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月听到后,吓得蹦起来,又小心翼翼的坐下,反复确认到“我没听错吧。”
槐辛也望着凌霄,神色凝重。
刑门,自己在莲城志上曾经看过,是在自己转世后成立的一个部门,主要处罚违法莲城律法还有背叛莲城的修行者。书籍上记载,之所以成立刑门,是因为二十多年前,莲城出了第一批背叛者,他们违反律法,诛杀同门。为此,莲城城主将护法阁的“天地玄黄”各级护法依次抽出十人,全是五家嫡系,成立刑门,脱离莲城律法之外,直接听命于莲城城主。
而伏天台,就是刑门的标志,只有完全背叛莲城的修行者才会在被捉住后,带到这个地方,由所属属性的护法一一列出罪状,最后,灰飞烟灭。从刑门成立到现在,只有两个人上过伏天台,一个是二十年前背叛者的首领,一个是火族的前族长弘氏。
如果说护法阁是莲城最尖锐的利器,朝万妖林竖起,以此护着莲城和天下。
那么刑门就是最锋利的剜刀,在暗中剜出腐烂的肉,惩毙莲城的背叛者,来安稳莲城。
“刑门中人,全是五家嫡系,你们可有认识的人?”墨沅生打破沉默,尝试找到解决的办法。
金月摇摇头,众人把目光转向凌霄。
凌霄一脸戒备,双手拍了下桌子,语气僵硬“干嘛?”
“你哥哥不是有刑门的背景吗?”墨沅生探头说道“我记得你哥哥当时被誉为火系的天才,进入护法阁后被刑门招去,后来,仅仅两年,直接成为地护法回到护法阁了。”
从小护法直接成为地护法,这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逆天的事情。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摸到地护法的命门,即使凌云有着天才之名,这也可以说明在刑门究竟是经历了多么残酷的经历,才让人如此违反规律的快速成长。
槐辛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对年纪轻轻的凌云怀着崇拜的态度了。就算是凌霄,虽然经常反抗凌云,可多天相处下来,槐辛感觉的到,对于这个大哥,凌霄并不讨厌对方,相反他心里是非常敬佩和尊敬对方的。
“行不通。”凌霄皱眉,歪着头状似回忆“我记得,我哥哥去刑门那两年每次回来脸色都非常差,即使后来回到护法阁后,还是可以感觉到他对刑门的排斥。也是从那时起,我觉的我哥就像一个紧绷的弦,再也没有松懈过。”
“那可怎么办?”金月支撑着脸,不住的翻着面前的书“我们金系和刑门可是没有丝毫的关系,不然我就……”
说道这里,金月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把手朝桌面一拍,站起来,语气变得兴奋
“我想起来了,我哥哥和土族族长曾经在前朝大凌把酒言欢,我可以去给我哥哥说说,看看他能不能帮忙。”
说着就朝外跑去,门口只留下金月的回音“你们安心的等消息吧,如果不行,我们在想办法!”
“刑门,和土系族长有什么关系?”槐辛好奇,忍不住问出来。
“这是莲城五族嫡系都知道的事,对外三缄其口,对内秘而不宣。”墨沅生喝了一口茶,说道“刑门,其实并不是城主,而是周洛玉提议创办的。而弘多木的父亲,也是被周洛玉暗地告发的。”
槐辛听到这个消息,颇为震惊,扭头望着凌霄,见对方对着自己点头。
“我哥哥和弘大哥从小一起长大,甚至有时我都觉得,哥哥与他才是兄弟之情。弘氏出事以后,哥哥对土系再无好感,尤其是那个周洛玉。”凌霄叹口气,摇摇头“可是,即使金月的哥哥出面,那周洛玉为何要帮我们?他可是出了名的两面三刀,面上温和有礼,实际冷心冷情,薄恩寡义。”
墨沅生点点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用手指压着书籍说“其实很多人猜测,刑门的背后,其实不是城主,而是周洛玉。”
墨沅生按着的恰巧就是介绍刑门的一页。
“有可能。”凌霄想了想附和道“城主素来宽厚博爱,不像是会设此部门的人。”
槐辛低头思索,以沈慕秋的性子,确实不太会设此机构。可是再三思索,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苦思不解的问题
“只不过,莲城,为何会有背叛者?”
听到这个问题,墨沅生和凌霄面面相觑,终于凌霄望着槐辛,用刚好三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听说,是因为一种功法,一种可以快速提高修为的功法。”
“是的。”墨沅生低头对着槐辛,语气小心“据说这种功法悖天伦,罔纲常。但具体是什么,除了刑门的高层、几位护法和城主,谁都不知道。”
槐辛看的出来,大家都刻意回避关于刑门的问题,于是也不再深问,三人又随意聊了些别的,直到深夜才各自休息。
次日一早。
土系命脉,尘毓山。
山壁上有一大殿,见一个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殿中,向座上的男子跪拜。
一白衣男子一手执书,一手转着玉珠的手串,头也不抬,淡淡的问道
“何事?”
跪下的年轻男子低头,神色恭敬的说“族长,金系族长嫡长子,金阳求见。”
原来这白衣男子就是土系族长周洛玉。
周洛玉随手翻过一页书,仍是淡淡的语气:“不见。”
“是。”年轻男子站起身,准备退下。
忽然,周洛玉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幕,金阳的妹妹金月好像是和她在一起的。
“等等,阿厚。”周洛玉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叫住准备离开的青年男子。
“请他进来吧。”
一个时辰以后,阿厚送金阳离开了尘毓山。
阿厚回来后,发现自己的族长,正望着殿外的景色发呆。
“族长。”阿厚上前整理案桌上的卷宗,把毛笔放在笔架上,语气平稳无澜“你又走神了。”
周洛玉回过神,毫不在意的笑笑,拿起笔,一边在案卷上书写,一边说
“阿厚,以前有人也喜欢发呆,我和你一般以为是对方走神,不解其中原由。”周洛玉放下毛笔,鲜有表情的脸上像似想到了什么,嘴角开始翘起,连眼神也变得越发温和“后来我才明白,只有太怀念一段记忆,一个人,一些事情,才会忍不住的回想,有时甚至忘记自己在何处,做何事了。”
“族长可是,”阿厚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可是想孟姑娘了。”
“是啊,想她。”周洛玉低低笑着。
阿厚看着面前的族长,觉得对方和以前很是不同。自己心里一直都知道族长只有在谈及孟姑娘时才会流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在以前,阿厚感觉的到,族长虽然笑着可心里却无半分喜悦。可是今天,自己却从族长的笑中感受到了一丝期待。
“可是,阿厚,我以后不用再想她了。”周洛玉手指划过自己刚刚写的纸,轻轻点了点,说“她回来了,看见她的第一面,我就认出她了。”
听见族长的话语,阿厚心里也为族长感到高兴,因为这是在自己陪伴族长十几年,第一次看见族长露出这样的神色,欣喜、期待、还有向往。
风吹过桌面,一张纸的纸角翘起来,纸面上,清隽的字体写着‘孟清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