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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节
    三十人,足足三十人,居然全都倒在了将军一个人手下!
    他们知道将军功夫不弱,从小就被秦老将军压着跟男孩一般的练习,后来到了边关经过战争的洗礼后杀招更是练得出神入化。想当初,她带领一队将士插入罗刹国的包围圈中救父时,便是身上挂满了兵器,一路砍杀过去,前前后后杀掉的人不下一百,这是军营中的一大传奇。后来也曾有人对此表示怀疑,还曾有人胆大包天的挑战将军,但在亲眼见识到她将十八般武艺拿得起放得下,并轻而易举的打败不少个中好手后,大家才渐渐信服了。不过时间久了,将军积威甚深后,便早收敛起了早起的锐气,渐渐朝一个成熟稳重的大将方向发展过去,平日里最多不过展露一番射艺便够了。可是这一次,她居然将自己最拿手的本事全都拿了出来,一个一个,不假他人之手,亲手将这些人全部解决!
    由此可见,她是真生气了。
    为了世子,那个柔弱的男人,她发了八年来最大的脾气。
    那个男人倒是好命得很!出了事,却让自己的女人来出头!
    拎了黑衣人的尸首,一行人快速闪入山林中,不一会就没了踪影。至于地上其他那些黑衣人,那就不是他们想管的范畴了。
    午时刚过,秦明兰终于回来了。
    倚门眺望半天的季公公都要哭了。连忙翘着兰花指迎上去:“世子妃!您这是去哪了啊?这半天没见您,您难道忘了自己现在的身子了吗?还有您这身衣服,还有这身上的东西……这都是什么?!”
    到最后,嗓音已然变成了嘶喊。
    秦明兰随手推开他。“不就沾了点血吗?洗洗就赶紧了。”
    什么?血?!
    季公公脸一白,身子开始摇摇欲坠。
    还是王妈妈一把扶住他。“一点血而已,瞧你吓得!”
    “可是,可是那是世子妃呀!”季公公颤抖着嗓子低叫。
    “世子妃也是大将军。当初在边关见得血还少吗?这点其实也没多少。”王妈妈满不在乎的道,搀着他往里走。
    “但是现在不是在边关啊!你说世子妃上哪弄的着一身的血?简直吓死人了!”季公公虚弱的靠在王妈妈身上,尖声尖气的道。
    “还用说么?自然是去给世子报仇去了。”王妈妈笑道。
    季公公又一个哆嗦。“报仇?她?”
    王妈妈含笑点头。“自己的夫被人欺负了,为妻的去帮他报仇不是理所应当吗?”
    理所应当吗?
    季公公脑子里有点混乱。
    一般来说,子报父仇,做丈夫的维护妻子,这些都是理所应当。可是,做妻子的为了自己的丈夫去杀人……这这这,他从没听说过呀!
    不过,不管他听说没听说过,现在他是亲眼见识过了。
    王妈妈笑眯眯的将他送回去,待到自己出来时,也不禁深吸口气拍拍胸口。“她还真去了!这世子妃果真将世子疼得厉害呀!”回头她一定要给王妃写一封长长的信好好将这事说道说道!
    不管旁人怎么惊吓怎么惊喜,秦明兰全都不在乎。
    上午没有睡好,方才又来回奔波了许久,她早累得筋疲力竭。回到房中稍坐一会,青葱青竹已经招呼着人抬来一大桶热水。“世子妃累了吧?这里有热水,您赶紧泡个澡解解乏,世子那边正等着您呢!”
    对于他们的表现秦明兰并不在意。不过当听到李潇然被提起时,她的眼神还是禁不住柔和了许多。“他醒了?”
    青葱连忙点头。“醒了,早就醒了!现在疼得眼泪汪汪的,不肯吃饭不肯喝水,非要世子妃您过去陪他说话。奴婢们都劝了半天了全都没用,只能寄希望于您了。”
    这个家伙!
