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要找我?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只负责跳舞,接客不在我的范围内!”颜傲雪愤愤的说。
老鸨在她身后连忙解释道:“这三位公子只说想要见一见您,我看他们三个并不同于一般享乐的王公贵族,就替他们传个话,姑娘莫要生气。”老鸨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说着。
原来,这颜傲雪自虽恃宠而骄,但是并不是一无是处,她自小晓通音律,并且舞姿超群。被绑来那天,本来老鸨让她当晚接客,颜傲雪为了自保,只能想出这一下策,与老鸨达成协议,如果自己通过舞姿征服这些王公贵族,并且能都获取比接客更多的赏钱,那么她就可以不必接客,只管每天做舞姬替她赚钱即可。
当晚,颜傲雪的舞姿优美,跟随者旋律翩然起舞,惊艳四座,老鸨赚了不少钱,在此之后,熟客点名都要她献舞一曲。老鸨此将她视为珍宝,只要是颜傲雪的要求,她都尽量去达成,在颜傲雪面前也是低声下气,连哄带劝,老鸨心里暗自打算着有朝一日把她卖给一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做妾,这样自己又能大赚一笔。
“那你让他们进来吧。”颜傲雪略带倦容的拖着疲惫的身子说道。
颜幼彬吩咐金豆儿和岳阳在门前等候,自己推门进去。“公子找我有何事?我只是区区一个舞姬,如果是接客的话请去隔壁。”颜傲雪淡淡的说。
“姐姐,你且看看我是谁?”颜幼彬将束着的头发打开,海藻般浓密顺滑得长发从耳后滑落。颜傲雪转过头去,瞬间愤怒、怨气一股脑的从心底喷薄而出。
“你还有脸来见我?你说,我今日这样是不是你做的?”颜傲雪的声音微微颤抖略带着哭腔。
“是我又怎样?这是你应得的!时至今日都是你咎由自取。”颜幼彬厉声说道,眼中尽是冷漠与不屑。颜傲雪得知实情之后怒不可遏,伸出手欲打颜幼彬,颜幼彬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腕,重重的甩到了一边。
“颜傲雪,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早就够你死一百次了,我不稀罕与你一笔一笔的与你算账,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论是儿时对我的欺凌,还是你与姜舒瑶联手挑拨我与王爷,你怎能还有道理不服?”颜幼彬眼中犹如含着冰一般,令人窒息的气场,震慑到了颜傲雪,此时她又气又羞。
“颜幼彬,你想怎样?我已经落得这步田地,你还想怎样?取我性命,我给你便是,落的今天这步田地,你以为我比死好过么?”颜傲雪眼里噙着泪水,愤愤的对颜幼彬说道。颜幼彬不知为何,觉得心中有一丝隐隐的痛,甚至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很可笑,母亲已经不在,报了仇,了了愿,可是又有何用呢?
“我为何要取你性命?你便在这风月之地了此一生。”颜幼彬冷冷的说道,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颜傲雪,因为她怕她回过头,看见落魄憔悴的颜傲雪,褪去平日里骄纵之气的颜傲雪,她的心隐隐作痛。只得拂袖而去,关上门的一刹,房内的女子哭的肝肠寸断。
颜幼彬走后,颜傲雪擦拭干眼泪,重新涂了胭脂。看着铜镜中日渐憔醉的自己,淡漠了往昔的骄纵不逊之气,更多了一丝对现实的无奈与心酸,门口老鸨一遍又一遍的拍打着门,唤着她,唤她下楼献舞。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强颜欢笑,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拉开门“走吧。”声音疲惫略显无奈。
天香楼,人潮涌动,喧闹熙攘,鼓乐声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身着华服的女子,挥金如土的王公贵族,纵情享乐,举杯贪欢。颜傲雪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同样的一幕,不知天香楼外今夕何夕,心渐渐如死灰一般。她附和着鼓乐的节拍,扭动着腰肢,眼波流转,嘴角上扬故作微笑,眼中的贪婪、嫉妒渐渐被现实的尘埃遮盖。
直到遇见了他,改写了她一生的繁华。
修胤最近也为西北战事忙的焦头烂额,已经有近半个月没有去天香楼了。提起修胤有一点尤为奇怪,在天香楼常年包下了一个雅间,说是用来休憩用,却从不屑于天香楼的女子,一杯清茶,一曲琵琶乐,仅此而已。这一日修胤来到了天香楼,刚进门就听见台子周围围满了人,熙熙攘攘的。
“您来了,我这叫让人帮您备好茶。”老鸨笑着对修胤说。
“那边在做什么,很是嘈杂。”修胤眉头微皱,神情淡若清风。
“爷应该是有半个月有余没来过这面了吧?前一阵子来了一个姑娘,不接客只要求做天香楼的舞姬,脾气大得很,不过舞姿这叫一个优美,让人看得如醉如痴。”
“来天香楼,只跳舞不接客?这女子很是奇怪。”修胤心里暗自嘀咕一声,但是却不以为意,朝楼上走去。走到楼梯中间时,不经意间眼睛的余光瞥了台上的舞姬一眼,恰与颜傲雪的眼对视。颜傲雪看到修胤的一刹那间,心中不觉一颤。虽然她仅仅只是匆匆看到了一眼,却被修胤带着丝丝妖媚之气的侧颜,深深吸引住了。
修胤却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她,便匆匆去了楼上雅间,但是她并不知道楼下的舞姬对她已经暗暗动了心,仅仅只是人群中的那一瞥,便一生难忘。
“妈妈,您可知道,楼上雅间的公子是什么来历?”颜傲雪一改平日的骄傲冷漠,温柔的向老鸨打听着修胤。
“我只知道他可是一个大人物,估计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他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不过很是奇怪,他仅仅只是包下了楼上的雅间,听听曲儿,喝一杯茶,仅此而已。
颜傲雪心想“果真没错,我便觉得这个男子不同于寻常男子,我一定要得到他,让他给我赎身,即使是给他做妾,我也心甘情愿。”
“妈妈。可否借我一把琵琶,今天由我来负责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