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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小姐你真的愿意和在下一起离开?”
    “……我们等到阿然回来……再一起走好不好?”她眨了眨眼,说了这样一句。
    他抓着她胳膊的手一紧,随即慢慢地松开。
    也许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就晚了吧。他抿了抿唇,低头露出一丝苦笑。
    “陆路,你……不愿意?”李笑妹见他没有立刻开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道。
    “怎么会?”他抬头,看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不管你想做什么,在下都会在你的身边。”
    ☆、第41章 食言了
    大东镇难得放了三四天晴。因着老老实实呆在李府中休养,李笑妹的腿伤好得很快。只是她宅归宅,心中却始终隐隐有些担心黎遥。
    自从那日他跟着那夏侯南离开后,便没有再来过李府。而夏侯南自那日入住行馆后,也并未有多少动静。因着夏侯南之前的“不要扰民”的命令,赵县令并未将他的身份公布于众,镇民们只知道镇上来了一个带了许多侍卫的大人物,而且跟李笑妹一样,喜欢蹲在宅邸中。
    每当她皱眉提到这一点,月香就会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小姐,您这么担心黎公子,怎么没见您担心一下阿然?”
    “他虽然是个路痴,但他会做饭,又聪明,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我……我就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就好。”每到这时,她便会挠挠头,笑了笑回道。
    “真是搞不懂小姐你……”月香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而旺财似乎也意识到阿然的离开,时常趴在大门边,抬着毛茸茸的脑袋,只是晃着耳朵望着门外。
    这几日的陆路比平日显得更加忙碌,每次李笑妹还在睡梦中,他便已经匆匆出了门,待到李笑妹爬上床榻昏昏欲睡后,他才揉着太阳穴缓缓地走回来。偶尔被还未睡着的李笑妹抓住,也只是笑着说有杂事要处理而已。
    第五天的早晨,天色再度阴沉下来,看起来似是有一场倾盆大雨将至。
    夏侯南坐在行馆的院内,靠着躺椅翻阅着手中的卷宗。黎遥立在他身侧,面色看不出喜怒。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举了一把黑纸伞走上前来,恭谨道:“大人,这天色又阴沉下来,依属下看,怕是要下一场暴雨,您看是否移步屋内再行阅览?”
    夏侯南放下手中的卷宗,抬头看了看天色,漫不经心地说道:“下雨天才更适合做一些事情,阿遥,你说对么?”
    黎遥抿了抿唇,并未接口。站在周围的人默默地后退了一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黎遥是夏侯南一手栽培出来的,虽然他的性情在他们这些下属的眼中着实古怪,而且他张狂时,有时甚至敢不接夏侯南的话,或者直接忤逆夏侯南的意,可夏侯南似乎并不生气。但夏侯南不对黎遥发火,却并不代表他们这些下属不会遭殃啊。
    夏侯南放下卷宗,眯了眯眼,周围的人跟着浑身一抖。就在这时,一个一身黑衣的侍从匆匆走到了夏侯南的身边,低声附在夏侯南的耳边简单报告了两句。黎遥能看见夏侯南的眉挑了挑,随即……夏侯南露出了一丝微笑。
    “很好,如今一切都被证实,是时候该清理干净了。朝中积压了不少事情,陛下已经来旨催了好几次了。”夏侯南缓缓站起身子,瞥了黎遥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密布的乌云,勾唇道,“这场大雨,也许会来得很及时。”
    而另一方面,李笑妹踢了被子,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大喷嚏,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了身子,一下子看到窗外阴沉的天色。她穿好衣服,随意从架上拿了一件披风,推开门向外走去。
    刚走到内院,她便看见陆路房间的木窗是打开的,而陆路则意外地没有出门,一只手托着下巴坐在床边,另一只手抬着一串黄铜钥匙,似乎在盯着那钥匙发呆。
    见他盯着那钥匙,看起来很专心的样子,她想起了上次偷吓他没有成功的事情,决定再次挑战。她蹑手蹑脚地移到了木窗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抬起手准备大喝一声时,窗内传来陆路闲闲的声音,“小姐,这把戏你玩了十多年了,还不累么?”
    她沮丧地放下手,走到木窗前,对着木窗内的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只要一天没吓到你,我一天都不会觉得累。”顿了顿,她疑惑地趴在窗台前,说道,“你怎么总是能猜到是我?我觉得每次脚步都很轻啊。”
    陆路抿唇一笑,说道:“你的脚步声,在下听了十八年,怎么会分辨不出来。”
    她愣了片刻,随后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挠了挠头,沮丧地说道:“那我这辈子也别指望吓到你了。”
    “如果只是想看我受到惊吓的表情,小姐大可以每天出门去铺子报道。”陆路扶了扶眼镜,满意地看了看她垂头丧气的表情,将那串黄铜钥匙放到了她的手中,“这个给你。”
    她看着钥匙上那小小的羽毛标记,不由得怔了怔,“陆路,你不是说待到我出嫁时才会给我钥匙么?”
