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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滴——滴——滴………”
    强烈而空白的嗡鸣声过去后,林与安的耳边传来了冰冷而平缓的电子音。
    像…像什么呢?像淅淅沥沥的雨水,在某个随军潜行的夜里,她们就这样在雨夜的草丛里,蹲守了某个虫族一天一夜。像医疗组寡淡而无味的治疗剂,治疗室里苍白得没有尽头的隔音墙……不,不是像。
    林与安睁开眼,头还有一阵一阵如同山谷回音般的耳鸣和钝痛,四周却是一片洁白,和治疗室的确很像,但四周更加精密的技术和更加柔和的色调,以及沙沙的雨水白噪音,都足以让她确定,这或许并不是她之前所待的治疗室。
    一方面,她们的科技水平还没有达到这么流畅优美的地步,另一方面,aphla才不需要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设计aphla治疗室的beta也不会考虑那么多,omega亲自设计的omega治疗室则会更柔软一点。
    也许,她到了另一个文明。
    这绝不是林与安的异想天开,这几个纪元以来,联邦总部的科技水平早已达到穿梭文明的程度,但林与安仍然记得,自己已经和整个星舰,一同爆炸了……
    正在这时,有三三两两的人进来了。林与安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人,应该是主治医生,他平淡地向林与安宣告:“你的精神域完全萎靡了,通俗点说,就是变成最幼儿的程度了,不过后续复健的话还是有希望维持正常生活的,精神拟态应该也死亡了,我们没办法按照精神域来判断你的哨向,所以只是单纯根据你的身体素质划分为哨兵……节哀……没有找到你的家人,请问怎么称呼?”
    林与安:……什么玩意?精神什么?
    她选择回答最简单的答案并悄悄试探:“我叫林与安。我似乎有些东西记不得了,请问我为什么在这?”
    主治医生挑了挑眉:“失忆了?没事,正常,毕竟你是被从暗黑域捡回来的,有命就不错了。”
    看来暗黑域很危险啊,不过也成功给自己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去不动声色地了解这个世界。
    于是林与安选择沉默,然后用清澈的眼睛诚恳地望着他,等待他继续解释。
    被这么盯着看的主治医生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我是哨兵啊。”
    林与安:“?”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只喜乐蒂牧羊犬却一下子窜了出来,跳上林与安的病床,安静而小心地坐着,尾巴轻轻摇晃。
    主治医生皱了皱眉,将它赶了下来,喜乐蒂呜咽一声,乖乖地坐在了地上。
    主治医生选择开口询问:“你还记得什么?”
    林与安:“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名字。”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脚边的喜乐蒂牧羊犬也开始烦躁地转圈咬尾巴。
    在他平淡而细致的讲解中,林与安终于明白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哨兵和向导是两种相互依存的特殊人群。哨兵通常拥有超强的五感和素质能力,这也依赖着他们从出生就诞生并随着自身成长不断锻炼的精神域,但过量的信息会压迫感知,这使他们多数情绪波动很大且易患特殊疾病。
    而向导则拥有情感共鸣能力,他们能够平复哨兵的情绪,感受和影响他人的情绪,但也较容易被他人的情绪影响。有极少部分能力极强的向导甚至可以将情感共鸣作为一种武器攻击其他向导或哨兵。
    哨兵和向导通过一种叫做结合的方式绑定在一起,这种结合可以是精神上的也可以是身体上的。结合后,哨兵和向导会互相影响,共同生活,互相支持,足够亲密的哨向伴侣,也会形成精神域融合的情况。
    而她这种身体素质,属于废了但没完全废的哨兵,林与安依旧有超强的五感,但失去了精神域,这意味着精神攻击对她而言非常致命,而且她再也没办法和其他向导缔结正常的关系。
    通俗来说就是没办法和温柔可爱的向导神交了,这对任何一个哨兵而言都是惨痛的打击。
    主治医生面带同情地拍了拍林与安的肩膀。
    林与安:……喜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是残废?
    不过,这与abo截然不同又相似的文明,也告知了林与安一个不太美妙的消息。
    没有omega,没有抑制剂,陌生世界,她要隐藏自己的aphla身份活下去!
    光是这么想,林与安就已经有点崩溃了,事实上,在陌生世界求生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每次求生,塞勒涅都会在她身边,带着抑制剂一起。虽然为了避免服用抑制剂后的不良反应和信息素麻痹感应,塞勒涅一直是用自己来安抚她的。
    塞勒涅说:“我知道你需要的是我聪明的大脑,但我也不介意你使用我的身体啊?我们之间,还需要在乎别人怎么看吗?友谊岂是几次信息素抚慰就能破坏的东西!”
    这也就导致了,林与安有点分离焦虑。是的,强大可靠的aphla,没了omega会焦虑、痛苦、流泪、活不下去。当然林与安平时不会,但情热期就不一定了。情热期的aphla本来就情绪化,不稳定,且更加渴求omega,更别说从小不缺omega缘,情热期一直有体贴的omega帮忙解决的林与安了。她希望自己可以忍住。
    不,她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