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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2)
    在那之后?
    我有点疑惑地看着他,可是太宰已经转移了话题。他的目光在我手上抱着的毛茸茸肉垫上面瞟了几眼,轻哼了一声,敦君呢,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太、太宰先生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汇聚到了白发少年的身上,彼时他正在努力尝试着从我手里取回自己紧张到绷得笔直的尾巴,结果闪避不及,一下子就中来自同僚们的石化视线debuff,顿时整只虎都懵在原地,
    这难道不是您让我用来使京先生安静下来、不要多问之后安排的终极绝招吗?
    被cue到的中岛敦有些不知所措地试图和我拉开距离。
    虽然失去了温暖柔软、贴在脸上吸一口,那种治愈感简直令人上瘾的毛茸茸很可惜,但是既然对方不乐意,我也不好意思再强上话说我的用词是不是也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了,难道这才再见面不到五分钟,我就已经开始被这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宰化了?
    这么一想,我又愤怒地瞪了眼那个万恶之首,给我好好说话!
    和以前比起来,现在的京君可真是脾气见长呢。
    太宰真假不明地抱怨了一句。但眼看着我再次打开了车载冰箱并且试图把里面的啤酒瓶拿出来,他又迅速摆起正经的脸孔转移话题,
    好好,那我们就好好说话。不过在此之前,京君可以先把我的游击队长还回来吗?
    差一点就能再次rua到尾巴的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中岛敦在这句话之后立刻解除了自己的异能力,仿佛在逃跑般飞快地拉开车门。
    他甚至都等不及旁边的黑西装们打伞来接,就像是后面有可怕的怪兽在追赶一样,把脸埋进外套的高领之中,直接从车门上面翻了出去。
    然后我旁边的驾驶位,就换成了那条一点都不讨人喜欢的青花鱼啧。
    京君难道都不好奇我给你的惊喜是什么吗?他靠在椅背上嚷嚷,没有部下在面前的时候,港口黑手党的年轻首领看上去似乎比刚才更加散漫了许多。
    果然,即使是厚脸皮如太宰,也没办法完全不在意身为首领在部下面前的形象吧,只要不是这辆车上又被安装了炸弹就好。
    你的记忆恢复多少了?他冷不丁地发问道。
    失去了可以随便撸的毛茸茸,我整个人都瘫在座位上完全提不起劲来。哪怕是听到了太宰的问话,也只有果然他又双叒叕知道了这种习以为常的想法,怎么猜到的?
    因为,刚才我居然被京君嫌弃年纪大,
    他看起来不太有精神地解释道,不管怎么想。都只有京君已经回忆起了年轻时候的我,才会说出这种话吧毕竟你和先代首领一样,都是只喜欢小孩子的hentai。
    这种从里到外黑到底的家伙,居然在说别人是变态啊!
    先代?
    我一瞬间的迟疑,立刻就这个拔草瞻风的细心怪给发现了。只见太宰坐直上半身,满脸探究地看向我,你不会还没想起来先代首领的事情吧,他当时可是将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器重宠爱着哦。
    这、这样的吗?!
    我顿时有点愧疚,可是我只想起来了一部分已经见过了的人的记忆,比如说南小姐给我送蛋糕,比如说你当初还是准干部的时期。唔,还有和侦探社的芥川,但是他的衣服好像和现在有点不太一样哦对了!
    我想起第一次听到江户川乱步的名字时候,跪在地上回忆起来的那个并不高大,却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中的、浑身赤红宛如燎焰加身的背影。
    我记得我们两个同时期的准干部,应该还有一个人来着,他是谁?现在还在港口黑手党吗?
    那种不祥的东西就赶快忘掉吧,留在脑子里的话运气都会变差的。
    真的吗?
    我将信将疑地又回忆了一遍那个背影,难道是叛徒?还是说他已经在战斗中殉职了?我们有替他报仇吗?
    不,哪怕世界都毁灭了,我相信那个小矮子还是能继续活蹦乱跳的。他少见地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吐槽,快忘掉吧,忘掉最好了,千万不要想起来。
    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但是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被太宰这么针对?
