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垣只能说,那我考虑下,他走到了一只植株前,那是呈紫色的草药,表现为干枯,略有些像是何首乌的外皮。可是何首乌埋在地里,它是长在地上的。
这个制药的地方并不大,是一个城市中地带,周围是工厂。最近面临着工厂搬迁的城市法,这片工业带要搬迁。这说明他们经常换地址,这里并不是固定的、长久的培植厂。
阮垣环顾四周,架子上是工业的太阳灯,给植物进行光合作用。流水车间般,还有穿着防护服的工人。
看得差不多了,阮垣说要走。
阿婪说:不买的话,无法走。
阮垣:难不成你还强买强卖?
阿婪微笑:不买,或者留下来。留置48小时。
顾悯喝了苏雀倒给他的热牛奶。他印象很深的是,苏雀下半张脸是血,倒在他怀里。恍惚神之间,那个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上次和你一起买的锦鲤呢?
养在这里,带他进去浴室。
浴室略宽敞,有一个乳色的浴缸,梨色的布。漂亮的锦鲤在浴缸里游来游去。
为什么不放在阳台,再造一个鱼缸。
刚买回来,我想先养着,怕他们会死,骗了我的眼泪。浪费不是浴缸,是伤害了感情。
顾悯想到,胡湖会在这里跟苏雀翻云覆雨。
很大的镜子,地上的水,泡泡。或者还有一池的鱼看着,游来游去。声音,喘息,嬉戏,花洒落下来的水声。
纸篓里还有用过的。
顾悯垂下了眼,变得心情极度差。可是那个人走出来浴室。
你饿了吗,苏雀问他。
顾悯说,上次我掉了一个袖扣,不知在不在你这儿。衣服上,或者哪儿。
苏雀想,我看看,
上楼,进去房间。
顾悯走上了木制的楼梯,不知道是仿哪里的。清新的、略有些文艺、现代年轻人装潢的复式。
苏雀进到他和胡湖的房间,打开了穿衣的衣柜。
找前几天他出去,跟顾悯出去时穿的衣服。
翻了翻衣服袋子,要拿出来查看,是不是别到了哪里了。
衣服拿出来,顾悯从身后双手环扣住他。
头颅枕在了苏雀的肩上。
可以,让我今晚睡个好觉吗,
我每天都在想你。
将苏雀从身后地抱住,侧头,亲在他的颈上。落下来的吻,如同雨珠落在玉盘。
推手,将他按在了落地的穿衣镜前。
顾悯从身后抱他,两人站在了卧室里的镜子前。
苏雀的看到了自己的略为意外的神色,和他身侧的顾悯,黑色的眼里跳动了一两个星点。
脖子上传来了痛感,苏雀低呜一声,顾悯把人推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膝盖抵上去,压在了那个人的腰测。
胡乱的吻,将那个人哄得昏头转向。可以吗,可以吗。一声比一声还要低。
系统:我可以检举吗?
拉开的手,十指绞住。我每天脑子里全是你,可怜可怜我。
抬起的膝弯,也抵不住那个人的软磨硬泡。
苏雀皱了一下眉毛。
就在进去的一刻,顾悯眼下的苏雀,更让他想起了苏雀和胡湖在一起在这张床上的时间。很快的,这种念想被眼前的更大的冲劲消磨清。
余留下了略带乖戾的,仿佛没有感情的,更加在过分边缘来回尝试的。
苏雀受到的刺激更大,脑颅发胀。关节逐渐发白,手上的锦鲤手链在晃动,过度曝光的光线下,皮肤,身体,被银质的饰品反衬得更加的惨白,隐忍,忘我,沉湎。
苏雀没有想到还有一天他会跪在镜子前。
落地镜里,是脸色红白交错的他,是黑发愈加湿湿漉漉的他。还有顾悯强硬地把他的头颅扳正,对着镜子,让他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顾悯。
苏雀往后仰的脖子,在镜子里更显得的有种苍白的美。
过了很久。
系统:宿主,qaq担心。你有没有事?