    “现在给也一样。”他的手微微使力,将她的手合拢后淡淡道,“把它好好带在身边。”他说完后,在她愣神的当口,缓步走到了门外,低头看着她笑道,“先去用早膳吧。”
    “好。”她迟疑了片刻,顺从地将钥匙收进了袖中,左右看了看,疑惑道,“月香呢?”
    “她大抵是出门买菜了吧。”陆路随口说了一句,向前走了几步后,见她没动,又习惯性地招了招手说道,“小姐,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吃饭也不积极了?”
    “谁说的。”她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他们拐了弯,她跟在他的身后,刚走到大厅门口,陆路的脚步便顿了顿,她一个没留神,差点栽向他的后背。他转身,扶住了她的身子,用一种无奈的口气说道:“小姐,你以后还是应该看看路,如果老这么冒冒失失撞人,你还能嫁的出去么?”
    “那是因为跟在陆路身后,就算我不看路,陆路你也会带着我前行的。”她摸了摸鼻子,理所当然地笑道。
    “真不知道让你习惯我的存在,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摇了摇头。
    “难道不是好事?”她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陆路扶了扶眼镜,眼神凝在她身后的大门处,重新低头看着她笑道:“是好事。”
    她正在震惊今天的陆路为什么会如此直白时,一个低沉的男声自大门处传来:“我来这里是好事?十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会说话。”
    她诧异地转过头。不知何时,夏侯南站在了大门口,黎遥握着剑站在他身侧,脸色平漠。
    “十多年不见,宰相大人依然能一眼认得在下,倒是让在下受宠若惊了。”陆路缓缓绕到了她的前面,看着夏侯南笑道。
    李笑妹蓦地睁大了眼。她的管家……为什么会认识当朝宰相?
    “你是我亲手挑出来的人,我怎么会不认得?”夏侯南轻笑一声,负手道,“颜绮自作聪明将你带走,真以为我会就此息事宁人?”
    颜绮?!李笑妹的手心一凉。夏侯南刚刚念出的,是她娘亲的名字!为什么娘亲也和这夏侯南有关系?
    夏侯南看了眼中同样掠过一丝疑惑的黎遥一眼,又微微颔首,瞄了被陆路藏在身后的李笑妹一眼,唇角的笑意加深道:“阿遥,你不是曾经问过我吗?在你之前,暗羽的统领是谁,现在你可以知道答案了。”
    黎遥握着剑的手微微一紧,但语气依旧平静,“如今在场的,便只有这李笑妹和陆路。”
    “你猜的不够,在这李府里,想必还供着颜绮的灵位。”夏侯南微扬下巴。
    黎遥的眼睛微微睁大,“主上是说,上一任暗羽统领,是颜绮?”
    陆路的唇色蓦地紧抿。李笑妹呆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他们在说什么?阿然说,暗羽是存在于宫中的杀手组织,专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可刚才,他们说,她的娘亲,永远在她面前没心没肺的娘亲,是上一任的……暗羽统领……
    “她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杀手,阿遥,她甚至比你还优秀。”夏侯南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只是女人即使再优秀,但遇到儿女情长,总会迷失自己。”顿了片刻,他抬眼看向一动不动的陆路说道,“颜绮一直很聪明,她完美地藏住了你们,即便是我,花了十多年也未曾找到你们。不过托宫中那人的福,我终究还是把你们找到了。”
    一阵冷风吹过,雨终于还是“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几个黑衣侍从顿时从夏侯南的身后出现,为他撑开了黑色的油纸伞。
    “陆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夏侯南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说道。
    “这可真是麻烦……”陆路扶了扶眼镜,脸色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如常。他转过身,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李笑妹,轻轻俯身,撩了她垂肩的长发,低声说道:“小姐,在下总想着遵老爷和夫人的遗命,为你搭出一方干净的天地。可如今,终究还是没法完整保存了。小姐,你会原谅在下吗?”
    “陆路,你在说什么?你要做什么?”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
    “小姐,在下知道你一直很聪明,所以一会儿得了空隙,你一定要跑回自己的屋里,带上夫人留给你的盒子,推开床榻下的床板,逃出去。不要回头,不要犹豫,答应在下,好吗?”
