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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血诏
    天空灰暗,厚重的阴云预示着,似有一场暴雨将至,盛京皇宫中崇政殿中的气氛,正如阴云般,让纳兰顺真压抑不已。
    “哦?好纪柔,来!”
    李燕云将纳兰顺真所写的圣旨,交到纪柔手中,微微一笑:“替朕好好看看,念出来给朕听,一字不差!”
    “民女遵旨!”
    一袭淡蓝色百褶裙的纪柔,她一双白皙若玉的手自李燕云手中接过圣旨后,缓缓的展开,神情专注的盯着圣旨上面的内容,粉唇一张一合,声若黄莺出谷般好听的念着。
    “女真皇帝诏曰:天通元年五月,内忧外患,有心无力、血染江山、书剑飘零,朕愧对先祖,痛失大金。今,朕令金国征西元帅,赫舍里·索额,领兵臣服于大宗皇帝李燕云,钦此!”
    咦?这小子还不错,竟然真的这么做了,还算你识相,李燕云边听边点头,可心里还是感觉哪里不对,不由皱着眉头,看着被官兵按跪在地上的纳兰顺真。
    之前这厮身上可没有血渍,为何写了一道圣旨后,身上就有了血渍?
    纪柔刚一念完圣旨,纳兰顺真急急道:“李燕云,朕都已安你说的做了,你可不要食言,你说了会放过朕的嫔妃以及子嗣!”
    纪柔澈眸含怨的看了纳兰顺真一眼,疾走一步至李燕云面前:“皇上,切莫听他胡言!这圣旨表面上是如此意思,实则另有含义。”
    “嘿嘿,宝贝,到底是何含义,与朕说说!”
    李燕云大手一揽,将她柳腰勾在怀里,俩人身子紧贴之下,纪柔眉目嫣红地瞧了瞧在场的兵士,见他们皆是不敢抬头,纪柔这才心里稍安。
    在国使公府,虽然私下里是自己主动,可明面上公爷这般,还是让她这个女子心里羞不可抑,脸蛋不由如红霞那般惊艳,烫若火烧。
    怀抱美人、指点江山,对李燕云来说,工作泡妞两不误,他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偏偏大手滑下,在她翘臀上轻轻摩挲,在这种场合,纪柔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欣喜,却又心跳如鹿撞。
    “是这样的公爷——”她极力压抑着心里的羞涩,婉婉道来:“你听:‘内忧外患,有心无力、血染江山、书剑飘零’——公爷你想想,如若取头一个字,连起来,将是何意?”
    “连起来念……”李燕云眉头一皱,迟疑稍虑,忽地,他脸色舒展开来,星目也睁大,恍然大悟地望着纪柔:“内、有、血、书?!”
    纪柔面含笑意地点了点头:“正是,公爷聪明!”
    “好啊,纳兰顺真,你竟然耍朕!”
    李燕云面色一寒,瞪着被官兵控制住且跪着的纳兰顺真,走上前去,握住他左手,朝上一看,并无伤口。
    “说,你他娘的将伤口藏哪了?你是怎么做到自愈如此快地?瞪什么瞪,快说,不然朕杀了你!”
    公爷这般,纪柔哭笑不得提示道:“公爷,写字是右手啊!”
    对极,对极,老子让这厮气糊涂了!李燕云喘着粗气掰开他右手,果然手指的食指上有咬破的伤口,此时食指还在沁出血渍,很显然是新伤口。
    “纪柔,拆开圣旨夹层,瞧瞧里面写着什么!”李燕云瞪着纳兰顺真,刚跟身后的纪柔道:“这回一定要瞧仔细了——哼,纳兰顺真,朕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懂的珍惜!”
    纳兰顺真没理会李燕云,恶狠狠地冲着纪柔骂道:“贱婢,坏朕好事,朕恨不得杀了你!”
    此刻他眼神如刀子般瞪着纪柔,身子晃着想要挣脱束缚,幸亏有大宗的兵士押着他,否则恐怕他此刻掐死纪柔的心都有。
    “你以为我怕你么?”纪柔霎时眼眶红润,晶莹地泪水流在白皙的玉面:“是我爹娘地下有知保佑我看出来的,我爹娘定不想再看你这恶贼作恶!”
    “呀喝?一个亡国之君,还敢出言不逊!”李燕云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甩在他英俊的脸上:“妈地,别以为你长的快有朕帅了,朕就不打你!再多骂一句,朕就杀你一个子女,一句一个,不信你大可试试看——纪柔宝贝,别管他,照念不误!”
    痛叫一声后的,纳兰顺真喘着粗气,眼中有不甘,也有绝望,最后闭上眼睛,懊恼的泪水夺目而出。
    纪柔嗯了一声,遵旨应声后,急急撕开了绸缎而制的圣旨,果然夹层里的明黄绸布上,有血红的女真字样。
    当看清内容,岂料纪柔脸色一变,语气也略显慌张。
    “公,公爷,他说的实在不堪入耳,我不敢念!”
    “念,朕脸皮厚,无碍地,他无论怎么不堪入耳,你反着理解就是!”
    公爷这般想得开,说话又极为有趣,纪柔想笑但碍于此种场合,又感觉不合适。
    她抿了抿嘴,嗯了一声,看着手中的血书道:“大宗狗皇帝李燕云,为人歼诈,狼子野心,人面兽心,吞朕江山,朕令赫舍里·索额,弃战鞑靼国,带领八万大金兵士誓死与宗兵殊死抗斗,替朕雪耻!不得有误,钦此!——皇上,民女念完了!”
    “嗯!”
