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山抬起手掌，缓缓朝下按去：“我会记得你说的话，你自己也好好看着，看看苏锦荣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凤飞菲重新颤抖起来，她想要逃命，可是腿却僵在那里，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连动弹都不能动弹一下。
    “小山，”姬清雪叹了口气，终究是不忍心地开口了，“放她一条命吧，她，不过是个被人迷惑了的小丫头。”
    “被人迷惑的小丫头就没有无辜了吗？”姜小山虽然很照顾姬清雪，却不同意她的看法，“她想杀你，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苏锦荣，也不是因为苏锦荣迷惑了她，仅仅只是因为她够狠。”
    “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都有可能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别人的情况，有几个会因为这个就想杀了对方？”
    “什么为了爱情，都不过是个借口，如果倒在这里的人是我，那现在她会不会觉得你是无辜的就放过你？不会的。”
    “苏锦荣或许真的很会迷惑人，但她想要杀你，跟这些却没有关系，只是她心够狠，狠黑，只要是对她自己有利的，其他的东西，哪怕是人命也不会放在她的心上，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姬清雪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也没有说下去。
    她清楚，姜小山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如果现在被控制的人是她，凤飞菲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好清除她意想中的“危险”。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姜小山低头看去。
    凤飞菲知道对方不会放过她了，顿时从恐惧变得狰狞起来：“你要是敢杀我的，我们凤家，还有苏家，还有……我变了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会每天晚上都去缠着你！”
    姜小山朝姬清雪望去：“看到了吧清雪姐，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错的。”
    “我有什么错？”凤飞菲大声咆哮着，“错是你们，是她，明明都已经死了，死在外面不是很好吗？偏偏要跑回来搞风搞雨，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是锦荣哥的妻子了！”
    姬清雪摇头，对这样的傻丫头也很失望：“那是你的事情，跟别人没关系，我姬清雪对苏锦荣那种人渣也不感兴趣，不过我劝你一句，别再惹我，更不要再惹小山，否则不只是你，苏家凤家，没有一个可以善了。”
    姜小山呵呵笑了两声：“我现在倒是有点不想杀你了，就让你睁大两只眼睛去看看这个世界，好好感受一下痛苦吧。”
    “你不杀我？”凤飞菲眼睛里爆出精芒。
    只要不死，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姜小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手掌来，拍在了她的头上。
    刹那间，那一头青丝，像是染了风霜般，顷刻间化成雪白。
    凤飞菲青春滑嫩的肌肤，也如被风吹动的湖面，起了层层的褶皱。
    “留你的命，不代表要放过你，取你五十年的命，回去慢慢熬着吧。”姜小山淡漠地道。
    算计他的命，算计姬清雪的命，哪可能那么便宜就一点损失都没有？
    一刀之下死了，不过是给了她一个痛快，既然她那么坚信自己没有错，那就让她去慢慢感受到底什么才是对的吧。
    凤飞菲的惊喜还没有持续两秒，就已经变成了惊骇。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缕缕生命力，正从她的身体里面被抽走，也能看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
    “我……”
    只说了一个字，她便捂住了嘴巴，那声音也变得苍老无比，就像是七十岁的老太太。
    怎么会这样？
    这个人真的是魔鬼吗？他为什么可以夺走她年轻的生命？
    那个瞬间，凤飞菲第一次感觉，她似乎是犯了一个大大的错误。
    ……
    一夜之间，金陵姬家从即将衰落，瞬间又跃至顶峰，甚至还超越了之前的地位。
    而这，都缘于他们那位之前传说已经意外死去的三代长女姬清雪，找了一个厉害的丈夫。
    姜小山这个名字或许名气不算太大，可是在金陵上层人士中，却真真是成了风云之龙。
    医术能起死回生，武力能力压大成，放眼金陵城，还有谁能做到这样？
    除了昨天晚上的风头之外，上流家族中也都流传着另外的消息。
    凤家小姐凤飞菲，一夜之间苍老了五十岁，也是因为她和苏锦荣一起设计姬家姑爷姜小山。
    结果，苏锦荣的师兄巴姆毙命，凤飞菲自己则是被取走了五十年的命。
    尤其是后者，比起力压内劲大成的高手还要可怕。
    对于大家来说，一个能起死回生的医生需要巴结，而一个能瞬间取走你的时间，让你变成老头老太太的医生，那就得要拼命巴结。
    这种人太可怕了，他不杀你，却比杀了你还要更让人恐惧。
    金陵凤家。
    苏锦荣看着眼前那个风烛残年的老妇，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凤飞菲。
    这就是那个人的手段？
    之前他觉得巫蛊门的蛊术已经很诡异，而现在这个姜小山，似乎比巫蛊门还要更加诡异。
    可恶！可恶至极！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冒出来一个这样的人物阻挠他？
    “飞菲，我师兄是怎么死的？你看到了吗？”苏锦荣压下心中的愤怒，把自己的困惑问出来。
    巴姆也是内劲大成，他不相信姜小山像外面传言的那样，能够力压内劲大成，一掌将对方拍死。
    凤飞菲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用苍老和沙哑的声音低声道：“我……我没有看到，但……巴姆师兄他是……自尽的。”
    “自尽？”苏锦荣目光闪了闪，似乎是跟他想的不谋而合了。
    一定是有什么类似于蛊术的手段，让巴姆在没有防备之下中招了，这才让那小子有机会施展诡异的手段。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
    他的拳头缓缓捏紧，对付这种人，必须要给对方一击必杀，让他没有施展手段的机会！
    “锦荣哥，你不要再对付他了，他……他是个魔鬼！”凤飞菲努力地抑制着颤抖。
    “你好好休养吧，我会处理外面的事情的。”苏锦荣说完，径自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锦荣哥……”凤飞菲突然心有所感，“你……不会再来看我了是吗？”
    苏锦荣转头看了她一眼，儒雅而拒人千里的微笑，没有再说什么，便又扭头消失了。
    凤飞菲扬着头，干涩的眼眶里慢慢涌上泪水。
    “我看到了。”
    “我错了……”
    身体仰向后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