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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白苏噗通跪在地,“奴婢任罚,求三姑娘不要赶奴婢走。”
    “杉儿,这事不怪她……”楚氏扭头为白苏求情,傅云杉淡淡瞥了白苏一眼。
    白苏忙道,“奴婢谢夫人求情,是奴婢做错了事,该罚,奴婢这就去领打。”话落,起身去找顾淮扬。
    楚氏叹了口气,顾不得许多,匆忙找了小神医,“您看,我女儿这是怎么了?喂东西不吃,哄也哄不住的。”
    “哭两声又不会死……”男人摆了摆手,“哭够了就不哭……”
    “一顿两顿不吃饭想来也饿不死人!我一会儿转告顾叔……”傅云杉瞟了他一眼,凉凉道,“从今往后半个月都不用准备客房大夫的饭……”
    “你这丫头!”男人气结,瞪了她一眼,伸手拎起傅紫菀放到桌子上,两三下功夫就剥光了傅紫菀身上的小衣服,指着屁股上的几个红点道,“受伤了,当然疼的哭了。”
    “这、这哪里来的伤?我早上帮她洗澡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楚氏摸着女儿屁股上的红点,心疼道。
    男人翻了翻白眼,可看到傅云杉阴沉的小脸时,撇撇嘴,回答道,“看这伤像是被精细之物所伤!”他抬头在屋内找了一圈,指了指窗台上的针线萝,“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就是那个东西的头刺下去弄伤的。”
    母女几人齐齐看着针线萝里的长针,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紫菀一个小孩子,二嫂没理由伤她啊!”楚氏拍着女儿哄着,傅紫菀抽噎着哭的满脸又是泪又是汗的,好不委屈。
    傅云杉看男人,男人怒了,起身从药箱里摸出一瓶药塞到她手里,“送佛送到西,给,这药给她抹上,保准她一会儿就不哭了!”
    “娘,给妹妹凃上吧。”傅云杉蹙眉看着傅紫菀的伤处,楚氏忙接过,谢了男人,给傅紫菀上药。
    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睡,瞧着睡眠中小身子还一抽一抽的妹妹,傅剪秋和白昕玥都心疼的不行,连晚饭都没什么胃口,只扒了两口就饱了。
    傅云杉一人坐在井边看星星,心里却思踌着小妹身上的伤,娘说早上给紫菀穿衣服时还没有受伤,那就是在傅家老宅受的伤,还是傅半夏喊走白苏之后发生的事。
    蒋氏支开白苏将小妹单独留在她的屋里!
    可蒋氏……正如娘的话,小妹那么小,她没有理由伤害小妹啊?
    难道是误伤?
    因为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没告诉娘……
    想到蒋氏笑里藏刀的模样,傅云杉叹气,蒋氏可能不会有不好意思的想法,但不想让娘知道小妹受伤肯定是真的。
    “三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顾淮扬笑着踱步过来。
    傅云杉起身,笑,“顾叔!您不说还没休息吗?”
    “有什么事是顾某能帮三姑娘的吗?”顾淮扬站在离傅云杉三步远的距离,笑问。
    傅云杉张口想说没事,心思一转,走了过去,低声在顾淮扬耳边说了几句,顾淮扬点了点头,“三姑娘放心,明天我就去找人去请客人。”
    “辛苦顾叔。”傅云杉笑了笑。
    顾淮扬忙道应该的。
    第二日,顾淮扬亲自备了马车带了礼物去双河铺,傅云杉半上午都在店铺里忙活,快到中午时,顾淮扬接了人回来,傅云杉出去迎,远远瞧见马车里探出两个小脑袋,看到她,高兴的挥舞着手。
    “杉儿姐……”
    “杉儿!”
    正是桔梗和鸢尾两姐妹,两姐妹很少来镇上,看什么都好奇。
    傅云杉笑,一边抬手招呼她们,一边往马车那边走。
    顾淮扬瞧见傅云杉,笑着将马车停在四叉路口,傅云杉走过去双手撑着车辕,胳膊一使力,坐上车。
    不远处的首饰铺子里,徐妈妈瞪大了眼睛瞧着笑眯眯与两个女孩说话的傅云杉,大少夫人拽了拽她,“秋月,这套送儿媳妇可好?”
    “嗯,好。”徐妈妈敷衍了一声,再抬头发现已没了马车和小姑娘的踪迹,忙追出店外,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傅大少夫人跟着出了店,奇怪的看她,“怎么了?”