    秦明兰无奈低叹,唇角的微笑却越泛越大。
    脱下带血的衣服扔到一边,踏入浴桶中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把一身的血气洗掉,秦明兰才又出来,换上干爽累赘的长裙去见李潇然。
    李潇然的脖子都已经快扭断了。
    好容易等到她出现,方才还望眼欲穿的小爷却忽的拉下脸,眼神一冷,嘴儿一撇,冷冷逸出一声低哼,把脑袋转向墙那边。
    青葱青竹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一抹笑意。赶紧手拉着手出去了,并细心的为他们带好门。
    秦明兰见状也忍不住笑了。大步走过去在床沿坐下:“你醒了?背上疼不疼?”
    “我疼不疼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一早就跑出去玩了吗,反正伤口又没长在你身上,你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我哪敢强求你陪我一下下!”气哼哼的声音从旁传来,直叫秦明兰哭笑不得。
    “身上很疼是吗?”
    温柔的询问换来的一声更加理直气壮的冷哼。
    秦明兰摇头。“你不想问我今天的战况吗?”
    面对着墙壁的李潇然眼睛一亮!人却是慢吞吞的把脑袋转过来,一脸高傲的看了她一眼:“好吧,看在你死皮赖脸非要跟我炫耀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听你说说好了。”
    看来是真疼得厉害了。
    秦明兰一把握住他的手。李潇然随即紧握住不放。
    你倒是把我的手推开啊!刚才不是还很有骨气的想来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吗?秦明兰无语看着那死抓着自己的漂亮手掌,轻声细语的将方才的情形讲了一遍。
    她说得很慢,将自己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说得清清楚楚,甚至连黑衣人们的表情和眼神也一字不漏。李潇然听着听着,脑袋已经往她身上靠过来了。
    “你这是在帮我报仇,对吧?”听她说完,他才小声问,声音里带着一点小忐忑。
    秦明兰颔首。“当然。”
    李潇然终于笑了。嘴巴却撅得高高的。“我真的好疼呢,我觉得的我后背都要断掉了!”
    “忍忍就过去了。”秦明兰低声道。
    “可我忍不了!”她越是耐心的哄,他就越傲娇得厉害。秦明兰都无力了。
    不过李潇然也聪明,马上冲她挤挤眼:“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这男人!
    秦明兰脸颊有些发烧。“亲就算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保证你喜欢得忘了疼,怎么样?”
    ☆、037 越闹越大
    李潇然不高兴的撇嘴。“嫌弃我现在不好看了就直说,我又没要你一定亲我!”
    拜托!
    就这张白嫩嫩的小脸蛋,虽然失去了几分血色,但却更显娇弱可怜,就仿佛一朵经过疾风骤雨肆虐过的花儿,婉转无力,楚楚动人,光是看着就叫人心疼得不行,她从进来到现在眼睛都没从他身上移开好不好?
    秦明兰无力,连忙小声对他说了几句。
    李潇然满脸的抑郁立马烟消云散。
    “你说真的?”
    这反应和她之前一模一样。
    秦明兰点头。“尸体我已经带回来了。”
    “好喂!”李潇然连忙拍手。但这动作无形间拉动了后背的伤口,他禁不住痛呼一声,眼睛里又蓄上了两汪晶莹的泪花。
    秦明兰连忙将人给按住。“你小心点。”
    “好疼……”李潇然眨巴眨巴眼,又开始放大招。
    秦明兰心儿猛地一揪!果不其然的又开始心软了。
    “既然疼了就趴着不要动了。”装模作样的给他拉过薄被,但李潇然怎么可能放过她?连忙握住她的手,“你亲我一下好嘛!一下,真的就一下!”
    秦明兰汗颜。这男人对这事怎么就这么执着呢?搞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明显看出她的动摇,李潇然打蛇随棍上,连忙又轻轻摇晃了她几下。这一动不打紧,后背上巨大的伤口不期然又被牵连到了,他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啪嗒啪嗒的将床褥都沾湿了一片。
    轰!
