了父亲的脸,他彻底离开这个世界,白柠已经哭的没泪了,她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手脚抖得厉害。
    父亲走了,他没有交待遗言没有和白柠说一句话,就那么走了。
    呼吸机停止,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他身上的仪器被拔掉。
    护士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们要推着父亲离开,死亡的人不应该再留在病房,他们应该去太平间。
    白柠突然就嚎啕大哭,她跪着想去追父亲,身子一软就趴在了地上:“爸!”
    世界上再没人让她叫一声爸爸,不管他是好是坏,永远的离开了白柠的世界,不给她留一点缓和的余地,走的那么突然。
    白柠的世界一下子就塌陷了。
    白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接踵而来的打击,她已经骄傲不起来。白柠没什么可骄傲,她所有的高傲都被打压进了灰尘里,碎的连个渣都不剩。
    第三天白子墨才从国外回来,他长的高瘦,是个挺拔俊朗的青年,进门后看都没看白柠直接冲到母亲的面前:“妈!我爸呢?”
    他急切的问,倔强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微微喘息:“我……爸呢?”
    白柠也想问,她的爸爸呢?为什么走的时候不等等自己,再看自己一眼。
    白子墨年轻的哭声在灵堂上响起,尖锐刺痛了白柠的心脏。
    葬礼上,白柠见到了顾琛。
    人群中,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遥遥对望。
    白柠忽然什么情绪都没了,恨啊爱啊纠结还是不甘心,都随着父亲的死亡变了一重意思。她移开了视线,父亲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白柠咽了一下喉咙,她和白子瑜站在一处,眼睛看着远处蓝天。
    如果老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白柠一定会和父亲坐在一处好好说话,而不是永远和他对着干。至死,白柠都没和父亲好好说上话,上一次她赌气离家,白柠想和父亲说一声对不起。
    可惜,再也没机会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不管后悔不甘不舍都无济于事。
    没了,简简单单两个字负担了太重的情绪。
    陵园是在山上,一行人沉默着离开,白柠和白子瑜搀扶着母亲他们往山下走。阴沉了一整天的天空终于是飘起了小雨,阴雨绵绵随风而来,淋湿了白柠的头发。
    有些冷,白柠抱紧了母亲的胳膊。
    路上的泥越来越多,白柠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母亲沉默着,她越加消瘦憔悴。父亲的离开,带走了她全部的生机,行尸走肉的活着。
    白柠的手指掐着手心,她现在最亲的人就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