    “陆路,陆路,你要干什么?你要扔下我吗?”她第一次觉得完全慌了神,徒劳地想要扯紧他的衣袖,可他只是伸手,轻轻拉开了她的手。
    “在下曾发誓,永远不会在你的面前出剑……”他重新转身,扶了扶眼镜,拿起了搁在一旁的剑,苦涩地笑了笑,“可在下终究还是食言了。”
    ☆、第42章 你身后
    李笑妹愣愣地站在原地。她甚至来不及考虑陆路这句话中究竟包含了多少的含义,只看到夏侯南扬了唇,淡淡挥了挥手。一时间,外院的四个角落里不知何时闪出了五六个拿剑的黑衣人,他们面无表情,宛如傀儡一般挥剑冲向陆路。
    “陆路,小……”李笑妹失声叫道,只是“心”字还未出口,在一片凌乱的剑影之间,那几个黑衣人便已经瞬间倒在了地上。那些人的胸口瞬间多出了一抹暗色,在雨水的润湿下,血腥味愈发明显起来。
    李笑妹发现自己的身子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那些伤口看起来是如此的眼熟,她一下子想起了那一次她和阿然掉入猎洞中被救出来后,那些人也这样死在陆路身边。但陆路说那些人是捕快杀的,她竟然相信了。如今看着同样倒在地上的那些尸体,她只觉得指尖一寸寸发凉。
    陪了她整整十八年的陆路在她面前连杀鸡都不愿意,可是现在的他,握着滴着血的剑,狭长的凤目里满是冷意。
    “如今看起来,你虽然被颜绮带走,这么多年武功倒愈发精进了,不愧是我当年挑出来的人。”夏侯南唇角的笑意渐渐加深,再度挥了挥手,“只是杀手始终是杀手,即使躲在这小镇上做十年二十年的小贩,却依然改变不了你骨子里的冷漠和残忍。”
    夏侯南的话语虽然漫不经心,却让陆路握着剑的手一颤。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李笑妹一眼,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陌生的恐惧。那是她从来不会对他露出的表情。他垂了眸,紧抿了唇,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任凭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失落与动摇。
    “陆路,小心!”正当他失神的瞬间,他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喊。他抬了手,一下子反手刺中了一个举剑袭来的黑衣人,那个人瞬间软软地倒了下去。
    “陆路,你是我最好的管家,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发呆?”李笑妹红着眼睛看着他,目光却比以往都坚定,“他们欺负我们,我们就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他微微一愣,随即扶了扶眼镜,低声笑了起来,“小姐,私塾先生教的东西你总说记不住,这些小事你倒记得挺清楚。”他转了身子,衣袖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上扬,“你说得对,你还在这里,在下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发呆。”
    夏侯南眯了眯眼,见自己的侍从一个个倒下,也并不着急,只是再度挥了挥手。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从外院的各个角落里闪现,同时出现的,还有四名高大的侍从。
    黎遥站在一旁,在见证了陆路的剑技后,便不再多虑,只是像看戏一般扫视着全场,可当这四名侍从出现后,他握着剑的手下意识地一紧。
    暗羽中除了统领外,还有四名护法协助夏侯南处理其他事情。他们的武功虽在他之下,可对付一般人同样手到擒来,如果四个人一起上,即便是他来应对,也有些吃力。陆路武功虽然略高于他,可还带着不会武功的李笑妹,如今看来,局面已由不得陆路掌控。他忍不住看了负手站在一旁的夏侯南一眼,心下微微一凉。夏侯南从一开始就算到了这个局面,所以才带来了这四个人。夏侯南为了这次围剿准备了多长时间,他甚至无法揣测。
    雨越下越大,陆路的长衫几乎全部淋湿了,额发贴着他的脸庞,倒将他的面容衬得越发冷峻起来。他摘了眼镜,举起了剑,挥动手腕迎敌。可正如黎遥所料,当那四个人一起冲了上来时,陆路终究不像之前那么轻松,但这四人围着他,却也无法立刻伤着他。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瞟到了站在门角、紧握着拳头的李笑妹,眼神一冷,抽了身便要挥剑向她砍去,陆路瞟到了那人的动作,飞快地将身子向后一仰,挥剑直指那人。那人侧了身,但肩膀仍然被一下子刺中,可陆路也因此露出了破绽,另一人出剑直刺他的腹部。
    “陆路!”李笑妹终于从僵硬的呆立中回过神来,看着他浅蓝的衣衫上突然绽开的红色痕迹,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陆路闷哼一声,径直伸了手拔出那把剑,护在李笑妹的面前奋力应对。黎遥站在那里,虽然大雨倾盆,可他还是能看见李笑妹眼中的惊惧和不安。他握着剑的手收得越来越紧,呼吸也不似刚才一般平静。
    夏侯南瞟了他一眼,淡声道:“我不打算杀那李笑妹,但如果你上前一步,李笑妹的尸体,就由你来殓吧。”
    夏侯南的话就像是一记定身符,他握着剑的手紧了又紧,可终究还是无力地放了下来。他在意的只是李笑妹罢了,他要救的也是她,可是救她的前提,得是她活着。他深知夏侯南的处事风格,此时此刻,他不能再动分毫。
    “小姐,还记得在下刚才说的话吗?”陆路的薄唇有些发白,挥着剑的手也不似方才一般灵活。
    “我记得,我记得,我不做你的负担。”李笑妹的眼眶剧烈颤抖起来,克制不住的眼泪让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刚刚是我不好,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陆路,答应我,好好活下来好不好?”
