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店胖老板都吓傻了,嘴里喃喃,怎么了这是。
我心跳很快,冒出一种直觉,这些东西很可能就是冲着我来的。我赶紧招呼保安队几个兄弟走,再在这里待下去,只能给人家店添麻烦。
我还算讲究,临走前把今晚的饭钱付了,我们几个走的时候,店里已经空空的,客人们都跑光了。
“今晚真是邪性啊。”大聪感叹一声。
我让他们都回家吧,大聪看我心情郁郁,便没有走。
等其他保安都撤了,他过来轻声说,“朱经理,我送送你,看你心情不太好。”
我拍拍他:“咱们私下你就别叫我经理了,和以前一样,叫小朱。”
“这哪行。”他嘿嘿乐。
我看着他,轻轻叹口气,我们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如今上下有别,不自觉的两人之间就会出现鸿沟。
大聪在路边帮我打了一辆车,我坐上去正要走,他一屁股坐在旁边,让司机开车,他要确保我能到家。
我笑了笑:“大聪,你以后肯定前途无量,陪的小心思看的小眼色,有出息。”
我们说说笑笑到了我家小区,我下了车,让司机拉着大聪走吧。我正要往小区里去,大聪在车上突然眼睛瞪圆,大声提醒:“朱经理,小心!”
我猛地警觉,顺着路灯看过去,就看到一只狗从小区里跑过来,气势汹汹的,速度极快,奔着我就过来了。
我左右看看,实在没有躲避的地方,身后车门开了,大聪喊了一声:“快上来!”
我来不及多想,一头钻进车里,把门关紧。大狗转瞬即至,到了车门前汪汪大叫,后腿站着,前腿趴在车窗上,呲牙咧嘴,露出血盆大口。
司机吓坏了,一脚油门踩出去,大狗在后面狂吼,一路追着,拐过两个路口才把这凶兽甩掉。我们面面相觑,都是一头的冷汗。
大聪脸色苍白:“今晚真是邪性,先是遇到乌鸦撞墙,现在又遇到了疯狗,咱们这是怎么了?”
我酒醒了很多,擦擦头上的虚汗,跟司机说,让他重新再开回去。
大聪道:“朱经理,要不然今晚你跟我回家吧,我是单人宿舍,还有个行军床。”
我摇摇头:“先回去看看,我不想住外面。”
司机调转车头,慢慢把车开回去,整个小区特别安静,那条大狗已不知去向。我喉头动了动,开了车门下车,大聪提议,想陪我上楼。
我拒绝了,他也太热情了,我都有点受不了。让司机拉着他早点回去。
等车走了,就剩下我自己,我在路灯下抽了一根烟,勉强稳定心神。心想,今晚实在不行,就回洗浴中心住,我是经理,自己单开个房间不是问题。
镇定下来,我揣着裤兜走进小区,现在大概晚上十点,小区静的不像话,左右无人。
我加快脚步,往楼那里走,正走着,就听到小花园的树丛里有动静。我本来神经绷得紧紧的,身体一下紧张起来,整个弓起来。
树丛里声音越来越响,我头上都是汗,后背湿透了,赶紧回家吧,撒腿往楼洞跑。
就在这个时候,树丛里跳出好几条狗和猫,应该是小区里的流浪狗,浑身又瘦又脏,冲着我狂吼。
后面又跳出很多流浪狗和流浪猫,冲着我飞奔过来。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跑,赶紧回家!
眼瞅着楼洞就在眼前,我几步跨过去,那么一拉楼门,坏了!楼道的门是锁着的。
赶紧翻钥匙,大晚上没什么光,加上心急,往常特别轻松的事,现在变得这么困难。一串钥匙,我分不清谁是谁,慌手慌脚往锁眼里插,怎么都扭不动,只好再换一把。
这时候那些成群的流浪狗和流浪猫都到了,往我身上开始扑。
我后退无路,前进无门,整个逼在这儿。实在没办法,我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就在这时一束光射过来,一个声音沉稳地说:“别怕,我来了。”
只看到一条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手里似乎还掐着三根燃烧的香,到了近前,猛地大喝一声:“叱!”
三根长香如同三道流星一样,从他手里飞出去,直直插在泥地上,正落在我的面前,拦住了那些流浪猫狗,像是布下了一道看不见的护城墙,那些动物一时不敢过来。
我靠在门上,都快虚脱了,借着月光勉强看过去,来人正是邓顺!
“邓哥。”我喊了一声。
邓顺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跑了过来轻声说:“不要怕,我说过了,会在暗处保护你。”
我对这个汉子感激得无可不无可,拉着他的袖子,“多谢,多谢。”
邓顺做个手势,示意我冷静,他冲着那些猫狗,郎声道:“米先生,你大可不必搞这些鸡鸣狗盗的手段,莫不如相见一谈,如何?”
说完之后,静等了片刻,并没有人回答,那些狗和猫叫得更厉害了。
地上的三炷香嗤嗤燃烧,肉眼可见的缩短。邓顺表情严峻,还在朗声说:“米先生,你我同出一门,虽然平时没太多交集,但同门同宗情同手足,你今日虽说反出了烟堂,但顾及旧情,我不想我们之间刀兵相向。有什么话可以正面沟通吗?”
邓顺很厉害,他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能不打就不打。能看出来,他很顾忌米先生的实力。
可惜这一套话算是表错情了,压根就没有人答复,整个小区都是流浪猫狗,在月光下看着我们,一个个眼睛血红,张着大嘴,流着口水,那模样想把我们当狗粮和猫粮,恨不得马上咬一口。
这时候我找到了开楼道大门的钥匙,把门轻轻打开,说道:“邓哥,我们先退进楼里,慢慢再说。”
就在这时,地上那三根香同时“嗤”的一声灭了,香头的火没了。
猫狗声大作,开始一群群向我们发动进攻,潮水一般扑面而来。
情势不好,我拉着邓顺要退回楼里,谁知道邓顺看了我一眼,说了声:“保重!”然后把我推进楼道,他在外面反手把门关上,自己留在外面。
我一屁股坐在楼洞里,整个人都懵了,赶紧爬起来大叫:“邓哥,邓哥!”
外面是嘈杂的猫狗叫声,我趴在大门上,顺着缝隙往外看,邓顺已淹没在猫狗群里,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