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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和敌国太子有了崽崽后 第67节
    江蕴点头,又倒了一盏酒,双手捧起,递给他。
    “多谢。”
    赵衍并未自己喝,而是端起酒盏,一路小跑到数丈外,左相即墨清雨所在的位置,道∶“师父,这是楚言让弟子送给您的酒。”
    即墨清雨冷冷看他一眼,继而又转头,瞥了眼凉亭内,正和几个贵族子弟言笑晏晏的江蕴。
    哼道∶ “他送老夫酒作甚?”
    “自然是后辈对长辈的尊敬。”
    赵衍原本也想带酒过来的,可师父规矩太严厉,他不敢带,只带了一壶白水。刚刚甫一坐下,就闻到了一缕酒香,才发现江蕴也过来了。
    自打那日从太子府别院回来,师父整个人就仿佛一只被点燃了的大炮仗一般,疯狂挑他们这些弟子的错处,以他这个大师兄为首,所有人无论日常课业还是即兴文章墓写都被骂得狗血淋头,怀疑人生。
    赵衍知道,这一切都因为师父没有收到心仪的关门弟子。
    师父满腔郁闷无处发泄,只能变着法儿的往他们身上找不痛快,想要让师父心情好起来,根源还在他那个八字没一撇的小师弟身上。
    赵衍决定努力的修补一下师父和未来小师弟的关系。
    即墨清雨岂不明白他这点小心思,他冷哼一声,放下酒盏,道∶“给我取白水来,太子府的酒,老夫承受不起。”
    赵衍∶“…”
    赵衍觉得师父老人家也有点太好面子了,白水哪有果酒好喝,但他不敢说,只能乖乖去倒白水。
    “楚公子!”
    一道欢悦声音传来。
    齐子期一身鲜亮紫袍纱袍,领着侍从朝江蕴走了过来。
    他后头,依旧形影不离的跟着那个老者。
    齐子期其实不想来参加游猎的,他对打猎并不敢兴趣,他更想去拜会江蕴。但这是涉及两国邦交的重要活动,身为段侯公子,他又不能不出席,只能闷闷不乐的乘车过来了,没想到竟然能在猎苑里见到江德。
    “早知你也过来,我就不磨蹭那么久了。”
    齐子期很自然的在江蕴对面坐下,老者怕他着凉,又连忙让人多加了一层坐席。
    江蕴笑着和他见礼并如昨夜一般,亲自给他倒了一盏果子洒。
    “多谢!”
    齐子期鲜少出齐都,对外面的一切事物都感到新鲜好奇。小公子唇红齿白,灵动活泼,说起话犹若欢脱畅快的鸟儿一般,让人忍不住跟着他一起开心。
    齐子期和江蕴说了很多他来隋都之后的见闻,道∶“以前父王总说,外头凶险,让我不要随便乱,跑,免得被人欺负,我信以为真,没想到这隋都繁华热闹不输齐都,人也都很热情,可见父王以前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老者忍不住为侯爷正名∶“小公子怎能如此说,侯爷也都是为了小公子好。”
    “我自然知道,可我又不是女孩子,整日闷在府里能成什么事,我倒很想和那些游侠一样,仗创行走四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老者没有料到小公子不过出门一趟,心就变得如此野,顿时有些后悔,这回不该帮着他说话,让他出来的。
    “楚公子,你见多识广,会那么多才艺,应当去过很多地方吧?我已经听他们说过你在春日宴上的风采了,希望以后我也有机会过来参加那样的盛筵。”
    齐子期对江蕴充满好奇与莫名的崇拜倾慕。
    江蕴淡淡一笑,道∶“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我并没有去过很多地方,除了隋都,之前一直待在卫国。”
    见齐子期面露失望,江蕴道∶“父母爱子,大多为之计深远,段侯不让公子出门,自有他的道理,公子也当试着理解段侯的苦心。”
    老者听了这话,微微一怔,打量着江蕴眉眼,忍不住又问∶“公子是如何来到隋国的呢?”
    江蕴抬眸,坦然道∶“意外而已。”
    对方显然不愿深聊,老者也就闭嘴,不再问了。
    齐子期还在遗憾∶“可惜明日我就要回齐都了,若不然,我真想在隋都多待些日子,和你好好畅谈三天三夜才好。”
    江蕴便说∶“有缘自会相见,公子不必太介怀。”
    齐子期自幼生活顺利,所闻所见都是美好欢乐事,从未经历过离愁别绪,他心中不舍,又道∶“听说你很爱看书,你那里有没有看好的游记,借我看看。”
    江蕴想了想,起身从车中取了一本自己经常翻看的游记过来。
    道∶“有些旧了,公子不要嫌弃。”
    齐子期已经爱不释手的翻了起来,将许多地方还有江蕴亲手写的笔记备注,越发开心,道∶“等回去后,我必定日日翻阅。”
    没多久,齐国侍从过来,道∶“公子,田大人请您过去。”
    齐子期虽不情愿,也只能先和江蕴告辞,跟着侍从走了。
    江蕴拿起酒盏,抬头,打量着四周的人和环境。很快,他看到了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熟悉人影,黑纱罩面,身边放着一张古琴,正是陈麒府中的那名乐师。
    江蕴沉吟片刻,放下酒盏,说要去溪边净一下手,让嵇安在原地等。
    江蕴直接走进一片僻静的树林里,回头,果然看到了紧随而来的,立在不远处的乐师。
    两人对望片刻。
    江蕴看着他按在腰间的手,眼波不动,问∶“是陈麒派你来杀我?”