    “像,真像啊!”徐妈妈低语,抓着傅大少夫人的手怔怔道,“小姐,我刚才看到一个小姑娘,跟你好像……”
    ☆、104章 机缘巧合,遇见
    傅迎春从店里探出头,举着手中的饰品唤傅大少夫人,“祖母,你看这套首饰好看不?”
    “好!好看。”傅大少夫人眉眼弯弯,笑的一脸和蔼。
    傅迎春笑着转回店铺,徐妈妈瞧着她一脸轻佻的笑,叹了口气。傅大少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扫了几眼,并未发现有跟自己长相相似的小姑娘后,笑着啐徐妈妈,“我看你是年龄大了眼睛也花了,哪有跟我长的很像的小姑娘?”
    “有,就在那里,刚才有位小姑娘……”徐妈妈顿口,瞧着头发花白的傅大少夫人,神色有些恍惚。
    她记得很清楚,那年小姐十三,初入赏诗宴,就越过萃月公主成了当年的第一才女。小姐兴起带着她和几个贴身丫头在桃花林拨琴跳舞,桃花灼灼下,那笑容跟方才那个小姑娘一模一样!
    她绝对不会记错!
    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一闪而逝,徐妈妈想抓没抓着,耳边已传来傅大少夫人的笑骂,“快走,买完东西还要去接我孙子。”
    “小姐……”徐妈妈张了张口。
    傅大少夫人侧头看她,“嗯?”
    徐妈妈摇了摇头,“老奴扶着您,您当心脚下。”
    傅迎春在首饰店一口气给自己挑了四五套或纯银或全金或金镶玉的头面首饰,徐妈妈扶着傅大少夫人进去的时候,正瞧见她指挥着伙计包起来,伙计悄悄去看掌柜的,傅迎春怒拍柜台,“瞧什么瞧,还不赶紧包起来!”
    “这位夫人,您还没付钱……”掌柜的从柜台里迎出来,笑道。
    傅迎春瞥了他一眼,笑,腰肢款款,眉目多情,“怎么?掌柜的还怕我傅迎春付不起账?”
    徐妈妈眉头一蹙,目光下意识去看自家小姐,傅大少夫人脸上的笑也有些微僵,声音中多了一分不悦,“春儿!”
    “祖母!”傅迎春忙换了一脸笑,带了几分纯真的喜悦将她挑好的饰品一一展示在傅大少夫人的面前,“您看,春儿挑的这些好不好看?”
    傅大少夫人瞧着她一脸的笑,叹了叹气,“你喜欢就好……”她说着就想招呼徐妈妈掏银子付钱,却不成想傅迎春已是高兴的将东西塞到了徐妈妈的怀里,颐指气使道,“徐妈妈,快付钱。”
    话落,挽着傅大少夫人要往店外走。
    傅大少夫人眉头一皱,稳住了脚步,“春儿,怎么能这么跟你徐妈妈说话?!”
    她抬眸示意一旁的小厮接过东西,看着丫头掏了银子付了钱,才严肃的看着眼前刚认回一天的孙女,道,“你徐妈妈从六岁起就跟着祖母,在祖母身边四五十年。祖母一直当她是妹妹看待,你……”
    “是,是春儿不对,祖母别生气,春儿这就给徐妈妈陪不是。”傅迎春撒娇似的晃了晃她的胳膊,转头看向徐妈妈,一脸笑不达眼底,半福了福身,“徐妈妈,春儿年轻不懂事,您别见怪。”
    徐妈妈淡淡一笑,避开了她的礼,“这是老奴的本分,春小姐不必如此。”
    “你啊!”傅大少夫人笑了笑,挣脱傅迎春,将手伸给她,徐妈妈忙上前扶住。
    “春儿啊,你去挑,看中什么就让丫头帮你付钱,小厮帮你拎着。我和你徐妈妈年纪大了,我们在后面慢慢跟着。”傅大少夫人边说边拉着徐妈妈走出店铺在街道上慢悠悠的走着。
    傅迎春笑着应了声,瞥了眼徐妈妈的身影,轻轻哼了声,抬脚越过二人,朝前面一家绸缎铺子逛去。
    傅大少夫人摇了摇头,叹息,“这孩子怎么教成这样了?”