    陆路低下头,露出一丝微笑后,蓦地拉了她一把,将她向后院推去。她的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没出息过,她能感觉全世界以自己为支点,都在晃动。可她咬了牙,努力抹掉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用力向自己的房间跑去。那些黑衣人注意到了她的动静,举着剑就要追来,陆路一下子闪到了他们的面前,冷冷一笑,“想要动我的小姐,你们问过我的意见吗?”
    李笑妹一路跌跌撞撞地向着自己房间跑着,明明平日很快就能到达的地方,如今也该死地变漫长起来。那四名黑衣人甚是聪明,自从发现了陆路的软肋就是李笑妹后,总是会有一人加快速度刺向李笑妹,每当这时,陆路就会奋不顾身去替她挡下。
    一路血迹斑斑的追逐后,李笑妹终于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可陆路的肩上、腿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剑伤。她快速抓起了架子上的那个锦盒,一转身,便看见陆路站在她的面前。他的蓝衫早已被血染得深一块浅一块,脸上也被溅上血滴。
    他按住门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蓦地露出微笑道:“小姐,你放心地向前跑,在下会守在你身后的。”
    “好。”她用力咬了咬下唇,“陆路,我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你,在我找到救兵回来之前,一定要等着我好吗?”她已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定,可是嗓音里的那丝哭腔,她却怎样也克制不住。
    她知道他做了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她带着锦盒和钥匙逃出去,如果她再怂包下去,那么他的伤都白费了。她是他的家主,她不能做他的负担,她更应该信任他。
    “好。”他笑得连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她从来就知道他也有一双漂亮的双眸,只是他总是习惯性的将它们遮在了眼镜后。
    下一刻,他用力关上了房门,将她阻隔在了门内。雨声、刀剑声一下子变小,可血腥味却越来越浓郁,她按住起伏的胸口,只觉得头昏脑涨。她跌跌撞撞地冲向自己的床榻,毫不犹豫地掀开被褥,按着陆路之前的提示用力搬动了床板,只听“咔擦”一声响,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愣了愣。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床榻会连着一条暗道,难道从她出生开始,娘亲他们便预料到了这一天可能会来临,才做了这些准备?
    外面的刀剑声和门窗破裂声让她很快回过神来,她吸了吸鼻子,抱紧了手中的锦盒,用力克制住双腿的颤抖,钻进了那条暗道。
    她摸索到了一个火折子,想办法点燃后,一路匍匐着前行。这条暗道很窄,体型宽大的人一时半会儿还进不来。今日遇见的变故实在太多,夏侯南来到大东镇,竟然是为了对付他们家……她的母亲竟然是暗羽的前首领,还带了陆路从夏侯南手下逃脱……陆路的剑技竟然一点也不比黎遥差……在刚才陆路奋力保护她时,黎遥只是冷漠地站在那里看着……
    这些片段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的脑中回放,她发现自己已经思考不了任何事情,只记得陆路在关上门前说的那句“在下会守在你的身后”。他说他会等她回来,所以她一定要努力活下去。他的笑容支撑着她更快地向前爬去。
    不知爬了多久,她终于找到了出口。推开那堆枯草后,她一下子重见光明。她挣扎着爬了出来,这才发现这个极其隐蔽的小洞藏在大东镇的一条小巷子内。
    她抱紧了手中的锦盒,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熟悉的街景让她一时间有些恍惚。她拐了个弯,发现暂时没有黑衣人出现后,按住胸口,用力地喘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她身侧不远处传来,“李笑妹,下这么大的雨,你跑出来干什么?”
    李笑妹拨开湿漉漉的刘海,发现一个胖胖的身影撑着伞走到她的面前。是她的表姐,李歌阑。