反派:死不了。
系统:qwq爱情有风险,偷腥需谨慎。
各种,把苏雀折磨得,手指关节发红到了白。他后来,碰碰顾悯的眼下,不要了,不要了。
弄疼你了吗,
说着,大小的吻落在了苏雀的脸上。
过分的好脾气,哄得苏雀又是乖乖地服软。
苏雀弯折了身体,半个身像是蜷起来的虾,在灯光下发白、发红的躯干。整个人无助的,被摆弄的,还有一点企图换个舒服的位置。
流出来的,顾悯哄他吃下去。
他意识早就在混乱中,像是在一团地中海的浮木上,舒适的,随波浪摆动的,无控制的,冲入海底的,再回到海面上的,黑的海,白的光。哄他什么,做什么。
最后,顾悯看住他。像是看一个被他摆弄许久的玩具一样。牵线、引木。让他前就往前,许他哭便哭的、一个他可以随心所谷欠掌控的物品。
早上,苏雀满身酸疼地醒过来。他还想赖一会儿不起床,可顾悯哄他,我买了好多早餐,你不吃的话,我会很难过。
各种哄他,亲他。
苏雀第一个反应是,胡湖昨晚没有回来。
如果这是胡湖的话,系统肯定会说:好幸福,起床吃早饭还有人哄。
经过一晚上小黑房间的系统,默默点了一根烟。心中默默腹诽:多大了,还要人哄。
吐司卷,三明治,热奶咖啡,坚果和小蓝莓。
显然不是出自顾悯的手,苏雀坐在了饭厅里,喝着热的咖啡。看着客厅的钟表,不由地跟顾悯说:你够时间回去了吧。
顾悯看出了他的顾虑,下午我有场音乐厅的票,一起去?中午我们去外面吃饭。
这种顾虑早有人给他打算。
可是说不内疚是假的。尤其是被胡湖养了三年养得好好的苏雀。
饭桌边上的人说,下午我不去了,我给车安排了下午的保养。
顾悯眼睛垂了一下,是吗,昨晚是不是把你弄疼了。重新抬起,那个人已经不怎么跟他对视了。
过了一会儿,他坐着,点了一支烟。
不再是用瑞士火柴的,是一个银质有浮雕的打火机。
挡风,借火,深吸。
他略敛下的眼,令他看起来,有不高兴的神色。过分的安静,倒让他略有一些不近人情的冷艳。
苏雀没有回答,突然,顾悯摘下了烟,捂住了苏雀的后脑,将他狠狠地吻上。
那个人下意识是想推脱,被他揽得更近。
唔唔,
软缠硬咬的,就是故意要咬疼苏雀。胡乱地、有计划地,故意地、无控制地,将他亲着。
后来,他们碰到了饭厅和客厅半隔阂着的一个透明的花瓶,淡黄色的洋桔梗倒在了碎了的玻璃瓶。像极了以前看到过的白黄色的菊花。
顾悯又怕他会扎伤,把他拉了回来。
声音放轻了,不要拒绝我。
系统已经想不出来是欲擒故纵,还是本性如此了。
第31章 大佬的小玩具15 一更。
15
下午。
h市的音乐大厅。是来自维也纳的音乐演奏团队。音乐厅的人们都安静地就席, 顾悯的票是在前排。两个人坐好,十分钟后,音乐演奏开始。
系统:不是拒绝了吗, 宿主qaq,为什么又跟顾悯出来了?
反派:我耳根子软。
系统:你哪儿都套用反派的话。
反派看去。
系统:嘻嘻。聪明人就知道止步于哪个字。
很快,系统收到了他的禁言套餐。
反派问:我的惩罚是跆拳道馆那个小鬼的找麻烦?
系统被禁言中,说不出来话。
反派不用问也知道了。无端的人物、无端的剧情就是额外赠送的。
这种世界级的演奏,即便司仪不说, 每个来宾都很自觉地把手机调试成静音。
苏雀的手机调静音的时候,顾悯说,我帮你收起来, 说着,拿过了他的手机。
苏雀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剧情的。可他还是顺从让顾悯帮他收起了手机。
你是要见顾先生吗,阿婪对眼前这个他并不陌生的人,微微一笑。他早在了顾悯的蓝图一个小篇章里听到过胡湖的名字。
胡湖有家新型的制药公司, 从胡湖父母那辈就开始经营制药。后来胡湖父母制药公司破产,再到胡湖东山再起,可以说他是个医药世家。
现在趋势, 是教育, 医学, 保健。这种制药的暴利,无数人趋往, 也每天有无数人被驱逐出赛场。暴利的行业,往往涉及很多社会的黑与白、以及灰色地带。
没有资本或者背景的制药小企业,撑不了几年。让顾悯他们意外的是,胡湖的小公司还能活了几年。
这跟胡湖一直明面上做医疗器械和制药同时进行、以维持每日营运,暗地里想挖冯夷有关。
制药没有销售(流入市场、药店、医院)渠道也是白谈, 但是做医疗器械可以维持生计。有二三类医疗器械备案和许可,再达到国际标准的,和几家医院长期合作,那么胡湖的小公司就很好活下去了。
你预约过了吗,阿婪的话继续。
再笨的人也会知道,胡湖是为了被他非法扣押的阮垣而来。
可是胡湖波澜不动,想合作冯夷就这么拒之门外?就这一个问价把我的人扣留了,顾悯的待客之道是这样?