    乐师面色一变。
    江蕴道∶“齐都,青雀,专行刺杀情报事,擅细剑,因常年受药物控制,需定期服用能克制药物的特殊安神药,所以你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到一家名为春和的药铺里去买药,但你不想让人发现这个秘密,所以你故意在其他药铺间游走,制造假象。陈麒能用那么快时间找到孟辉家眷,也是因为你的帮助。你是私逃至此,为躲避追杀,不敢露出真实面容,所以常年以黑纱遮面。我说的可对?”
    乐师身体一僵,看恶鬼一般看着江蕴。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第50章 齐都来客7
    乐师沉默片刻, 问∶“什么交易?”
    江蕴∶“帮我救三个人出来,你的身份,你要杀我之事,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乐师忽勾了下嘴角,眼底浮起一抹狠色∶“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将你杀了灭口么?”
    “我当然怕,不过,我既敢孤身来此与你见面,便是做了万全准备。再者……“江蕴望着他眼睛,温和的问∶“你当真觉得杀了我,可以全身而退么?”
    乐师一愣。
    好一会儿,冷声道∶“我自然也有万全准备。”
    江蕴没有评价,只道∶“我不知你与陈麒的关系,也不知你们相互间知道多少底细,但我了解陈麒的性情, 他是一个绝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的人。”
    “你们选择今天杀我,无非是觉得人多眼杂, 又有齐国使臣在,太子无法大张旗鼓的排查凶手。可你们太小瞧我在他心中的地位了,今日我若“意外”横死山中, 他不会顾忌任何人,而会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你当着有自信躲过盘查么?你若真伪装的毫无破绽,就不会被我轻易发现身份。就算你能躲过隋兵的盘查,那齐国使臣呢,方才你一直刻意躲避着齐子期和他身边的侍从若我没有猜错,他应当见过你, 或者,你与段侯府有过瓜葛,所以你能弹奏出《凤求凰》。”
    说到此,江蕴下出结论∶“所以眼下真正陷入危机的并不是我,而是你,除了选择与我合作,你别无选择。”
    乐师手颤了下,再度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江蕴。
    “你……究竟是谁?”
    他颤抖着,再一次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江蕴没有答,等着他答案。
    乐师深吸一口气,许久,终是不得不屈服,问∶“你要我救何人?”
    江蕴∶“神医孟辉家眷。
    “你—.
    乐师猝然睁大眼,越发不解的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文秀风雅,浑身写满秘密的小郎君。
    江蕴回到凉亭,齐子期也办完事回来了,而且他已提前坐在凉亭里等江蕴。
    嵇安不敢怠慢,正给他递点心。
    今日隋衡特意让人从外面买了很多好吃好看的糕点,让江蕴在路上带着吃,齐子期难得吃到这么多美味,每样都尝了口,赞不绝口。
    江蕴坐下,依旧给他倒了盏果子酒。
    齐子期开心地喝了一口,道∶“还是你待我好,不像他们,总在我耳边唠叨,这不能吃,那不能喝,简直无趣死了。”
    江蕴看了眼天空,道∶“明日可能会下雨,道路恐怕难行,我猜测,你们今夜可能会提前返回齐都。”
    齐子期惊讶张大嘴。
    田阕方才请他过去,就是讨论这事。他原本就不舍得这么快回去,听了田阕决定,更不舍了,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开了天眼,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江蕴微微一笑,道∶“只是略懂些观察天气的土方法而已,我那里还有很多有趣的游记,公子若有兴趣看,晚上我再让人取一些过来。”
    齐子期自然欢喜答应。
    并道∶“楚公子,你以后有空闲一定要来齐都玩,我一定全程作陪,好好招待你,带你逛遍整个齐都,我们还可以一道吃我父王烧的饭菜,我父王做的鱼脍可好吃了。”
    江蕴答应,说一定。
    晚宴很快到来。
    宾客陆陆续续抵达,除了白日参加游猎的,还有许多姗姗来迟的贵族公卿。
    田猛右腕缠着厚厚的绷带,也带伤来参宴,他甫一入场,独目便阴鸷地锁定了坐在末席,正与几个贵族少年谈笑的江蕴身上。
    “将军,您的席位在那边。
    宫人很惧怕田猛,将田猛突然站着不动,一动不动的盯着某处看,眸底恨意翻滚,宫人颤声提醒。
    田猛在田阕旁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盏酒,猛灌了一口,视线依旧锁在江蕴身上。田阕皱眉提醒∶“田将军,今日你再敢惹麻烦,便是我也保不了你了。”
    田猛没吭声。
    姜国国主姜玉屏也过来了,但今日不同的是,他身后跟着两名身着雪色纱袍的坤君少年,立刻有眼尖的认出,这是昨日齐国献给隋衡,被隋衡拒绝的那两名来自青雀台的坤君。
    “姜国主,这是怎么回事?”
    姜玉屏也不避讳,和气笑道∶“寡人也是不忍心看着好好的美人,白白被蹉跎了,所以昨日宴后,在征得太子殿下同意后,花重金从田大人手里将这两名坤君买来了。”
    众人自然一阵恭贺。
    姜玉屏落座后,那两名坤君便恭顺的跪坐到两侧,一个为他斟酒,一个为他揉肩,当真柔弱无骨,活色生香,引来一片艳羡目光。
    “听闻青雀台的坤君,乃齐王专享,便是千金也难买到,姜国主这回可真是艳福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