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砚愣在当场：“报警也是……没有必要吧！”
    “那就保持联系，不要一声不吭就晚归。”
    “知道咯。”
    时小砚边走边想：“书哥管得比我妈都多。”
    父母对她的关注度一直都不高，连她什么时候放假，要放多久都不清楚，所以有时候在家里见到她还会问：“你怎么没去学校？”
    不管她出门是要去做什么，父母都不会问，她也就没有要跟家长交代行踪的习惯，从她有了家里钥匙的那天起，她的进出都是自由的。
    就算是如此不操心地放养，所幸她没有交到坏朋友，也没有学坏。
    这是第一次，她清晰地知道有人在家里等她，有人担心她的安全。
    所谓的“绝对自由”，又是也意味着：并不在意。
    现在她身上仿佛多了一条线，名为“牵挂”的线。
    原来被人在意是这样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有变得重要了一点点。
    ……
    田麦禾见到时小砚的时候，愣怔了一瞬，问她：“有男朋友了？”
    时小砚猛摇头：“哪有这么快！才开学多久啊？”
    “男生的衣服是哪儿来的？”
    “就不能是我买的？”
    “这衣服是去年的款了，去年你应该是长期穿校服而且为了高考忙成狗的状态，百忙之中还去买一件大了三四码的衣服，这不是我认识的小师妹。”时尚达人田麦禾先生洞察一切地说。
    “原来大师兄还有做侦探的潜质！”时小砚恭维道。
    “就说对不对吧。”
    “是书哥的衣服，我借来穿一下。”
    “他也在这里？”
    “对啊，但他念的是科大。”
    “哦，名校精英小竹马。”
    时小砚笑一笑没接这个话题。
    田麦禾不解：“干嘛穿他的衣服？你自己没有？大师兄给你买！”
    “倒也不必。”时小砚笑得很开心地拒绝了，“男生的衣服大大的，感觉很舒服，就拿来穿一下。”
    田麦禾略一思索，说：“也没见你想穿我的衣服。”
    难道他不是男生？
    时小砚秒答：“大师兄的衣服太时尚了，是我不配。”
    这下算是马屁拍得很到位了，田麦禾带她去饭馆，边走边说：“我早就听说这家手抓牛骨头好吃得不得了，每天都不够卖，我终于可以吃了，第一时间就约你一起享用，大师兄对你好吧？”
    “你来这儿都一年多了，就没找到时间去吃一次？”
    “大一我有任务啊，要晋级三段，还要参加比赛。专业课考试一结束我就开始了运动员生活。运动员是不能在外面吃猪牛羊肉的，忌口的东西多得很，就怕尿检的时候出问题。今天是我的最后一场比赛，从此以后我就可以在外面随便吃喝了：随时约我！”田麦禾越说越高兴，大有一种终于解放了的轻松。
    两人到了店里，果然坐满了人，生意可太好了。
    客人看起来都是学生的样子。
    时小砚不懂：“运动员不是不能在外面吃肉吗？怎么生意还这么好？”
    “我们学校分体育专项和非专项两种学生，非专项又不参赛的话，就跟你一样没有食物禁忌，可以随便吃。”
    田麦禾提前预订过了，两人进去就有预留的位置。
    时小砚好奇问他：“我一直以为你会走专业选手路线，毕竟你当时是以第一名考进来的，结果你选了非专项？”
    “我太爱这花花世界，做不了苦行僧一样的运动员。”田麦禾抬手就要了酒，还问她，“喝酒吗？”
    时小砚摇头并劝道：“就算解禁了，也别发泄式吃喝。”
    “好的，听小师妹的话，我就喝一瓶。”田麦禾宠溺地说。
    两人以前也会给对方买吃的，但是像这样坐下来吃肉、喝酒，还是第一次。
    时小砚拿起酒瓶说：“我给你倒酒。”
    虽然不能陪他喝，但是为他倒酒，也是一种参与。
    这样的场面她见过，弥漫着食物香味的餐桌上，觥筹交错，那是大人的世界。
    如今她也成了“大人世界”里的一员，静下心来一听，就是成长的声音。
    热腾腾的手抓牛骨头是微辣的，吃下去很快背上就开始冒汗，就连脸也红了起来。
    时小砚喜欢啃骨头，感觉贴骨的那一点肉才是最香的，有种“寻宝”的乐趣，所以她吃得很开心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大师兄的人缘太好了，不停有人来跟他打招呼。
    这种时候，她也不得不停下来，象征性地跟对方寒暄一下。
    那些朋友总会问一句：“你女朋友？”
    反复被误以为是情侣以后，时小砚就很疑惑：“只要是年龄相仿的异性在一起，不管有没有火花，有没有暧昧，别人都会误以为是情侣吗？异性之间就只有情侣这一种关系了？”
    “当然不是。”田麦禾笑着说，“他们知道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故意问的。”
    “哈？”时小砚不懂，“明知故问？图什么？”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其实是：我有机会吗？”田麦禾解释给她听。
    时小砚的嘴角直抽抽，她才不信，突然之间会有那么多男生对她感兴趣呢！
    “如果我顺势介绍你们认识，你们就可以自由地发展了。”
    “那你为什么不介绍呢？断送了我和帅哥认识的机会。”时小砚不满地说。
    “我为什么要介绍？十个男人九个坏，唯一一个好的都坐在你面前了。”
    时小砚问他：“你不坏怎么会如此熟悉套路？”
    “知道不等于要用啊。你看我主动跟谁搭话了？”田麦禾自信一笑，“以你对大师兄的了解，我还需要套路别人？那都是没出息的人干的事。”
    时小砚只觉得“社会太复杂，人更复杂”：还是专心啃骨头吧！
    “我说你是我的小师妹，他们就懂了，不敢招惹你的。”田麦禾挑眉道，“大师兄罩你，不会让你被坏男生骗的。”
    时小砚十分感动，然而依旧怼他：“这么说自己的同学真的好吗？”
    田麦禾一副长辈语气：“我比你更了解男生是什么德行，这个世界上的坏人可比你以为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