胡湖身长如颀,长相很优越。果然是用制药的钱养起来人,出身条件好。
我已经报警了。如果今天下午四点前见不到我的员工,那么胡湖说着,划动了打火机,抬头,冯夷非法私人培植,好像罪也不小。
阿婪看他,非法?我们可是取得了合法经营。
就是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培植冯夷?胡湖反问他,并告诉他,距离四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音乐厅的演出一共三小时。
作家木心说过:和音乐相比,文字顶多是快跑、慢跑、纵跳、缓步、凝止,而音乐是飞翔的,音乐没有脚,停不下来。苏雀觉得也是。
是旋绕的,盘旋的,忽飞近、忽游远的。
仔细听,这国外的演奏,对比起苏雀听过的国内音乐,西方的音乐听起来是宏大的、不关心个人的,东方音乐更注重个人的内修,和文化的静谧。
就在听到交响乐从宏伟转向欢快的、明亮的、令人快乐的曲目。
座位旁的人握住他的手,快乐起来的时候,人们总是容易沉浸其中,不计较。
就在演奏中途休场时。
旁座的人,扶住他的后颈,亲他。呢喃几句后,又打听他心思,等下去哪儿吃饭?
苏雀在两天里的快乐,早已经忘记他的身份了。
就在演奏结束后,两个人准备上车,到下一个地点吃饭。
我手机,给我看看。
顾悯把手机拿出来,看着苏雀拿过后,屏幕亮起,才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陌生的和认识的电话夹杂着。苏雀看着打得最多的同一个陌生的电话,拨了回去。
这里是xx区公安局。请问有什么事情?
苏雀想,怎么会有公安的人给他打电话,刚才,是你们给我打的电话?
后来换个人接,你是苏雀?来一趟公安局。
什么事。
胡湖是你什么人?
他怎么了?苏雀问。
有市民打电话,在工业区荒郊地发现了被袭击的他。
顾悯看着苏雀匆忙离开的背影,打了电话:人没进去吗,你们真没用。
找点办法,把人送进牢里。我不想再看见他了。
胡湖说跟苏雀结婚了三年。印象中反派是没有的,一切资料和记忆来源于胡湖的口述和系统的过于简短的概括。
虽然反派不记得,可是胡湖还是清楚的。
胡湖的父母的制药公司因为将合成的冯夷制成药后,流入市面,原本只是对普通创伤大脑修复药,被不法商人配制成快乐忘忧药剂,说是令人记忆牢固,过目不忘。对人们想知道的知识、记忆永远不会健忘。冯夷的不稳定和毒性导致部分人的死亡。后来那一年,国家修改了药法,明令禁止冯夷的私人化制药。
胡湖父母的制药公司因此破产,父母遭到了法律惩罚,后不幸离世。他还有个年幼的妹妹也离开了。家道中落并不是罕见的事情,对于从小富足的他,双亲离世,世界轰然倒塌。
开制药公司是东山再起吗,对于胡湖来说并不算是。
因为他父母的身份,导致他有着冯夷制药公司的背景,很多人想从他这里知道当年还没有剩下的冯夷,有无没有被国家收回去的药剂。
他连正常生活都几近困难,但别无选择,他只能走一条路。要么坠毁,要么升天。
在几年前,苏雀有一天出现在他家里。
可是,苏雀是呈昏迷的情况。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自己家里。他报了警,想让警察把苏雀弄走。
警察第一天没有来。
他自己也自身难保,要债的、要冯夷下落的人,会来找他。还有手中或许有点冯夷的消息或存货的人,总觉得胡湖一定知道什么,想来让他闭嘴,或者永远消失。
虽然他那时候已经在一家小的制药厂工作,那时候还并非经营正式公司。
他走到了沙发边上的地上,碰了一下那个人的头颅。
那个人露出了没什么血色的脸,一直这样,虽然有着看上去不算是微弱的呼吸。
一个月三十多天,他会有十多天在家里躲避。
胡湖跨开的步伐,从地上的苏雀身上过去。他去倒了一杯冷水,拿起来喝了。白天,看着距离自己报警的时间,过去了四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