    反而让我对此感到好奇起来了。
    我想知道。
    我伸手戳了戳他,见太宰仍然是开着车一脸无动于衷,于是立刻从小声哼唧转换成大声逼逼,并且凑到他耳朵边上开启了【人类的本质】模式,
    想知道想知道想知道
    真是的,算我求你了,快点恢复记忆吧。
    太宰不胜其烦地翻了个白眼,从外套里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机丢了过来,密码我没换,还是以前,开头第一个标着『蛞蝓』的联络人就是他。不过
    ?
    他说到这里明显停顿了下来,我只好停下准备拨出去的手指,眼巴巴等着太宰把话说完。
    他沉默了片刻。
    在这过分安静的车里,太宰那格外细弱的呼吸声就像是临终前的病人那样,硬生生地让我从中听出了几分仿佛接近死亡边缘的节奏,
    没事,就这么打过去吧,我来说。
    好
    我开心地打开免提。通讯打过去没响几下那边就接通了,背景音是一片激烈的机/枪响声,以及此起彼伏的撞击和爆炸声,还有男人超级不耐烦的声音,
    啧,偏偏挑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这时那边又传来一声巨响,甚至只是在电话这头,我都能感受到那种宛如陨石降落现场时的爆发性和震撼。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再次听见刚才那个声音听上去甚至比刚才还要更不耐烦了。
    有什么事啊首领大人?!我可警告你,现在还是工作时间,要是还是那种去买个咖啡外卖蟹肉罐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回去我就把你的头从脖子上拧下来!
    噫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到太宰腿上,这个人讲话一听起来就知道他一定好凶的,绝对是和我非常相处不来的类型。
    噗太宰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看着我笑了出来(在开车呢你倒是好好看前面!)他在我的瞪视下努力忍耐着自己的笑意,中也,给你打电话自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顺便问一下,任务如何了?
    差不多该进入收尾阶段了。剩下的也不过是些抱着老掉牙历史不肯和我们合作的顽固老头子,我这里已经是最后一个组织了。
    说到工作方面,那边的声音倒是稳重了许多,就是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急着整顿日本里世界?照我看来,渴望权势并不是你的性格,而这种行动最终的成果,也只不过是给某些外国的非法组织可乘之机
    这些问题,就等到中也当上首领以后再做决定吧?反正那些家伙派出的异能力者刺客无论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战胜重力吧?
    喂!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好了,工作方面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太宰并没有向电话里的人解释更多,只是相对来说有些粗暴地打断了对方,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其它的事情。比如说
    那只单独露在外面的鸢色眸子,不知为何忽然瞥了我一眼。接下来太宰的语速放慢许多,似乎是想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他的话语那样,
    以中也的性格来看,要怎么处理让你违背誓言的人比较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失忆前)京酱:都可以;听你们的;哦,那我就不要了;乖巧.jpg
    (钮钴禄)京酱:你好烦;年纪大了;我,深海京,打钱;我要闹了.jpg
    首领宰:歪,我要申请退货。
    客(乱)服(步):美得你。
    *
    第一人称的优点出现了,看着京酱对中也的第一印象,谁知道他们当初关系其实那么好呢,我们来采访一下首领宰现在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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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考量
    让我违背誓言?你在开什么玩笑。
    电话那边的男人听到这话之后哼笑了一声,语气中是满满的不屑和高傲。
    而这份高傲听上去被演绎得理所应当,这毕竟是源自于他本身甚至不需要亲眼看到、直接从话筒里的背景音就能感受到的强大力量,和对这份力量十足坚定的自信,
    我既然会许下这份誓言,就绝对不可能去自我否决它,更不会违背。
    可如果真的出现了呢?中也,你要知道有句话叫作:
    太宰的语气,就像来自地狱深处的梅菲斯特菲勒斯在引诱着浮士德时,那种充满了伪作的好奇探究、足够勾起所有人类心底对自己的质疑和动摇。
    太阳底下无新章,
    他说,
    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虽然我现在不过是提出了一个假设,但中也总要考虑到万一某天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时,你应该要怎么选择吧?