    “小姐别急,等以后慢慢教……”徐妈妈忙开口安慰自家小姐。
    傅大少夫人摆了摆手,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夏日清凉系列绿豆凉皮限量最后五百份,先到先得喽……”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天启独一份哟……”
    二人前面十米远,两个统一服装的伙计正在招呼着过往的行人,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大多数都会跟伙计说上一两句,或是今天有急事明天赶早来,或是谁家有喜要去喝喜酒,或是笑着走进店铺大声招呼伙计先来份海带丝……
    瞧见衣装华美,一身贵气的傅大少夫人,两个伙计脸上的笑没丝毫变化,“这位夫人,本店砂锅凉皮都是天启独一份,出了清河可就吃不到了!您要不要进来尝一尝?”
    傅大少夫人看徐妈妈,两人相视而笑,徐妈妈道,“小哥,你看出我们不是本地人了?”
    “清河来来往往就这么多人,二位实在眼生的很。”伙计笑。
    徐妈妈回头看了眼在斜对面绸缎铺挑花色正兴起的傅迎春,又瞧了瞧日头,笑着劝傅大少夫人,“夫人,走了大半天的路,您也累了。咱们不如去店里歇歇脚,等春小姐?顺便吃点东西?”
    傅大少夫人点头,轻笑,“听你的。”
    徐妈妈招了跟在二人身后的丫头,嘱咐了一番,跟着伙计进了楚记。
    “贵客二位!”伙计高声通报,喊完回头笑问一句,“二位是在楼下用餐还是到楼上雅间?”
    “雅间吧,找个清静点的。”徐妈妈笑。
    “楼上雅间二位。”伙计大声道。
    柜台后伸出一截胳膊挥了挥,伙计笑着前面引二人上楼,谁知,楼梯刚走了五六阶,就听到门口一个女子的娇喝!
    “祖母!这家店的菜不好吃!您快下来!”
    说完,拎起裙子奔到楼梯上,拉着傅大少夫人的手半是撒娇般往下拽,傅大少夫人一个趔趄,徐妈妈大惊,忙拉住她另一只胳膊,顾不得身份呵斥道,“春小姐,夫人要摔倒了快松手!来人,把她给我拉开!”
    傅迎春瞧见傅大少夫人情况不对,手下已经松了劲儿,可看到丫头小厮听到徐妈妈一声叫就上来拉扯自己,俏脸难看,不由怒声道,“你们大胆,我是帝师府的大小姐!谁敢碰我?!”
    丫头小厮面面相视,不敢动弹。
    徐妈妈怒火上涌,“傅迎春,夫人身体虚弱,哪经得起你这么拉拽,松手!”
    “迎春,放开我!”傅大少夫人被拉扯的有些难受,低声道。
    “我说这夫人,你没瞧见老人家脸色苍白吗?咋当人家孙女的?是亲的吗?”坐在楼梯旁的一个吃客看不下去指责道。
    傅迎春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亲的,就是亲的!”
    柜台后缓缓探出三颗脑袋,其中两颗同时看向中间那颗,“杉儿/杉儿姐,真的是春儿姐……”
    “你们怎么在这里?!傅云杉!”傅迎春看着柜台上支棱着的三颗脑袋,眸子里闪过骇然之色。话落,转身更急切的劝傅大少夫人,“祖母,您想吃饭春儿带您去我们方家酒楼,咱们不在这里吃好不好?”
    “杉儿,咱们是不是该过去给春儿姐打个招呼?”傅鸢尾怯怯道。
    傅桔梗哼了一声,“姐,你没听她喊吗?她是帝师府的大小姐,才不是我们家的傅迎春。”
    “梗儿……”傅鸢尾看了眼妹妹,拧眉道,“就算春儿姐是帝师府的大小姐,可也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
    傅桔梗不满,嘴里叽里咕噜的低语,“她啥时候当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了,就姐姐又傻又天真的念叨……”
    傅云杉听到她的低语,轻轻笑出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你们俩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姐妹俩点头,重新缩回高大柜台后的圆桌旁。
    楼梯旁,傅迎春还没松开拉着傅大少夫人的手,傅云杉瞧着那老人眼看要昏倒的脸色,眉头蹙了蹙,看了看清一色的男伙计,叹了口气,上前抓住傅迎春的手腕,指甲使足了力气掐进她胳膊里,傅迎春吃痛,手一松扬起胳膊就扇了傅云杉一巴掌。
    “四姑娘!”伙计一惊,忙围上前。
    傅云杉摸着赤痛的脸,恨了声晦气。抬头看到老人已经脱离了傅迎春的咸猪手,暗暗松了口气。这么大年纪了真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徐妈妈拥着瘫坐在楼梯上的傅大夫人大叫,“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