    李燕云听得拳头紧握,瞪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纳兰顺真,冷道:“算盘打的不错啊?你让他带领八万将士归来与朕的大宗兵士厮杀,你可想过,他们简直就是白白送死!你的八万将士,是朕的二十三万大军的对手么?——你有何实力,竟胆敢与朕拼?”
    “李燕云,事已至此,要杀要刮随你处置!”纳兰顺真仰面哈哈讽笑起来:“但李燕云,朕赌你现在不敢杀朕!否则金国上下定视你为仇人!”
    如今这个时代,一个皇帝乃是一个国家的象征,他若死,八万大军极有可能与大宗将士殊死搏斗,当然,只是有这个可能性而已。
    再者盛京都被攻占了,那八万大军定然军心不稳,且粮草都需要供应,没有吃的,他们如何打仗?
    纳兰顺真敢说此言,是笃定他对李燕云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李燕云自然忍辱负重在金国如此之久,又岂会是那么傻的人,痛快将自己杀了。
    “朕对你的表现很失望!”李燕云狡黠一笑:“也许你说对了,朕现在不能杀你,只因你对朕有用,可你的表现让朕很不高兴——再者说了,你也不能死在朕的手上不是?想要你的人呐,嘿嘿,有的是!”
    “李燕云,你此话何意?”纳兰顺真慌张道。
    “朕之前就说过,机会就一次。不过,你现在对朕一点用处都没了,好生享受剩下的时光吧,你命不久矣!”李燕云懒的再看他一眼,哼了一声道:“石元奎!”
    “小将在!”殿中身穿甲胄的石元奎忙忙抱拳。
    “派人去十二阿哥府,将十二阿哥带入这皇宫来,朕要立他为金国的新皇帝!——罢了,罢了,嘿嘿,既然是金国的储君,朕与你同去!”
    登时,纳兰顺真算是明白了,这大宗的国君,他要将先皇的十二子,十二阿哥立为金国傀儡皇帝,受他李燕云控制的皇帝,再者十二阿哥的额娘佟妃,便是死于自己之手。
    他李燕云要借十二阿哥的名义杀了自己?纳兰顺真如若失神般张大嘴巴,睁大双目。
    他瞧着被纪柔、与石元奎簇拥着的李燕云走出去的背影,他大骂:“李燕云,你手段好歹毒,你这歼贼!朕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得辱骂吾皇!”
    扣押他的兵士,一听连扇他几个耳光,他嘴角流血,身子晃着,眼冒金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地,他白眼一翻昏厥过去。
    他的叫骂李燕云又怎会当回事,在李燕云看来,那只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秋后的蚂蚱而已,蹦跶不了多久了。
    他牵着纪柔的柔滑的纤手,朝前面走着,后面殿门前的百名兵士,皆是跟在身后。
    李燕云微微一叹:“纪柔,大宗怕是一时回不去了!”
    战后的事甚多,西征的八万大军兵祸尚未解除,金国虽是名存实亡,但目前而言尚未掌控,需得到民心,得到大金的朝臣的认同,得一步步来。
    纪柔实则巴不得与公爷能在金国待着,否则回了大宗,他后宫嫔妃那么多,到时恐怕想要见公爷一面,都难。
    “纪柔懂公爷!”她微微一笑。
    李燕云捏了捏她的脸蛋:“朕曾向你保证,替你爹娘报仇,也不会食言,不过,杀纳兰顺真的事,得换个人来做。杀他的人,不能是朕,得是他的十二弟,纪柔可明白?”
    “嗯,纪柔也说过,公爷尽管去做,纪柔相信你!”
    “乖,亲一个!”
    “啊?”
    见他嘴唇撅的老长,纪柔美眸圆睁,心惊胆战,后面可跟着百名兵士,这多人的情况下,她脸色霎时红艳不已,但还是忍着羞涩,在他薄唇啄了一口后,便犹如害羞的鸵鸟般,将头伏在李燕云的胸膛。
    她这般娇羞的样子,惹的李燕云朗声大笑,身后的兵士趋于皇威在,忍着笑意不敢出声,石元奎摇头苦笑,好一个逍遥的皇上,朝政与宠爱后妃果真是两不误。
    十二阿哥的府邸,李燕云曾来过一次,那是受佟妃邀请,还被那个佟妃拿着自己的手,轻薄了她,完全是身不由己的一次轻薄,李燕云至今记忆犹新。
    只不过如今,不光十二阿哥的府邸,金国盛京的一些王公贵族,朝臣文武们的大小府邸,生怕他们生出乱子,他们的府邸,皆被大宗兵士把守,严加防范。
    当真是满城尽带大宗兵!
    到了十二阿哥府邸,才知十二阿哥,被关在一间厢房中,兵士们给李燕云行礼后,李燕云带着纪柔,推开了厢房的雕花红门,刚一开门,就见穿着一身白色孝服,梳着大辫子的十二阿哥,跪在房中的灵位前。
    灵位上赫然是‘慈母佟佳氏之灵位’灵位前燃烧的一束香青烟袅袅,房中充斥着浓浓的檀香之味。
    适才在房中,听外面的士兵给进来的人行礼,便知是大宗皇帝驾到,可十二阿哥面如死灰,失魂落魄,一副对任何事都不关心的样子,无动于衷。
    “大胆,见到吾皇,竟然如此之——”
    李燕云一摆手打断了石元奎的话,并努了努嘴,示意石元奎出去,石元奎抱了抱拳,走了出去,李燕云冲身旁的纪柔微微一笑,便看向十二阿哥跪着的背影。
    “听说,你额娘乃是被纳兰顺真所杀!”李燕云笑道:“你想替你额娘报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