    太宰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像是使用激将法般地、语气转换成轻快嘲弄地多添了一句,当然,我也知道只凭着中也和蛞蝓差不多大小的脑容量,想不到这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嘛,原谅你了。
    你这家伙!
    他的激将法的效果简直就是立竿见影。这边话音刚刚一落,对面那近乎咬牙切齿、隐含着怒火的低吼声就从话筒里面炸了出来。
    从以前开始,你这家伙就是这样的目中无人!
    给我听好了,如果真的敢有这样的人出现,我就让那个人尝尝什么叫作被重力碾碎骨头的滋味!
    话筒里传来了铿锵有力的宣告声,不管是谁都不例外。
    呵,谁都不例外吗。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哦,万一这个人,就是你要许下誓言的那个人呢?比如说,
    太宰虽然因为开车的关系一直注视着前方,但我总感觉,他似乎再一次,把那种让人感到琢磨不透的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
    而且这一次和之前完全不同。
    虽然表面上他还在和电话里的人沟通,但现在的太宰就像是在寻求猎物的弱点的捕食者一样,一边说话一边用余光紧紧地盯着我的反应,
    你发誓要保护的人,有一天却绝望地选择自杀了又该怎么办呢?
    车里的气氛在太宰这句话出口之后,忽然变得就像一汪漂浮着枯木和腐败水草的死水潭浑浊不堪的水流一样,格外让人感到滞涩而沉郁,令我几乎无法要呼吸。
    可我却本身懵懵懂懂的,甚至还不明白这种变化的原因在哪里?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喂,不会是你这家伙又想要玩自杀了吧?!
    不仅是我感到莫名其妙,就连电话那边的人也仿佛是同感。
    不过他马上就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进入了虽然还是和刚才一样暴躁老哥人设不倒,但是又让人觉得像个卡桑那样的说教模式,就多少给我有点首领的自觉啊混蛋?!现在是又要怎么样?!现在整个组织的担子可都还在扛在你的肩膀上
    当然不会是我啦,我现在还怎么可能去自杀呢。多少也是这方面的前辈,自然要为小孩子做出榜样才行。
    榜样?电话那边的人和我一起困惑地问了出来。不是,自杀这东西居然还能有榜样的?
    当然了。毕竟自杀的本质上,可是为了不给他人添麻烦,而选择自我了断人生所有的意义。
    此时恰好前面的车辆在等交通灯,太宰的手指也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在方向盘上。他鸢色的双眸正望着车窗外慢慢滑落玻璃窗的透明雨珠,不知道是在看那滴雨,还是透过这朦胧的雨幕看向了过去的自己。
    那条河你看到了吗?
    他用视线指着窗外被淹没在雨中,却又依然静静流淌着的鹤见川,对我说道,哪怕只有一个人还停留在河岸上牵挂着你,选择自杀就是一种不负责任、抛弃过往一切的胆小鬼的行为。
    在没有被任何人牵挂的情况下,在不被任何人需要的情况下,从容而不给任何人多添麻烦,总体来说利大于弊的情况下走向死亡,才是正确的、清爽而又充满朝气的自杀哦。
    他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那线条光滑干净的下巴,其实没有国木田君每天嚷嚷的情况下,这一点还是挺好达成的。
    记住了吗,京君。
    唔。
    太宰的语气还是很温和,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自己是在被他点名道姓地深刻谴责一样,莫名其妙就感到非常地心虚?甚至都有些愧疚。
    为什么?
    明明在我这一个月里隐约回忆起来的、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里,太宰自己才是那个整天嚷嚷着要自杀的人吧?
    可是我却心虚到甚至没办法反驳他我又没自杀过这种话
    不是吧,我不会真的曾经做出过这种蠢事吧?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当初醒来时会发现自己正身处融化沥青般的神域*,还失去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