    秦明兰心头那一段矮矮的小土墙倒塌了。
    “好好好,我亲!”无奈再次在他的淫威下屈服,她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
    李潇然却还不满。“不够!”
    秦明兰无奈再亲一下。
    “还是不够!”
    “你给我够了啊!”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秦明兰直接甩手走人,“来人,把午膳给我端上来!”
    好久没有这么剧烈运动过了,她肚子里都饿得咕咕直叫。
    外头的人赶紧将一桌清淡的饭菜送上,秦明兰捡起筷子大快朵颐。李潇然背上的伤口还待恢复,现在悒悒的没有多少精神。虽然秦明兰的回归以及那个好消息稍稍振奋了一下他的精神,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多少胃口,稍稍扒了几口饭,喝了小半碗汤便放下了。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休养生息的时间。
    漫长是对他们来说的。但对于外头的人来说,那几乎是掀起了层层巨浪,尤其是德州,京城乃至南京三处。
    就在李潇然和秦明兰遇袭的第二天,这个重大消息便被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皇宫内。随同送上皇帝书案的还有德州太守请罪的折子。皇帝看后龙颜大怒,当即痛斥德州太守一顿,但念在其及时增援,保住了平王世子夫妇的性命,并将贼寇绞杀殆尽的份上,只将其官降三级,命其竭尽全力追剿余下的土匪。除此之外,太子也在朝堂上主动请缨,愿率部前往剿匪。
    还未等圣旨抵达德州,这里便已经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剿匪运动。
    消息传出,南京城内一个四面都是墙壁,没有开半个窗户的房间里轰的响起一阵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不是说了只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的么,谁叫你一气派出这么多人的?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现在咱们留着他那条命还有大用处!”
    一阵气急败坏的呼和过后,一个清淡的男音才慢条斯理的接上:“我知道。不过他们可不是一般人,便是咱们的死士肯定也奈何他们不得。爹爹您看,孩儿这次出动了足足一百二十人,却不一样只伤了他一刀吗?”
    “那是因为德州太守及时带人增援了!”
    “当然,孩儿也是考虑到此,所以才派出那么多人。不然,只怕那点人还不够给他们塞牙缝的。”
    “你还说!难道现在就给他们塞住牙缝了吗?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三百死士,就被你生生毁掉了一半!还有赵宽,谁叫你派他去的?我不是再三叮嘱过你,先叫他老实点藏起来,不到最后关头不许出来么?”
    “是他非要求我,孩儿拗不过,便只得答应了。而且他数次和那个女人交手,对她最为熟悉,派了他过去,也能叫他们损失更大些。”
    “那我们自己的损失呢?”中年男人使劲拍着桌子,“一百二十人,全都有去无回,赵宽的尸体还不见了!”
    少年脸色这才变了。“不是说全都被杀了么,怎么会……”
    “你觉得那两个人是傻子吗?既然赵宽能对她熟悉,她难道就不能对赵宽印象深刻了?”
    “不可能!她都已经怀了快五个月的身孕了!”少年连忙摇头。
    中年男人见状长叹口气。“你终究还是阅历浅了些。想当年,秦家男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轮到女人上阵的时候,多少女人挺着七八个月的肚子一样威风赫赫的上阵杀敌?你以为秦家一门英烈的名号哪里来的?你以为秦家女巾帼不让须眉的名声是吹出来的?”
    少年怔住了。“竟然是这样,我还是太低估她了。”
    中年男人摇摇头,走过来拍拍他的肩。“罢了,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用。为今之计,咱们得及时作好部署才是。这一次,难保那边不就此大做文章。”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半点指责的意味也无。
    少年感动得无以复加。“孩儿知道了!爹爹您放心,这事您就尽管交给孩儿去做吧,孩儿一定将它办得漂漂亮亮的,不叫他们找出半点破绽!”
    中年男人满意点头。“爹爹自然是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